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女主角？我早上起來臉都沒好好洗，牙就刷了一分鐘……”
“……刷一分鐘已經夠久了。”
“不是說要三分鐘才最好嗎？”
“有嗎？那回頭買電動牙刷，這樣就不用刷那麼久了。”
“嗯，好。”
“等會兒，我打斷一下二位的聊天，現在不是討論牙齒保健的時候。秦老師，女主啊，問你妹女主的事啊……”畢夏雨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他都傻眼了，咱們氛圍即便再輕鬆，也別在這時候還閒聊啊。
“哦，對。”秦池遂再次問道，“小楓，導演真的看中了你的潛質，你就答應吧。”
“可是，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我真的能行嗎？”妹子看著他，有點不太自信地說道。
“怎麼會不行？劇本你熟悉，表演你有經驗，而且比我都厲害，肯定沒問題的。”秦池鼓勵道。
“嗯，那我就試試吧，”妹子說完這話，又轉向導演，十分誠懇地說道，“導演，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畢導發現還有自己的事兒，就清清嗓子，正色地說道：“有問題儘管問，我們這個故事不算太複雜，有關人物的理解和詮釋，咱們可以靈活探討，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本色出演……”
“哦，不是人物問題。”
“那是什麼？”
“我是想問……我的演出費是多少？是直接打到我銀行卡裡嗎？那需不需要我提供一下姓名、卡號和開戶行？”
畢導聞言，愣了半天，又看了看秦池。
他發現今天遇到的兩個年輕人都挺會噎人的。
“女主角額定片酬是兩千四，一天八百，總共拍三天，如果超期會有一定補貼，至於付款方式，稍後會有網意雲的工作人員，也就是那個遲曼問你要賬號。”年輕的導演耐心地說道。
“好的，那我明白了。”
“那，如果沒問題，就化妝換衣服，咱們時間比較緊。”
……
女主確定之後，劇組開始全速運轉。
梓楓小姑娘天生麗質，化妝沒什麼複雜的工序。
上鏡妝目的是為了配合攝影的光影效果，很快就搞定了。
等妹子化好妝換好衣服出來，在場人員都覺得眼前一亮。
不是說不化妝就不好看，而是因為化妝之後整個人會有貌似“閃**uff”的加成，大概類似休閒服突然換成了晚禮服，讓人顯得有一定的儀式感，畢竟人類是一種需要儀式感的膚淺的動物。
秦池在心裡這麼亂七八糟自我解釋了一通，這才把目光心安理得地繼續投注到妹子身上。
“怎麼樣？還行嗎？”梓楓看他這麼盯著自己，就怯怯問道。
“嗯，好看，99分！”秦池當然不會吝嗇誇獎。
“有這麼誇張嗎？都快滿分了。”妹子笑著說道。
“一般人都會問為什麼少了一分，你倒好，還嫌誇張。”
“可能我比較謙虛，嘿嘿。”
兩個人正小聲聊著，旁邊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
“哎，對，你們兩個這感覺太好了，等會兒就這麼聊！”
這人除了畢導還能是誰。
畢導說完這話，繼續對眾人說道：
“好了，咱們開始走走戲，就是教室裡學習的片段，燈光按A方案走，攝像注意一下，新演員的個子不是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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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的話讓現場立刻忙碌起來。
梓楓妹子則忍不住噘了噘嘴，秦池趕緊趁著沒人注意揉了揉這丫頭的腦袋，安慰了一句：“挺高的挺高的。”
妹子不滿的情緒就很快消失了。
演員身高問題，確實是攝像師應該注意的事情，因為身高很容易影響畫面，尤其是移動鏡頭，有時候拍著拍著，個子太矮的人就有可能出畫了。梓楓對此當然也能理解。
“其他同學各自看書，或者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互動，平時上學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好，道具把書本拿上來……”
導演事無巨細地開始安排現場工作。
這個劇組人手不多，滿打滿算工作人員就十幾個，導演肯定不能坐在監視器後面優哉遊哉地看著。
而且，很顯然，這個年輕的畢導，是在用個人的辛勤努力來彌補經驗上的不足，從這點來看，這人還是頗為上心的。
“好，第一遍走戲，開始！”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周圍工作人員馬上噤聲，教室裡的“學生們”則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他們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覺，有的拿出本子筆記，有的前後桌聊著天，確實表現得很像平時課間的樣子。
而梓楓，則從自己座位上拿著書本起身，走到秦池旁邊。
“你能幫我講講這道題嗎？”
秦池轉身，看到那道數學題，就脫口而出道：“這道題我好像跟你講過……”
妹子一愣，臺詞有這句嗎？
等等，這道題……這傢伙確實講過。
不過，你改臺詞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
還好妹子有一個演員的覺悟，不會當場撂挑子不幹。
“就是，之前沒聽懂，我做的時候結果跟答案不一樣……”
“嗯，這道題確實有點難度，哦，你坐下吧，我再給你講一遍。”
於是，秦池就真地給妹子講起了這道題。
看著他像平時那樣認認真真地講解，梓楓恍惚間覺得這就是在自己家裡一般，她也像平時那樣，一邊聽他講題，一邊忍不住偷偷去看他的眼睛和高高的鼻樑。
“聽懂了嗎？”秦池側頭問道。
“啊？懂了懂了，你這麼一講解，我就完全明白了。”妹子嚇一跳，差點沒接上詞兒。
“好，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了，謝謝！”
“不客氣，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
後面這些都是劇本上的臺詞兒。
妹子說完之後，就抱著書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坐下之後，導演還沒有喊卡，梓楓就把書攤開繼續看，然後，偶爾又抬頭去看坐在自己前面的秦池。
又過了大概兩分鍾，導演的聲音才響起。
“卡！非常好！原來的劇情只是單純去問問題，但是現在你們加了點小轉折，那就是女生本來知道怎麼做這道題，卻故意去問，這個轉折就讓劇情顯得豐滿了許多……”
秦池聞言，面露一絲尷尬。
豐滿個鬼，一個MV要那麼多轉折幹嘛，這劇情本身就是走簡單直白路線的，再多的轉折到最後也會被歌曲給遮住。
他之前確實想按劇本走來著，但是看到那道題的時候，就心裡一出溜，把話說出來了。
說出那句之後，他乾脆就直接講題了，等講完題，才繼續按照劇本寫的走戲。
整個過程並非是他的什麼超常發揮，而是在劇情失控之後乾脆破罐子破摔。
這點對於有經驗的演員來說當然是屬於演技功底的表現，但是對他這種菜鳥來說則只能算本色出演了。
還好，導演確實想要他的這種本色出演。
“銜接部分可以再自然一些，我看秦池剛開始還有點緊張，你不要想太多，跟著女生的節奏走就行。”
畢導也是發現了，這個叫張梓楓的小姑娘確實能帶動他們兩個人的節奏，而且整段戲的表演很到位。
“好的，導演，我明白了。”秦池點頭說道。
被小戲精碾壓，那都是早就有的心理準備，這個畢導說得還是挺委婉的。
於是，拍攝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