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一身能換得三界清平,有何不可?”
蕭寧毫不猶豫地答道。
“好!你記得今日說出的話!”
后土娘娘見他如此大義凜然,於是又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我也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想只憑人道成仙,勢必要再經歷幾十年的光陰滄桑,悟盡世上的萬般苦楚方能有所成就。只是如今大劫之中,只怕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你來慢慢領悟,可這輪迴之所中,留下了無數人一生的人生印記,你如果願意停留在其中體悟人生百態,只一瞬間便能體會到百世的人生。”
“娘娘,此事是否太過兇險!”
玄奘法師被這一句話嚇壞了,輪迴之所氣勢那麼容易進退自如的?而且一下子多了百世的人生經歷,只怕誰都不敢這麼幹,一個不小心便會迷失其中。
“我可保得他一時,但能否從百世人生中明悟跳脫,卻還是要看他自己了!”
蕭寧默然,這事情的確十分兇險,可收益也更是可觀。
只是每每他回想起在京城之中,玄奘法師為他撕開的那一頁天機,就覺得焦躁不安。
死了,全都死了!
老師,蒯青,羅倩……天下大亂帶來的慘劇,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慘烈。更何況,最後一幕裡,北漠的大軍伴隨著種種妖獸已經殺到了京城腳下,天下生民又會承受多少的不幸?
每每想到這裡,蕭寧便痛苦不已!
“娘娘,我願意一試!”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冒險一搏,看看能否博得一線生機!
“早知你會如此!這也是你的命數機緣,那就進來罷!”
后土娘娘伸手一點,那混沌無序的六道輪迴之中忽然破開一個口子,就這方寸之地有著這麼一個小小的有序之所,足以供蕭寧盤坐。
蕭寧沒有絲毫的猶豫,邁步直接走了過去,端坐其間。
“百世輪迴,南柯一夢!”
隨著后土娘娘這一聲呼號,蕭寧周遭的混沌輪迴之力開始朝中間湧去,將蕭寧包裹在其中,那些經歷過輪迴之後殘存在其中的記憶也隨之湧入蕭寧的體內。蕭寧只覺得頭腦“嗡”地一聲,感覺快要炸了似的。
“娘娘,他這樣沒事嗎?”
玄奘法師有些擔憂地看著蕭寧,一下子百世的記憶,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你多慮了,你可知道這蕭寧相比他人有所不同的地方是什麼嗎?”
后土娘娘一伸手,指了指他的腦袋:“正是那股堅韌的意志,那種執著的信念。只要他能抱定這股信念不鬆懈,百世記憶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只是怕他一場大夢醒來之後,會想不起來自己是誰,迷失在百人之中。”
玄奘法師心中瞭然,蕭寧的過人之處就在於此,據說觀世音曾經試過要渡他入佛門,便是看重了他這一點。只可惜他不信來世因果,只信今生果報,註定與佛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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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此刻頭疼欲裂,他活到現在才不過是二十年不到的人生經歷,而這一下子給他增加了近千倍的人生閱歷,任誰也無法一下子完全消化。
可他既然要走人道,那這人世間的閱歷自然是越多越好。
人之一字,一撇一奈恰似兩條腿,人生之路總要靠這兩條腿一步步走過來才算是有所體會,而蕭寧在這輪迴之中已經算是走了捷徑,但必要的喜怒哀樂還是要親自走過才算。
他身後早已不自覺地現出眾多的化身,每走過一世,他身後化身的輪廓就清晰上一分;那些走過的經歷猶如一把刻刀,不斷地在他化身之上留下歲月的印記……
十八層地獄之中,地藏王菩薩利用地形之便已經躲過了數次兩位準聖的截殺,只是他終歸只是大羅金仙而已,即便是再厲害還是有手段用盡之時。
“地藏王,你還真是奇才,這十八層地獄可是閻摩羅王的神通墮落之後所化,你能將混沌妖神的本命神通化用到這個程度,本尊都忍不住起了愛才之心。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歸順於我?”
話音傳來,一頭白牛頂開一片陰氣,大自在天悠哉地騎在白牛之上,不緊不慢地追到了地藏王的面前。
地藏王菩薩雖然現在形容有些狼狽,因為過度使用法力的緣故臉上更是一片慘白,但還是雙手合十,肅然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地府交予你們的手裡,貧僧又如何對得起這六道眾生?”
“大自在天,你看他都不領你的情,還是讓我一杵打死他的好。”
一道金光閃現,跟出一位面容兇惡的持杵金剛來。密跡金剛本就脾氣不善,又被這一個小小的大羅金仙牽著鼻子在這十八層地獄裡轉了半天,臉上自然沒有什麼好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毀去了。”
大自在天語氣中雖然略帶惋惜,可手底下卻一點都不含糊,手中白光閃耀變出三股寶叉,朝地藏王菩薩的頭頂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這一擊地藏王菩薩實在是避無可避,只得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等待這圓寂的一刻。
“阿彌陀佛!大自在天這些年在靈山勝境修行,卻沒有修得半分善心,實在是可惜!”
一聲佛號之後,那三股叉上忽然纏上一根金晃晃的繩子,將那即將下落劈到地藏王菩薩頭頂的利器瞬間就綁了回來。
“懼留孫!”
大自在天原本柔和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峻,這繩子在靈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想當年就是在封神大戰中,吃了這繩子大虧的人都不在少數。
密跡金剛更是大驚失色,直接撥出此寶的名字:
“捆仙繩!”
說話間,懼留孫佛就帶著三大士並身後數千羅漢、僧兵疾馳來援。
“地藏王,我等來救你了!”
觀世音等三大士一向跟他交好,這次更是緊趕慢趕前來救援,一路上深怕出了變故趕不及,此時見到地藏王菩薩還算安然無恙,這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能夠放下來了。
地藏王菩薩顯然早都已經不指望靈山能派人來援,如今居然來了這麼幾位高手,他心中自然是感動莫名:
“多謝古佛,多謝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