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
“呼哈……哈……”
巴德月谷之下,陳墨正拽著鋼絲纜繩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著。
死狗一樣的喘著粗氣,累得就差把舌頭都甩出來暴露二哈原形了。
“到底是哪個倒黴催的公眾號說的下山比上山累的?”
他已經陷入到了深深地自我懷疑當中,費力的將身後的氦3提取機重新擺正姿勢,陳墨鎖死安全繩掛在半空中開始自閉。
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低頭是不見底的黑暗,抬頭是依舊看不清邊際的陸地。
陳墨努力調整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這才看了一眼僅剩三分之一的氧氣含量開始嘆氣。
氧氣含量應該也許似乎是夠自己上去的了……吧。
正常情況下確實是夠了。
但是陳墨現在已經快要累癱了,那情況自然就不太一樣了。
其實按照自己預想之中的設計,這個時候自己應該遠端遙控月球車回收纜繩,而自己則只需要穩穩掛在這上面就可以平安回到地面上了。
可惜他忘了身後背的氦3提取器。
在谷底按了半天遙控器,這才突然頓悟原來訊號早就已經被干擾了。
如此一來,自己想要重新返回地面好像就只剩下了最後的笨蛋辦法。
爬上去。
從最開始的信心滿滿再到雙腿發軟,最後到現在的徹底擺爛休息。
枯燥辛苦的攀爬已經讓陳墨雙腿灌了鉛一樣沉重。
以至於到現在,就連陳墨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在僅剩的氧氣消耗殆盡之前返回地面。
“造孽啊!
!”
巴德月谷內迴盪著陳墨撕心裂肺的喊聲……事實上並沒有。
配合情緒拉遠的鏡頭瞬間回到了他的臉上,依舊還是那麼苦逼。
月球上並沒有傳播聲音的媒介。
所以他的悲憤吶喊最終只有自己才聽得見。
陳墨這次真的沉默了。
摸了摸口袋裡的藍色寶石,他又一次重新打起了精神。
用力的拽進纜繩,陳墨兩隻腳踩在月谷的崖壁之上。
配合著雙臂用力向後拽動,他的雙腳也再次如同在地面上一樣緩緩行走了起來。
只能說多虧了這裡不是地球。
不然陳墨在谷底就已經開始準備給自己挖好墳了,可能這個時候就連墓誌銘都刻好了。
如果這裡是地球的話,那麼別說是穿戴這一身厚重裝備了,就算是給他根繩子讓他光膀子爬上來都不可能做到。
“所以,如果氧氣徹底消耗殆盡,自己到底能夠憋多久的氣呢?”
新一輪的思考開始,這次不僅僅是兩條腿了,就連手指都因為用力像是快要斷掉了一般疼痛。
他憋氣的極限好像也就是兩分半而已,只不過前提是需要原地一動不動才行。
因為人與人的體質並不能一概而論,所以憋氣時間三十秒到五分鐘左右都算是正常現象,而且肺活量這種東西是完全可以進行後期訓練的。
陳墨兩分半的成績在普通人裡面確實還算不錯,但是放到運動員裡就顯得很拉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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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這還是靜止狀態下的時間,如果運動起來的話可能這個時間也就一分鐘左右。
如果運動程度劇烈一些的話,也許這個時間還會進一步縮短到四十秒甚至三十秒的程度。
這很正常。
畢竟人體運動是需要消耗血液中的氧氣的。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真的能超常發揮一邊攀巖一邊憋氣兩分半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嘖。”
無語的撇了撇嘴,他仍舊在巖壁上費力的攀爬著。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現在他距離平安回到地面也就剩下了十米的距離。
這不禁讓他精神大震,可身體的疲憊顯然並不是這種望梅止渴一般的振作就能夠解決的。
依舊緩慢的在崖壁上攀登,而此時氧氣含量也已經快要見底了。
陳墨決定省著點用,於是主動調整了一下呼吸節奏,緩慢呼吸配合著偶爾的閉氣。
氧氣消耗的速度確實是明顯變慢了,陳墨的眼睛也開始有點花了,可這都無所謂,能成功回到地面上就行。
只能說這種抽象的辦法確實也就只有他才能想得出來了。
不然但凡換個正常人,他的選擇大概都會是挑戰一下身體極限,看看能不能趁著最後的時間衝上去。
也不知道是應該是說他腦洞大還是思路清奇。
還好辦法貌似出奇的還算好用。
陳墨最終還是頂著滿眼因為缺氧產生的金星成功回到了地面之上。
當兩隻腳終於安全踩在地面上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終於放下心之類的情緒,而是:“我特麼憋不住了!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
!”
腎上腺素飆升。
陳墨手腳並用的爬上月球車,第一時間先把新的氧氣瓶插在了宇航服上。
“呼!活過來了!”
他癱坐在車上用力的喘了半天粗氣,這才強忍著四肢傳來的痠痛跟虛弱重新爬了起來。
開啟車門,將一直背在背後的氦3提取機放在了後車廂內。
不然不行,一直背在身上沒訊號。
這麼長時間過去,他再不趕緊聯絡老李他們,怕不是再過一會追悼會都開完了。
偏偏氦3提取機還是很關鍵的東西,來的時候需要帶著它找信號源,回去的時候也得帶著它防止最後藍色寶石不好用的話復刻最初的步驟。
所以為了確保不會出意外,在玉兔重新出現之前陳墨都不會讓這玩意離開自己身邊。
“喂喂喂?哥們哥們我是陳墨哥們。”
“……你幹嘛去了?”
“哦,沒幹啥。”陳墨活動了一下有些痠痛的脖子跟四肢,滿不在乎的解釋道:“我來到信號源這邊之後啥都沒看到,所以我就去巴德月谷谷底找了一圈。”
“哦,我說怎麼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老李的語氣依舊平靜,反倒是劉博士人都快傻了,瞪大眼睛就連音調都有些扭曲了:“什麼?!你說你去了哪兒?!”
老李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別那麼大驚小怪的,囑咐了一句“忙完了就趕緊回來”後就結束通話了通訊。
不然的話,他擔心劉博士反應過來會罵陳墨。
“放輕鬆放輕鬆。”
看著老李那一副這很正常的語氣跟表情,劉博士當場就炸毛了:“放輕鬆?你讓我怎麼放輕鬆!”
她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抓狂的說道:“那可是巴德月谷啊!他一個人就跑到了谷底?他怎麼敢的啊!”
對於劉博士的反應,老李表情複雜的表示理解。
可也就僅僅是理解而已。
“楚楚啊。”李想的聲音突然亂入到了語音當中,他嘆了口氣用一種十分一言難盡的語氣說道:“你得學會習慣。”
劉博士感覺一定是這個世界瘋了才對。
可現如今,唯一一個能夠跟她感同身受的,可能也就只有語音當中的李想了。
畢竟前面陳墨兩次最瘋的行動,老李這貨都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能開著全速的月球車穿越貝利隕石坑,現在只是跑去了巴德月谷谷底而已,說起來還不如上次玩命呢。
畢竟是陳墨嘛。
這貨做出來什麼事情好像都挺合理的。
甚至說,這次如果沒有出現這種么蛾子才不對勁。
別看他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是事關其他人安危的時候,這小子是真的不拿自己命當回事。
“所以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博士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才努力剋制了自己的情緒。
她開口,終於問出了那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於是,兩個老李的故事會就這麼開始了。
事情還得是從那個抽風的衛星開始講起,畢竟在之前的事情他們也不甚了解,那是只有陳墨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了。
……
巴德月谷那邊,陳墨休息過後這才終於重新發動車輛行動了起來。
雖然這裡是月球,但是疲勞駕駛顯然並不可取。
老李碰瓷石頭的桉例就在眼前,說什麼他也不能重蹈覆轍。
自身安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現在的月球車已經是最後的獨苗了,這輛要是也出車禍了,那下次老李去南極基地的可就只能開挖掘機或者起重機這種工程車輛去了。
簡直不要太抽象。
所以陳墨寧可耽誤點時間,也得等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之後再開車回去。
返程時候的心情顯然十分不錯,甚至搖頭晃腦的跟著電臺唱起了rap。
除了跟不上之外其他方面簡直完美。
而此時,天宮基地這邊。
老李跟李想也已經講完了劉博士昏迷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多虧了那個抽風的衛星,陳墨除了上廁所之外簡直毫無半點隱私可言。
無廣告版楚門的世界了屬於是。
劉博士顯然也沒有預料到,就在她昏迷的這幾個月時間,月球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危機。
而每一次,好像都是陳墨拼了命才挽救成功的。
尤其是當他好不容易才造好返航火箭,最後卻因為地球親手傳送出去的時候。
用自己回家的希望,拯救了地球上的幾千萬災民。
如果沒有陳墨的這艘火箭,地球也許不一定真的會進入到冰河世紀,但是那些因為災情失去家園甚至受傷的人一定挺不過氣溫驟降的寒冬。
所以說他親手拯救了全球幾千萬人的生命,這完全不過分。
那個整天摸魚擺爛的小弟,早就成長為了耀眼的英雄。
劉博士有些欣慰,但是同時又替他感到心疼。
“愛莎這個狗娘養的賤人!”
突然咬牙切齒的謾罵讓老李愣了一下,緊接著才一副贊同的表情點頭認真的說道:“確實。”
愛莎就是這次返航行動的指揮員。
老美的人。
這也是當初老美拼了老命要下指揮權之後安插進來的人手。
畢竟天宮計劃的工程實在是過於浩大了,單單以東夏自己別說完成計劃了,甚至就連天宮基地都建造不出來。
更別說南極分基地,以及如此浩大的地下管道了。
這也是為什麼東夏最後捏著鼻子讓老美接手指揮權的原因,因為這活兒離了他們還真的完成不了。
而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局長他們會斷定陳墨被落下絕對不是意外或者疏忽的緣故。
想都不用想。
這孫子絕對是故意的!
只不過事發之前真的沒誰能夠想到,這孫子竟然真的敢做到這麼過分。
這到底是老美那邊的示意,還是愛莎自己個人的意願?
這種事情已經沒辦法考證了,畢竟愛莎已經在太空炸成煙花了,而老美那邊因為災難導致現在社會還在動盪著呢。
災難導致人人自危,幾乎每時每刻都有零元購發生,整個老美現在跟大逃殺遊戲一樣。
夢寐以求的電影情節終於成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提前恭喜一下對面。
事實上放眼全球,也沒那個地方能夠像是東夏一樣如此迅速地穩定下來。
整個社會結構完全沒有遭受到任何衝擊,甚至民心要比災難發生之前更加穩固。
確實是沒有。
因為隕石砸落之後朝鮮半島是第一個沒的。
默哀三秒鐘。
其實真要說起來,東夏這邊受到的災情要比老美那邊嚴重多了。
可災後的重建進展兩者卻完全沒有可比性。
東夏都已經恢復生產了,甚至娛樂活動都在逐漸恢復,老美那邊還在激情大逃殺呢。
社會動盪?
我特麼直接崩盤!
懂不懂人人持槍嚮往自由的含金量啊?
現在那邊整天跟放鞭炮似的,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噠噠噠”的激烈聲音。
只能說令人唏噓。
“噠噠噠……”
李想嗑著瓜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還有什麼事情比看著這幫小賤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更有意思的事情麼?
只能說陳墨大難不死,因為被落在月球反倒是躲過了一次要命的危機。
因禍得福倒是說不上,畢竟這貨在月球的生活顯然也不如意。
可無論如何,罵愛莎肯定是沒問題的。
“好死!開香檳嘍!”
陳墨的聲音亂入,語氣中難免有些憤憤。
劉博士他們沒說話,但是臉上也全都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如果玉兔在的話,現在估計正學著陳墨的語氣興奮的當復讀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