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眉頭一皺，抬頭四處檢視，看看是不是有人出售攪亂了她的法術，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半點人影。
“不是有人故意搗亂，那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亂成這樣！”
原本齊整的白煙這是散成了一盤散沙，在大殿之中四處飄忽，嚇得幾位老大人心驚肉跳，他們哪裡知道這道法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個都成了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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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不在外，那難道是內？”
小郡主低頭沉吟，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點。
忽然，大殿中風雲變幻，那些被打散到大殿各處的白煙又迅速地聚集起來，在半空中匯聚成了一團。
“這是怎麼了？”
大人們在底下議論紛紛，全都看不懂這其中的變化。
而下一刻，這匯聚成一團的白煙猛地具象，竟然凝成一道奔流不息的長河，自大殿之中奔騰向大殿之外的那考場方向，猶如是那天上銀河決口，直接垂到人間了一般！
“皇妹，剛才那些舉子是氣成龍虎，那這又是個什麼手法？”
小皇帝看了半天沒看懂，於是開口問道。
“這！”
小郡主顯然也是十分意外，頓了數息這才想起要回答自家皇兄的問題：
“這是比那氣成龍虎更高一等的氣象……氣運長河，奔流不息！水落石出之地，無雙英才將出！”
如果說先前那龍虎之勢還只能是龍爭虎鬥難分勝負，但這氣運長河卻是席捲全場，氣吞山河！
“查！快查！這回到底是哪州的舉子！”
“臣親自去！”
這回馬相坐不住了，先前氣成龍虎就已經是文道第一境界，那這氣運長河又該是什麼境界？
更重要的是，馬相要先一步去看看，這到底什麼人……萬一是個人才，那他先去一步去，當朝相爺去見這本人那是多大的面子，多少也算先結個善緣。
當然，還有個萬一，這人是他那對頭蕭寧……
馬相承認蕭寧確實有陸師道的風範，但他從心底裡不願承認，他潛意識裡更願意相信這是另有一個青年俊才在場。
馬相乘轎趕去，不多時就匆匆趕回，小郡主一看他鐵青的臉色，心裡就猜出了個大概，臉上立刻就爬上了笑顏。
“愛卿，這究竟是哪裡的英才？”
馬相面無表情地行禮道：
“朔州蕭寧！”
馬相此言一出，滿金殿的大人們全都鴉雀無聲，不知道是該歡呼還是憤然。
經過這幾日的流言傳揚，不說孔伷、馬相等幾個人跟陸師道有著直接仇怨的人，就是那些個明哲保身的大人們也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蕭寧的存在，連續讓好幾個朝中的大人吃了癟。
尤其是，這蕭寧還得到了小郡主，甚至是小皇帝的青睞，如此福緣深厚但又出身尷尬的人，在朝中諸人的眼中只能評價為譭譽參半，既不好捧他，也不好罵他。
既不想得罪馬相和衍聖公，也不想得罪小皇帝和小郡主，就是因為這樣哪邊都不想得罪的心態，才形成了此刻金殿中尷尬至極的沉默。
“好！好！果真是少年逸才！”
“譁！”
小皇帝金口一開，底下的大人們立刻轉變山頭，一個個山呼海嘯般地開始誇起蕭寧，什麼“千年一遇”，什麼“當代甘羅”，這時候才顯出這些個老大人們多年的學問來，可曾見過十八法三十六式七十二種說辭每種各不相同的夸人方法麼？當下金殿當中，老大人們正親身示範著這都是如何做到的。
小郡主好歹也是仙門中人，什麼世面沒見過？但她還真就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而且還是這麼一群為老不尊的白胡子老頭們一個個衣冠楚楚地拍著馬屁。
相比之下，倒是襯托得這馬相和孔伷多少還要點臉面，至少他們現在只是強行拉扯嘴角陪笑，還不至於開口去倒貼著說蕭寧的好話。
“陛下，臣斗膽犯言直諫！”
一直在一旁尷尬陪笑的馬相終究還是坐不住，此時開口打斷眾人的狂歡，拜倒在殿前。
小皇帝正高興著，一看馬相來這麼一下，興致立刻就被打斷，只好低頭問道：
“馬相，你有話直說！”
“臣斗膽，請陛下先不要聲張對這蕭寧的欣賞，免得這蕭寧心生驕慢反倒掉以輕心，不如等著蕭寧再奪下六月的殿試頭名，屆時三元及第之時，再一併封賞。”
馬相這話不過就是因為心生嫉妒，不想小皇帝現在就對蕭寧如何封官許願，這才酸溜溜地來這麼一出，還美其名曰是為了蕭寧好。
而且，那厄吉雖然現在人不見了，但他說過這蕭寧未必能熬得過半年，倘若這話是真，他只需多多拖延時間，早晚能把這蕭寧拖死。
“馬相這話說的有理，”小皇帝低頭想了想，這話確實也有道理，於是點頭應允道：
“既然這樣，就如馬相所言，朕就坐等這蕭寧連中三元，成就這一段佳話！”
小皇帝金口一開，連小郡主都不好當中反對，免得落了小皇帝的龍威，只是這蕭寧如此人才，自家皇兄還不捨得現在就攏在手下，被這馬相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了，這還真是沒有主見。
難聽的話小郡主不好當眾去說，她也看不下去這君臣之間的相互吹捧，於是乾脆一陣風起，去找蕭寧道喜去了。
……
蕭寧自那考場出來，這一場考試考得他反倒是神清氣爽，他甚至都不去問，都知道這場的頭名必定是他，只因他這天眼早就看過了，此次趕考的舉子中連一個二境界的都沒有，他又哪裡來的對手？
果不其然，蕭寧一走出院子，一股龐大的氣運就落在了他的頭上，者正是他力壓群英奪得會元之後匯聚的人族氣運。而這一份氣運更是直接落到了他腰間繫著的寶塔玉佩當中，直接衝開了寶塔七層封印中的前三重。
“所謂人寶，正是該用人族的氣運來修煉啊，果真是跟那些法寶不同。”
蕭寧看著手上愈發圓潤的玉佩喃喃自語道，一看小郡主要來，他趕緊把玉佩輕描淡寫地放了下來，免得被這小郡主看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