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陣？”
曜陽子給虞輕舟喝空的茶杯斟滿，偏過頭朝鎮龍山上望了一眼。
邱青尺和李千城還在踏雲而戰，法狂和駱岱在山腰上不死不休，但並沒有其他人從山上下來。
“護山大陣。”虞輕舟道：“他不會下山，但比下山更有力量。”
曜陽子想了想，說道：“上一任聖主曾與我說過。廣寒宗最厲害的陣不是聖地的劍樓，而是淵龍宗的鎮龍山。”
虞輕舟點頭道：“沒錯。這座山，就是一座大陣。”
“但能困住聖人？”
“山要崩了。他們現在考慮的不是能不能用大陣困住聖人，而是只能選擇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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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破，還是我去？”
“不急，你的茶味道不錯。”虞輕舟又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一道身影從趙巫山的隊伍裡急速而來，腳尖一點，直接往鎮龍山衝去。
他長槍一甩，槍身狠狠地砸在地上，頓時地面裂開一條巨大的裂縫。
幾條粗大的藤蔓從裂縫中飛了出來，如同隱藏在地底的毒蛇。
長槍橫掃，槍頭發出耀眼的光澤，藤蔓瞬間被一分為二。
“這個陣，我來破！”執槍的人將長槍往地面上狠狠一跺，山腳下的藤蔓紛紛炸開。
他的另一個衣袖，隨風而動，是空的。
但他的氣勢，卻彷彿可以隻手遮天。
曜陽子讚道：“這位騰龍主使，比上一位可厲害多了。”
虞輕舟道：“巫山識人。”
正說此話時，趙巫山已躍下曜陽麟，在虞輕舟面前單膝跪下，道：“見過第一主使。”
他剛要朝曜陽子拜去時，曜陽子連忙站起來，笑道：“趙主使不必多禮。”
聖人受禮是理所應當，但曜陽子卻感到有些惶恐。
他朝趙巫山身後的匡意看了一眼。
匡意木訥的站在那裡，彷彿是沒有任何情感的木偶。
趙巫山笑了笑，也不客氣，站了起來。
他朝已到山下的魏敏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對匡意說道：“你去草廬，殺了朱清泉。”
匡意沒有說話，轉身便走。
虞輕舟沒有對趙巫山下的命令有任何異議，只是輕聲道：“喝茶。”
趙巫山對虞輕舟深深一躬，態度謙卑，然後坐下。
喝茶，看景色。
便是看戲。
對於修行者來說，再好的景，並不是最高的山，而是站在更高的山峰上的高人們的對決。
若是虞輕舟和曜陽子任何一個人在此時出手，或許能更快的結束這場戰鬥。但那樣，便失去了看景的意義。
摘一枝梅，沾點墨，畫梅下美人。
折一條柳，放岸邊，聽漁船歌聲。
修仙者，修的是境界，品的是意境。
越是懂品味的修仙者，越是超凡脫俗。
虞輕舟便是如此。
哪怕面對的是魔君，她也不妨先談談風月。只是那一次她沒有想到，魔君竟和她一樣，也是個女人。
女人與女人之間的風月，未免彆扭。
於是那一次的交談很短暫。
這一次，她從未想過自己出手，她來，只是一種象徵。
她雖然重視淵龍宗，但也僅僅只是重視而已。
聖人骨子裡的驕傲，讓她不願對聖人之下的生靈投以力量。
喝茶，某不是此時此刻最好的選擇。
山腳下，魏敏沒有像李千城那樣直接躍入雲端，也沒有如同駱岱那樣一躍上半山腰，而是一步一步的，似是以最原始的方式，向上攀登。
他每踏出一步，便會震動著手臂，將長槍插入山壁。
他插的很猛，抽的也很快。
山壁裡竟有水濺了出來。
並不是什麼山澗甘露，是那些藤蔓的水份。
於是他插的更快，抽的也更快。
從山壁裡濺出來的水便更多。
他很歡快。
破陣，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本就是趙巫山挑選出來的修仙界精英，是極有可能成為神仙家族家主的人物。若不是投靠趙巫山，進入天罰殿，他無論在哪都是一方巨擘。一旦入聖，便是能夠載入修仙界史冊的大人物。
他本就很強。
被唐小劍斬去一臂後，他沒有萎靡，更沒有產生心理陰影，反而變得更加強大。
這便是真正的強者所具備的素質。
魏敏向上走了十步，十步下的藤蔓全部萎靡，流出了許多黏糊糊的液體。
登山，便是破陣。
他知道千須老祖，便知道千須老祖並不是聖人。
所以哪怕千須老祖是陣法高手，他也有信心挑戰。
他繼續向上。
當他要賣出第十一步時，眼前忽然掠過一道藍芒。
他定睛一看，是一條肥頭大臉的飛魚。
廣寒宗的蔚波飛魚。
魚背上，坐著一個面色如玉的老者。
魏敏似乎認識這個老者，愣了一下，道：“靈水。”
“魏公子，好久不見。”靈水真人笑著說道：“哦，不對，現在應該尊稱為騰龍主使大人。”
魏敏沉著臉說道：“廣寒宗已把淵龍宗摘了出去。”
靈水真人說道：“我路過此地，和聖地無關。”
“靈水真人想趟這渾水？”
“這水的確是夠渾了。”靈水真人朝正在喝茶的虞輕舟與曜陽子望去，接著說道：“連聖人都不怕水髒，我又有什麼資格害怕？”
“為何如此？”魏敏疑問道。
“唐小劍是我帶去廣寒宗的，那麼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我都得為他負責。”
這時，虞輕舟放下茶杯，開口說道：“你要為他負責有很多種方式。比如說你可以去找他，也可以過來一起喝茶。”
“和曜陽宗的聖主坐在一塊喝茶，我恐怕還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曜陽子冷笑道：“看來異端不只是仙宗有，連聖地也被腐化了。”
“好大的一頂高帽子。”靈水真人冷笑道。
虞輕舟輕聲道：“再溫一壺茶吧，這風景更加有趣了。”
曜陽子笑了笑，道：“也好。”
草廬。
雨亭外。
朱清泉雙手負後，微仰著頭，看著頭頂上的天空。
天空中的顏色很渾濁，有紅色，有藍色，有黑色，有灰色。
沒有下雨，卻似有著如同雨絲般的靈力再往下洩。
別人或許看不見，但在朱清泉的眼裡卻無比清晰。
絲絲縷縷的靈力之中，闖入了一個蠻橫的身影。
他還未落下，地面上便已出現了兩個深陷的腳印。
“真是煎熬。”朱清泉似是舒了口氣：“我雖然活了大半輩子都是庸才。但我知道，你們不至於把我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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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酒生日，但是事情沒忙完，回不了家~~流著淚想著自己又老了一歲，默默地唱著生日歌吧~~啊啊，黑貓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