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五月,一顆大槐樹,翠綠的枝葉鬱鬱蔥蔥。槐樹之下,張遼手持月牙戟,與趙雲對峙。
此二人對戰已有一段時間了,此時二人額頭之上,盡是汗水。趙雲手中龍膽亮銀槍,乃是師承槍神童淵,槍法若舞梨花,偏體紛紛,如飄瑞雪。
張遼手中月牙戟也不丞多讓,自晉陽之外,輕敗於呂布之手,張遼便非常勤勉,如今宛若脫胎換骨,一把月牙戟出神入化,浮光掠影。
戰正酣,趙雲拿出畢生所學,出槍宛若龍蛇飛動,刺、頂、射、擊、舞、轉、顫、挺每一式都是極為精妙,槍帶風聲,悉悉索索宛如靈蛇出於叢。
張遼二十出頭的年級,手中月牙戟大開大合,生猛似虎。那戟聲宛如虎嘯、狼號又加鬼泣。
此二人有來有往,全無保留,一旁的高順看得連連皺眉。這段時日,高順也勤於武藝,但畢竟年逾三旬,武力全然被張遼落下了。
呂布匆匆行至此地,眼看二人比劃,手中都有準頭,狠狠的向著李封的屁股踹了一腳,對他說道:“這他媽叫打起來了?”
“那叫什麼?”李封捂著屁股,反駁道。
“這他媽叫比武!”說著,呂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這是皮癢得緊啊,要不要和我也比劃比劃?”
“算……算了!”李封聞言立即老實下來了。與於夫羅一役,李封輕敵冒進,致使雲中失守,於夫羅大軍得以西進五原,那一役之後,李封便以瞭然了,他到底是一晉陽郡兵出身,與呂布、張遼這等名將,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張遼戰趙雲,呂布也是饒有興致的觀戰。當看到趙雲背對張遼,腳踏槐樹而上,然後反身自上而下一槍,直奔張遼面門之時,呂布都為張遼捏了把汗。
此等招數算得回馬槍,而且自上而下,張遼正執追擊,月牙戟連掄三下已經強弩之末。
但見張遼,不守反攻。手中月牙戟撐地,然後躍起高過趙雲,力劈華山之勢,居高臨下劈向趙雲。
“好!”張遼出此招,反客為主,呂布不由叫了一聲好,然後對高順說道:“文遠這武藝倒是精進了不少。”
“是啊,時至今日,順乃自愧不如!”說著,高順並未有嫉妒之心。張遼的天賦是公認的,高順早就知道,假以時日,張遼必在自己之上。
呂布聞高順言,笑道:“文遠畢竟年輕,要如伯達劃得萬全之策,行得必勝之兵的境界,還需時間的沉澱”
二人邊看邊聊,呂布眼見趙雲槍尖點地,縱身而起,整個人似縹緲在雲中,身上白衣袖帶舞動,手中寒槍突然發難,煞有白龍游九天的架勢,對高順說道:“文遠敗了。”
高順也看出了趙雲這一式,是必勝之招,心中盤算著,若是自己,能否化解。
呂布言畢,未等高順答話,但見張遼虎軀一震,手中月牙戟擺出猛虎出山之勢,自下而上攻向趙雲。
對攻之下,張遼月牙戟後發先至。趙雲卻在空中精巧閃躲,最後槍尖抵在了張遼的肩頭。
張遼輸得半式,拱手向趙雲施禮。趙雲也拱手道:“承讓。”
“沒少練啊!”張遼新敗,呂布大咧咧過去,抱住他的肩頭說道:“輸趙子龍半式,已經可以了。”
張遼雖然沒有雖敗猶榮的感覺,但是也知實力上還是有差距的,本來就是向趙雲求教的一笑置之之後,問呂布道:“你與趙子龍比何如?”
“伯仲之間吧!”說完,呂布未鬆開張遼的肩頭,另一只手又抱住趙雲的肩膀,對他們二人說道:“以後這種無聊的比武,就不要比了。不是以命相搏,下手都有分寸沒啥意思。孫策、典韋、關羽、馬超戰場上遇到這四個人,你們找他們好好玩玩,才能進興。”
呂布此言,幾人面面相覷。要知道呂布說得這四個人孫策十六歲、馬超十五歲,關羽名不見經傳,也就陳留典韋,有些名氣,然而這名氣還未傳到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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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見他們面露疑色,笑道:“你們不會一個都沒聽過吧。”
眾人點頭之後,呂布不理這幫無知的古人。是時候該去找魏崇聊聊了。
呂布行至魏家,魏崇早已等候多時了。呂布離開之後,商會如日中天,他知道,呂布歸來必有動作。
“都準備好了?”呂布見魏崇攜一眾家丁迎出,禮儀甚為隆重,就知道魏崇肯定早有準備。
“州牧大人歸來,自當遠迎。”魏崇揣著明白裝糊塗,將呂布引入正堂。
正堂之中,赫然坐著一眾商賈,這些商賈都是商會骨幹,呂布一個都不認識。
眾人見呂布紛紛起身施禮,呂布則輕輕擺手對眾人道:“都散了吧,我找魏崇。”
呂布對魏崇點名道姓,也是心中有些火氣。他一直拿魏崇當自己人,這魏崇整這麼大陣仗,不就是要裹挾他嗎?
眾人聞言,並未離去,有一長者,對呂布說道:“呂大人喧賓奪主,入內便送客,未免有些瞧不起我們這些生意人了吧。”
“當然沒有瞧不起了。”說著,呂布頓了一下,見此人面露得意之色,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你們這幫貨,從來都沒在我眼中過!”
呂布說話不留情面,眾人是知道的。可是如此赤裸裸的侮辱,他們立即心中有慍色,齊齊看向這長者。
長者見呂布這麼混,迎著呂布凌厲的目光,一拍桌子,厲聲道:“呂奉先,你別欺人太甚。幷州糧、馬十有七八都在我商會手中,大不了一拍兩散。”
“啊?”呂布聞言故作驚訝,見這長者面露得意之色,隨手叫過一個侍者,問指著長者問他道:“這貨是誰你知道吧?”
侍者見狀輕輕點頭,然後呂布對他說道:“去趟州牧府,找薛蘭。你領著他,把這老頭子家給我抄了。”
抄家?長者沒想到呂布居然這麼狠,聞言頓覺雙腿癱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如死灰。
侍者聞呂布言,也是不敢相信,一雙眼睛望向魏崇。魏崇則剛要開口,勸說呂布,卻不料呂布對這侍者輕聲說道:“你看他幹嘛?不知道這幷州誰做主嗎?”
侍者聞言,立即小跑而去。呂布則環視眾人,淡淡道:“都他媽給我滾犢子!”
眾人聞言,有怒卻不敢言。紛紛離去之後,屋內只剩下魏崇、長者、呂布還有幾個侍者。
“奉先!”魏崇的語氣軟下來了,輕喚呂布一句,然後說道:“王老傾盡全力,盤活幷州,抄家之事,還是算了吧。”
呂布沒拾魏崇這茬,舉出三根手指對他說道:“三件事,其一,把偷逃稅款補上;其二,鹽價立即降三成;其三,從今天開始,商會稅賦加倍。”
呂布說完,返身而去,留下魏崇搖頭嘆惋,而後對這長者說道:“王老,這呂奉先是一心要把你我逼到丁原那邊了。”
王老聞魏崇言,一言不發,依然癱軟在那裡,魏崇臨近之後,方才發現,這王老方才被呂布這一喝,居然暴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