“來啊，把袖子都扯掉，我要找找靜脈的位置。”盧瑟話音一落，亨利和佛朗索瓦一邊一個“刺啦”聲，兩名水匪的袖子都被扯下來，露出下面的皮肉，經脈噴張，“唔，這手感，都很健康，流出來的血味道一定很好。”
左手邊的水匪蒙著雙眼，但是整個人都像是篩糠似的不停顫抖著，襠部的位置已經溼透了，一股騷臭味道傳來，瀰漫在空氣中。
男子湊近幾步，艙室內光線昏暗，只有微微火把的光亮，根本看不清楚什麼是靜脈。
“左邊這個靜脈在這個位置，右邊這個靜脈在這個位置，你們倆都看清楚了，等下要是割錯了位置，罰你們倆一個月不能吃紅燒肉！”盧瑟半開玩笑的鬆開手指，亨利和佛朗索瓦手裡把玩著匕首，在先前按壓的位置比劃了一番，“小六子，把兩個木桶搬過來，放在手腕的下面，別浪費了，人血豆腐吃了還想吃。”
小六子和另外幾個家丁搬著兩個空木桶過來，放在指定的位置後，退到一旁。
“既然想頑抗到底，那我們就開始吧。”盧瑟臉上笑容依舊，“其實你們說不說對我一點損失都沒有，我其實就是想要你們的血而已，反正你們只是要那艘船上的人的性命，跟我這個路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可是我為什麼花那麼大功夫把你們安排子這裡呢？嘻嘻嘻嘻，不言而喻。我這些來自大秦的朋友，就是好這口。來，按照我剛才按壓的位置劃開，讓血慢慢流乾！”
亨利手裡的匕首是沒有開過封的，所以劃了幾次都沒有破皮的，佛朗索瓦那把匕首是異常鋒利的，只需要輕輕一割就會破開皮肉，所以只開了一個很小的口子，靜脈裡面就噴出了大量的血液，滴落在木桶裡。
“行，那就讓他們在這裡享受最後的半個時辰好了。”盧瑟轉身，看向跟來的男子和身後的武士，“我知道你們很好奇，其實一個成年人身體裡有大約一成體重不到的血液，照著這個流淌的速度，大約能維持半個時辰，隨後他們會皮膚蒼白、冰涼、溼冷、心動過速、呼吸急促、外周靜脈不充盈、頸靜脈搏動減弱、尿量減少、神志改變、血壓下降等。這些都是我師傅告訴我的，我只是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嘛！”
小孩子？不，你是魔鬼！那個手腕被割破不斷感覺到有液體順著手腕滴落在身下的木桶的水匪，現在已經心跳加速了，他感覺雖然那番話他一句都聽不懂，但是他能夠感覺身體上在發生變化，很難受，很心慌，比直接殺了他都來的驚悚，無助，為什麼會遇到這麼恐怖的小孩子？
嘴裡被塞著破布，雙眼被蒙著的，他的同伴，同樣手腕上感覺有冰冷的液體在流淌，那一滴一滴滴落的滴答聲，在這樣的環境裡是多麼的清晰有節奏，他感覺自己的襠部溼了又溼，很難受，很癢，很粘稠。
“行，給他們倆單獨享受的機會吧，我們在這裡太多人，他們都聽不到自己血液流失的聲響了。”流失將幾個人趕出艙室，合上艙門，來到甲板上，看著男子和那幾個驚魂未定的武士。
這些武士殺人自然不在話下，但是對於審訊這種專業性比較強的有些發憷，特別是腦補後，一個個臉色都有些蒼白。
“半個時辰後，到底會怎樣？”男子深吸了幾口氣，夜裡的涼感侵襲下，他忍不住縮了縮手。
“其中一個會因為失血性休克死掉啊！”盧瑟的臉上依舊帶著頑童的笑容，“另一個精神也會跟著崩潰而已，那時候你們想問什麼他都會告訴你們的。”
“失血性休克？這是何意？”男子皺緊眉頭，剛才在艙室內就想問了。
“這個你身後這些大叔有真正上過戰場的嗎？”盧瑟看後面幾個武士身上或多或少留下了榮耀的徽章笑道，“如果有的話，那在受到外力，就是被敵人的刀鋒割開的皮肉，會湧出大量的血液，如果不及時醫治，流血的位置就會發白，然後感覺呼吸急促，額頭發燙，最後就會死。就算幾位大叔自己沒有體會，總會有同袍受傷，見識過吧？”
男子轉身看向幾個手下，只見一個絡腮鬍的武士點了點頭道，“那會兒我們遭到遼人偷襲，我一個兄弟為了救我被遼人肚子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那腸子都露出來了，血不斷地湧出來，我好不容易帶著他騎行了好久，他一直對我說好冷，我一直安慰他，到了地方給他找幾個娘們兒暖床就不冷了，可是那時候太陽光明明照在身上很熱，我都流了一身汗了，等我感覺安全的時候，他已經趴在我的背上去了，整個人白皙的可怕。”
那幾個武士看向亨利等人的眼神很怪異，盧瑟知道可能和他們使用的彎刀有關，遼人的制式武器也是彎刀，只不過他們的髮色髮型不好判斷，弄不好剛才就已經發難了。
“別緊張，他們都是大秦人，不是遼人。”盧瑟揮了揮手道，“這些彎刀是阿拉伯人那裡弄來的，你們也知道大宋對制式武器的管控很嚴格。”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進去了。”盧瑟看了下兆度上顯示的時間，你讓一個穿越過來的透過夜色判斷時間流失，這就有點過分了。
剛剛開啟艙門，就見到左邊那個人站著的地方都溼了，除了汗水就是尿液，嘴裡雖然塞著破布還在一個勁的“嗚嗚”出聲。而右邊的那個水匪，耷拉著腦袋，臉頰白皙，傷口的位置已經泛白，要不是繩子的關係，人已經倒在一側不動了。
“果然，兩個人體重不同，血液含量也不同，右邊這個已經流乾了，左邊這個還能再享受一會兒。”盧瑟走過去看了一眼，就躲開了，那木桶裡的血都灑出來了，一股腥臭味道撲鼻而來，“小六子，去，把那桶人血帶走，別給我灑了，明早還要做早飯呢！這個桶還有點空間，先放著，你們先下去吧！”
亨利一把扯掉左邊水匪矇眼的黑布條，然後讓他親眼目睹著同伴被那個壯漢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身後還有幾個人抬著不斷灑出鮮血的木桶走出艙門。
剩下的水匪看向盧瑟走近，一個勁的“嗚嗚嗚”出聲，他很想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現在你已經感覺不到手上的痛感了吧？因為流血過多，影響了你的觸感。”盧瑟湊近幾步捂著嘴笑道，“我那兄弟給你開得口子笑了一丟丟，沒想到讓你活到現在。你想要說了嗎？”
“唔~！唔唔~！”那小眼神裡滿是期待，勐地點頭，不容置疑的堅持。
“那就交給你了，先不要鬆綁，不然效果不好。”盧瑟走到男子身側，“我的人會先給他做簡單的包紮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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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知道盧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那個水匪的手上根本沒有傷口，哪來的包紮處理的說法？不過既然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男子也不揭穿。配合著走過去，揭開水匪嘴裡的破布，開始問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盧瑟來到對面船上的時候，陳俊居然也在，他正在為船艙裡的老者把脈，看來是陳彭年讓他過來的。
“年紀大了，是這樣的。”陳俊起身坐到一旁，“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
“能夠得到陳老的肯定，老夫也能心安了。”老者艱難的拱了拱手道，“此次出來本就是想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最後一眼的，沒想到能遇到陳老。”
也是，在陳俊面前都是小弟弟，誰敢託大？
“師傅，你也在啊！”盧瑟敲門進去，裡面除了陳彭年幾人外，還有個和之前的男子長相相似的文士，看來是親兄弟了。
“都解決了？”陳彭年抬眼問了一句，“快來見過呂相公！”
“草民盧瑟見過呂相公！”盧瑟一恭到底道，此人姓呂，不會那麼巧吧？
“這個小娃娃是陳老的徒弟？”呂相公來了精神，在一旁文士的攙扶下，坐起了身，臉上有了笑容，“倒是個有靈性的小娃娃，永年你的意思，他也參與了剛才的戰鬥？”
“剛才已經和二公子說過了，要不是這個小子，我真的沒有勇氣威逼利誘讓船主繞道過來支援。”陳彭年搖了搖頭道，“慚愧慚愧啊，心性都不如一個頑童。”
“合著，你這個小娃娃才是我呂家的救命恩人啊！從簡，還不給小恩人施禮？”呂相公橫了一眼身側的文士道，“別以為人家歲數小，達者為師，這是我們呂家的恩人，要以禮相待！”
“是，父親！”呂從簡應了一聲，朝著盧瑟彎腰行禮，“恩公在上，請收從簡一拜。”
“呂從簡？那你是呂蒙正？”盧瑟終於知道這個老者是誰了，難怪覺得呂相公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之前和張嬋還談起過，“失敬失敬，原來是呂相公！之前還和人說起過，大宋朝廷有寇...相公呂相公，才能得此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