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潼回到家,連綿的秋雨伴隨著黑壓壓的烏雲讓天色漸暗,天際似乎隨時傾覆而下,雨漸漸變大,天邊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隨後一道銀色白練劃破天際。
他站在窗前,視線透過窗戶看著天邊的蒼穹,修長的身影在白光下明暗不定,只有幾欲透破蒼穹的眼神,帶著驚人的亮度。
“外面的世界……會是什麼樣?”
蘇潼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這是第一次他的心裡沒有因為祁淵的事而心煩意亂,他似乎有了,其他更想追逐的目標和理想。
雨下的越來越大,天色也一點點變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門外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蘇潼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祁淵卻一直沒回來,心裡不免有些著急,打了祁淵很多電話,卻一直沒有接聽,蘇潼思緒拉了回來,不由深深皺起了眉。
已經這麼長時間了,祁淵和許歲之的錄像帶還沒看完嗎?祁淵應該早到家了啊。
現在天黑雨急,蘇潼覺得祁淵應該不會再許歲之家裡過夜,擔心祁淵會出事,想起新聞裡那些形狀慘烈的雨夜事故,蘇潼簡直坐立難安。
就算他和祁淵現在有了隔閡,也沒恩將仇報到希望祁淵去死的地步,就算如今心冷,蘇潼和祁淵之間總還是有親情在的。
可是電話一直打不通,蘇潼只能從公司群裡找到許歲之的號碼撥過去,結果也是無人接聽。
“究竟是怎麼回事?”蘇潼放下手機捏著眉心,他總覺得,祁淵應該不可能在許歲之那裡過夜,以他對祁淵的瞭解,根本不可能。
祁淵不會做這種事。
但如今祁淵和許歲之的電話都打不通,蘇潼乾脆閉上眼,純黑的瞳孔悄然變成冷灰色,入侵了這一路上所有的監控,尋找祁淵車輛的蹤跡。
監控中,祁淵和許歲之開著車到了許歲之小區的門口之後,兩人並肩消失在監控中,再次出現,已經過了幾個小時,祁淵手裡拿著東西和許歲之道別,隨後上了車離開。
就在祁淵車子剛離開小區,許歲之冒著大雨突然追了出來,大聲喊著什麼,一直在追著祁淵的車,祁淵從後視鏡裡剛看到,就看到許歲之被一輛黑色的轎車颳倒在地,嚇得趕緊停車下去,急忙將許歲之送去了醫院,而刮傷了許歲之的車主也跟著一起到了醫院。
……
而此時的醫院內,許歲之面色慘白,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手裡還捏著一串項鍊,正輕柔地掰開祁淵的手,將項鍊放進祁淵的手掌心,
“淵哥,這是回憶啊,我們一家人的回憶,你比我更需要它。”
祁淵輕輕地將項鍊中心的懷錶開啟,裡面是祁父祁母和祁淵許歲之四人的合照,四人開心的看著鏡頭,笑的開心而燦爛。
“你就是為了送這個給我?”祁淵緊緊捏著項鍊,“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出事?”
“因為它對淵哥你很重要。”許歲之深深看著祁淵,擲地有聲,“你說過,這是幸福,幸福是不能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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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整個人似乎僵硬了,耳畔似乎響起小時候的對話。
“歲之,你你知道這個項鍊代表了什麼嗎?”
“不知道。”
“這代表了幸福,這個項鍊我們誰都不丟,媽媽說過,幸福是最不能丟掉的東西。”
“原來你還記得。”祁淵喃喃道。
“不,”許歲之打斷祁淵的話,複雜的神情幾乎要看到祁淵的眼底,“我從未忘記過。”
祁淵低頭捏緊了項鍊,錯過了許歲之的眼神,“對,這是幸福,是最不能丟掉的東西,可我卻把他丟了,跟那棟房子一起燒沒了。”
“沒關係的淵哥。”許歲之握住祁淵的雙手,拉住祁淵的視線,專注地盯著祁淵,聲音溫柔,“我把我的幸福分給淵哥,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幸福了。”
祁淵珍惜地摸著項鍊中的相片,眼底顫動,“歲之,謝謝你。”
許歲之豪氣的擺擺手,卻嘴角一扯,哎喲出聲,讓祁淵不由失笑,“行了,趕緊別亂動,一會傷口裂了。”
就在這時,另一道頗有些恍惚低沉的聲音響起,“值得嗎”
祁淵還許歲之看過去,一個身材高大嚴肅的青年站的筆挺,五官深邃立體,氣勢如劍,眉眼間帶著點古板正氣,此刻正看著許歲之,重複道,“值得嗎?”
許歲之看到男人猛地垂下眼,身側的手不由捏緊,側過臉一副拒絕交談的模樣,似乎極為反感他。
祁淵以為許歲之被嚇到了,將許歲之擋在身後,青年似乎有些懊惱,濃眉微擰,“是我唐突了,剛剛真的抱歉,不小心傷到了你。”
許歲之突然從祁淵身後露出了小臉,認真地盯著青年,“值得!”,說完不易察覺地打量著青年的神色。
青年眼底似乎出現一絲察覺不到的羨慕,他對這份純粹的感情的感到豔羨,也對這樣認真對待感情的許歲之好感極佳,看著祁淵,“你們很相愛。”
祁淵腦海中瞬間出現蘇潼的面孔,立刻下意識的搖頭,“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許歲之立刻眉眼低落,整個人瞬間沒了什麼精神,懨懨的靠在椅子上,別過臉,似乎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傷心的醜態,倔強的一個人難過。
青年注意到許歲之的神態,有些不可思議,居然有人對這樣純粹而乾淨的感情視而不見,又覺得自己沒立場說,只能不悅的抿著唇。
許歲之身側的手緊緊捏緊,不受控制的看著青年,“關你什麼事,多管閒事。”
青年楞了幾秒,似乎沒想到許歲之會是這樣的反應,但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剛剛的話讓眼前的人難堪傷心了,只能抿著唇,歉意地看著許歲之,“抱歉。”
“你除了這句還會說什麼?有別的嗎?”許歲之衝著青年吼了一句,接著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紅,隨後別過臉肩膀微聳。
祁淵和青年見狀一愣,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青年最討厭的就是男人的眼淚,但是此刻眼前的人不僅是自己的車弄傷的,好像也是被自己剛剛的話說哭了,只能強壓著內心冒出的反感,但濃眉依舊緊緊皺著,
“抱歉。”
就在這時,醫院走廊盡頭響起一道腳步聲,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斯文青年出現,恭敬道“黎董。”
許歲之下意識的看過去,看到來人眼底幾乎淬著毒,下一刻立刻恢復正常,誰也沒察覺,而後突然對青年靦腆一笑,眉眼彎彎,“原來你姓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