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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蓄謀已久·周問雪篇_第九章 猶豫著,就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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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確實和李拜天吃了一頓飯,那天他辦了自己攝影生涯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商業影展。

我跟袁澤拉著手在展會溜達,李拜天穿著筆挺的西裝,比平常任何時候都嚴謹。他的攝影風格很多面,穿衣服的、沒穿衣服的,從風景到人物,乃至小動物,什麼都拍。

而李拜天會去拍一個東西,往往並不計較這個東西有沒有拍攝的價值,只是出於喜歡。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歡,使得拍出來的東西,總是氾濫著十分溫暖的感覺。

有一組公益照片,是關於少女性侵的,裡面有很多限制級內容,如捆綁、囚禁之類,主調是黑色。

模特用的還是小清,小清清澈的眼睛裡自帶一種無辜,她的眼睛讓人感覺,這個女孩子一點都不會說謊。

這組照片曾經拿過全國大獎,是李拜天少有的、藝術方面拿得出手的成績。

這組照片在一個單獨的展區,從第一幅到最後一幅,完整看過來,能連成整個故事。先是少女遇險,被囚禁,囚禁時自救沒有成功,受到傷害時絕望的臉,到最後警察出現解救下來,少女自殺。

而照片中的主角,不止少女一人,同時還有個小男生,十七八歲的模樣,十幅照片中,他曾經出現七次,但一直以一個很小很遠的身影存在,一張猶豫膽怯的臉,看得出來,他是想救這個女孩的。

但少男一直沒救少女,直到最後一張少女懸樑,男孩兒終於放大鏡頭,擁抱女孩的腿部,也許是想把她從勒住咽喉的繩索中解救下來。

李拜天過來的時候,我問他:“這女孩最後死了活了?”

李拜天看了眼照片:“不知道。”

“那這個男孩,為什麼一直沒救她?”

“因為沒有勇氣。”李拜天說。

這個我當然看出來了,李拜天以一個少男的形象,來表現路人的無能為力,因為自認為無能為力,所以寧願選擇漠視,但內心又有糾結和自我譴責。

我說:“是害怕壞人嗎?”

李拜天看我一眼,搖搖頭:“很多人都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猶豫著猶豫著,就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再朝最後的照片看一眼,照片上女孩兒低著頭,長髮遮過臉頰,身體懸在一樁廢棄的小樓上。

李拜天說:“我覺得她死了。”

這天晚上,我家馬桶堵了,王美麗沒下班,我要上廁所,只能去敲李拜天的門。

他最近早起早睡,這才幾點就換上睡衣了,一聽我讓他去通馬桶,不樂意了:“好事兒你想不起來我?”

我看了眼掛在牆上我買來的面具,說:“你不是男人嘛,小時候我們家樓下堵了,都是我爸他們下去通。”

李拜天繼續不樂意:“你這時候想起來我是男人了,找你自己的男人去。”

李拜天說著要關門,我不能讓他關,他不給我通就算了,得讓我進去先上個廁所。我往裡擠,李拜天一咬牙,拿了個皮搋子跟我進了我家的衛生間。

李拜天問我:“手套呢?”

我掀了下眼皮:“沒有……”

李拜天閉了下眼睛,朝馬桶裡看一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泡粑粑誰拉的?”

“王美麗?”我說。

他又閉了下眼睛:“不通!”

“我。”我舉手,“我拉的,王美麗能拉出這麼飄逸的粑粑嗎?你看那一絲兒一絲兒的,今天下午咱們吃的金針菇。”

李拜天做個嘔吐的反應,哭笑不得地問我:“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金針菇,啊?哎喲,我的娘唉,哎喲,不行我胃淺……”

李拜天是天生胃淺,見不得噁心的東西。他找條毛巾把臉包起來堵住鼻子,跟一江洋大盜似的。我說:“有什麼的,還不都是吃進去拉出來的,在你肚子裡的時候,你怎麼沒覺得噁心?”

李拜天嘴巴包在毛巾下面,嗚嗚地說:“這要我自己拉的,我才不覺得噁心。”

我瞅他側臉一眼,問:“你包成這樣就聞不到了?”

“嗯。”他悶應一聲。

我也很大方:“哦,那我就放屁了。”

李拜天沒搭理我,我真著急上廁所,因為不想汙染自己的房間,所以打算把這個屁留在廁所裡,放完我就走人,但沒想到,它是響屁。

李拜天手裡皮搋子一丟,扭過頭來把臉上的毛巾摘了,瞪著我問:“你跟袁澤在一起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多惡趣味呢!”

說完,聞到味道,急忙把鼻子捂上,做一臉痛苦的表情。

我愣了愣:“不好意思啊……”

轉頭出了廁所。

李拜天把我問住了,明明你在意一個人,就會比較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而我對李拜天的這種大大方方,並不應該說我完全不在意他吧,可這是因為什麼呢?

我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手機來了通電話,正打電話的時候,廁所傳來一陣衝水聲,啊,馬桶終於通開了!

李拜天從廁所出來,低頭看自己身上有沒有被濺到汙穢,聽我在對電話講英文,一臉不屑的模樣。

“跟哪個假洋鬼子……”

我急忙把手指豎在嘴唇中間,讓李拜天噤聲,和電話這頭說完話,掛掉電話,眉開眼笑地走到李拜天面前,順手就拉了他的胳膊。

激動,我說:“學校跟我預約面試了,我材料透過了,馬上就要面試啦!”

“什麼面試啊?”李拜天語氣有點低沉。

“留學啊,出國留學的電話面試。”

李拜天皺眉,看了下我拉著他的手,我也低頭看一眼,只看到了李拜天那條顏色特別顯眼的大短褲,他沒穿上衣。

我急忙把手鬆開,李拜天去拿自己的睡衣,說:“你還要出國?”

“嗯。”

“你不是都和袁澤好了嗎?”

“那關我出國什麼事兒?”

李拜天看我一眼:“你倆異地戀啊?”

“那怎麼了,反正好幾年都過來了。”我說。

李拜天抿著嘴巴勉強笑了一下,說:“不一樣。你們以前是分開的,沒什麼聯絡也沒什麼矛盾,那是因為你們不在一起,沒必要去干涉對方的事情,也就沒有制造矛盾的機會。但是你們現在在一起了,很多矛盾就跟著來了。”

“比如?”

“比如那時候,袁澤身邊要是出現個不錯的女孩兒,你會祝福他、鼓勵他,要是現在出現一個,你試試你什麼感覺?”

哎呀,是這麼回事兒啊,我坐下,問:“那你說怎麼辦?”

李拜天皺眉問我:“你一定要出國?”

我表情有些堅定。

李拜天說:“那你還是不夠愛他。”

我說:“這跟愛不愛有什麼關係啊,當年我爸在Z市自己工作四年,我媽才帶我過去的,不也好好的嗎?”

“你爸那是為了生存,為了讓你和你媽過日子,你是為了什麼?”李拜天問。

我又愣了,我是為了什麼,我是為了個人發展,為了追求發展這個理想想去深造自己,我爸是為了我媽和我,而我想離開,並不是為了袁澤。

我沒說話,李拜天又說一遍:“所以你還是不夠愛他。”

李拜天說完就走了,我陷入了新的深思。他的觀點可能是,愛一個人,就會心甘情願死守一個人身邊。我不是非要出國才能生存,我還是可以去找工作,或者在國內讀研究生,雖然我已經錯過了今年的考試。

走在一條小湖邊,我看著袁澤的背影,心裡在想李拜天的“我不愛他”之說。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愛不愛他,又或者說,我可能真的不知道愛是什麼東西。

袁澤回頭看我,對我笑一下,來牽我的手,他說:“我爸說我媽肝不太好,這兩天住院了,我最近可能得回去一趟。”

“嗯,不嚴重吧?”

袁澤搖了下頭:“說不上來,一直就不太好,這挺多年沒注意的了。”

“那……還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嗎?”我問。

袁澤想了想:“我想著是不用,畢竟是看病,你在也不一定幫上什麼忙,要是沒什麼事兒,我過幾天也就回來了。其他的我再給你打電話。”

“嗯,好。”

我對袁澤他爸媽印象還是不錯的,屬於跟我爸媽一類的吧,就是實實在在的普通老百姓,不像李拜天家裡,爸、媽、姐姐的個性一個個都硬得像鋼似的。

他們是在生意場裡廝殺出來的,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是生活中磨平的,多少有點不同。

袁澤走了,對我來說倒是沒多大的影響,我每天還是該怎麼過怎麼過,無非就是晚上那陣兒,平常跟袁澤約會的時候,有些無聊。

那天在路上閒溜達,手裡拎著個煎餅果子,是打算給王美麗送過去的,接到李拜天的電話。

他問我:“你在哪兒呢?”

“溜達。幹嗎?”

“你能不能到二院來趟?”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我距離二院倒不是很遠,我記得球球就住在二院,我問:“那小孩兒怎麼了?”

“不是不是,是我有事兒。”李拜天說。

情況是,李拜天來醫院看球球,在綠化區撿到一個信封,信封裡有錢,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坐在原地等,等了兩個小時了,還沒人來找。但是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打算換個人來等。

我找到他,問:“多少錢啊?”

李拜天把信封拿給我,說:“我也沒數,五六千吧。”

“要不你交給門衛?”

李拜天表示對門衛根本不能信任,我說:“那給警察叔叔?”

李拜天:“你還真當現在是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的年代啊。”

我想了想,說:“要不這麼得了,這錢你自己拿著吧,然後看看有什麼做好事兒的地方,就幫失主捐了。”

李拜天搖頭,面色很嚴肅,他說:“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在醫院撿到,說不好這錢到底是幹嗎的,沒準兒就是人家的救命錢,你說幫人捐了就捐了,你怎麼那麼好心呢。”

說這話的時候,李拜天的表情是很嚴肅正經的,這會兒又是晚上,他坐在醫院的休息椅上,手裡握著信封,不時還左右看兩眼,看看有沒有過來找失物的。

這副模樣實在不能不令我刮目相看。李拜天這是個很負責任的表現,我說他拾金不昧,他可能會說他根本也看不上這點小錢。這錢我也不見得看得上,主要是自己留下了,於心不安。

但如果放在我身上,我不確定自己能等這麼長時間,我可能會交給門衛或者警察叔叔,之後被怎麼處理了,我並不能確定,但起碼我心裡踏實了。

而李拜天考慮的確實不是自己,他想的是失主的心情,在這方面,他就是比我品德高尚。

李拜天的高尚品德感染了我,讓我跟著想高尚起來,我問他:“你不是有事兒嗎?”

“對,我要去接我奶奶回家,她燒香去了。這老太太,為了燒香拜佛滿地兒跑。”

我把信封接過來,說:“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著。”

他著急走,就沒廢話什麼,正要走的時候,李拜天看見我手裡的煎餅果子:“這給誰的?”

“本來打算去找王美麗。”

李拜天就不客氣了,把我手裡的煎餅果子拿過去,撥開塑料袋咬了一口:“走了啊。”

看來晚飯也沒吃。

他就這麼走了,一邊走一邊低頭咬煎餅果子,看著有點好笑。誰能想這個男人身家妥妥過億,一個豪門貴公子,活得這麼樸素沒架子。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忽然覺得很溫馨,早春的夜晚,也不感覺那麼涼了。

小路上不時會有人經過,我總是睜著眼睛看他們,期待下一個就是來找錢的失主,可是走過一個又一個,漸漸令我感到失望。

我想那幾個小時的時候,李拜天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袁澤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媽媽的病情似乎有點嚴重,肝硬化。

袁澤說發現得不算晚,暫時還能控制住,讓我不要擔心,但我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難免有絲傷感。因為這個東西,如果惡化下去的話,也就意味著他媽媽可能就沒有幾個年頭了。

我想安慰他,但感覺說多少都好像是風涼話,於是為了不讓他擔心,他問我在哪裡,我說我在家。

就這樣掛了電話。

又是將近三個小時過去,依然沒人來找錢,李拜天送完奶奶給我打了電話,知道我還在這地方等著,就帶了杯熱奶茶回來。

“你回去吧。”他說話的時候,嘴裡還隱隱有股煎餅果子的蔥花味兒,我嚼著嘴裡的珍味,搖了搖頭。

“幹嗎,不捨得我?”

我說:“不是啊

,你自己等怪無聊的,我在這兒等了幾個小時,可知道這滋味了。”

李拜天就笑,說:“反正我明天也沒事兒。”

“我也沒有。”

他忽然轉眼看我:“那你陪我等一晚上?”

一晚上……想想是挺折磨人的,我倒是不怕別的,就是覺得有點冷了,到晚上起風會更冷,我怕感冒。

我說:“那要是我在這裡有事情,你陪我嗎?”

“陪,肯定得陪。”

“為什麼?”

“你一個女人在這裡,我怎麼能放心?”

我沒想什麼,吐槽一句:“現在拿我當女人了?”

李拜天又忽然看我一眼,略帶苦澀地笑一下:“一直都當。”

我就愣了,總感覺這笑容有些耐人尋味,可我接不上什麼話來。於是把腿盤在椅子上,四下張望幾眼。

李拜天清清嗓子問:“你冷不?”

“有點兒。”

他點點頭,把自己的衣服拉鍊往上拉了拉:“我也是。”

我嫌棄地看他一眼,忍不住說:“靠,李拜天,活該你沒有女朋友啊!”

李拜天抱著胳膊老農民似的哆嗦兩下,也很不屑的樣子:“就你說的,脫衣服那是男朋友幹的事情,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我說:“是啊,我今兒陪你等了這麼久,你以後的女朋友得謝我,幫她幹了這麼大個事兒。唉,你以後得找個什麼樣的女朋友啊?”

李拜天依然在哆嗦:“不知道,你覺得呢?”

我想了想,也不知道,如小清那般單純,我覺得她鎮不住李拜天;如顧嵐那般有風韻,又感覺經歷太複雜的女人,不適合李拜天。

我說:“你只能找王美麗那樣的了,作,倆人對著一起作,那日子得多熱鬧。”

李拜天嘆了口氣,說:“其實王美麗也沒什麼不好,就是一沒什麼壞心眼兒也沒什麼腦子的小姑娘。”

“其實見過這麼多女人,覺得除了表面那張皮,其他都是一樣的,越瞭解越一樣,不都是人嘛,七情六慾的。”扭頭看我一眼,挺惆悵的模樣,“我覺得我現在對女人都沒什麼興趣了。”

我說:“一樣歸一樣,但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你看這路上過去的人,除了長得不一樣以外,對咱們來說沒區別吧。可是對有些人來說就有區別,因為有相處出來的感情,你都不和人相處,沒有感情,當然每個人都一樣。”

李拜天問我:“咱倆認識多少年了?”

我沒怎麼細想,回答:“十一年,從我第一次見你到現在,十一年。”

“第一次見我?”

“嗯,在那個籃球場,當時你穿一件紅色的衣服,一個人打籃球,然後走了。”

李拜天想了想,搖頭:“不記得。”

果然,我第一眼就記住了他,但是他對我完全沒有印象。

“十一年。”李拜天頗為感慨地念著這個數字,“快趕上我半輩子了,除了我爸媽、奶奶、我姐,身邊兒認識時間最長的就是你,不容易。”

是,我也是。

“幸虧袁澤是我兄弟,要不以後你跟人結婚了,我都不好意思再聯絡你。”

我愣一下,聽到“結婚”這個詞,覺得有點彆扭。

我沒回話,李拜天說:“袁澤最近忙什麼呢?”

“他媽生病了,肝硬化。”我回答。

“你怎麼沒回去看看啊?”

“我一定要去嗎?”

李拜天說:“當然了,他媽不就是你媽嗎?”

我舔了下嘴唇:“哎呀,我們還沒發展到那種程度。”

李拜天表示質疑:“難道你們不是朝著那個方向去的?”

“是啊。”我回答。

李拜天又說:“那不完了,那不就是遲早的事兒嗎?”

我很坦誠地說:“主要是去了不知道能幹什麼,怕幫不上忙,還給人家裡添亂。”

李拜天搖頭:“那你還是不夠愛他。”

“這怎麼又跟愛不愛有關係了?”

李拜天:“你又沒什麼正事兒,這時候你不陪著他,就是不愛他。”

“唉,我說李拜天,你故意的吧,你總在我耳朵旁邊說我不愛他,你這是存心想讓我們吹了是不是?我怎麼覺得你沒安什麼好心呢?”

“怎麼會,你倆都是我哥們兒,我當然希望你們好好的。結婚的時候,我還能少出一個份子錢。”

我白他一眼:“那算誰的?”

“當然是袁澤的。”

“不行,兩份!”

剛說完,我感覺還是扯太遠了,我和袁澤真的沒到那個份兒上,我現在還要出國一年,怎麼都得回來再說。我真的沒想過,從來沒想那麼遠,我覺得這個事情就是隨緣,時候到了該怎麼樣怎麼樣。

沉默一下,李拜天語重心長地說:“處吧,好好處吧,爭取吧。”

可我看著李拜天這個樣子,難免還是有些多想,不禁想到李拜天對我的那次強吻。

那真的只是個玩笑?

我和李拜天也有心照不宣的地方,比如忘了那些。

袁澤回來了,剛開始幾天,我們還是照常吃飯約會,隨便聊些東西,或甜蜜或平淡。

李拜天打算正式進軍婚禮策劃這塊領域,已經聯絡好一個國外培訓機構,打算去美國生活半年,學習導演攝像之類的東西。

晚上我被他押到家裡幫他補習英語,突擊一些專業詞彙。

就這麼泡了兩三天,袁澤正好外出打球,我也不用出去約會。

這天我還泡在李拜天家裡,頭挨著頭給他講片語用法,講得很專心。放在茶几那邊的電話響了,我並沒有著急去接,因為沒誰找我有急事。

直到把這個片語講過去,我看到是袁澤打來的電話,於是給他回過去,袁澤問我:“在哪裡?”

我想都沒想:“在家啊。”

“哦。”袁澤應一聲,“幹什麼呢?”

我看了眼那邊啃筆頭的李拜天,說:“在看書。”

袁澤略略猶豫,說:“你看書不開燈?”

“啊?”

“我在你家樓下,大門鎖了,我進不去。”袁澤說。

我也沒怎麼解釋,關鍵覺得沒什麼可解釋的。第一,我跟李拜天沒幹啥不正經的事,在我的觀念上,在李拜天家就等於在家,再者就是,說來話長。

我跟李拜天隨便打聲招呼,下去把袁澤接上來,他臉色不大好。

進電梯以後,也不怎麼跟我說話,我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感覺,問:“這次出去很累?”

他搖搖頭。

我觀察了下他的表情,感覺他有點不開心。

進門以後我還是解釋了,我說:“李拜天要去美國,找我幫忙補習下英語……”

“你為什麼跟我解釋?”袁澤問。

“因為……我不是看你不高興嗎?”我說。

袁澤問:“你覺得你解釋了我就高興了?”

我就不知道他想怎麼著了,原諒我確實不太懂男人的心。

我不說話,袁澤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騙你。”

袁澤又問:“我告訴你我媽肝硬化那天,你當時在家嗎?”

“當時……”我有點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天了,等我想起來就是李拜天撿錢的那天,袁澤接著說:“你肯定不在家。”

“你怎麼知道?”

他面色嚴肅:“你跟我說你在家已經躺下了,你每次躺在床上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都會訊號不好。”

這個問題,我還真的不知道,因為除了跟袁澤,我沒跟誰躺在床上打過電話。而袁澤並沒有向我反映過這個問題,即便訊號不好,他聽不清我說話,都將就聽著,因為不想讓我為了和他聊天,就從床上爬起來。

我只能再解釋:“那天是因為……”

袁澤並不打算責怪我什麼,我本身也不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人,真就這麼兩次,而且不是出於惡意的。

袁澤卻不這麼想,他問我:“為什麼一跟李拜天有關係,你就不跟我說實話呢,你實話說我又不是不能理解。”

我說:“袁澤你真的想多了。”

袁澤看著我的眼睛,十分專注,他說:“我怕的是你想得太簡單。”他把目光移開,陷入自己的沉思。

是,我是想得簡單,我想的是,我現在是袁澤的女朋友了,所以我一心一意地對袁澤,而跟李拜天,我做不到就此恩斷義絕,也沒有必要恩斷義絕,所以還像過去一樣做朋友。我們已經做了十一年朋友。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在一起,就不能和李拜天做朋友了嗎?”

袁澤依然很有耐心,他說:“問雪,如果是這樣,如果我這個男朋友和李拜天這個朋友,你只能選一個,你會怎麼選?”

我會怎麼選?我就不想選,這個比方太惡俗了。

可是,從男朋友的角度出發,如果自己的分量沒有遠超一位男性朋友的話,是挺不是滋味兒的。我想我應該選男朋友,但我張不開嘴。

我說:“這不矛盾啊,而且你們還認識。”

袁澤笑出一點點苦澀,他並不是想跟我吵架,也不是非要說服我什麼,大概只是表達心裡的看法,讓我明白。

他說:“我一直不想對你有什麼要求,你和李拜天認識這麼多年,即便你現在和我在一起,但你們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懷疑你們的朋友關係,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介意,我忍不住要介意,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那你想我怎麼辦,不理他了?”

看我心情很糟糕的樣子,袁澤說:“好了,我不想拿這個問題為難你。”

我們沉默,袁澤給我兩分鍾梳理一下,口氣很淡地說:“已經六月多了。”

“嗯。”我應一聲。

袁澤又說:“你八月份就出國了。”

“嗯。”我再應一聲。

他忽然挺認真地問我:“問雪,其實我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算短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我感覺除了今天以外,都還挺好的。我們相處起來,也基本沒什麼矛盾,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也都是捨得遷就對方的人,這戀愛談得沒什麼起伏,但可以預見,它能夠細水長流。

我點下頭,盡在不言中。

袁澤稍稍猶豫,他說:“我知道你還不想,之前也沒舍得跟你說,我媽可能就是這兩年的事情了,我想在她走之前結婚。”

我忽然抬頭看他,袁澤笑,撓了下我的頭髮:“你別這麼緊張,又不是要逼你。你留學的事,我肯定是支援你的,我家裡也支援。我就是想說,如果你覺得有可能,放心的話,我們能不能先把事情定一定?”

“定?”我蒙了一下,“你是說,訂婚?”

他依然看著我的眼睛:“也沒什麼,就是兩家人坐下來一起吃頓飯,先聊一聊,讓我媽放下這顆心。”

袁澤絕對不是那種拿媽媽要去世了,來故意坑我,逼我嫁給他的那種人。他只是出於孝順,想讓他媽在最後的日子裡,舒心點兒,不用操太多的閒心。

我低下了頭,袁澤又揉揉我的頭髮,說:“我就知道你是這麼個反應,考慮下吧,可以的話趁你下次回家,我就安排安排。沒想好也沒什麼,嗯?”

我點點頭。

距離我下次回家,也就是出國之前那次,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我出門去超市,忘了拿鑰匙。大門樓倒是進來了,但是進不去自家的小門,王美麗上班還沒回來,我只能自己蹲在門口等她。

李拜天回來了,把可憐巴巴的我撿回自己家裡。

李拜天翻我的東西,翻出蘋果洗了啃,問我:“你有心事啊?”

我於是把袁澤讓我考慮的事情告訴李拜天。李拜天愣了愣:“啊,就這麼點小事兒啊?”

我覺得他態度不端正,瞥他一眼:“這怎麼能是小事兒呢?”

李拜天說:“要不我幫你拿主意?”

我抬眼看著他:“你說。”

“我給你拿的主意你聽嗎?”

“聽,這次肯定聽。”

“不訂。”

“可是袁澤他媽……”

我還沒說完呢,李拜天看我一眼:“那就訂。”

“但是我還……”

李拜天無奈地看著我,說:“你不說我說什麼你都聽嗎?”

好吧,我根本不會聽,我就聽我自己的。

算了,還是不問他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不該讓別人來幫忙操這個心,只是李拜天這人天生八卦,我坐在沙發上,他好奇問我:“你不確

定什麼?”

我沒回答,我也在思考。

李拜天說:“其實一般情況下,這種時候都訂了。”

“對啊。”我說,“所以我懷疑,我是不是真的不夠愛他,如果愛,不用他提,我都會特別想結婚吧。”

李拜天說:“那不一定,你還沒到年紀。”

我點點頭:“但我覺得多少得有點幻想,不至於這麼猶豫。可是特別特別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啊,我也沒試過,我怎麼知道?”

李拜天看我一眼,忽然湊過來,把臉湊得很近很近,嘴唇就貼在我臉龐邊上。我愣了一下,和他四目相對,他問我:“有感覺嗎?”

嘁,無聊。

李拜天搖頭嘆一口氣:“來,跟我說說,你們倆怎麼好上的?”

看看時間,距離王美麗回來還有段時間,總得打發吧,我就跟李拜天聊了。聊了我做的那個夢,聊得特別特別細,把我現在還記得的都告訴他了。

“我還問你,為什麼要他給你擋劫,為什麼躺在那裡的不是你。”

李拜天笑:“還能夢見我,不錯。所以你就是覺得他很好,不想失去他唄。”

“差不多吧,我覺得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李拜天說:“那你怎麼確定,下個村兒沒有比這家更好的店呢?這東西,可就只能選一次。”

我說:“那你看看你身邊,還有比袁澤更好的嗎?”

李拜天想了下:“那還真沒有。”

“這不結了,而且我對他也是真心的啊,和他在一起以後,我從來沒開過小差,也沒試著去懷疑,是不是還有更好的店。我可能現在還是不夠愛他,但我們也是有感情的啊,等他真做了我老公,我肯定會愛他,比愛誰都愛。”我一本正經地說。

李拜天又嘆口氣:“你天爺也給你想不出辦法來了,這樣吧。”說著,他去翻出來一個硬幣,利落地把硬幣彈起來,硬幣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用另一只手掌蓋住,“你叫個正反面兒,看上邊這個天爺怎麼說。”

我看著李拜天交疊的手,很用心地保護著這枚硬幣,不讓它掉出來,不讓我看到它究竟是反還是正。

我笑了,把李拜天的手推開,硬幣滾到了沙發底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反還是正。

我說:“這麼大的一件事情,用這麼小的東西來決定,不合適。我問我媽去。”

於是我給我媽打電話,李拜天就坐旁邊聽著,我媽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她覺得這事兒能成,可以訂。

掛掉電話,我看了李拜天一眼,說:“我決定了。”

“嗯?”李拜天的反應並不熱情。

我長舒一口氣,認真看了李拜天一眼,這個曾經和我糾纏過多年的男人,我曾經喜歡過,並且很長時間內預感,我以後會嫁給他的男人,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真正地畫了一條河,我要把他徹底挪出去,把袁澤放進來。

而他,也看著我,大概知道了我的答案,微笑著,笑容意味不明,似是強顏。

我們靜靜地坐了兩分鍾,也許就是最後的兩分鍾,這兩分鍾內,我把從認識李拜天,到如今的過往飛快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當作最後的紀念。

聽到隔壁王美麗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拎起桌子上的塑料袋,對李拜天說了一句:“準備份子錢啊,兩份兒。”

我該走了,這次回家以後,會直接飛英國,不會再回北京。我對北京,沒有特別重的感情,因為北京太大了,即使住了這麼多年,很多地方依然陌生。

袁澤來接我,我們站在門口,我看了眼李拜天的房間,袁澤說:“打個招呼吧。”

我點下頭,去敲李拜天的門。

我們走的時候是晚上,李拜天應該在家的,可是沒有人開門。

感覺有點失望。

我把鑰匙和房卡從鑰匙鏈上取下來,從門縫底下塞了進去,還給你,這一年的關照,終於還是要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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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放進去,仍有一絲留戀,轉身面向袁澤,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我們走吧。”

袁澤攬著我的肩,朝李拜天的門口看了一眼,這次我沒有回頭。

回家以後,並沒有馬上就安排兩邊父母見面,這次停留的時間比較長,當然雙方都需要有些準備。

我爸媽和袁澤爸媽都挺激動的,袁澤他媽現在也不住院了,就是在家裡好好養著。

那天是七月半,鬼節,李拜天給我打電話,說他迷路了。

當時我和袁澤正在逛街,挑選見面那天彼此穿的衣服。我的心情放鬆,看袁澤一眼,笑著對李拜天說:“喲,大北京城還能迷了你,穿越了吧?”

李拜天:“不是,我在Z市。”

“嗯?”

“今兒不鬼節嗎,我得回來給我爺爺上墳。但這地方,怎麼修成這樣了呢,咱以前坐的102也沒有了。”

我說:“你打一三輪兒。”

“我開車來的,不知道開哪兒來了。”

我和袁澤問清楚他所在的位置,跟他說不清該怎麼走,打個車過去接應。

這邊有個公墓群,早年李拜天家在這兒圈了塊地,他爺爺就葬在這裡,家裡說遷北京去,李拜天他奶奶不讓遷,所以每年祭祀,都得有個人專門跑回來。

李拜天其實就在這附近,但繞不過去,我們找到他的時候,讓計程車走了,上了他的車。

李拜天在駕駛座直說:“今天真邪性,我有不好的預感。”

“得了吧,我要是一小鬼兒,見你就繞道。”

李拜天說:“那萬一是一女鬼呢?”

我把頭髮垂到前面來,伸手摸了摸李拜天的肩膀,陰氣森森地說:“你看我像不像鬼……”

他一哆嗦:“滾蛋!”

山上有土路,很窄,上坡下坡的,車子開得並不順暢,道路的寬度也只容一輛車子通行。李拜天把車停在一個還算寬闊的空地上,他家圈的這塊地,距離這裡不算很遠,只是車子開不過去了。

從後備廂裡拿出準備好的上墳祭品,正打算往他家圈的地走,我看到遠處走下來兩個人影,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袁澤也看了一眼,愣了一下。

李拜天看過去,也愣了一下。

這是劉舒雨和她的一個小姐妹兒。

兩個人自然也看清了我們,劉舒雨已經走近,而且沒有迴避我們,身邊小姐妹兒攛掇她過來打招呼。

上面是公共墓地,劉舒雨顯然是來上墳。

“這麼巧啊。”李拜天還算淡定地打招呼。

劉舒雨笑了一下:“這不七月半嗎?你來拜你爺爺?”

李拜天點了下頭,打算走,劉舒雨依然不冷不熱地:“真巧,我來看我兒子。”

兒子……我差點兒把這茬給忘了,劉舒雨死過的親戚,不光有爸爸,還有個兒子。去年火化以後,劉舒雨把骨灰帶回來了。

李拜天笑得有些勉強,對劉舒雨也沒什麼惡意,看了眼自己要去的方向,說:“那我就先上去了。”

劉舒雨沒說什麼,她身邊的小姐妹兒插嘴:“你不去看看啊,要不是因為你,人家孩子都不會走了。”

說著,把我和李拜天挨個白了一眼。

不想跟她們吵,我拉了一下李拜天的胳膊,朝該去的方向看一眼,李拜天沒說什麼,我們三個就先走了。

往李拜天家那塊地走,需要爬點山路,這個墓群還是不成熟,很多路都沒有鋪開。我回頭看過劉舒雨和她姐妹兒一眼,兩個人挽著手走了,其中一個像是在打電話。

李拜天說:“真沒想到還能碰見她。”

我說:“你沒想到的事兒多了,作孽唉。”

袁澤拉我一把,方便我爬過前面這段路。李拜天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說:“我當時給她的錢是不是有點少了?”

李拜天當時就只給了劉舒雨兩萬,其他醫院方面賠償之類的,李家當然不會稀罕,劉舒雨最後到底是拿著多少錢走的,我並不知道。

我說:“行了,你也別想了,現在就各過各的,別再給招惹上了。”

我們到達目的地,三個人蹲下燒紙錢,我記得我媽每次帶我到十字路口祭拜的時候,都會給祖先說兩句什麼,而李拜天很沉默。

我說:“你不跟你爺爺說點什麼?”

李拜天看我一眼:“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

我一邊往火堆裡遞火紙,一邊學著我媽的樣子說:“爺爺,我們是李拜天的朋友,陪他來看您。過節了,您在那邊吃好喝好,保佑李拜天,還有家裡人,奶奶現在身體挺好的,叔叔阿姨還有姐姐都生活得很好,李拜天現在也懂事了,還開影展拿獎了,您放心。”

李拜天看我一眼,笑。

他買的這堆東西太多了,我們燒了得有半個小時。

為了防止山火,我們還是沒著急走,要看著火堆燃盡才放心。

“哎袁澤,你們兩個訂婚辦完了嗎?”李拜天用閒談的口氣問。

袁澤回答:“飯店還沒訂好,等幾天。”

李拜天說:“夠磨嘰的啊,直接上門兒提親不就完了嗎?”

袁澤看我一眼,笑容溫存,說:“她出國之前辦好就行,沒那麼多講究。”

李拜天又笑了笑,看看火堆差不多燃盡,撿起地上那些塑料制品,掉頭往山下走。

我和袁澤牽著手在後面跟著,剛走了沒幾步,迎面出現七八個人,要麼穿著背心,要麼直接光著膀子,手裡拿著鋼棍之類的東西。

我們也沒往別的地方想,誰知道這幫人是幹啥去的,只想著別招惹他們,於是找個地方讓開,把路讓給他們走。

可是那幾個人越走越近,目光就是落在我們身上的。

李拜天反應最快,小聲說了個字:“跑!”

袁澤拉著我就往某個方向跑,李拜天也跟著跑,那些提鋼棍的,忽然快步追上來。

而山上確實沒什麼路,袁澤拉著我使勁跑,李拜天故意放慢了些腳步,跟在我們後面保護。

只是山上路不好走,真的跑不快,那邊人多,換幾個方向追,很容易就把我們堵住了。

跑得最快的人已經追上了李拜天,提著棍子就朝李拜天身上揮,李拜天靈活躲開,順手把塑料袋擼成一條長繩子,用袋子勒緊他的脖子,在這人屁股上踹了一腳,袋子就勒得更緊了。

我回頭,在考慮要不要幫李拜天,但是鋼棍團伙已經全部追趕上來,李拜天看著那幫人在猶豫要不要動手,挺胸:“我就是李拜天,你們不是找我的嗎?”

我和袁澤也停下了,那幫人好像確實是衝李拜天來的,但也不見得會放過我們。

袁澤想走上去幾步幫李拜天,但又得保護我,眼睛在左右看,估計是在找有沒有大木棍之類的武器。

李拜天沒回頭,但是說:“袁澤,你把周問雪帶走,快點兒!”

我真的被嚇住了,刷一下掉了眼淚。

兩撥人僵住,李拜天也是在我們當地混過的,進能生意場上談笑風生,退能和小流氓真刀真槍地硬幹。他還勒著那個人的脖子,腳蹬著他的屁股不讓他亂動。

我不想走,我預感我和袁澤走了,李拜天就完蛋了。但是我跆拳道那幾招花拳繡腿,在這時候不見得能幫上任何忙,可能就是個拖後腿的。

我忽然想起那個夢,夢裡幾乎也是這樣的場面,只是當時沒有李拜天,捱打的是袁澤。

李拜天的餘光也許瞟到我,吼了個“滾”字。

袁澤一咬牙,拖著我往沒人阻攔的方向走,我一邊走一邊回頭看李拜天,那幾個人有想過來追的,李拜天威脅他們:“敢追,敢追我就弄死他!”

袁澤帶我跑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他在到處找稱手的武器,最後只找到一塊切面比較鋒利的石頭。

我翻手機打110報警,袁澤抓著石頭抱了抱我,說:“你在這邊躲一躲,我要回去看看。”

我只能不停地點頭,袁澤走後,我到大路附近找個地方躲著,遠遠看到一輛警車過來,趕緊迎上去把他們截住。

指指李拜天爺爺墓地的方向,我焦急地說:“在那邊,他們就在那邊,七八個人提著鋼棍。”

總共就來了三個警察,提著的是橡膠棍,我跟著他們跑,快到地方的時候,已經能聽見打架的聲音。

警察迅速朝聲音的來源跑,上面有人喊:“來人了!”

然後那幫提著鋼棍的四處亂跑,三個警察就分散了去追,但他們人少,那邊人多,最後就抓到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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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事發地點,袁澤拄著根鋼棍蹲在地上,揉著肩膀,大概疼得站不起來了,而在他後面的李拜天,早已經是頭破血流。

“李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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