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雲錦一起床,就聽到窗外譁啦啦的雨聲。
雨很大,飛濺的水滴連成了雨霧,空氣中溼漉漉白茫茫一片。
這樣的天氣顯然不適合再騎腳踏車了, 雲錦快速從床上翻身而起, 洗漱換衣之後拿起雨傘,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出門, 步行前往工作室。
以往的下雨天,雲錦走在人行道上,最害怕的就是踩到那些表面看起來正常,其實已經鬆動的地磚,一腳踩下去, 地磚下積蓄的雨水就會飛濺出來, 要麼濺溼鞋子, 要麼濺溼小腿,不管是哪樣都惱人得很。
但是現在,雲錦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地挑著地磚走,還總是免不了踩中幾顆“炸-彈”,她儘管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腳下的每一塊地磚都是結結實實的。
到了工作室之後, 雲錦看到其他同事都溼了鞋尖甚至小腿,用紙巾擦拭身上的水痕,雲錦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聲,積分帶來的幸運加成……真的挺好用的。
下班後, 雲錦到了美甲店,發現美甲店裡冷冷清清,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老闆娘和小美兩人在,就連玲玲和小珊都不見蹤影。
雲錦詫異地問道,“她們兩個人呢?”
老闆娘對雲錦說道,“下雨天客人少,用不著那麼多人,我讓她們倆先回家了。”
雲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天說的“沒客人的時候我就自己練習新的款式”竟然真的實現了,當然雲錦不認為自己的好運加成已經厲害到能夠控制天氣了,但正好趕上了下雨天,這確實也是雲錦的好運氣。
雨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從清晨到現在,已經下了一整天了,這樣的天氣即使開車,客人一般也不願意來做美甲的,畢竟上車下車的時候難免被雨水淋溼。
雲錦瞄了一眼美甲店的記賬本,看到一整天的客人都門可羅雀。反正也沒有客人來,雲錦挑了美甲店裡最舒服的一張椅子,坐在上面用手模練習法式美甲——底色為透明的肉粉色,指甲的後半部分看起來是透明的,前端的指尖則繪上不同的顏色,兩種顏色之間形成對比鮮明的“微笑線”,看起來清新又典雅。
雲錦第一次畫法式美甲,得到的分數依舊很低,但是她看到系統判定法式美甲是不同的款式,雲錦就足夠開心了。
【款式二:美觀度10,熟練度15。】
雲錦第一次嘗試,畫出來的微笑線歪歪扭扭,別說看起來清新和典雅了,只會讓人看到之後想笑。
坐在店裡拿著手機看電視劇的老闆娘,在插播廣告的空隙,朝著雲錦這邊看了一眼,頓時笑出聲了,伸手拉開工作臺上的一個抽屜,拿出一疊修剪好的弧形膠帶,扔到雲錦面前,“省著點用,別浪費啊!”
雲錦這才知道,原來法式美甲的微笑線,如今已經不需要純靠手畫,有現成的膠帶可以用——只要等護甲油和底色完全乾透之後,把弧形膠帶粘在指甲前端,調整好想要的弧度和將要塗抹的大小,然後按常規塗抹未被遮蓋的部分就行了。
雲錦嘗試了兩次,又向小美請教了一下應該注意的地方,知道塗好後不能立刻把膠帶揭掉,要等甲油乾透後再小心地揭掉;以及膠帶可以先在皮膚上貼一下,然後再揭下來貼在指甲上,這樣可以降低黏度,不會黏壞底層的甲油。
在沒有專用的弧形膠帶的時候,也可以用雙眼皮貼自己修剪,雙眼皮貼本身就帶著自然弧度,很容易掌握好形狀。
雲錦又嘗試了幾次,直到老闆娘看著雲錦用過的膠帶和甲油,心中有點心疼了,催促雲錦趕緊回家,雲錦才放下了手中的手模和工具。
雲錦扭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剛剛九點鐘,距離之前約定好的十點鐘,還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
但是老闆娘卻對雲錦說,“早點回去吧,這樣的下雨天,馬路上的人都少了,年輕女孩子回去太晚不安全。”
老闆娘一副全心全意為雲錦考慮的口吻,雲錦卻十分清楚老闆娘心中的小算盤——店裡有客人的時候,雲錦自然留到越晚越好,現在店裡沒有客人,雲錦自己練習還要浪費不少材料,實在是不划算。
老闆娘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她想得更遠——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預示著已經進入了雨季!
天氣預報上未來七天的圖示全都是雨,依據往年的經驗,接連不斷的雨要下上一整月,整個秋天都會在陰雨連綿中度過,等到雨停了的時候,冬天也就要到了。
老闆娘原本和雲錦說好,讓雲錦當21天學徒的時候,忘記了考慮雨季這個因素,想著自己讓雲錦在店裡幫21天的忙,哪怕是端茶送水為顧客翻畫冊,反正老闆娘不需要為雲錦開工資,怎麼都是賺的。
但是現在意識到這二十來天都要下雨,店裡根本沒什麼客人,雲錦也就沒有活兒幹,每天都可以坐在店裡,白白用店裡的材料和工具,老闆娘頓時心痛地覺得這樁買賣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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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老闆娘看雲錦上手快,心中還很欣喜,今天看雲錦又很快地把法式美甲學得七七八八了,老闆娘心中卻不是滋味了——學得再快有什麼用?未來一個月裡,店裡客人都沒有兩三只,雲錦就算學會了美甲又能給誰畫呢?
雲錦看了一眼系統介面——【款式二:美觀度60,熟練度60】
兩項評分都已經及格了,雖然距離滿分還有差距,但是明天,最多後天,款式二的分數她就能刷滿了,任務時間十分寬裕。
既然看透了老闆娘的心思,雲錦也沒有堅持要留下,只是看了看外面連成一片的大雨,對老闆娘說道,“這雨一時大一時小的,現在正是下得最大的時候,我也不方便走,再等一會兒,等雨小一點了我就回家。”
老闆娘朝著窗外望去,果然看到現在窗外的雨比一天中任何時候都要大,老闆娘也不好催促雲錦離開了,只能看著雲錦繼續在手模上練習,安慰自己雨馬上就要小了。
然而這一馬上就馬上了四十多分鍾,晚上9點45分的時候,雲錦放下手模,將自己用過的原料和工具都放回原處,滿意地看了一眼已經漲到【美觀度70,熟練度70】的款式二評分,撐起傘走到了外面的零星小雨中。
雲錦走進公寓,將雨傘斜靠在外面的鞋櫃上,看到自己渾身上下從頭到腳一點也沒有溼,又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劉卉沒有拒絕雲錦提供的工作機會,畢竟幫雲錦打包發貨,的確比站在路邊發傳單那樣的日結工作更加穩定——已經進入了雨季,站在路邊發傳單的工作,劉卉應該是找不到了。
這樣的下雨天,如果不是有事的話,大多數人就不會出門了,不像晴天的晚上散步的人絡繹不絕。
因此即使有人願意在雨天發傳單,也找不到發傳單的物件,商家自然也不會傻乎乎地在這樣的天氣裡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宣傳了。
劉卉對雲錦很是感激,“雲錦姐,如果不是你,我在雨季肯定就找不到兼職了。”
雲錦趁機提點劉卉,“年紀差不多的同事之間,沒必要姐啊哥啊叫來叫去的,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心中覺得我們年紀比你大幾歲,工作比你多幾年,算是你的前輩,覺得加上一個姐比直接叫名字更顯得尊敬。”
“但是在我們這個行業,這個工作環境裡,完全沒必要。要麼你就直接叫中文名,要麼你就直接叫英文名,除了會定時來我們工作室打掃衛生的阿姨之外,稱呼的時候都不要帶上姐。”
劉卉忍不住笑了,“可是打掃衛生的小時工,已經五十多歲的了啊,還管她叫姐……”
雲錦點頭,“對,就是五十多歲的人才叫姐,穩妥起見,四十多歲的都不要叫。”
劉卉終於聽明白雲錦的意思,“啊,雲錦姐,不是,雲錦,那我之前都在叫老闆幼嘉姐……”
劉卉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好像吃了苦瓜一樣,“這可怎麼辦啊?我以為你們都直接叫幼嘉,是因為你們的年紀都比老闆大呢,我想著我的年紀比老闆小,我總不好直呼其名吧……”
雲錦安慰道,“沒事兒,老闆不是計較這麼一點小事的性格,你以後改了就行。”
劉卉連連點頭,小姑娘是個樂觀又有韌勁兒的,很快就把擔憂拋在了腦後,朝著雲錦問道,“那中文名和英文名怎麼選啊?是不是中文名好聽的就叫中文名,中文名難聽的就叫英文名?”
雲錦點頭,送上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