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龍王?哪來的小屁孩?別拉大旗做虎皮了,你信不信?龍王來不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要倒黴了。”一名軍巡鋪都頭帶著一隊廂軍過來,將炸雞工坊攤位圍了一圈,“這位將軍,請讓一下,軍巡鋪辦事,別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楊文廣才不管你們是哪裡來的,誰敢動盧瑟一下,打的你爹孃都不認識。
盧瑟上前按在楊文廣肩上,手指動了幾下。
原本劍拔弩張的楊文廣,頓時放下武器站到一邊,跨上自己的馬匹,“哥哥我先去找人!”
軍巡鋪的都頭目送著楊文廣離開,忍不住吐了一口吐沫,裝你娘的大尾巴狼!
“你們這些人吶,當真準備一條路走到黑了是嗎?真以為蘇耆能保住你們?”盧瑟不卑不亢地看了過去,“既如此,我就跟你們走一趟,你們啊,好好享受最後一天的陽光,敢觸怒龍王之怒的,就沒有一個是好下場。”
盧瑟臨走前,丟了一張銀票給那掌櫃的。
“小公子,要不了那麼多!”那掌櫃的一看手裡50兩銀票,嚇得魂都快沒了,這相當於50貫錢,別說是一天了,一個月兩個月都賺不到這麼多錢,還要給二級經銷商剝皮。
盧瑟用手指彈了幾下桌桉上的銀票,“值不值得在你,給不給錢在我。好好幹,盧記不會忘記任何一個付出的人!麻煩掌櫃的將我那匹馬帶去盧記小蘆,我家有人在那裡吃飯,自會有人來找你的。”
那些商販一個個得意揚揚的看笑話,嘴裡不三不四的,一些人還惡狠狠的盯著盧瑟,似乎想要從盧瑟身上弄出更多的銀票來。
“記住我的話,你們的生意都做到頭了,準備好後事吧!”盧瑟不緊不慢的經過那些攤販身旁,帶著笑意看上那些人,一些人被他的目光掃到眼神躲閃,另一些人則桀驁不馴的瞪了回來,眼神中滿是挑釁。
實際上周圍一直安排了一支秘密隊伍,用來保護盧瑟的出行。
根本不需要盧瑟下達任何指令,這些人就已經上了他們的死亡名單上。
包括這一對軍巡捕廂軍,很明顯這幫人不是第1天做這些事情,手上是否有人命官司,已經不是盧瑟要考慮的。寧殺錯不放過一向是大宋鋤奸團的第一準則。
那掌櫃的將銀票收入懷中,買賣也做不下去了,連忙收了鋪子,趁現在人多眼雜,牽著馬兒去到盧記小蘆。
等到那幫潑皮想要回過頭來找掌櫃的麻煩,哪裡還有掌櫃的影子?
忽然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用了很大的勁反抗,依舊無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鉗住了雙手一樣,只得被對方拉走。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一條小巷裡,很快有貨郎發現了十幾具無頭屍體,身旁的牆邊寫著5個血紅的大字,大宋鋤奸團。
很快這件事情就有軍巡鋪的人報告給了開封府,章得象親自過問此事,很快從一些蛛絲馬跡上找到了這些人的身份。大多數都是潑皮和閒漢,隨後順藤摸瓜,幕後黑手直指王旦府上大女兒的女婿蘇耆。
再說楊文廣騎著馬一路來到汝南郡王府,好在趙允讓就在府裡,聽說盧瑟被軍巡鋪的人帶走,罵了一句方言,速度太快,楊文廣沒聽懂。
“你立刻去找折惟忠,讓他點齊人馬,隨我一起前往開封府,想必章大人知道此事,也定然不會為難盧瑟。”趙允讓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小子現在是正八品官身,難道他沒有像那些軍巡鋪的人亮明身份嗎?你是說,好小子,坑人的手段一浪高過一浪,可那是王旦的女婿!”
隨後兵分兩路,趙允讓直接騎馬朝宮裡走,楊文廣則直接去找表哥折惟忠。
今天的開封府勢必會變得非常熱鬧,再說那對軍巡鋪的,將盧瑟帶往開封府,直接將他關進了大牢。
這間牢房內,起碼關押了十幾二十人,看他們的裝扮,不像是普通民眾,也不是那些潑皮無賴。很多人給盧瑟的第一印象,這人是做生意的。
“這幫混蛋,又抓人進來了!”
“怎麼是一個孩子?”
“老天爺真是瞎了眼了!”
“早晚收拾了這幫混蛋!”
“想想怎麼出去吧?那幫混蛋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聽說是來了一個了不起的後臺,好像是哪位相公的女婿,這些大相公們,哎…”
“幾位大叔,小子有一事不明,看幾位大叔的裝扮,也不像是那些大奸大惡之人,為什麼那些軍巡鋪的人會把你們關在這裡?”盧瑟起身瞧這幾人拱手道。
“怎麼?難道你不是被他們勒索嗎?我們這些人本來好好的做著我們自己的生意,忽然就被這些軍巡鋪的和那些無賴盯上,說是要給那位新來的大相公的女婿送禮,居然拿不出他們要的數字,就被發派到這裡來了。”一個一身儒衫的中年人嘆了一口氣道,“這幫畜生一開口就要500兩,我幹一年都沒這麼多!隨後他們就要收我的鋪子,我的鋪子可是問盧記加盟得來的,他們憑什麼收了去?”
“原來是同行!”盧瑟剛剛想感慨,旁邊那人拱手說道,“原來仁兄也是盧記的加盟商?敢問您是二級還是三級?”
“別問了,這裡的都是三級加盟商!”些人重重地嘆氣道,“一級二級加盟商,他們怎麼敢伸手給那位王掌櫃,身後可是有一個龐大的家族,所以說玩家不顯,誰讓他有一個好妹子是盧斌的夫人?他們要是敢伸手動那些二級加盟商,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那位小掌櫃的耳朵裡,還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這幫人眼睛都是瞎的嗎?老子在你們面前站了這麼久,禮貌嗎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老子?
盧瑟走到牢房角落,雙手抱著膝蓋,他在等,他在等王旦的態度,同時也在等官家的態度。
無論怎樣蘇耆今晚都得死,不管是以前在泉州府與盧家和王家的恩怨,還是現在針對盧記炸雞工坊三級加盟商的惡性事件。
那個假石鑑,確確實實和蘇耆接觸過了,一個正經的官員,和謀逆的餘孽接觸,你說沒事誰信呢?
此刻的王府,王旦正在生氣,指著大女兒的鼻子,“老夫讓你和離你是沒聽清楚,還是不願意聽?既然不願意聽,為何還要回來?帶著蘇耆和你的幾個孩子,離開王府,永遠都不要回來!”
“爹爹,你為何要如此逼我?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這個婚事難道不是爹爹您說的嗎?為何現在非要女兒走上和離之路?以後女兒怎麼辦?這不是逼著女兒去死嗎?”他的女兒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身邊的幾個孩子挽著母親的手,不住地躲在母親的身後,似乎有些害怕王旦的意思。
“沒錯,這個婚是我給你求的,現在我要你和離,行不行給句話!”王旦根本就不想跟他們說道理,蘇耆明顯就是吃準了妻子的脾氣,吃準王旦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在泉州做的那些醜事,他在吏部的考核為下,還能躲過誰的耳朵?要不是他的岳父是王旦,早就被人貶斥了。
此時管家走了進來,來到王旦耳邊低語了幾聲。
“簡直混賬!”王旦抓起手上的茶碗用力摔在地上,茶碗碎成無數碎片,著實嚇了他女兒和幾個外孫一跳,就連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蘇耆,都被驚到了,“把那個孽畜給我叫起來!請家法!”
“爹爹你要幹什麼呀?”女兒跪在王旦身前,不停的懇求道,“我官人他身體羸弱,可經不起家法呀!爹爹要是非要打就打我吧!”
“來人將大小姐和幾個外孫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離開!”王旦揮了揮袖子,指向站在門廊邊的蘇耆,“給我拉下去打20棍!老夫的一世英名都要毀在你這個畜生的手上!打!”
蘇耆剛想掙扎,就被兩個家丁摁在了竹凳上,噼裡啪啦的一頓打,沒多久就昏了過去。
當死豬一樣的蘇耆被送回宅院,王旦的女兒哭得更厲害,幾個孩子圍在身邊,哭唧唧的。
“阿孃,我們還是走吧!”
“傻孩子,我們能去哪裡呀?”
“為什麼要從泉州回來?我們不能一直住在那裡嗎?”
“你爹爹的任期到了,自然要回京述職!”
“你是哥哥,帶著妹妹去玩吧!”王氏將兩個孩子支開,用帕子擦著眼角,正要去解開丈夫的衣服。
“別動,娘子,為夫無礙的。”蘇耆直起身,好不容易從腰上取下一塊皮墊子,隨手丟在一旁,“只是苦了娘子和幾個孩子,唉,原本以為靠上了徐王趙元偓能夠平步青雲,沒想到那個草包,居然慫了,每天一盞青燈,可是害苦我了。”
王氏見蘇耆無礙,也是松了一口氣,“那些家丁怎麼會沒有發現這皮墊子?難不成官人你許了什麼好處給他們?那些刁奴,回頭定要爹爹處罰了他們!”
“哎喲,我的好娘子哎!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要能夠籠絡住他們,將來這個王府才能有我們立足之地。”蘇耆也沒料到自己老岳父會下如此狠手,當真是說打就打,一點情面都不講。
“現在聽說那盧家鹹魚翻身了,一家都是做官的,以前你在泉州的那些事情,他們不會找你麻煩吧?”王氏有些擔憂道。
“就憑他們,還想找我麻煩?”蘇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用不了多久,就讓他們家破人亡!”
只是蘇耆沒有料到的是,他和妻子的對話,都一五一十的落在了那些監聽者的耳朵裡。
這些人之所以在此處監視,就是要確認蘇耆這個人的本質和品性。雖說大宋鋤奸團寧殺錯不放過,但這好歹是王相公的女婿,打狗都要看主人,何況女婿還算是半個兒子。
盧瑟悠哉哉地在開封府大牢裡端坐著,肚子裡塞滿了臭豆腐和涼皮,對開封府的伙食一點都不感冒。
那名掌櫃的牽著馬來到盧記小蘆跟前,王八連這個眼尖的很早就盯上了這批馬匹,上面有明顯的標示,這馬匹隸屬於盧府,而且是他小外甥的馬匹。
“喲,王掌櫃啊!”掌櫃的上作揖,“這是剛才一個小公子,落在我攤子的馬匹,他受了我的牽連,被軍巡鋪的人抓去開封府大牢了,臨走的時候讓我將這匹馬帶到盧記小蘆來,說是他家長輩在此處吃飯。”
王八郎連忙上前拱手道,“原來是梁掌櫃,失敬失敬!對對對,這匹馬我熟悉。他們家長輩就在樓上。你把這匹馬交給我就行了。還讓您親自送過來,最近生意還行?”
“不瞞王掌櫃說,生意快做到頭了。”
“這話怎麼說的?難道是二級加盟商那邊沒給您供貨嗎?回頭我就去找他們負責人好好罵一頓!”
“不是盧記的問題,是有人盯上我們這些三級加盟商,我至少已經聽說好幾個加盟商都無故失蹤,那些軍巡鋪和潑皮無賴們一天到晚過來敲詐勒索,賺的那點錢都不夠被他們勒索。再這樣下去京城我是呆不住了,還是得感謝王掌櫃這段時間的照顧!”
“別別別,你先別往壞的打算,既然你來跟我說了,我做為盧記一級代理商,自然會將這些事情上報給盧記。你繼續做,回頭要是外地有出缺的地方,我還可以推薦你去那邊當一級二級加盟商的。我記得梁掌櫃你是蜀地之人,那邊應該還沒有市場。”
梁掌櫃聽完王八郎的建議,雙眼一亮。做生不如做熟,回到家鄉做盧記炸雞,生意沒準比這裡更好。到底被一級代理商剝了好大一層皮,這要是去了家鄉一帶,當一個一級二級代理商,那真的是要發財了。
“那王掌櫃,我就承你吉言了!”梁掌櫃將韁繩遞了過去,“這是那位小公子給我的飯錢,一路過來我也是心中忐忑,吃點臭豆腐,哪裡需要50兩銀子,既然她家的長輩都在樓上,請將這張銀票送還給他們。”
王八郎接過銀票,上面蓋的印章是瀘西小蘆的印章,很顯然梁掌櫃只當他是一張銀票,沒有往深層次想去。
不過也好,一些話一張銀票,就讓王八郎打定了主意要幫忙梁掌櫃。
王八郎喚來一名機靈的夥計,在他的耳邊交代了幾句,那人連忙跑向呂府。
呂家那幾人剛剛還在盧記小蘆吃飯,現在趕過去可能還能遇到他們。
此時的御書房裡,趙恆正在生氣,趙允讓就在書房裡,“那個蘇耆,王相公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朕將張嬋叫來!去呀!”
“官家您忘了,張都知已經卸任皇城司。”陳吉祥連忙提醒道,大老這是你自己下的命令。
趙恆這才想了起來,“去皇城司給我叫個負責人過來!”
“啟稟陛下,開封府知府章得象在外求見。”
“宣他進來!”
很快章得象走進御書房,“啟稟官家,那大宋鋤奸團白天又犯桉了。”
“死了誰?”趙恆都開始條件反射,一聽說大宋鋤奸團做事了,就必然會幹掉一個小盆友。
“十幾個潑皮和無賴。”章得象低著頭彙報。
“那該殺,你來是為了什麼事?”趙恆盯著章得象,“聽說盧瑟被你們軍巡鋪的人關進大牢了?那些軍巡鋪的廂軍現在膽子越發的大了,連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裡,說抓就抓。開封府到底還是不是你章得象的地盤?”
章得象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起來吧,哪個衙門沒有幾個害群之馬的?”趙恆恩威並施,允讓啊,你們殿前司,得好好梳理一下,別讓什麼害群之馬給你們禍害了。”
趙允讓嚇得後背都溼透了,這怎麼一股火燒到自己身上了?唉,不對啊,他抬頭看向趙恆。想要告訴官家,自己是天武軍的都指揮使,和殿前司有什麼關係?難道這是暗示自己上官了?
“帶著朕的口諭,去把那臭小子給我提回來!好歹也是正八品,他這是又在給誰挖坑了吧?”趙恆看一下陳吉祥,意思是好好勸勸你那好基友,別給朕惹事。
“官家,微臣還有一些事情要稟報。最近城裡經常有攤販失蹤,而且這些攤販都和盧記工坊有關。”章得象說完,當代趙恆發落。
“你難不成告訴朕是盧記工坊的人將那些攤販綁架了嗎?”趙恆瞪大雙眼,看向章得象。
“官家誤會了,微臣探尋的結果是,有一夥人藉著王相公女婿蘇耆的名義,到處勒索錢財,那些軍巡鋪的廂軍也參與其中,平時這些人都不服開封府管轄,此次居然幹出這種事情。微臣只想官家能夠授權,讓殿前司派人將他們全都抓起來,嚴加審問。”章得象連忙回道。
“汝南郡王就陪章大人去一趟吧!”趙恆說著擺了擺手,讓兩人退下。
“你猜盧小子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趙恆看上一旁的陳吉祥。
“我覺得他又在給誰挖坑了。”陳吉祥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大宋鋤奸團通常都是晚上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