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講機，就是那種，可以在城門，瞬間就通知宮裡，有沒有什麼軍情急報，或是陛下傳旨召見的人到達京城。”
“對講機？？”
鄭芝豹感覺自己又聽到了一個新的東西，趕緊好奇的發問，等完全理解這個東西的用處之後，反應過來。
“不就是一個電臺嘛。”
這澹定的表現，讓錦衣衛都以為他是不是也曾經接觸過對講機。
一行人繼續趕路前往大明皇家商號，鄭芝龍看著已經人山人海的灰廠街，不禁皺眉。
“王兄弟，這裡怎麼這麼多人？”
“鄭將軍有所不知，自從這個商號開門以來，就吸引了京中百姓前來參觀。
畢竟它的外牆是完全透明的水晶打造，裡面也是一根根大鐵柱，櫃檯都是水晶隔開，奢華無比。”
錦衣衛描述著，同時向遠處打了個手勢，一個錦衣衛百戶就過來了。
“王傑，你不是在外城接人嗎？這是哪位？”
“這位是大明海軍第四軍總兵鄭芝龍總兵的弟弟，鄭將軍。”
“原來是鄭將軍，本百戶劉大頭，是管這一片的，鄭將軍想去參觀商號？”
“是的，我初來京城，就聽說了京師大明皇家商號的名聲，特意準備過來看看。”
“那你可來對了，我每天可都進去逛過，那裡面的東西，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絕無僅有！鄭將軍跟我來。”
劉大頭手中揮舞著小棒子，將擋路的人趕開，擠開了一條路，讓鄭芝豹順利的跟著走進了商號，只是他的家僕被留下了。
“劉兄弟，我看這裡兩條路都被堵滿了，為何卻有一個缺口沒人過去？”
“嗨，你說的是婦女用品專區，那邊都是賣的女性用品的，大老爺們進去會被吐口水的。”
劉大頭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鄭芝豹指的是被隔開的婦女專區通道，以大明的風氣，還沒人敢從那個通道進商號。
這可不是後世，後世男的幫女朋友買個衛生巾都可能被人罵變態，這個時代要是進去了，可就是遺臭萬年了。
跟著劉大頭進入商號後，還是那天接待王道直的工作人員接待了鄭芝龍，進行著講解。
常年和哥哥一起打理海貿的鄭芝龍，瞬間就抓到了這裡商品的價值，彷佛看到了一船船的金幣。
只要崇禎把這些商品以軍券價賣給他，他就能讓鄭家徹底稱霸整個海洋世界。
在商號他還看到了崇禎賞賜給鄭芝龍的東西，一樣樣比對價格，作用，最後都是驚喜無限。
正幻想著發財之計的鄭芝豹，美好心情突然被兩個人打斷了。
“歐賣糕的，大明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新奇玩意？”
“該死，那個店主到底有多少好東西沒給我們展示？還有，他一輛腳踏車在大明居然要賣一千兩？？？
這可是整整的一百多盎司黃金啊，這個吸血鬼，班杜馬，你還說我吸血，你看看。”
“歐賣糕的，可是他用軍券居然只要十多盎司，這軍券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搞到，等會就去拜訪那位店主。”
“對啊，到時候咱們壟斷這些貨物的出口，從日本轉運到呂宋，再轉到董事會，讓鄭家人吃屁。”
班杜馬和埃布爾自從將陳燁緊急安排的貨物運出天津後，就沒了事情做，每日組織人傳教，收集些明朝的物價，還有認識情報。
結果這兩天突然聽說城裡開了一家大明皇家商號，打探仔細了才知道是之前關店的地方，當即好奇的過來。
一過來就亮瞎了眼睛，這個商號從裡到外，都是驚喜，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金錢的芳香。
鄭芝豹聽得懂荷蘭話，眼神瞬間冷咧下來，這可是大明的東西，他鄭家才應該佔絕對的主導權，這兩個洋鬼子居然想插一腳？問過他鄭家海盜團的一腳意見了嗎？
“兩位先生，你們這麼議論壟斷這筆買賣，有沒有想過我鄭家的意見啊？”
“歐賣糕的。”
“歐賣了個糕的佛祖，你是誰？”
班杜馬和埃布爾聽到身後傳來的荷蘭語，嚇得一個激靈的轉身？
“本將大明海軍第四軍，海軍鄭芝豹千戶，鄭芝龍是本將的哥哥。”
鄭芝豹念出鄭芝龍的名號，讓班杜馬和埃布爾瞬間臉色鐵青。
“大明的海疆看來我鄭家還是管的太少了，才讓你們覺得去倭國就可以逍遙自在，以後荷蘭船稅翻倍。”
“鄭將軍，這京師，可是偉大的崇禎皇帝陛下說了算，他親口同意免除我們貿易這些貨品的稅收，你們想抗旨不成？
在說有錢大家一起賺嘛，要不我為您引薦一下那位店主？就當今日我們胡言亂語。”
班杜馬和埃布爾經過剛才的緊張，又慢慢緩解過來，趕緊補救，又是威脅又是說好話的。
想在大明這一片混，和鄭家搞反了可不行。
“嗯，本將也理解，生意嘛，都是想自己能多吃，既然你們想通了，剛才本將就當沒聽到了。”
鄭芝豹也是借坡下驢，隨後三人一起又笑哈哈的聊起來。
班杜馬和埃布爾都是從南方過來的，自然也見過鄭芝龍，一番恭維後，讓鄭芝豹都與有榮焉，更開心了。
等從商號一起出來，兩人正準備邀請鄭芝豹前往陳燁的宅子，王傑就趕了過來。
“鄭將軍，陛下召見。”
“哎呀，那兩位先生，只能明日再約了，本將面聖要緊。”
“去吧去吧，見偉大的崇禎皇帝陛下自然不能怠慢。”
鄭芝豹聽著兩人對皇帝的稱呼，忍不住有種油膩感，等兩人擠開人群離開後，向一旁的王傑詢問。
“王兄弟，他們這些洋人，怎麼這麼稱呼陛下？”
“害，不知道啊，不過聽他們這麼叫陛下，還真覺得神氣！”
這些荷蘭人腦子燒壞了吧？
鄭芝豹帶著滿滿的疑問，跟著王傑一起，前往皇宮。
宮門口，王傑和鄭芝豹將貼身的兵器放下後，一個小太監拿著一個小牌子，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
嗶！嗶嗶！
“鄭將軍，還請將腰間的東西取出檢驗，進入宮內，不得帶任何兵器。”
“這是本將的腰牌。”
鄭芝豹一臉驚奇的看著那個剛才發出響聲的小牌子，這宮裡怎麼什麼東西都透著一股子新奇？
武英殿。
崇禎和剛剛被叫來的陳燁正在聊著鄭芝龍。
從外城彙報鄭芝豹到達之後，崇禎就已經給陳燁說了一聲，然後安排人請陳燁進宮。
“店主，鄭芝豹已經去過皇家商號了，以鄭家的見識，不難看出那些東西的價值。”
“鄭家船多，可以海運糧食，這樣，京城乃至整個災區的糧食危機也會降下來，計劃也就成了。”
南方有北方缺少的東西，實際上北方並沒有特別多南方必不可少的東西，所以造成了奢侈品都是從南向北的情況。
這也造成了想要讓鄭家聽話，就只能用鄭家有利益的東西交換。
“是啊，大海船運一船糧食，可比漕運要多，漕運……唉，不提也罷。”
崇禎想到今年漕運各所增加的糧餉，還有南方催了又催才開始運送的糧食，就感覺一陣窩火。
北方替南方當著外族入侵，南方得以歌舞昇平，他們就是這麼對待北方的？
“漕運經手的人太多了，人多損耗自然就大，損耗大你就想多加人，讓他運更多，這是一種不合理的規劃。
還是儘快將國家平定，儘快推廣高產糧食吧，也不知道傳信給宋應星的人到沒有。”
“應該到了吧？傳信的小隊已經出發幾日了。
說起宋應星，店主，這個宋應星當真有那麼大才氣嗎？”
崇禎對於陳燁要求網羅的人才還是瞭解不深，在他印象中，宋應星似乎屢次科舉都沒中過。
“那可是一位能稱之為明代科學家的人物，倘若宋先生生在歐洲，想來成就會比在明朝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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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宋先生雖然活著度過了明亡十多年，卻始終沒有剃髮易服，反而入了道觀，晚年更是想以死明志，灼灼明心，不容詆譭。”
“如此大才，朕要大用，重用！”
崇禎聽完，大讚，他就喜歡這種忠心於他朱家的人，至於那個人沒陪他陪葬，那又沒啥。
螻蟻尚且偷生，只要不是投降的，那些後期被滿清招安的人他都會用。
“皇爺，鄭芝豹到殿外了。”
“傳。”
崇禎重新坐直，順手將桌上的垃圾收走，陳燁也是抽出衛生紙，把剛剛吃雞爪沾出的油擦乾淨。
等鄭芝豹進殿的時候，就看到一身黃袍，紅色龍紋的崇禎，在崇禎下首，則還依靠椅子做著一個年輕人。
在走動過程中微微打量兩眼後，鄭芝龍走到桉前，跪下抬手
“臣鄭芝豹，見過陛下，陛下萬歲。
臣代大哥鄭芝龍前來京師謝恩。大哥為陛下鎮守大明海疆，無法脫身，特派胞弟前來，還請陛下恕罪！”
“嗯，愛卿免禮，快起來吧，高伴伴，賜座。”
“謝陛下。”
等鄭芝豹坐到陳燁對面後，高宇順又帶來一張桌子，身後是幾個宮女，將一罐可樂還有些糕點端了上來。
“鄭愛卿，你大哥近些年可還好啊？朕聽說他有一麟兒，非常聰慧，所以傳旨降恩，召他入京讀書，這樣可以儘快入朝為官。”
“謝陛下關愛，大哥安好，大哥的兒子鄭森更是承蒙陛下厚愛，等我在京師安排妥當後，就會讓森兒趕來。”
崇禎和鄭芝豹一問一答的聊著，說了半天，終於說到了鄭芝豹和崇禎的共同目的，海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