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官家，皇城司張都知有急報！”陳吉祥推門入內，有意無意的掃了眼盧瑟。
“宣！”
張嬋進到書房內，看了眼盧瑟，“啟稟官家，先前皇城司抓獲一名高麗奸細，現已查明，此人是之前泉州盧府盧斌妾室所出庶子盧銳，之前因為主導了對盧察的襲擊桉，皇城司押解京城途中被神秘組織劫走，今天要不是被盧斌盧大人撞破，盧...盧瑟攔住，也查不到在其身後有如此驚天大秘密！”
陳吉祥上前接過張嬋遞來的桉宗，轉手遞給了趙恆。
趙恆只是翻了幾頁，“南唐餘孽？”
南唐！餘孽！果不其然！盧瑟隱隱覺得後嵴背發涼。
“確切了嗎？”趙恆看向張嬋的位置，“對方有多少人？盧銳？盧斌的兒子？有趣！”
“先前他咬死不說，只收自己失憶，但是皇城司的審訊手段天下無雙，沒幾個回合他就全都招了。”張嬋得瑟啊！
還天下無雙？臉呢？當初那夥水匪襲擊呂蒙正的時候，好像審訊的也是你們皇城司的人，除了刑訊逼供你們還會什麼？
“官家，我想見見盧銳！”盧瑟上前一步道。
張嬋詫異的看向他，隨後又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準了！”
盧瑟一路跟著張嬋來到皇城司，這裡盧瑟還真是第一次來，進門的瞬間就覺得這裡陰氣很重，正常人在這種地方待久了恐怕不瘋也得得病。
到處都能聽到慘嚎和求饒的聲音，在耳邊繚繞著，很是討厭。
就好像在玩劇本殺，玩鬼屋大冒險一般。
“咳咳，怕了就直說。”張嬋冷笑一聲道，“也不知道你幹嘛執意要來這種鬼地方。”
“鬼地方？那麼張叔的意思是，皇城司的人都是小鬼咯？”盧瑟譏諷回去，“不過是普通的鬼屋模式而已，還能突然有人頭鑽出來可怕嗎？”
張嬋駭然，盧瑟這說的是什麼陽間話？你當皇城司真的是地府嗎？
皇城司上面只有兩三層高，他是往下挖的，兩人已經深入到地下不知道幾層了，樓梯從一開始的木質，到剛才的石板，到現在的鐵條。
“皇城司當年的建造者還健在嗎？”盧瑟嘖嘖稱奇道，“要是還健在一定要給我引薦一下，我就想要造這麼一座地下王國。”
“慎言，什麼地下王國，你想在皇城司的大牢裡常駐嗎？”張嬋忍不住呵斥了一聲，周圍的那些密諜紛紛投來異樣的眼神，這是誰家的孩子，這個年紀就被帶來皇城司了？
“我敢打賭，都不需要用刑，張都知一爪子就能要他的命！”一個密諜輕聲與同伴打賭道。
“都知一個眼神就能嚇哭他！”同伴吐槽道。
盧瑟的眼神掃了過去，那幾個密諜還得意的瞪回來。
兩道黑影掃過，兩人的額頭上出現兩個肉瘤，腳邊留有兩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石塊。
兩個密諜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表現出來，就被迎面射來的石塊擊暈了。
張嬋眼皮抽了抽，這混蛋小子，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擊暈兩個手下，雖然他們的話有些多，“來人，將他倆抬下去，醒了後直接外派去交趾！”
好吧，那些密諜感覺得出張都知此刻很暴躁，兩個資深密諜在一個無害的孩子面前被順利放到了，這是皇城司的恥辱！
這小子到底和那個老道士學了什麼東西？以前和陳俊混在一起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弄點毒藥，現在倒好，這身手，快趕上自己了。
“你給我老實一點！”張嬋走到盧瑟身旁的時候警告道，“就在前面到底的牢房裡，需要我陪你過去嗎？”
盧瑟沒有搭理他，徑直走了過去，似乎這一層關押著的都是大桉要犯，每間牢房前面都有一個密諜站著，見到張嬋走近，都會抱拳行禮。
“將此處牢門開啟！”張嬋撇嘴，對著那處牢房前的牢頭道。
那人掃了眼一旁的盧瑟，開啟牢門，盧瑟直接一步垮了進去，“不用關門！”
張嬋見牢頭看過來，點了點頭。
“呵...呵...老七，你果然還是來了。”盧銳這次不再裝傻了，亂糟糟的模樣，身上沒有一處完好，雙手雙腿被鏈條捆綁著，不知道是傷口牽動了，還是冷的關係，不住的在抽著涼氣，雙唇哆嗦著繼續說道，“我知道最終會有這個下場，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加入了皇城司？”
“那些把你擄去的人，真的是南唐餘孽？幕後之人姓李還是姓什麼？”盧瑟一連數個問題出口，只見盧銳頭搖的撥浪鼓一般，“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爹爹已經被你氣吐血了，難道你還想將這些秘密帶到地獄裡去嗎？”
“呵呵，你果然是來殺我的，果然是這樣，哈哈哈哈！”盧銳用盡力氣仰頭笑道，“當初三哥哥讓我三緘其口，說你是自己摔下山的時候，我就在想，這麼做是不對的，但是後來你醒來後，居然只字未提，我還有點慶幸，可是之後你和大哥哥弄出來的生意當真讓我等羨慕啊！同樣是庶子，你居然妄想攀附嫡子，以為可以有出彩的機會嗎？不過是你的運氣好罷了，要不是三哥哥他們作死，哪裡有你後來的崛起？可惜，我們都敗了，敗得好徹底！好恨啊！”
張嬋忽然出現，一掌拍暈了盧銳，用力掰開他的牙齒，有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好險，差點讓他得逞了！”
盧瑟臉色很難看，盧銳居然寧可咬舌自盡也不願意說出幕後之人的身份。
“去叫郎中過來！”皇城司有自己的御用郎中，一般皇城司這種鬼地方御醫是喚不動的，關鍵誰願意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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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系統！開啟催眠功能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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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系統！果然沒安好心。
“你還不離開？”張嬋一臉嫌棄的看著盧瑟，“在這裡你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等到郎中看過後再來吧！”
盧瑟沒動，直到一個郎中揹著藥箱過來，看了眼盧瑟沒當回事，上前掰開盧銳的口眼，“啟稟都知，好在發現及時，沒有咬斷，最近這段時間可能要用木棍固定一下了。”
郎中麻利的上了藥，在盧銳身上施了針，就有密諜過來緊了緊束縛的鏈條，鏈條換成了更加容易束縛的麻繩，嬰兒手臂粗的麻繩將他捆綁在草蓆上面，動彈不了。
沒多久，盧銳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放倒在草蓆上面，五花大綁，盧瑟和張嬋就站在他的身旁，他一個勁“唔唔唔唔”的叫喊，但是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我需要他再活幾天，他這個樣子，怎麼吃東西？”盧瑟問向一旁的郎中，郎中不敢造次，看向張嬋，後者點了點頭，郎中才一五一十道，“簡單，他傷了舌頭，灌點流質下去就好。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灌參湯，只是人參價格昂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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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流質從鼻孔裡擠進去行不行？”盧瑟沒來由的問了一句，把郎中和張嬋都問懵了，這個孩子怎麼如此兇殘，沒見人這麼試過，流質從鼻孔裡擠進去？哎喲，這酸爽，多難受！
躺在草蓆上的盧銳自然也聽到了，用力的“嗚嗚嗚”表示抗議，要是嘴裡沒有塞著木棍，一定會噴盧瑟一口牙血。
“理論上，可行的。”郎中隨口回了一句。
“知道了，張叔，我回頭準備好了，就帶東西過來，這幾天就麻煩皇城司的兄弟多加看顧，可別再弄死了。”盧瑟說著轉身走出牢房。
“都知，這位是？”郎中不解這孩子哪裡來的，好大的口氣，還你弄出來送過來，你怎麼不上天呢？
見張嬋沒有說話，也沒有呵斥的意思，忍住了，跟著離開。
從皇城司出來的時候，盧瑟想到了很多東西，可以讓無塵觀的人製作大口徑的針管，將流質擠進鼻腔就好，管他舒服不舒服呢！
張嬋見盧瑟沒有要返回御書房的意思，就站在那裡目送著他離去，派了幾個機靈的手下沿途暗中護送回盧府。
手執令牌熟練的出了乾元門的盧瑟，上了等候良久的牛車，“去城外臨時營地！”
查理跟著盧瑟鑽進了車廂，傭兵駕駛著牛車調轉著沿著御街朝著東水門方向而去。
幾個密諜見盧府的牛車並不打算回府，跟到城外就地返回了。
牛車一路駛過炸雞工坊都沒有停留，直到進入中心區域，門口有一隊護衛攔下了牛車，其中一個頭目看到盧府的燈籠，這才揮手放行。
這些都是從傭兵裡面挑出來，負責臨時營地日常安全的。
他們對這個繁體的盧字早就熟爛於心。
牛車在祠堂前面挺穩，盧瑟和查理下車，聞訊趕來的無塵觀眾人一副見到親人的模樣，“見過師叔！”
一行數十人，幾乎整個無塵觀的道士都在這裡了，無論老幼，整齊劃一朝著盧瑟行禮，倒是惹來一眾番人的側目。
“師叔，幸不辱命，我們這次帶來了十幾種種子，在後山都已經種出了成品。”青嵐上前，身後幾個道童手裡各自拎著麻袋，一副吃力的樣子。
“那片田地以後就交給你們幾個移栽，回頭再帶你們幾個認識幾個人，汴京的西城外和南城外也有一大片的田地。”盧瑟一個一個道童拍打過去，“有段時間沒見了，都結實了不少嘛！蔬菜棚弄得咋樣？”
“師叔你是沒見到，自從工匠處的師兄們弄出了棚子後，我們的產量起碼翻了一倍都不止。”那幾個道童一臉興奮道。
“你們十幾個人過來一下，那個琉璃製作怎麼樣了？”盧瑟就是特地來找這些人的，“剛巧我需要一批針管，這是詳細的圖紙，你們休息會兒給我弄一批針管出來，不要管比例的問題，口就要鼻孔這麼大小，我有急用。”
鼻孔大小的口子？師叔這是要將什麼擠進鼻孔嗎？不會是自虐的，想必是有人要倒黴了。
“你們幾個從今往後就歸入我的門下，這是你們師祖的要求，青山青禾他們早就拜入我的門下了，以後你們就是師兄弟了！當然，青嵐是你們的大師兄！”盧瑟看向一旁的青嵐，後者原本有些難受，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還是大師兄的時候，興奮不予言表，“當然是我的門下的大師兄，整個無塵觀裡，你該排第幾還是第幾，懂了嗎？”
“謹遵至尊教誨！”青嵐幾個道童大點其頭，終於找到組織了。
“查理，你先帶他們去炸雞工坊吃頓好吃的，管飽，回頭你們十幾個人將我給你們的圖紙做一批成品出來。”盧瑟也是很興奮，終於會師了，不用相隔兩地，只要有了足夠的琉璃製品，還怕沒有源源不斷的利潤嗎？這可都是稀有物品，至少目前大食內亂，西方的琉璃暫時不會流到大宋來，不會影響他的生意。
“主人，這是剛剛收到的密碼信，我哥那邊最近有大動作。”光聽查理的聲音裡透著激動，就知道亨利一定是得手了，接過查理遞來的密碼信，很快腦海裡就出現了一段內容，“原來就在新年朝賀的當天，亨利帶著傭兵，假扮遼人斥候，洗劫了十幾家位於邊境上的西夏牧民，所有馬匹牛羊繳獲數字異常可觀，牛羊除了留下一批作為口糧外，都透過太原府的皇城司銷贓，他還做主留下百來匹馬駒給皇城司處置。”
新年朝會都那麼久了，張嬋不會一點訊息都沒有的。
盧瑟根本不用擔心密碼信偽造的可能，除了自己這幫人，根本沒人看得出密碼信的意思。
隨即，盧瑟找來克裡希那，在她們的休息室裡草擬了一份密碼信，由克裡希那親自送了出去。
他又翻看了幾遍密碼信的內容，這次襲擾居然繳獲了數千匹戰馬，這下西夏人要急瘋了，逼著他們和遼人的斥候發生衝突了。看來夏遼長期的蜜月期不久就要結束了。
克裡希那回來的時候，手裡又多了一封密碼信，她自己也是好奇，怎麼會一天兩封密碼信，有那麼急切嗎？
盧瑟展開密碼信，腦海裡已經解密的內容蹦了出來，“西夏人很快就組織了一場清洗，河西走廊一帶的商隊都受到了牽連，亨利他們救了一支羌人的商隊，帶著一批牛羊去羌人的部落做客，得知羌人手上也積存了一大批馬匹，有個馬販子叫餘光，已經和他確立了購馬協議，羌人的馬屬於蒙古馬，腳力不比西夏馬和遼國馬差。”
蒙古馬？厲害了！他回憶剛才那封密碼信的內容，好像沒什麼需要新增的地方。
如果當真可以將蒙古馬運回來，對大宋如今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的。
“主人，去看看那些耕作的人吧？”克裡希那言語中流露出期待。
“帶路！”盧瑟反正也沒事，去看看也好。
此刻在田野裡忙碌著的人們啊，都是來自基普羅斯的那幫人，他們的村長，也就是村裡的阿訇盤腿坐在田邊，像是在說著什麼，見到克裡希那身旁的盧瑟，連忙起身，衝著田野裡的人們喊了一聲，數個方向的人抬起頭來，臉上面帶笑容，聚集了過來。
老者接過村民遞來的一些物種交給盧瑟手上。
“確實，在種植方面，你們都是專業的，回頭我會讓人將大棚種植技術分享給你們，那樣可以提升產量，讓你們擁有更多的口糧，不必再為溫飽而擔憂。”盧瑟大聲鼓勵道，“你們就負責增加人口吧！把這裡當成自己的第二故鄉，你們的將來註定會比現在更好，真神和上帝都在關注著你們！”
也不管這些人到底信仰哪個神了，盧瑟就直接忽悠到底了。
那些人毫無徵兆的趴伏在地，嘴裡呢喃著什麼，克裡希那和身後的近衛都半跪在地，撩起泥土放在自己的額間，嘴裡喃喃自語著什麼。
老者上前，將幾個小夥子推薦給盧瑟，意思是這些小夥子擁有不錯的手藝，也會製作琉璃的經驗，大概是看到了無塵觀那些人煉製的琉璃，才有此一說的。
“很好，以後有這方面的人才直接跟克裡希那說，她會安排到需要的崗位上去，一旦晉升為工匠，將會獲得更多的資源，我希望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將來都能融入到大宋來，成為大宋的一員，在這裡生根發芽！”盧瑟用對方能夠聽懂的語言將自己的意思發達了出去。
老者很激動，那幾個小夥子連忙趴伏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並且發誓自己會做得很好。
“你們不是要做給我看，而是為了改變眼下的生活質量，就好比琉璃來說，製作出毫無瑕疵的琉璃，出售出去，將可以獲得巨大的財富，那些財富才能改變自己的生活質量。”來說好奇的打量著幾個小夥子，“你們之中除了對琉璃製造有所感悟，有沒有其他的才能？比如鐵匠，鍛造武器防具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