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見您，不但是我的機緣，也是您的機緣！”
“這雪山之巔，就算知道地方都未必能找得來，而我……就這麼茫無目的的飛、的跑，就找到這兒來了！”
“這份機緣指引著我來找，就是要讓我入昇天閣！”
龍娥冰霜的神情終於出現一絲笑容，道：“是機緣指引你來到這裡，這沒錯。但你來到這裡，未必是要拜師。這份機緣，或許是給你帶到了埋骨之地。”
“不！你必須收我！”
“這又是為何？”
“閣主！我是九鳳子的徒弟，也是狐妖妲青的徒弟，更是被千年第一大魔頭通古奇略看中收為弟子！”
“他們都願意收我，你卻不收我！”
“莫不是你眼光有問題？！”
龍娥笑了，道：“九鳳子？妲青？通古奇略？”
“他們……”
“是個什麼東西？”
李汶嬌愕然。
“你拿他們和本尊比，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你！”
李汶嬌怒不可遏，脫口而出：“你好生培養我，我會比你的任何徒弟都強！”
她指向虞輕舟，高喝道：“我絕不會像她那樣，被打的只敢躲在你身後！！”
“閣主！！！萬不可毀了這份機緣，留下一世的遺憾！”
龍娥道：“你在教我做事？”
李汶嬌道：“你在這冰冷的世界生活太久，已和仙人無異，我是在……教你做人！”
“放肆！”
一直嫻靜的長豐月突然清喝一聲，原本平靜的目光變得異常凜冽，如同這雪上如刀的寒風。
轉瞬間來到李汶嬌面前，一掌揮出。
李汶嬌本能的反應突破了壓力的桎梏，回擊一掌。
兩掌相撞，李汶嬌瞬間飈飛出去，撞擊在四合院的牆壁上。
砰！
李汶嬌緩緩落下，四合院的牆壁出現細微的裂縫。
“辱我尊師，死！”
長豐月並不如她外表那樣溫柔，發起怒來似乎沒完沒了，李汶嬌還沒站起來，她便竄到李汶嬌面前，抬起手，五指如彈奏般抖動。
寒風中彷彿響起旋律，指尖似乎有音符跳出來。
李汶嬌被這動靜吸引，怔怔的看向長豐月，只覺得瞳孔一縮，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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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體一緊，知道自己發生了變化，但卻不知道她的身體已經變成了……
一隻兔子！
長豐月將雙袖擼起，對著兔子一陣拳擊，接著又用腳狂踹，然後提起它兩隻耳朵，左右來回在地上狂摔！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變成兔子的李汶嬌被甩出去老遠，然後身上炸開一團煙霧，又恢復成人的樣子。
她臉上、身上已是傷痕累累，紅色長裙已化成了一條條的布條披在身上，極為狼狽。
“咳……咳咳！”
李汶嬌吐出幾口鮮血，趴在地上不能動彈。
長豐月繼續朝李汶嬌走去，停了一下看向龍娥，道：“師父？”
龍娥道：“我說過了，來到昇天閣的人，除了登天，便是昇天。”
昇天，便是死。
長豐月會意，掄起掃把，大步一邁，一掃把朝李汶嬌打去！
李汶嬌眼中燃起火焰，求生欲讓她爆發出所有力量，拿起血鳳劍往上狠狠一挑！
長豐月的掃把看上去很普通，李汶嬌的血鳳劍是赫赫有名的仙兵。
可這樣的碰撞，卻讓血鳳劍脫手而飛。
掃把還在長豐月手上，她揚起手，再次一掃把朝李汶嬌掃去。
李汶嬌全身都開始燃燒，化成了一隻血色鳳凰，面容不斷的發生著變化，最終形成天龍八部！
天龍八部手執血鳳！
“鳳凰于飛，遠去無痕。梧桐細雨，一劍化神。”
李汶嬌氣勢陡增，眼看就要蓋過長豐月。
因為掄著掃把的長豐月，周身沒有仙力縈繞，也沒有特別絢麗的功法，怎麼看都只是個隨手撿起掃把打架的普通人。
但偏偏，長豐月又是一掃把掄下去。
天龍八部被打變了形。
血鳳被打成了山雞。
一地羽毛。
一個是聖人境，一個長生境第二階段，長生不朽境。
這差距用天地之隔來形容也不為過。
李汶嬌躺在地上，終於沒有了力氣。
長豐月掃了掃腳下的羽毛，緩緩地朝李汶嬌走去。
最終，她沒有掄起掃把，只是像掃雪一樣，輕輕地去掃李汶嬌的身體。
這個時候的李汶嬌在她眼裡，已如同一堆垃圾。
雪白的昇天閣之中，突然燃起了一團火。
天陌從天而降，獸王槍砸向長豐月。
強勢如猛獅。
長豐月似是早有察覺，原本只是掃向李汶嬌身體的掃把，微微往上一挑。
掃過之處，無論是強勁霸道的槍勢，還是曜陽大仙的火焰仙力，都被秋風掃落葉一般抹去。
在長豐月面前，變化成天龍八部的李汶嬌也好，如同雪山上的太陽般的天陌也好，都彷彿被卸掉了所有加持，變成了最普通不過的人。
天陌被垂直擊向空中，落下後居然能調整身形，爆發出心火燎燃，竟隱隱的將長豐月逼退半步，然後護在李汶嬌面前。
龍娥眼睛微微擴了一下，道：“年輕人，你倒是個好苗子。”
天陌沒有理會龍娥，看著已傷痕累累筋疲力竭的李汶嬌，抓住她的手，道：“師妹，我帶你回去。”
龍娥又道：“你能來昇天閣也是機緣，你留下來，本尊可以饒你不死。”
天陌搖搖頭，對龍娥微微躬身，認真的說道：“我是來接我師妹回家的。”
“她回不去了。”
“那我也不回去了。”
龍娥眼睛微眯，道：“你可知，你放棄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天陌將李汶嬌緩緩扶起來，道：“但我知道，我若不管我師妹，我失去的會是什麼。”
“痴兒。”龍娥搖搖頭，不再多言，轉身看向虞輕舟。
至始至終，虞輕舟都在引導著蝴蝶，沒有往這邊看熱鬧。
現在，龍娥也不想看了。
因為她知道，熱鬧即將結束。
果然，長豐月將那後退的半步補回來，往前邁出半步。
這半步一落下，天陌和李汶嬌的神情同時一滯，嘴中都噴出大口的鮮血。
顯然內臟俱損。
緊接著，一道道指頭大小的光團從長豐月的掃把裡飛出來，光憑肉眼就能看到，那光團是一道道極致的力量。
它們飛出來後縈繞在天陌和李汶嬌周圍，然後往後一縮，做出隨時射向兩人的姿態。
天陌將李汶嬌摟進懷裡，溫柔的說道：“師妹別怕，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