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威爾的臉色，這才繼續開口。
“我沒有跟你說，但是我覺得有些事還是得告訴你下。”
“什麼事？老大，你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凱猶豫了一下，從鼻腔裡微微哼出一聲冷笑。
“就怕你倒時候看見人就跑。”
“啊？”
凱難得蹦出來的玩笑把威爾震住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等威爾再看向凱的時候，凱人已經走出老遠了。
“喂！老大！”
兩個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從樓頂那個人眼前過去。但是其實兩個人都知道，有些話不能現在就說，因為站在樓頂上的那個人是W.柯海特中將手下的得力干將。他的雙眼是天生的高度近視，可以說是不戴眼鏡和盲人沒什麼區別，但是老天給人關上一道門，必然是要開啟一扇窗，他的聽力高超，無人可比。
其實凱和威爾剛剛的躲避，也不是在躲避他的視線，而是站在了下風口，避過了風將聲音作為媒介對兩人說的話的傳送。
他叫百止，沒有人知道他有沒有軍銜，也沒有人知道百止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名。
凱直走到穿越火力線訓練場才停下腳步，遠處秦嵐正在帶著指揮系的學生訓練。凱下意識的去點人，六十九人這數字一出來，凱才想起來，洛寧還在醫療部的病床上躺著。
“威爾，起風了。”
“老大……”
凱把眼睛落在山坡上，也就是洛寧出事的那個方向，同時也是他把洛寧從山坡上帶下來的方向。
凱提鼻細聞，雖然知道是錯覺，但是還是隱隱的感覺到了一股血腥味。
這不是洛寧受傷帶來的血腥味，而是一股一股的暗潮，像是前線的硝煙，只是這戰火用眼睛看不見，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能知曉。
凱也知道，自己本就是這局中人，從二十五年前開始就在這局中脫不了身，哪怕自己在不住的逃避，這局中的人也不打算放過他。
那麼，現在，便如了那些人的意。
凱的眼睛是精明的，自然知道現在是自己在明處，那些人在暗處，尤其是最大的BOSS甚至躲在暗處的暗處，但是凱根本就不在怕的。
沒辦法提前預防，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道理，凱作為一個將軍還能不懂嗎？
凱沒有回身，卻是用肩膀撞了威爾一下。
“威爾，準備好了嗎？”
“用準備嗎？”
凱忍不住嘴角一勾，大步往人群走去。
“大家自主訓練，秦嵐教官跟我來一趟。”
“是。”
凱帶著威爾和秦嵐直接到了穿越火力線訓練場的機關調節室。
機關調解室裡常年有人在，一刻也不能沒有人，這凱是知道的，也沒有揮手叫這些人離開，只是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你們負責人是誰？”
“報告！凱將軍，是我。”
從不遠處的顯示屏前站起來一個人，看上去年齡不大，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皮膚黝黑黝黑的，一副亞洲人的面孔，卻長了雙藍綠色的眼睛。
“哎呦……”
威爾有心出聲調侃一句這人的眼睛，但是凱就像是威爾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直接一個眼神掃了過去，威爾就把剩下的話給嚥進肚子去了，順便還翻了個白眼。
“訓練場的學生出了問題，你知道吧？”
“知道。”
“有關機關程式設定的事情，都是你們這些人在管，現在有指揮系的學生在訓練中遇到連續的兩處機關，還受了傷，不知道你們要怎麼負這個責？”
凱這話雖然是個問句，但是聽在在站在坐的這些人心裡都是一陣的慌亂。
那個負責人倒是能冷靜一些，但是也是低著頭表示認錯。
“我們已經知道凱將軍要親手調查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為凱將軍提供所需資訊。”
凱沒有多說，因為目的已經達到。隨即凱回頭看了看威爾和秦嵐。
威爾明白的快，直接向那個負責人走了過去，伸手攔住他的肩膀。
“嘿！兄弟，別緊張，我們凱將軍一直都是那個樣子，不苟言笑的，放輕鬆。你們配合的態度讓我們調查這件事情也容易多了，嗯，如果妥善解決自然會讓你們將功補過。”
“是，我們明白，威爾少將。”
威爾用詞也是很準確，妥善解決，並不是說一定要查清楚，畢竟他們的用意並不是把對方翻個底朝天。
而秦嵐在看到威爾的行動之後也是緩步走到其他調配室人員的旁邊，輕拍了一下他們的肩膀。
“我想瞭解一下機關調配的資料資訊，希望配合。”
而凱則徑直走到調配室的監控螢幕前，一塊一塊螢幕的看，就像是要把每一個鏡頭記錄什麼位置都記住一樣。
本來凱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能記住這些監控的位置，畢竟數量太多，信息量太大。
或許就是洛寧來，也得一個一個的拍照片，進行資料化處理，也得一段時間。
但是凱卻突然聽到了就在自己身前，坐著一個小姑娘正把手放在鍵盤上，外人看來就是在認真工作，但是像凱這樣幾近全能的人一聽她打鍵盤的節奏就聽的出來，這個小姑娘正在走神，且凱在監控前站的越久她就越慌。
凱彎下腰，附身到小姑娘的耳畔。
“你到德威軍校工作多久了？”
“報告凱將軍，三個月。”
小姑娘驟然起身，側過凱的俊臉，身子站的筆直。凱看的出，這小姑娘當兵沒多久，軍姿是規範了，但是緊張的很。
“嗯，繼續工作。”
“是。”
凱往邊上走了走，離監視屏遠了一些，凱明顯的看到了那小姑娘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正好秦嵐和威爾也都帶著一摞資料走了過來，凱又掃了那小姑娘一眼，又看向那個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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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情況還是要你們來查，整理成檔案交給威爾。”
說完凱轉身便往外走，秦嵐和威爾跟上。
等出了門，威爾趕緊快走一步，從跟在凱右後方的位置邁到凱身側，和凱並肩。
“老大，要查那個女的？”
“嗯，秘密的查，最好我們親自查。”
“這麼嚴重？”
凱的腳步不聽，話也是同時說出來，威爾敏銳的感覺到凱的語氣中帶了些急躁，但是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凱繼續道。
“要快，非常快，最好在今天晚上，威爾安排一下。”
“凱？”
威爾每次叫凱的名字，都是在不很理解的情況下，這回更是在語氣中就帶了心慌。
“秦嵐，今晚你也行動。”
“是。”
相比威爾的納悶，秦嵐表現得就比較淡定了，但是秦嵐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形象，現在看來也不突兀。
凱和威爾保持著這個速度往辦公室去，而秦嵐卻是和兩個人分開往訓練場方向去。
凱平視前方，一聲不吱，而威爾也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回到了凱的右後方，一改往日的聒噪，也是不說話。
等到了辦公室，凱卻發現就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站著一個人，靠在門板上，一看就知道是在等凱。
看到凱和威爾過來，那人直起了身，站直，接著又行了個軍禮。
“凱將軍，威爾少將。”
“嗯，有事？”
“是。”
“進來說。”
亞瑟.柯維其實有些話是想跟凱單獨說的，但是又一想，威爾和凱的關係真是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躲不躲著威爾真是沒什麼太大要緊的。
“說吧，有什麼事。”
凱帶著亞瑟.柯維進了辦公室以後自己沒坐下，也沒叫亞瑟.柯維坐，三個人就這麼站著準備說話。
亞瑟.柯維自然也不挑，單刀直入的就說了。
“凱將軍，威爾少將，百止來了你們一定知道了吧？”
“嗯，已經打過照面了。”
這話是威爾說的，對於這樣的事情，威爾知道凱絕對不願意管，答應一聲也就算是給了態度了。
“我……”
“百止找你了嗎？”
威爾可不等亞瑟.柯維再構思言語，直接就問了。
“嗯，找了。”
“你怎麼說？”
亞瑟.柯維一直低著頭，白色的頭髮看著就硬，再加上略長，感覺上很是怪異。
聽到威爾這麼問亞瑟.柯維慢慢抬起了頭，那紅色的眼仁就盯在威爾身上，好像在說，你什麼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威爾嘿嘿一笑，他自然是知道亞瑟.柯維這小子就是個矛盾的結合體，從他對他父親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明明凱和他父親那是明面上的對頭，可偏偏他還來跟凱示好。
其實也不怪亞瑟.柯維心裡頭慌，因為其實他是早上才找的威爾，把話攤開了說，然後再讓威爾把話帶給凱的，這麼會兒功夫百止就來找他，是個人心裡都得慌幾下，何況是亞瑟.柯維這麼個十八歲的男孩兒。
亞瑟.柯維跟小布關係不一般，但是在跟小布說話的時候沒有說這事，這可不就是能看出他對這事兒有多忐忑嗎？
威爾伸手在亞瑟.柯維的肩膀上拍了拍，心裡覺得有點好笑。
誰能想到這麼個天才機甲師，面對眾人都是一臉的冷酷的人，在處理人際關係的事情上這麼糾結呢？
不過想一想，要是他不糾結，可能早就去找洛寧說組隊的事情了，就像魏西還有小布那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