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英靈,是獨立於英靈殿中的極為特殊的存在。
通俗易懂的解釋就是, 古今以來盛名廣泛流傳、受到後人代代傳揚的英雄人物死後, 昇華為擁有遠超人類幾百幾千倍實力的英靈, 上到英靈王座,從此得獲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當然, 不止是歷史中真實存在的英雄, 神話傳說、小說故事、俗世逸聞等等中出現的人物, 只要有足夠的流傳度,同樣可以成為英靈。
大致的背景就是如此, 暫不必多談。
聞名於世數千年的偉大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其名可直稱為奧茲曼迪亞斯。
因為拒絕了父神的引導,從靈魂前往永生之國的路途中折返, 奧茲曼迪亞斯選擇成為英靈, 以等待不知何時會歸來的老師。
成為英靈,對於高傲尊貴的法老王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好事, 反而要他忍受諸多限制。
登上了英靈王座,英靈本體便不可能輕易離開。
實力破格的英靈若是能夠隨意回到現世, 會對現世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這個限制便由此而出現。
想要去往現世,只有一個通常的方式:回應現世魔術師的召喚,英靈座上的本體分出一道實力只有本體十分之一的□□,讓□□循著契約所在去往現世, 成為魔術師的從者。
說是“從者”,但在絕大部分人的認知裡,堂堂英靈就只是任由魔術師驅使的使魔而已。
法老王必然不會忍受這般屈辱。
英靈殿內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王的本尊仿若時刻端坐在王座上,抬手託頭,閉上眼小憩。
但在自是尤其漫長的“等待”期間,並非沒有現世人類試圖召喚歷史上最偉大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次數實則相當之多。
召喚英靈是需要聖遺物的,與選定英靈的關聯越近,成功率便越高。
奧茲曼迪亞斯多次被凡人用自己生前用過的器物、給臣子的賞賜等等雜物打擾清淨,理所當然地一次都沒搭理過。
那些所謂的關聯還不夠深,他所等待的也不是膽敢妄想取用法老光輝的凡人。
只有一種情況,奧茲曼迪亞斯會回應召喚。
聖遺物是與他關係最深的事物——譬如他自己的木乃伊,或是沾染了他真正要等的那個男人的氣息的東西,再或者,感受到自己留在人間的唯一媒介遭到觸動,法老王才會讓在自己的分靈前去。
如果聖遺物是前者,那麼這一次召喚就只有那一個註定的結局了。
法老王會震怒無比,在所謂的“master”用令咒控制他之前,讓侮辱法老遺軀的狂妄之徒死無葬身之地。
而若是後者。
其實,在死後並無多久的時候,他就曾如願……
……罷了。
如若提起,會涉及到心中哪怕歷經千年也無法平息的傷痛,也會影響到此刻再與重要之人相見,那滿是愉悅歡欣與驚喜的心情。
“唔……”
某一日忽然被來自現世的媒介觸動驚醒,幾乎是驚駭到不敢置信的奧茲曼迪亞斯在第一時間衝往了現世。
然後,第一聲,好像就把差點脫口的驚喜高呼咽了回去。
奧茲曼迪亞斯:“唔……嗯?這……呃……嗯嗯?”
不要奇怪,為什麼全身上下都彷彿煥然一新的法老王(的分靈)在真的衝到現世來時,會臨時卡頓,繼而發出奇怪的聲音。
——因為跟想象實在太不一樣了。
雖然法老在地上無所不能,但這裡面顯然不包括,知道他的老師在歷經多番坎坷之後很不幸地變成了……
嗯?
縮水成小孩子的老師??!
眼中所見著實震撼之極,原以為自己會悲喜交加、喜要更多幾分的法老王都忍不住驚呆了。
極為強烈的衝擊徑直衝來,衝翻了醞釀好的激動、狂喜、傷感、以及些微的絕不能表露出來的忐忑,奧茲曼迪亞斯先做出了一個不符合法老神聖形象的動作。
他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不排除這是藉機擦掉還是情不自禁淌下的淚水的可能性——法老本人是強烈否認的——把眼睛擦得錚亮錚亮,映入眼中的畫面還是沒有更改。
奧茲曼迪亞斯又一次驚呆了。
“老……師?”
身份不會錯認,不管對方變成了什麼模樣,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面前的少年就是他老師本人。
這。
這可真是……
“哈哈,哈哈哈哈,比蜜酒入口還要甜美的美妙啊!”
法老王無法剋制自己比劃身高差、再懷著強烈好奇之心探比較體格差的熱情。
在奧茲曼迪亞斯的記憶裡,他的老師,那個用冷漠外殼罩住自己的男人,給任何人的印象都是高大而又挺拔。
男人的身高放在哪裡都足以俯視眾人,加上自身那寒風凌冽的氣質,自然會帶起旁人無法超越的壓迫感。
少年時期的法老王不知退縮為何物,揚言要打敗老師,孜孜不倦地每天挑戰,可以說非常地刻苦。
在男人洩洪一般的放水前提下,勉強平手倒是有。
但一直到男人離開,奧茲曼迪亞斯都沒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勝過他。
少年法老還曾暗下誓言,不管怎樣一定要加大鍛鍊量,拼死也要長高,長高,至少在身高上要超過他的老師!
……然而很遺憾。
這個心願也沒能達成。
青年時期的法老好歹也可以算得上挺拔了,但跟他老師站在一起,就是要差上不可逾越的那麼幾釐米。
所以奧茲曼迪亞斯很不甘心。
過了大好的青春年華,想再拔高十分困難。等到死後成為英靈,恢復巔峰狀態的身體又箍死了上限,彷彿再無超越老師的希望存在。
然而。
“希望”,竟然和活著的老師一起,猝不及防地出現了!
“小了這麼多……這就是老師小時候的樣子?唔,唔,實在是太——”
在此時此刻終於比老師高了一大截的法老王從震撼中慢慢清醒,便按捺不住地打量起了跟記憶不一樣了的老師。
銀髮金眼的特徵沒有改變,還有這(故作)冰冷的面容和傲然的眼神,果然是他奧茲曼迪亞斯的老師!
法老王這般感嘆,又繼續打量別的地方。
那時銀髮少年剛剛發現黃金棺的高度與自己身高的問題,面色不太好看,雙目更顯冷凝,身周彷彿環繞著沉沉鬱氣。
不過,表情難看,身周結冰,氣場仿若要殺人,這些因素影響不了奧茲曼迪亞斯細細觀察的探究之心。
法老王完全不覺得這樣的老師很可怕。
他的看法正相反。
法老王:“實在是太可——咳,咳咳咳!不行,餘怎麼能使用如此輕浮的詞彙。餘的老師啊,時隔多年的重逢,哪怕變成這惹人憐愛的姿態,你的威嚴氣勢一如往昔,依舊能讓餘這顆愛慕之心震顫不已……”
銀髮少年的五官跟成年體區別不算大,只是由於外表年齡縮小了十幾歲,導致本就足夠出色的眉眼更精緻了幾分。
他的威嚴氣勢……嗯,說實話,正常情況下基本是不存在的了。
如今,看著少年為但凡高一點兒就能看到棺內情景、但偏偏就是只能平視的身高所惱,還掛不住面子只能僵持的死撐模樣……
不行。
不妙。
這是何等迅疾猛烈的攻勢。
也就只有法老王能夠睜著眼睛胡說,嘴上把縮水成正太的老師誇得高大威猛氣場驚人,暗地裡卻被可愛到險些靈核當場炸裂——英靈沒有心臟,只有重要性等同於心臟的靈核。
奧茲曼迪亞斯穩住了自己的靈核,好歹維護住了法老的神威。
他早知道老師很可愛。
畢竟在當初,被他暫時不想提名字的童年夥伴那個誰親臉頰的時候,面無表情的男人還會耳根發紅。
被他大大咧咧抱住腰湊到耳邊時,男人也會渾身不自在,外表冷酷地迴避。
可是,萬萬沒想到。
變小後的老師,要比正常形態的老師,可愛一百倍——不,法老王欽定,一百倍太少了,必須是一百萬倍!
因此,在摯愛之人面前,無需再端著架子。
奧茲曼迪亞斯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銀髮少年的頭,再把嬌小得激起他強烈保護欲的老師一把抱進懷裡。
抱一抱,揉一揉,如果還能再埋一埋,那就是阿蒙神的饋贈了。
事實上法老王也真的這麼做了。
雖然苦於情況特殊,只是媒介被觸動,而無魔術師召喚提供契約維持實體,奧茲曼迪亞斯的分靈只能維持著不能被老師看見的狀態。
但是,這也可以說成他的優勢。
如果老師看得見他,碰得到他,別看法老王嘴上多麼豪邁坦蕩,心情有多麼急不可耐,他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抱上來的。
哦,摸一把都沒可能,更別說抱。
由此可見,奧茲曼迪亞斯相當瞭解他的老師。
即使身體出現了這般奇妙的變化,男人的內心也不會隨之改變。
這是一頭高傲的雄獅,有著不容踐踏的尊嚴。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試圖詆譭他的自尊,哪怕是身為他親近的學生,寵溺的孩子,最愛的男人(法老自己加的,可以把這半句劃掉)的奧茲曼迪亞斯,也不可能觸及這一禁區。
嗯,沒錯。
偉大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都做不到的事情,其他的凡人,怎麼可能有那份榮幸?
——與此同時,某世界,藉助撒嬌賣萌等等手段成功抱過埃利克的女生們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噴嚏,來源很有可能是法老王的嫉妒。
總而言之。
奧茲曼迪亞斯略過無法直接觸碰到的遺憾,心神全都集中到惹他憐愛無比的老師身上。
如今的他還不清楚自己的老師不完全是原裝的,而是死而復生後留有後遺症的失憶版本。
失憶版本比原裝版本丟了幾千年的記憶,心智也跟著倒退了幾百幾千年,遠遠沒有原裝的成熟穩重。
失憶的這一隻很兇。
比奧茲曼迪亞斯想的兇得多。
並且,在地上無所不能的法老王還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也就是——
齊木楠雄:“不好意思我剛好能夠看見幽靈,所以也就剛好看到了一些不適合初中生看的驚人畫面!”
超能力者少年的心理活動,還是不能略過的。
在開口,把神似幽靈的某個男人的行為揭穿出來之前,超能力者經過了好一番緊張嚴謹的激烈思考。
‘雖然我對別人喜歡異性還是同性沒有特別的看法,只要不扯到我就無所謂,但是現在看到的是什麼情況,戀.童.癖幽靈?哦,他們大概認識,那就無所謂……等下,所以埃利克其實是真的喜歡同性的嗎?!’
請原諒。
超能力者少年在某一剎那表情微微變色。
不是針對個別人,而是遭受打擊,以為自己從搞笑漫畫片場嗖一下栽進了一去就將不復返的神奇片場。
那是初中生絕對不能涉及的成年男人的世界。
在短短一瞬間之內,齊木楠雄便想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看似對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毫不感興趣,看了墓畫內容也毫無反應,但其真相卻是,他沒反應得過來。
如今現實擺在了眼前。
……不行,不行。
這樣的劇情,對一個搞笑漫畫男主角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
正因如此,齊木楠雄才會果斷地開口提醒埃利克,以防奇怪的辣眼睛的畫面更進一步地傷害自己。
“哦?還有凡人能夠瞻仰到餘的身影,看來你受到了神的恩寵啊。”
“埃利克,你背後站了一個幽靈。”
“放肆之徒!竟敢將法老與低等的浮游相提並論,餘要用太陽的光輝將你燒成灰燼!”
“埃利克你能不能管一管,這個好像跟你很熟的幽靈開始威脅我了,一點也沒有大人物的胸襟。”
“凡人!你???”
不用懷疑,這就是告狀。
齊木楠雄本能地意識到,在真正的神明的地盤上得罪了被神罩著的法老(批註:幽靈狀態),他很明顯要吃虧。
被針對了就麻煩了,所以,超能力者少年當機立斷,拉攏了在這裡最有用的靠山。
埃利克(冷笑):“呵。”
看不見所謂的“幽靈”,確實挺麻煩的。
不過,他的直覺雖然不比金那般堪比作弊器的正確,卻也頗為精準。
就像現在,埃利克便覺得胳膊的某一處、脖頸間的一大片地方莫名發癢,雞皮疙瘩起了一陣,有種沒來由的惡寒感。
在看不見某弟子是膽大包天地蹲下來把他抱住的情況下,敏銳的少年仍舊覺察到不妥,繼而火氣上湧。
“哐!”
先前推開了一截的棺蓋被他哐當拽了回來,重新嚴密地合上。
埃利克一屁股坐了上去,還順腳翹起了腿。
這個姿勢格外霸氣,因神情冷峻,金眸中寒光閃爍,失去的威嚴似乎由此填補了回來。
被這道視線注視的人,想來必然會感到渾身發寒,宛如冬日浸入冰窟之中冷到骨髓。
“哼,暫時就先這樣。”
銀髮少年對自己目前的高度還算是滿意——雖然面上的冷漠不減,依然那般霸道酷炫。
“不管你是誰,是幽靈還是別的什麼,先回答我的問題。”他做出了指示:“齊木小子,他說了什麼,你都給我轉述出來。”
齊木楠雄:“哦。”
超能力者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但法老王聽聞此言,確是微微一怔,露出些許詫異來。
“這個語氣……”
奧茲曼迪亞斯未將後面的話說完,心中已將疑惑埋下。
隨後,他就聽到他親愛的變小了好幾圈的老師開口,問起了——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問題:
“在我們之前,有別人進到這裡面來麼?哦,裡面特徵最顯著的是一個男人,他沒有頭髮。”
奧茲曼迪亞斯(受到打擊):“居然絲毫不關心餘,反而一開口就提起別的男人!老師你的偏心真是千年不變——呼,不過是一點小小的忽視而已,誰讓餘樂意縱容你呢。”
埃利克等了大約幾分鐘,以為肯定有答案了,扭頭問齊木楠雄:“他說了什麼?”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說你偏——不,什麼都沒說。”
“……”
“無畏的凡人,想要藉此來彌補你此前的不敬麼?”
凡人這次沒有擅自跟老師告狀,可法老王必然不會將之當做恩情,而是理所當然。
奧茲曼迪亞斯:“不敬便是不敬!不過,你的罪過餘暫且不予以深究。以傳遞餘之話語的橋樑的身份贖罪吧,過來,餘允許你靠近一些。”
法老王認為,自己給了這個只有眼睛不錯的凡人少年足夠的寬容,凡人應當感激涕零地過來才對。
然而。
齊木楠雄(毫不猶豫):“不來。”
奧茲曼迪亞斯:“!”
齊木楠雄反而開始後退:“不行,哪怕多走近一步都覺得相當不妙,那邊有一種一旦踏入就會萬劫不復的黑暗——”
奧茲曼迪亞斯:“餘是光輝的太陽,餘所在之處,怎麼可能會有陰影!”
那不是普通的陰影,而是可怖的深淵啊。
超能力者少年堅決不靠近,還要把一臉天然的金拉到自己身前,以作阻擋。
“現世的凡人何時擁有了這般大的膽量?你,很有趣。”
“我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初中生,讓我當傳聲筒沒有問題,讓我靠近是萬萬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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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陷入沉默的人是埃利克。
他就聽著齊木小子跟空氣爭執,彷彿在演啞劇。
嘣,嘣,嘣。
原本消下去了的十字重新出現在了少年的額角。
“你們。”
開頭還是平靜的語氣。
“再鬧。”
開始有些不平穩了。
“想被揍嗎!!!”
——豁然間,表面是冰山的火山爆發!
幾秒鐘後,場景重新恢復了陷入莫名爭執前的肅穆。
奧茲曼迪亞斯倒沒因為老師發火而氣惱,反而露出了一點格外懷念的表情。
法老王忍了忍,才在老師實際上並沒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瞪視之下縮回手,放棄了坦然摸少年頭的美好想法。
“餘在老師你觸動媒介時才從英靈殿趕來,之前有無闖入者,這就不知道了。”
隨後輕哼:“真有妄圖擅闖入餘寢殿的大膽之人,如果沒進入到這裡,就是被神殿外的結界彈開了吧。”
答案終於有了。
埼玉等人或許是因為身上留有與法老有關聯之人的氣息,觸發了金字塔外的結界,還倒黴地沒進得去,此時被彈飛到不知距離到多遠的地方去了。
可以說,從一開始,他們的尋找方向就是錯的。
會找到這裡,與沉眠的法老相遇,更像是命運指引下的機緣巧合——或是神靈的刻意引導?
埃利克:“……嘖。”
他深覺自己被耍了。
不知為何,“神”這個字眼給他帶來了極大的不適感。
遠超看到金燦燦的東西時的生理性厭惡,與神相關的事物,讓埃利克眉頭不禁緊鎖,有種自靈魂深處感到反胃的奇怪感覺。
雖然這個令人煩躁的滋味沒過多久就消退了,仿若並不曾存在過。
“……既然埼玉他們不在這裡,那就沒有多待的意思了。”
埃利克停頓了稍許時間,便開口,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他真像是沒有半點猶豫一般,不假思索。
什麼過去,什麼弟子,什麼亂七八糟的痴纏——都跟現在的他沒關係。
有任何理由,能夠要求他對平白冒出來的一段糾葛和顏悅色,依依不捨嗎?
當然沒有。
所以,直截了當把最關心的疑問解開後,埃利克便打算走人了。
“如果覺得我和金在場不方便的話,我們先出去……”
齊木楠雄顯然過度揣測了什麼,居然說出了這麼一番不明所以的話。
可他沒能把話說完,就被突然傳出的巨響打斷。
“砰轟!!”
身後一直敞開的墓室石門輕移,隨後,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轟然合攏了!
沒有留下半分縫隙,巨門緊鎖,頓時成為了一道高大的屏障,阻礙的意味尤為強烈。
齊木楠雄和金:“!!!”
不必說,這邊的動靜同樣被埃利克第一時間覺察。
他其實是可以阻止的。
可是,不知為何,銀髮少年並沒有多做動作。
待到石門發出的沉重之聲漸漸消弭,墓室內恢復了仿若無人的沉寂。
此時,少年方才直視向前方,冷冽的眸光微閃。
他問:“什麼意思?”
而看不見的面前,年輕俊美的法老正在微笑。
他也只問了:
“老師,你這就要離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些壞人,昨天的徒弟弟這麼慘你們還在哈哈哈笑他要被揍,沒良心!壞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