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周易的是之前那個司機的兒子，也是他這輛車白天的值班人。
楚天，暮靄沉沉楚天闊，算不上多文藝的名字，但是確實不錯。
造成的一個效果就是，這貨二十了，還是有些中二。
“周大師？我爸說你很年輕的，我還以為你和我差不多大。”楚天面容普通，單單看面相，還不如他老子，而且人到中年可能還有一場病劫。
“我剛高中畢業，確實和你一樣。”
“那，那你這看上去，是因為做了什麼逆天的事情嗎？”還沒等周易解釋，這貨就自己腦補了。
“差不多，一個鄰居家的小孩病夭了，我不忍心，動用了點禁術。”只是點燃返魂香，顯然是不夠表現自己的水準的，周易順著這中二少年的思維，來了點藝術加工。
“禁術？是那種逆天改命，闖地府，搶鬼魂的那種嗎？”楚天來了興趣，甚至有點亢奮了。
因為周易說是和他同年，就自動當自己人了，然後就開始設想小說中的各種情節了。
“沒有，其實你說的那些都是藝術加工的，地府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尋常人能全身而退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很多道行高深的前輩，都因為犯了禁忌，被留下了。”對於其他修士確實是這樣，人間再牛掰的修士，在地府都是孫子。
稍有不慎就要被鬼卒拿下，受罰。
擾亂陰陽可不是小罪，碰上閻王輸錢了，沒睡好，脾氣暴的時候，送你去十八層地獄都是有可能的。
地府名以上受天庭管轄，但是其實還是相當於自治，只需要聽命酆都大帝就成了。
聽到周易的解釋，楚天也是一副漲知識的模樣，神情也似乎被周易渲染了，有些鄭重。
“那個，我能拜你為師，學這些嗎？”
周易頓了頓，似乎再思考。
“按道理來說，我是不該拒絕的，但是術數一道本就玄奧相當注重天份，亂引人入門，其實也是誤人子弟，但是我也清楚你的向道之心，這樣，等到你家我教你一門養氣功夫，什麼時候感應到氣機了，說明你能入道了，我再收你為徒，如何。”
做人家車上，還是要給點面子的，就給個希望吧，周易的爺爺，修行六十年，一甲子方才感悟靈機，老爺子雖然死而無憾，但是卻也表明了一個概念，這個世界不適合修道了。
“是那種修真的練氣功法嘛？叫什麼名字？”楚天並沒有什麼不滿，反而覺得這樣挺好，高人收徒也是需要考驗的。
“這是術士一道最根本的基礎，名字叫做皇極經世，是皇極經世書的核心不傳，術士修行的口訣，配合皇極經世書，就是一門推演算術，觀人氣數，算人禍福，不在話下，對於常人是夠用了。”
周易到是沒有騙人，確實是老太爺留下的傳承，屬於傳承比較廣泛的一門易理推究之法。
學會了，不比老爺子差。
“聽名字是聽霸道的，但是只是算命的？能不能學法術？修仙什麼的？”作為中而少年，他們的心中都有一個長生不死，法力無邊的夢想。
“法術那個就比較苦難了，我也不會，你得去龍虎山之類的大傳承去拜師，他們會這個，我只是小傳承。”
給你一門養氣之法，已經是施捨大恩德了，看不上？那沒辦法。
“這樣麼，龍虎山真的有修真者？那些假道士不是騙人的？”看樣子是看不上周易的傳承了。
“恩，真正的高人隱藏於山野之中，外面的道士只是世俗之人，藉著這一層皮，搜刮錢財罷了。”周易不屑道。
那幫真心修法的根本沒有經歷搜刮資源，自然需要外面那些肥頭大耳的假道士應付外人。
到底是誰的鍋，說不清。
只能說，它存在有他的價值。
這種形式，自古有之，很多沒有修道天份的弟子，只能說是外門，處理雜務，為內門掙取資源修煉。
人家不僅僅是宗教，也是一個大勢力，需要有進項的。
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全部，或許只是人家讓你看到的。
這邊道家文化比佛家的要濃厚，湘西趕屍就在這邊，龍虎山也在這邊。
楚天在長沙，湖南，龍虎山就在江西，非常靠近的。
“我之前還以為道士什麼的就只是一個職業呢，要不是我爸遇到的事情，我也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會有鬼這種東西。”
“那個修煉了你的功法再去龍虎山，會不會被當成奸細？”
“皇極經世書傳承很廣泛，應該沒事，但是人家有核心功法，最好不要。”周易想笑，這貨以為自己是誰？
我周易牛掰到認識三太子二爺，有過驕傲麼？聲張過麼？連一條朋友圈都沒發過！
“這樣啊，有沒有那種提升資質修道跟骨的功法，我可以練這個，就像易筋經什麼的。”
“沒有，修道修道，修的就是先天道體，重在堅持，毅力，還有悟性，要求跟骨的是蜀山劍仙，還有嶗山法術，那種對於跟骨的要求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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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劍仙！”楚天更驚喜了。
“唉，看車看車，別撞了。”周易看到這貨已經亢奮的打算扔掉方向盤爬到後面來說了。
“劍仙也是真的？那種御劍飛行？口吐劍氣？那種。。。”楚天亢奮的比劃道。
“有，不過很少，因為跟骨要求高，所以門下弟子極少，修行劍仙之道又需要大智慧，大毅力，所以修成的更少了。”
“那，周大哥，你看我有沒有資質？”看這貨的意思，是打算直接去蜀川了。
也不怕油箱裡的油不夠。
“看不出，他們有專門的手段，外人不得而知。”
“這樣啊。”
“那，那個嶗山又是什麼？”
“青島那邊的一個傳承，全真龍門派的支派，嘉靖年間創立的，有很多神異的法術傳承。”
嶗山算是比較年輕的門派，不過因為傳承的法術相當的精怪，所以算是後起之秀，名聲不小。
嶗山法術很出名的，還有個動漫畫的就是嶗山道士。
“哦，沒怎麼聽說過，我想要的還是那種一劍飛仙，御劍逍遙的那種劍仙的快意，不想要人世間這些俗人煩惱，凡間榮華富貴，與我如浮雲，爺不稀罕。”
中二之中帶著清高？
周易撇撇眉，見識到真正的劍仙，你就知道什麼叫做苦修了，還想快意？
道士中最快意，享受的，就是龍虎山了，家大業大，玄界執牛耳，有錢的很，茅山都比不上，茅山在抗日時期斷過傳承，後來恢復，但是傳承缺失，後繼無力了。
眾閣，劍仙這種看著逍遙天地的，其實進行的是苦修，根本不碰俗世的雜物，躲在深山老林裡面，一天兩天叫做逍遙，長了，和野人過的是一樣的日子。
看老道士當初的一副樣子，就知道眾閣這種修行，有多苦了，但是沒辦法，榮華富貴迷人眼，就是修士，一旦陷入，也很少能掙脫的。
眾閣不修術，就是不想人前顯聖，不想招惹太多俗物。
老道士功參造化，一身陽氣世間少有，說明性命修得很深，功力不小，但是偏偏一個蟒纏身水龍洩氣的風水局都看不出來，說明他風水之類的，真的只是明白個名詞，根本不懂風水。
周易看著還在做白日夢的楚天，並沒有拆穿，對於未知的，人們總是喜歡幻想。
神話故事的種種神異就是這麼誕生的，這是一種精神寄託，只不過並不牢靠，很多時候都會被看似現實的世界打敗。
周易看得不多，但是透徹，對於人生有著另外角度的看法，雖然可能不符合主流，但是卻也並無過錯。
這個世界，還非常陌生，沒人敢說瞭解清晰。
越是看得遠，看得深，越是明白世間有大恐怖。
周易為什麼束手束腳？空有神力，蝸居在玄相館？
還不是因為這個世界，水太深。
周易的能力哪來的？
西方那位上帝被東邊的這位大帝打出來的，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慫一點，其實是在對自己負責，什麼時候浪？浪不死的時候。
浪不死，才能隨便浪。
一路上周易都在應付這個中二少年，雖然很不爽，但是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這不是他的錯，而是這個世界隱藏的太深，而很多人又想的太好，是這個世界的錯。
差不多中午，太陽微偏斜的時候，周易兩人到了楚天的家。
一處並不富裕，但是也算小康的家。
到了地界，周易才明白這是件何等臥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