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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計劃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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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爺,看來您是收穫頗豐啊!"那熟悉的娘娘腔又在大都督身後傳來,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大都督頭也沒回地笑了笑,繼續扒著手裡的桔子。

"唔,真甜、真甜吶,要不要來幾瓣嚐嚐?"大都督轉過身笑呵呵地遞給娘炮剝好的桔瓣,他早已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所以絲毫不懷疑他能自由進出這備戰室。

"好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外面開盤口那些不長眼的貨色都是您的手下吧?"面具人厲聲說。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都督往嘴裡塞了瓣桔子。

"這兩場我看你也賺夠了本錢,第一場少說有二百多旦入賬。此戰錦貉被當場斬殺你應該贏得更多,怕是會有四百旦左右吧?你這麼個贏法,整個坎坤城不都得落入你的口袋?"那面具人越說語氣越冷。

"這個嘛,願賭服輸,對不對?阿偽,我們是清清白白做人,乾乾淨淨聚賭,贏的靠本事,輸的嘛只能賴運氣嘍!"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個賭法,你出的去這坎坤城嗎?只怕你有命賺,沒命花吧!"

"那就不勞少爺您操心了吧!"大都督語氣也倏地充滿寒氣。

"我、我是想說,我們的賭約仍然有效,只要、只要殺了凶煞,我會再奉上五百旦加巴,然後送你和你的兄弟們安全出城。從此後我們兩不相欠!咳-咳-"那面具人說到後來又不住咳嗽起來。

"我說你這人怎麼總是吞吞吐吐的,況且為什麼就非要殺那個什麼凶煞幹什麼?和氣生財,人不能為財而死,否則人死了錢沒花了,你就算帶浦飯幽助的面具也沒屌用啊?"大都督納悶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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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這是本、在下的家事!"

"家事?那貧道更沒必要摻和了,管你是哪個頻道的跟俺們沒毛線關係。抱歉,下一場,我們投降認輸,還能賺一票賭資然後就算賬走人了!勞駕讓一讓!"大都督轉身扒拉那個面具人。

"別、別!"那面具人突然伸手拽著大都督衣袖,用力拉扯,似乎是想阻止他離開。

"幹什麼?"大都督怒道,說著用力推了他一把。沒想到,那面具人腳下一個沒站穩,被推出去一丈多遠,一頭撞在牆上,緩緩癱坐在地上,那面具也滑落下來。當、當,彈了幾下跌落遠處。

看著那嗡嗡轉著圈的金屬面具,大都督和那人都愣在當場。湛藍的頭髮緩緩散落,足有齊腰長短,那人用手把頭髮往兩鬢撥了撥,露出嬌嫩的面孔,杏目朱唇、楚楚動人。

"你是女的?"

"不完全是。"

"什麼叫不完全是?"大都督到這個大陸上都沒見過這麼標誌的美人兒。

"我雖是女兒面容卻是男兒身!"

我擦,居然、居然是妖兄?這裡也有泰國貨嗎?大都督一肚子疑惑。

"其實我是先天殘疾,自打出生後就不陰不陽、不男不女,連那接生之人都不知道我是男是女,哈哈!可笑嗎?"那人癱坐在地上,陰森森地笑著。

"噢,愛慕騷瑞,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大都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不喜歡嘲笑殘疾人。

"沒關係,這麼多年我早已受夠了冷嘲熱諷、白眼非議。"那少年眼神中露出些許悲切、些許空洞。也許,他所遭受的一切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算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人可憐我,你那家奴第三場將面對的對手就是我。他棄權也好,成就我與凶煞的對決。"少年咬著自己下唇,似乎是咬出血來。

"能容我問問,你跟那個叫什麼胸罩的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大都督真是打心眼裡好奇。

"是凶煞。兄臺可知我是何人?"少年緩緩起身,拾起靜靜躺在地上的面具扣在臉上。

"不知,難道你是隔壁老王?"

"我叫菲倫,坎坤城城主名為瑪魯達,是我叔父。而現在坎坤實際的掌權者鶯歌是我的親生母親。多年以前,瑪魯達趁我父親遊歷四方為坎坤打造經商黃金之路的時候,與我生母偷偷通姦,還不顧我母親的百般阻止,在我父親歸來以後下毒毒死了他。然而,事與願違。哈哈,惡人自有惡報,不出幾年那瑪魯達卻得了中風,終身只能臥床不起,現在由我母親執掌大權。"那少年掏出絹帕擦了擦嘴角,惡狠狠地說。

"瑪魯達病後,從瘋狂中漸漸清醒的母親開始報復他,四處尋找精壯的年輕男子作為面首,夜夜笙歌、日日宣淫,真槍實彈演給他看,讓他在憤怒中抑鬱而終。然而,在經歷了這一切後,母親似乎也變了一個人,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加上坎坤城的安全的確也有對武力的需要,她就想出了舉辦力王大賽的主意。"

"噢-可是殺死凶煞沒有意義,只要你母親在,她就繼續這種危險的遊戲。"大都督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是一個不男不女之人,祭司曾經說我活不過二十歲。今年,我已年滿二十。不過,的確是大限將至,呵呵,我自己感覺得到。"那少年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出了自己死期已到。大都督有所聽說,這同時具有男女性徵的殘疾人由於荷爾蒙分泌的問題的確並不長命。

"所以,我想要讓她停止這種危險的遊戲,在我死之前,我要殺掉凶煞。然後,我親手來阻止她。"那少年眼中寒光一閃。

唉,大都督嘆了口氣,說白了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湊巧闖了進來。自古帝王家是非多啊,這紛亂複雜的人際關係說起來匪夷所思,其實也是人之常情。你看著那些光鮮亮麗、人五人六,在人前侃侃而談、大秀恩愛的人們,背地裡的齷齪骯髒也許裝滿好幾籮筐。

"那你是怎麼進入這複賽的?就憑你,過那牛、豹、虎三關?"大都督砸了砸舌頭。

"哈哈,這比賽的規則是允許招募僱傭軍的,坎坤人有句名言,只要你肯出價就沒有買不來的東西。我花天價買了一個代替者,然後我又收買了抽籤之人讓他最後一個出戰,這樣才最有把握最後面對凶煞!"

"但是,你發現他並不是那個人,對吧?"

"對,他不是那個能承載我夢想的人,他沒有那個能力!但是,你有!"

"別開玩笑了,就算我有,我憑什麼給你賣命?"

"就憑我將是未來坎坤城的主人,夠嗎?"

"哈哈哈哈,你早這麼聊天你我還用費這麼多口舌?"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俗話說的絕對沒有錯。沒有買不來的東西!"

"打住!"大都督面色突然由喜轉怒。

"小賊,你記住,有些東西錢真買不來。我答應你,稍後我會派人全力狙殺凶煞。但我絕對不是為了錢,我不需要你給我一分錢。"

"什麼?那你要什麼?莫非你要。。。"

"停止你那肆無忌憚又毫無依據的猜想,我來自一個你不敢想象的地方,也有著你無法理解的身世。我幫你,只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

"我認為,任何人都應該有合理復仇的機會。你的悲劇,你的遭遇,你的痛苦,讓一切都是合理的。所以你的復仇也是合理的,你應該有這樣一個機會!"

"嗚-嗚-"那少年聽到這裡嚎啕大哭起來。

"也許你命不久矣、也許你長命百歲,但說句實話,少年,我敬重你,為了復仇可以這樣不顧一切,換作是我未必做得到。"

"哈哈,這麼久以來,真正理解我的人,居然是個過路人。"那少年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讓大都督一陣惡寒。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我答應你,我會竭盡全力送你登上那座你嚮往的高山。後面,無論山頂是悽風冷雨或是高不勝寒,靠你自己了。"大都督說完低下頭,不再看他。

"謝謝你,無論輸贏,今天都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一天。請受菲倫一拜。"說罷,那人妖居然真的面對著大都督跪了下去,深深地在地上叩拜了良久。待到他再起身,哪裡還有大都督的身影。

"快!叫傑朗、張獻忠都過來。"大都督跑到場地外,趁著比賽間隙的空兒緊忙把大家集合在一起。

"聽我說啊,計劃有變!"人齊了後大都督忙不迭地說。

"不是下場認輸然後收工嗎?大都督!"圖達問道。

"是啊,大都督,這兩場都快收穫上千旦加巴了,就算把坎坤城買下來都夠了吧?"傑朗拍著身後的**袋。

"可不是嘛,大都督,您這計策真是絕了。下一場那些傻狍子懾於呂將軍的霸氣肯定買他贏,按照您的法兒全押呂將軍輸,咱們還不賺嗨了?"張獻忠笑得賊眉鼠眼的,大都督彷彿從他瞳孔中看出來他跟那個老鴇子有姦情。

"咳、咳,我改主意了,不好意思各位哈,原諒我的反覆無常,最近我二姨媽來了。"大都督假咳了一聲,隨便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我本來想先卷錢走,哄抬物價然後造成經濟危機,最後尋合適時機攻城。但現在,有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能讓我們變曲線救國為黑虎掏心吶!"大都督做了個虎爪的動作,眾人拿他當評書聽習慣了,也不在意他都用的什麼詞。

說到這裡,他把剛才跟菲倫的協議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但是對於裡面的一些故事、花樣,包括菲倫身體的異樣都隱匿了,其實那些東西無關痛癢。重點是,現在有一個內部勢力,還是名正言順、有繼承權的反對派,看好我們、支援我們,對現政權實施顛覆,並允諾事成之後建立一個親我的新政權,或者說是傀儡政權。

眾人聽完基本明白了事情的脈絡,他們不是特別懂政治的東西,但是他們相信大都督的判斷是不會錯的。這是一場以小博大的超級賭局。

"怎麼樣?"大都督吹了個口哨問道。

"幹!"

"弄!"

"整!"

"聽大都督的,準沒錯!"

既然統一了思想,大都督急忙把B計劃的詳細內容和人員分工做了緊急部署,要求全體打入城內的士兵將領要做到:一是通知到人,每個人要知道目前的處境;二是落實到人,每個人要明確自己的任務;三是在崗在位,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別一會兒你拉屎一會兒他打電話的,都給老子在坑上佔住;四是要整體作戰,各個崗位之間既要各司其職又要有大局意識,互相配合、互相補臺,不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有的指令傳達下去後,大都督慢悠悠地踱步回到備戰室,等著好戲上演。

果然,第三場呂布的對手乾脆沒登場,直接棄權了。大都督沒有放棄這個梭哈的機會,又把一層二層那些富翁痛宰夠嗆,很多人哭天搶地,怕是整個身家全都搭進去了。場外也沒閒著,有小股勢力試圖拒不兌現賭資,被幾十名不知來路的蒙面漢子痛打成了豬頭,有的斷腿有的折手,最後老老實實地繳了費,還有的抵押了房契。

對於這些非法打鬥和不良事件,坎坤城城防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那些紅甲兵士紛紛扭過頭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富翁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讓他們吃點苦頭是當兵的想看到的。更何況,上頭有城防總兵風雷大人的口諭,剛才在包房裡唾罵他的這些老爺們,報警一律不接。

讓人驚心動魄的決賽就要開始了,場地要換到坎坤宮殿之前的廣場上。呂布在廣場一角的石凳上坐定,拿一塊麻布反覆擦拭著方天畫戟,若有所思。

他身後背著手踱來踱去的大都督胸有成竹的問道:"奉先,想啥呢?"

"念貂蟬。"呂布輕道。

"唉,這個本督真的暫時幫不上你,說了回到地府發動全軍幫你找,可是、可是也不確定她是不是投胎了。"大都督心裡也是一陣難過,能讓呂布軟下心來的看來只有小貂同志了。

"此生唯武道和貂蟬可慟奉先執念。"呂布堅定地說。

"那我呢?我是你哥們兒不?"大都督指了指自己。

"都督乃奉先追尋武道之轆轤燈!"

"那就行了,給我狠狠地揍那個王八!"大都督打了個響指。

決戰的廣場平坦而寬大,約有兩個標準籃球場大小,上面鋪滿了橙色的帕瑪花瓣,喜慶十足。廣場四周是一圈護河,將觀眾與角鬥士分開,讓大都督驚掉下巴的是兩丈左右寬的溝渠裡緩緩流動的是流光溢彩,那不斷嬗變的顏色他再熟悉不過,險些奪走他的性命。

圍觀的觀眾把廣場外圍的水洩不通,個高的自鳴得意,個矮的垂頭喪氣,託著的、舉著的、騎著的、謾罵的、推搡的、鹹豬手的,琳琅滿目、不絕於耳。遠處的一些喬木上爬滿了人,皆是為了一睹這一年一度的力王大賽決賽盛況。

"乖乖,老朋友見面哈!"大都督拍了拍旁邊張獻忠的肩膀,指了指流光溢彩,老張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大都督,這不會就是。。。"

"正是!"大都督說完把包著贖罪之劍的麻布卷從背後解下。千呼萬喚屎出來,那凶煞還沒有出來,估計是想擺足架子、賺夠眼球。不過大都督也沒閒著,他安排的三波人手正在人群中如梭穿插、馬不停蹄。第一波周扒皮小分隊是賣凳子的,真可謂是矮個子的福音、盲人的小Q、老年人的偉哥啊,買了凳子的洋洋得意站在上面,哪裡管的了這凳子為什麼賣得比樹還貴。

誰成想過了一會兒還是這批人又來賣凳子,不過凳子腿兒比剛才的高一倍。第二波巴依老爺小分隊是賣單管望遠鏡的,其實就是一種用堅韌的頭層牛皮縫製的捲筒,大都督昨天囑咐人在市集專門定做的,雖然沒有放大的功效但是的確可以起到遮蔽路徑雜物的功效。對,你沒猜錯,一會兒這夥人又回來賣雙管望遠鏡。第三波是人壽小分隊,這夥人就是由軍中專門挑選出的伶牙利嘴的兵士組成,他們四下出擊,以三寸不爛之舌鑄就"游泳健身瞭解一下"的神奇。

"意外傷害最高賠二十倍嘍哈!"

"秒賠、秒付了哈!童叟無欺了哈!"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嘍!"

"全款八五折,再送比賽延誤險嘍!"

各種呼嚎叫賣聽得大都督心裡這個高興。不過,這些都是小錢,大都督心裡盤算著,不過是讓軍士們賺些私房錢,收入全歸個人。真正的大頭是圖達、傑朗二人的新葡京小分隊,基於對蟬聯三屆霸主的凶煞近乎於神一般的頂禮膜拜,全場觀眾毫不猶豫地下重注賭凶煞KO外鄉客。在他們眼中,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不需要預測結果,只需要猜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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