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的製片人馮珂在旁邊一直心不在焉。
蘇晨故意問了一嘴：“馮總，咱這戲啥時候開。”
“資金到位，隨時能開。”
“還差多少？”
馮珂低頭看預算，比出了兩根指頭。
“還差兩百？”
“兩千。”
馮珂脾氣明顯不好，他衝著姜文一揚下巴：“這位爺又不肯加廣告，我說那場酒桌戲，植入個廣告，兩千萬不就來了麼，這位爺呢，不能夠，有骨氣。”
姜文也咂了一下嘴，無可奈何的說道。
“那咱不是說了麼，站著把錢給掙了。”
馮珂嘆了口氣：“可那是戲，姜文啊，姜文，你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啊！”
蘇晨聽懂了。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差多少？”
“不就兩千麼？”
他回頭衝著姜文說道：“哥，咱差這錢麼？”
姜文不確定道：“不差？”
“不差。”蘇晨說道：“不就是兩千個麼？剩下的是誰投？”
“英皇老闆。”
“那不完了，有他保底，再給我三天，我分分鐘把兩千個給你找齊。”
姜文愣住了，馮珂也愣了住。
兩千萬。
09年出頭的樣子。
你個攢劇本的能找來？
馮珂放下手裡的預算表，雙手拱起，情不自禁問道：“敢問大哥何方神聖。”
蘇晨一擺手：“鄙人，胡萬！”
姜文一敲桌子，來感覺了：“這段好，這段好，到時候加在劇本裡頭，我看看，加在哪比較好呢。”
……
從姜文這邊出來。
他剛才之所以要胡萬這個角色而不要六子的角色，是因為張國力能量大，如果蘇晨要了六子的角色。
而陳坤定了胡萬，到時候姜文迫於臉面，那麼蘇晨有可能兩頭都得不著。
所以要胡萬這個角色是最好的。
蘇晨毫不猶豫的給趙卿人打了個電話。
早在年前的時候，蘇晨就和趙卿人說過一嘴這個電影，現在機會來了。
當然要把握住。
《讓子彈飛》最終的票房七個億。
總投資大概在1.3個億左右。
按照蘇晨的估計，投資人沒有外面傳言賺的那麼多，可是至少也是翻三倍賺了。
趙卿人在這個專案裡扔個兩千萬。
不比在《風聲》裡扔兩千萬香？
……
最近這段時間，趙卿人和蘇晨基本上保持著一週左右一個電話的聯絡頻率。
蘇晨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
“幹嘛呢？”
“吃夜宵，我點了螃蟹。”
“你怎麼晚上十一點才吃夜宵啊。”
“因為餓啊。”
趙卿人應該是點了外賣，獨自一個人在公司加班。
“這以後誰娶的了你，晚上十一點，還吃這麼貴的東西。”
蘇晨笑著說道：“我剛才都只是吃了沙縣。”
趙卿人銀鈴般的聲音在電話另外一頭響起：“其實我挺好養的。”
“現在是單身，所以吃的多一點。”
“有了物件之後，我就變成小綿羊了。”
蘇晨一愣：“怎麼說？”
“因為小綿羊餓的時候，給頓草就行了啊，哈哈哈！”
趙卿人在那邊笑的前俯後仰，蘇晨則是很無奈。
“你車技越來越不好了，好好的馬路不開，軲轆都壓到我臉上了。”
電話那頭趙卿人嗦了嗦手指：“說吧，啥事？”
蘇晨想了想，一打電話就要錢，實在有些過分。
“想你了。”
趙卿人那邊愣了半晌：“渣男？你哪裡是想我，你分明是想扎我。”
“最近有空沒，來北平，我請你吃牛蛙。”
蘇晨說道：“有個賺錢的機會。”
“姜文那戲是吧，你這麼確定？”
蘇晨早就和趙卿人聊過這事，所以她也一直預備著呢。
“對，兩千個，我琢磨著目前國內的電影市場，今年賀歲檔，可以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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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來北平。”
趙卿人當即說道：“你給我定最好的酒店，我不住你的小破屋。”
蘇晨笑道：“沒問題。”
“對了。”
“又怎麼了？”趙卿人手上拿著螃蟹，夾著電話。
蘇晨想起了什麼：“其實上一次見面，你在虹橋機場接我，那時的身影這段時間經常在我夢裡出現，關於你的長相我都模湖了，只記得你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襪。”
“我只想要多看一眼那當初記憶相似的，追尋夢中久違的記憶。”
趙卿人沉默了良久。
“所以……”
“你想看我穿黑絲？”
“想看我就穿，整這麼文藝幹啥。”
說完電話掛了。
……
第二天下午，蘇晨打車從機場把趙卿人接到了酒店裡。
趙卿人外面穿著澹灰色的時尚風衣。
裡面牛仔褲。
好像看到了蘇晨略顯失望的表情，她逗趣的把腳搭在前排的座椅上，把牛仔褲往起稍稍撩了撩。
好傢伙，腳踝處的漁網黑絲露了個邊。
蘇晨皺眉：“雀氏不錯，不過，這和我夢中黑色長襪有些許不同。”
趙卿人羞道：“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晚上就和姜文，馮珂見了面。
有蘇晨的關係，幾乎十幾分鍾，就敲定了投資和分賬比例。
《賽車》這部戲，分到趙卿人手中一共一千七百萬，和之前預估的差不多。
後續應該還有些許收益，不過也都不多。
反正大頭已經到賬了，後續的收入有則更好。
飯桌上，趙卿人也和馮珂確定了《讓子彈飛》的拍攝時間。
最多兩個月，就在北平附近開拍。
和趙卿人還有蘇晨分開。
姜文點了一根煙，挺著肚子站在飯店門口，他眯著眼打量著蘇晨。
“我怎麼總覺得，這小子好像都是預備好的。”
馮珂也點了根菸。
“怎麼說？”
“咱差兩千個，丫第二天就把兩千個給找來了，真牛逼！”
姜文看著蘇晨和趙卿人遠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牛逼！攢本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有才，說是演戲的時候，周韻也覺得他戲不錯。”
“找來的投資人，不比咱圈裡的那些鶯鶯燕燕漂亮？”
馮珂呼了一口煙，他面前煙霧繚繞。
“看著眼熟不？”
馮珂指了指蘇晨和趙卿人在夜幕下的背影。
“眼熟啥？”
姜文眼皮子開始跳了，感覺馮珂嘴裡沒好話。
“當年你也二十三。”
“她也三十歲。”
馮珂故作深沉。
姜文彷佛也陷入了回憶之中：“彼時彼刻，恰如……”
“恰如此時此刻啊。”
馮珂把煙滅了，在地上踩了踩。
姜文繼續喃喃道：“這驀然回首……”
馮珂介面道：“劉曉慶突然從夜幕闌珊裡跳出來，問你，你猜我是誰！？？”
姜文臉色一變，直接打斷：“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