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宇宙中心（上）
如果說，整個宇宙是一盤散沙，看似井井有條、各司其職，實則又各有各的小算盤，誰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中心。
人也一樣。
這邊，武達剛剛籌集夠資金，很久沒出現的蘇菲婭，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成立了時下帝都資本最雄厚的地產公司——衛氏聯合地產。
按蘇菲婭最初的想法，是打算直接叫桃源地產的，奈何武達不同意。
不是自己的東西，頂那個虛名幹啥？
就連籌集的一千萬美金，也是以美國TT公司的名義，全程都沒有武達什麼事。最多最多，武達屬於該公司的一個外聘人員，俗稱跑腿兒的。
眼下，這個跑腿兒的正在對公司的霸道女總裁兜售自己的奇談謬論。
什麼是地標性建築？
那就是要高要大，要不實用。埃菲爾鐵塔是巴黎的地標性建築，實用嗎？
不實用。那玩意兒除了當個大號的避雷針，壘個鳥窩都費勁。
可為什麼歪果仁一說到巴黎，就想起那個鐵塔來了呢？
因為夠高，夠大。
你要是能夠高大到從太陽上都能看見，你就是地球的標誌性建築。
“這就是你讓我往高了建的原因嗎？”蘇菲婭是一臉嫌棄。
這個文盲，難道不知道，埃菲爾鐵塔剛建成的時候，被人嫌棄了多少年嗎？
我們是賣房子，終究是要讓人家有個地方住，不是搭戲臺子。你想讓我建個一百年後，才被人讚不絕口的玩意兒？
“愚昧！無知！”武達終於有機會名正言順地噴蘇菲婭，感到格外的舒坦，“你到帝都來，最想去的是哪兒？”
“故宮。”
“為什麼想去？”
“以前皇帝住的地方，當然想去看看了。”
“如果說，我們修建的房子，其豪華程度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相當於皇宮，你會不會很有興趣看看，甚至是砸鍋賣鐵買一套呢？”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蘇菲婭就開始算起細賬來。
根據當前帝都的收入和消費水平，以及其他開發商的房價，兩千一平，已經算是高價，利潤已經在一倍以上。
因為都是在新地上開發，沒有亂七八糟的拆遷補償，大量節省了時間和費用，真正的利潤可能還會更高。
雖然暫時還不明確，武達所謂的“皇宮標準”是什麼標準，但在大方向上，蘇菲婭盲目地相信武達。
據她猜測，武達能夠拿出那一億，應該是他全部的身家。有誰會在搭上全部身家投資某一個專案的時候，敢開玩笑呢？
大專案自然有大專案的優勢。
就像眼前的中官墳的一百畝地，七萬平的地塊，一次性到賬一億的大手筆，把管委會的賈主任樂得跟娶了新媳婦似的。
如果不是他實在沒那個許可權，他都恨不得當場簽字，儘快落實這一政績。根本不用別人催，賈主任就親自出馬，火燒火燎地上報，火燒火燎地跑手續。
也許是某些人在背後打了招呼，那些手續辦得是出奇的快，幾乎是隨到隨辦，服務態度那叫一個好！
負責跑專案的賈主任，也深切體會到了一把被人重視的感覺。
每個部門幾乎都把他延為上賓，禮遇有加。還有幾個人，酸溜溜地說“賈主任這次是交上好運了”、“以後發達了，別忘了拉兄弟一把”。
批文到手，衛氏的地皮錢立馬到賬，也把賈主任心裡最後一點擔憂給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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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還有點憂慮，萬一衛氏就是個空殼，批文下來了，錢卻遲遲不能到位，多尷尬啊！
不成想，人家連特意爭取來的一個月籌集資金的優惠期限都不用，直接就付款了，還是全款。
真特麼有錢啊！
我什麼時候能那麼有錢呢？
只是一想，賈主任就趕緊掐斷了自己這個危險的念頭。
要多少錢是多啊？
自己這個冷衙門，馬上就要炙手可熱起來，很有上升的空間，千萬不能因小失大。看似人生地不熟的蘇菲婭，一副人傻錢多好騙的模樣。
但賈主任知道，旁邊的那個一臉憨厚樸實的漢子武達，才是這個衛氏地產的主心骨。還說是什麼港美合資的地產企業，你騙鬼呢吧？
這後面，如果不是武達，或者乾脆說是林家，賈主任把老婆的洗腳水給喝了！
想動老林家的東西，先想想自己的腦袋有沒有李家人的硬。
老李家的大孫子被人給廢了，二兒子在警部的副職也被擼了，說不定還要進去。聽說原因是，跟東門的某個運私貨的有瓜葛。
是不是林家出的手，不敢說，但林家的老五，是確確實實地提到了第一司當司長。本著誰獲利，誰就是兇手的推斷，林家的嫌疑最大。
那麼大的官，說弄下去就弄下去了，跟林家為敵，後果難料啊！
沒什麼根基的賈主任覺得，最好的方式是跟風，跟在武達後面撿點好處。侄子賈天亮就撿了不少，老婆在那個桃源網路公司管伙食那塊兒，也很不錯。
熱切地看著眼前的武達和蘇菲婭，賈主任覺得，當時結交武達，是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這條大腿，可一定要抱緊了呀！
兩條大腿，呃不，是武達和蘇菲婭，還在討論這個“地標性建築”到底應該怎麼弄。
“你是不是有病？賈主任明確告訴你了，這一片下面都是垃圾填埋場，不是很適合建房，你非要跟我的地方挨著幹嘛？”
武達很不理解，明明有更好的地塊可以選擇，非得擠到一起，好玩啊？
“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似乎是怕武達誤解，蘇菲婭又解釋了一下：“你看中的地段，一定是最有發展潛力的。這是咱們倆的生意，你得多用心才行。”
賈主任哈哈一笑：“如果是建高層，有些垃圾不算什麼大問題。如果要建別墅，手續上會有點麻煩，回填的土也會多一點。”
“好啊，好啊。咱們建別墅，好不好？”
一想起港埠半山別墅區的熱賣，蘇菲婭就非常嚮往。
高檔的地方，不就應該建起豪華別墅，才能凸顯主人身份的高貴和雄厚的經濟實力嗎？
“打住！我們搞房地產，一定要結合當地的實際。這是哪兒，這是帝都，人口一定會激增。你見過哪個別墅，是建在鬧市區的？”
善變的女人，真叫人頭疼。
武達趕緊推出自己的全盤構想，連小區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衛氏一品”。
這個“一品”可是大有講究。
既指住戶相當於享受到了古代一品大員的待遇，也暗含了房價不是小門小戶能夠企及的。
“你對業主的定位是什麼？”
蘇菲婭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有錢人，很有錢的人，或者是準備在帝都置業的成功人士。”
賈主任覺得，自己好像也算是個成功人士，就問了一下房價：“多少錢一平？”
武達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千？還行。”
賈主任盤算了一下，一百平的房子，自己的工資，十年不吃不喝，大概可以買一套了。
武達搖搖頭：“是一萬。”
數字實在太大，賈主任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平一萬，自己一年的工資只夠買一平的，想在這兒買一套百平的房子，估計得一百年。還是算了吧，自己估計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武達又搖搖頭：“沒有一百平的小房子，最低三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