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舉著一隻燈籠，裡邊綠色流光飛舞，點點的影子落在燈籠上邊，像是點綴的圖畫。
下意識地，楊明璽的目光便被吸引住，多看了兩眼，這才發現，燈籠裡邊竟是數十只螢火蟲。
“送你的！喜歡嗎？”
她獻寶般地將燈籠塞進他手裡，神色難掩喜悅。
“朕親手為你捕捉的，這盞流螢燈籠，送給你。”嚴肅的女皇陛下難得俏皮地衝他眨眨眼，將他的手放在燈籠下端，道，“來開啟它。”
“開啟？”楊明璽有些疑惑，開啟了那裡邊的螢火蟲不就飛出來了嗎？
司馬只笑不語，用眼神不斷示意他開啟燈籠。
他只能伸手將燈籠開啟。
霎時間，滿燈籠裡的螢火蟲從燈籠裡飛出來，漫天螢火，圍著兩人飛舞。
“明璽，好看嗎？”司馬眸中星光螢火舞動，閃著無限的寵溺與溫柔。
楊明璽眸中映著漫天螢火，還有女皇陛下的笑意，他一時竟不知陛下問的是人還是景，只能含糊地應道，“嗯。”
聞言，司馬眉眼笑意愈加地燦爛。
趁著小和尚還有些回不過神，司馬執起他的手，笑問，“再過幾天，朕便送你出宮。你想去哪？”
楊明璽有些茫然，陛下的神態語氣怎麼像是在問，我們去哪？
“西北吧。”他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理，此刻竟將心裡話告知了陛下，也不怕陛下將他再次擄回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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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司馬見小和尚沒抗拒自己的鹹豬手，心裡得瑟得很，身體微微前傾，仰頭將唇瓣覆在他的唇上。
“陛、陛下！”
感受到唇瓣上的溫熱，楊明璽慌亂地推開她，臉上的紅赫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司馬在親上去的時候，就預料過這結果，此刻也就……一點點的失落吧。
她順勢就摔在地上，嬌嫩的掌心與地面摩擦，劃出一道道紅痕。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眼角沁出淚水，抬首望了小和尚一眼，眸中滿是失意。
對上這樣噙淚的一雙眸子，楊明璽心下一痛，身體下意識地要去將人扶起來。
他剛邁出一步，就瞧見女皇陛下站了起來，神色微黯，對他道了聲，“是朕唐突了。”
楊明璽身子一僵，心口微悶，看著女皇陛下緩步離開的背影，神色有些無措。
“陛下，您該上藥了……”
“朕是天子，這點小傷小痛奈何不了我！”
“陛下！就因為您是天子，身子金貴得很，才更要上藥啊！”
“不！出去！”
……
楊明璽剛回到司馬的寢宮，就聽到裡邊傳來陛下和女官的爭吵聲。
“哐——”
寢宮的門被人從裡邊開啟，御前女官端著個端盤從裡邊出來，神色無奈極了。
她瞧見楊明璽，臉上湧出喜色，連忙上前行禮，道：
“貴妃您來得正好，陛下不知怎麼受了傷，怎麼都不肯上藥。要是您勸陛下，她肯定願意聽的。”
御前女官滿眼期盼地看著楊明璽，心裡卻忐忑得不行，總覺得之前因忤逆陛下而進冷宮的楊妃十有八九不會管陛下的。
她在心裡暗歎，也不知道陛下哪裡來的信心，認為楊妃肯定是會接過傷藥的。
就在她腹誹不已時，就聽到楊明璽輕嘆了一聲，道：
“給我吧。”
她眼神略帶震驚，機械地將端盤遞了過去，然後看著楊明璽進了屋裡。
御前女官：難道真的睡一覺，楊妃對陛下的態度就能好轉了？
“陛下……”
楊明璽一踏進寢宮內，就嗅到一陣濃烈的酒味。
他往屋裡望過去，就瞧見捧著酒壺癱在地上的女皇陛下。
他連忙將端盤放在圓桌上，蹲下身，準備去將司馬扶起身。
卻不想，那人直接拉住他的手腕，聲音軟糯而脆弱，“……明璽？”
“陛下，是我。陛下怎麼躺地上？”楊明璽託著她的背，將人扶著坐起。
誰知司馬直接身子一歪，往他懷裡倒去，還不安分地抱著他蹭了蹭，輕聲呢喃道，“委屈你了……”
委屈……他了？
楊明璽的動作一頓，垂首看向司馬的目光帶著些許的複雜。
不等他多想，懷裡的人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將雙唇送上。
果香與酒味交織在唇邊，將他心底的悸動一點點放大開來，讓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內心。
“嗯哼……”
兩人唇齒糾纏間，司馬的腦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發出一聲悶哼聲。
楊明璽被這聲驚醒，動作微頓，緋紅爬滿雙頰，尷尬地被按在地上。
滿室的旖旎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司馬睜開迷離微醺的雙眸，還想繼續恃醉行兇，卻察覺到小和尚的異樣。
還想繼續的司馬猶豫了一瞬，最後敗在了後腦勺的疼痛和小和尚的尷尬下。
她眸中的醉意驟然散去，清了清嗓子，放開小和尚，翻身往旁邊一坐，揉著後腦勺。
“朕有點暈，扶朕起來。”司馬許是用苦肉計用上癮了，起身的時候身子微晃，又跌坐了回去。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楊明璽下意識地坐起身，扶住她軟乎的身子。
司馬就勢抱住他，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邊，“愛妃的味道可真甜。”
她的呼吸聲還有他如雷的心跳聲，響徹耳邊，令他一時無法動彈。
溫軟香玉在懷，楊明璽卻覺得自己是抱著個燙手的山芋，渾身都不自然。
司·燙手山芋·馬：……
“陛下，您先起來。”楊明璽紅窘著臉，聲若蚊吶。
看著這樣的小和尚，司馬深覺自己應該將他撲倒，但……深吸一口氣，她終究還是按捺住了禽獸的想法。
慢悠悠地從地上起身，也沒耍些小心機了，但酒意確實有些上頭，她扶著旁邊的桌子，緩了半晌，才伸出手遞給小和尚。
“地上涼。”她說罷，也不等小和尚將手放上去，直接手一翻，將小和尚從地上拉起來。
可惜微醺的司馬沒法將人拉入懷裡，不然多羅曼蒂克啊。
將人拉起來後，司馬就順勢靠在小和尚的肩上，嘴裡喃喃道，“這酒後勁還不小……”
楊明璽抿唇，正想勸她以後莫要喝了。
但陛下失意的模樣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心底不由冒出個猜測：陛下莫不是因為他才借酒澆愁？
他目光往司馬的手掌心看過去，卻瞧見一片光滑白淨，“陛下，您的手？”
司馬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瞧見自己的手掌心，目光微閃。
啊，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