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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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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姒沒再作推辭。

皇帝願意賜下一些殊榮乃是天恩, 她原該好好謝恩接受。推了昭儀的位子不過是因慮及莊妃,再退卻一次就不合適了。

便見他溫潤而笑:“那容朕好好想想。”

而後他就回了紫宸殿繼續料理政務,卻是當日晚上便又來了,將想好的位份說與她聽:“貴儀可好?”

“貴儀。”夏雲姒側首想一想,莞爾點頭,“好聽。”

皇帝釋然:“那便是貴儀了。”

說罷就讓樊應德傳話給禮部, 另命尚儀局著手準備冊禮, 禮數比照九嬪之首的昭儀即可。

言畢他回過頭, 目光重新定在她面上, 看她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

“看什麼?”他挑眉回看,她側倚榻桌,柔荑婀娜地支著額頭:“不能說呢。”

他笑一聲:“賣什麼關子, 快說。”

她悠悠垂眸:“那皇上要恕臣妾無罪。”

皇帝輕哂:“尋常說笑,哪有什麼罪不罪, 說來便是。”

眸光流轉,她睇向鶯時, 鶯時會意,垂眸深福,領著宮人們安靜告退。

御前宮人們見狀自也識趣, 同樣沉穩地向外退去, 一方寬闊華麗的寢殿頓時只餘二人。

他仍看著她, 她眨一眨眼,繞過榻桌,側坐到他膝頭, 他就勢攬住她的纖腰,她笑音輕盈,抬手勾住他的脖頸:“臣妾好奇。”

他眯眼:“好奇什麼?”

她便一分分湊向他的耳際,身上的薰香撲入他鼻中,令他目眩神迷。

“臣妾好奇……”她語調抑揚頓挫,聽來嫵媚無比,“皇上近來……對臣妾似乎格外殷勤,為什麼?”

“殷勤”這樣的字眼用在九五之尊身上,可以說是大不敬了。

卻聞皇帝只一聲低笑:“這是什麼話?”

她微轉過首,即與他四目相對,口吻變得愈發促狹:“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皇上在打什麼算盤?”

大不敬得愈發過分了。

不要命的挑逗卻直戳人心房,令他笑意愈濃:“朕待你好,在你心裡就是非奸即盜?”

她翻一翻眼睛,以表對這說法的不屑。

“好吧……”他無奈而笑,遂斂去幾分輕鬆,神情變得鄭重,“葉美人的事讓你不痛快了,朕心覺有愧。”

夏雲姒一怔:“哪有這樣的事?”頓一頓又道,“臣妾可不曾嫉妒過葉美人。”

“行了。”他在她側頰上一吻,低壓的聲音溢著寵溺,“明明是個小醋罈子,硬充什麼大度?朕心裡有數。”

他分明地記得她吃醋的樣子——當時覃西王送來善劍舞的舞姬,他並不曾臨幸哪一個,不過去昭妃那裡看了一次舞,她都滿臉的不高興。

這樣想來,葉氏必是也令她不快的。但大約是他那陣子寵葉氏太過,她便不敢直言,直到那次葉氏鬧得過了頭,她才藉著這個由頭帶紫宸殿去告了狀。

他因此察覺到她對葉氏的不滿,恍悟之後,愈加愧疚。

這樣的愧疚在他心中鮮少會有,想來還有些奇特。因她的不同而生,又反過來向他提醒她的不同。

這是日積月累之中慢慢滋生、又在某一刻忽而迸發的情愫,抑制都抑制不住。

是以他近來都不時地在想如何彌補一二,因此看到什麼好東西都著人送來延芳殿。不過他沒想到她會察覺得如此清楚,更沒想到她會清清楚楚地問出來。

這心思通透的小狐狸,什麼都瞞不過她。

他將她揉進懷裡,低頭一下下吻著:“朕並不想讓你難過,日後再有這樣不喜歡的人,你可以與朕直說。”

夏雲姒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裡,嗓中綿軟地“嗯”了一聲。

她心裡哭笑不得。

她知道他素來自詡深情,從前大概就是用這樣的“自詡”對待的姐姐。

如今,可終於輪到她了麼?

但哪怕只是“自詡”,其實也是好的,因為他絕不是對每個嬪妃都有這樣的閒心。

放到她這裡,已然足以說明她在他心裡與旁的嬪妃不同。

她仰首在他頸間吻了一吻:“皇上心裡有臣妾就好,別的事,臣妾不在意。”

這話自然惹人心疼,她靜看著他輕輕吸氣,卻又酸酸地添上一句:“自然……若皇上能多來見見臣妾,別有了新得的美人就把臣妾忘了,臣妾更是高興。”

慢聲輕語撩動心絃,他猛地側身,就勢將她壓倒在羅漢床上。

他近乎宣洩地吻她,卻又很剋制,身子懸著,生怕傷了她的身孕。

這晚他還是翻了她的孩子,只是合衣而眠,無半分不該有的舉動,摟著她安然入睡。

夏雲姒在半夜時醒過一次,睜開眼,一語不發地盯著眼前這張俊美的天子面容看了半晌。

好得很,他終是對她動心了。

不同於最初時那種怦然心動,她到底一步步探入了他心底深處,讓他真正開始在意了她的喜怒。

這是她想要的,這是她必須要的。

四月末,天氣已顯而易見地漸漸熱了。嬌氣些的嬪妃開始叫苦連天,亦不乏有人去順妃那裡旁敲側擊,盼著順妃前來說項請旨,好早些去行宮避暑。

順妃便寫了道摺子派人送到紫宸殿,彼時正值傍晚,夏雲姒與皇帝分坐羅漢床榻桌兩邊,各讀各的書。

皇帝接過順妃遞來的摺子瞧了瞧,便說:“去告訴順妃,貴儀有著孕,今年不去行宮了,免得路上顛簸。”

“哎……皇上!”夏雲姒美眸抬起,在宦官告退前道,“可別!”

他看過來,她低頭撫一撫小腹:“太醫說臣妾胎像穩固,路上再小心些,那些顛簸便算不得什麼了。倒是暑熱更加難熬,臣妾這些日子也都盼著早點去行宮呢。”

這是真的,雖然離得並不算多遠,但京中的暑熱比行宮要厲害得多。再者,她也實在不想因為這份“照顧”而遭更多怨恨,他為她添上貴儀位份那時,宮中已起過好一番議論了。

賀玄時了然而笑,當即改了口:“好吧,那就讓各宮先準備著,五日後便去行宮。葉美人那邊……”他下意識地睇了她一眼,“葉美人月份大了,便留在宮中好生養著吧。”

夏雲姒嫣然而笑,沒再多說什麼。雖說她對葉美人並非真有嫉妒,但能不同去自也是好的,那人實在太過聒噪,比夏日裡叫個不停的蟬都讓人厭煩。

於是五日後,聖駕便浩浩蕩蕩地離了京。在宮中被熱得不適的一眾嬪妃們都松了口氣,也不知怎的又有傳言散開,說葉美人沒去行宮實是因為窈貴儀當時在紫宸殿中勸阻所致,倒讓她又平白得了一陣讚許。

宮中不喜歡葉美人的人,可太多了。

然而能出手傷害孩子的終究是少數——約莫一個月後,宮中便有喜訊送至行宮,道葉美人已平安誕下了皇五子。

平安產子,大功一件。葉氏縱使早已失寵也晉了位份,自從五品美人升至正五品姬。

只是,到了這通常要賜個封號的位份上,皇帝卻絕口沒提封號之事,只稱葉姬。

各宮嬪妃揣摩聖意,備去的禮便也大多略薄了兩分,更無人再有別的表示。

六月末,葉氏出了月子,著人來行宮稟話,道宮中酷暑難耐,想帶五皇子一道來行宮避暑。

皇帝自然點了頭,只是也“順便”讓另外帶了話回去,讓宮人將五皇子帶離佳儀宮,暫由乳母撫養即可。到行宮就住皇長子、皇次子與淑靜公主從前住過的孝仁閣;回宮後也住他們從前所住的萬安宮。

這一句話,便是讓葉氏沒了親自養育的機會,宮中嬪妃無不暗喜,皆覺葉氏活該!

葉氏與五皇子在三日後就到了行宮,皇帝沒見葉氏,但讓人將五皇子抱來看了一眼。

夏雲姒那時恰好與寧沅一併覲見,也正好瞧上一瞧。

葉氏到底貌美,五皇子承繼父母的長處,才剛滿月不久已生得很好看了。寧沅扒在搖籃邊看了他半天,夏雲姒與皇帝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發覺他還在那裡看著,便出言叫他:“寧沅?”

寧沅轉過頭,夏雲姒問:“愣什麼神呢?”

寧沅咂嘴:“五弟真好看,我在想六弟會長什麼樣子?”

夏雲姒一哂:“你這就認定姨母要給你生個六弟了?添個四妹不好麼?”

“……也好。”寧沅這樣說著,卻暗自鼓了鼓嘴,“但自然還是弟弟更好。”

在他眼裡,到底還是弟弟更玩得到一起去。

而且姨母那日雖拿《鄭伯克段於鄢》提點了他,可他回去悽慘地抄過十遍之後想了想,歷史上分明也不乏和睦相處的天家兄弟攜手開創盛世。

他明白姨母的用心良苦,卻覺得後者更令人豔羨,他希望自己能有個那樣弟弟。

——但這些話自都不能當著父皇的面說,他對此早已有了分寸。

便只一臉天真地道:“有個弟弟,來日就可以陪我一起騎馬射箭習武。妹妹嘛……”他想一想,一嘆,“好吧,我教妹妹讀書認字作畫也是很好的!”

皇帝不禁笑出聲,朝他招手:“是個好哥哥。過來坐一會兒,讓你五弟好好睡覺。”

寧沅這才終於離了搖籃,坐到了皇帝身邊去。

雲水閣裡,才剛出月子的葉氏經了這兩日的顛簸不免有些疲累,在宮女的攙扶下倚到床上,重重地籲了口氣,倒仍眼角含笑。

倒是幾個宮女都憂心忡忡,相互望了一望,橙花上前道:“娘子,咱們殿下……就這麼讓人抱走了,您也不發愁?”

“發愁?”葉姬嗤笑,搖一搖頭,“發什麼愁。皇上不喜歡我也好、嫌我身份不夠高也罷,那到底是我的孩子。”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日後總歸會是她的指望的。哪怕由宮人撫養難免與她不親,但為著孝道,也總要為她盡一盡心。

這樣就夠了。她家中都可憑著這個皇子飛黃騰達,她也早晚可以登上主位、最終再安坐太妃之位,享一世榮華。

進宮求的,不也就是這些麼?求一個流著她的血的皇子,領著她、領著她的孃家一起魚躍龍門,自此她家裡便也是實打實的達官顯貴。

葉姬一想這些就神清氣爽,至於孩子是否養在她身邊,她並無那麼在意。

況且她也不可能與皇帝去爭,那還不如心安理得地聽他的便是,何必庸人自擾。

但自然,她也還是要盡一盡做母親的心的。

葉姬便吩咐橙花:“常讓乳母抱他來見一見我,他還小呢,就這樣住出去,也不知適不適應。”

這聽著倒是句正常話。

橙花舒氣應諾,又詢問她:“您看……咱是不是也包些銀子,好好打點打點那邊的宮人?”

葉姬想了想,卻搖頭:“皇上素來看重孩子,他們不敢怠慢。”

她知道橙花是怕孩子受委屈,可宮裡皇長子、皇次子與淑靜公主都是這樣養大的——他們的生母早都沒了,沒人這樣打點卻也沒出事,可見宮人們不敢造次。

既如此,銀子還不如留在手裡,宮裡要用銀子的地方多著呢。

就是有餘錢用不完,也還可以送回家裡。父親在官場混得不容易,眼下憑著她是好走了些,可要使錢的地方也還很多。

錢要花在刀刃上,不能稀裡糊塗地去打點人。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又添了一個孩子,行宮裡變得更熱鬧了些。

寧沅確是個好哥哥,夏雲姒愈發清楚地發現,他在與兄弟姐妹的關係上或許有些小算盤,但對他們的喜愛也都是真的。

因為他會在很多細微的小事上都想著他們。

譬如在吃到一道他們喜歡的點心時,他總會提起是誰喜歡的,這若不是平日裡有心關照,哪裡會記得這麼多。

夏雲姒便也樂得帶他多與兄弟姐妹們走走,除了養在燕修容膝下的皇次子和他相處起來實在彆扭,旁的幾位二人都時常走動。

這日從和昭容處出來,寧沅心情好得一路蹦蹦跳跳,不好好走路。

正值酷暑,他跑上一會兒就溼透了衣衫,夏雲姒也不管,在後頭悠悠走著,笑看他傻開心。

這樣傻開心的時候在他身上其實並不多見。她瞧得出來,這孩子心裡的事已經不少了。

如果可以,她會很想多開導開導他,讓他放下那些紛擾,開開心心地當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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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能。因為他是皇長子,他註定要帶著天下最厚重的期望長大,越早懂事越好。

走著走著,經過一處園子。

行宮之中這樣的園子頗多,多是山石林立、湖泊清澈,但又處處景緻不同。

嬪妃們閒來無事都愛到這些地方走走,小孩子只會更感興趣。寧沅目光一掃就朝著一處假山跑去了,夏雲姒原不想管,卻聞不遠處一聲尖叫。

“寧沅!”她下意識地喚他,那尚未跑遠的身影猛地剎住,不明就裡地回過身來。

夏雲姒疾步上前,一壁將他攬住,一壁在昏暗的天色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睃小祿子:“去瞧瞧。”

小祿子躬身,然尚未離開多遠,卻見另一宦官模樣的人跌跌撞撞地往這邊來,饒是天色昏昏也能看出他面無血色、腿腳發軟。

冷不丁地瞧見跟前有高位宮妃模樣的人,那宦官更索性直接撲倒跪地了:“娘娘!”

鶯時即刻上前護到夏雲姒跟前,喝那宦官:“毛手毛腳的慌什麼呢!再衝撞了娘娘!”

“娘娘恕罪!”那宦官重重磕了個頭,每個字都在打顫,“那……那邊瞧著,是有人從山坡上摔下來了……好像……好像還有個孩子。”

夏雲姒目光一凜。

舉目看去,他所說的山坡在東邊不遠處,與寧沅感興趣的假山遙遙相對。

那山坡她有印象,並不算高,從山腳處登至山頂的涼亭不過五十餘級石階。

但五十餘級石階若摔滾下來……

夏雲姒輕輕吸著涼氣:“你說有個孩子?”

那宦官雙肩一緊:“是……”再叩首,緊張的聲音滲出了哭腔,“下、下奴沒敢走近了看,但……但宮裡沒旁的孩子,只怕是……是哪位皇子公主!”

這話說得周圍一片死寂,被夏雲姒攬著的寧沅更是一顫,失措地抓住她的胳膊:“姨母……”

夏雲姒強定住氣,將他摟了一摟:“你乖乖在此處待著,姨母去瞧瞧。”

說著示意小祿子將他護好,自己帶了幾名宮人,一道向那山坡行去。

方才那宦官的驚聲尖叫驚動得並不止是她,這片刻工夫,已有許多在這方園子裡打雜的宮人都圍到了山前,卻又都因看到了半山腰處的畫面而止住了腳。

聞得背後有腳步聲,他們回過頭,認出是誰,皆匆匆下拜:“貴儀娘娘……”

夏雲姒遙遙瞧了眼上頭。

石階在山坡側面,五十餘級石階,每過十餘有一小段平臺,他們摔在第三個平臺處,隔得遠,看不清是誰。

她沉聲問道:“去傳太醫和宮正司了麼?”

“是……是,方才已有人去回話了,也有人去了順妃娘娘處。但這邊……”那宦官瑟縮著抬頭,看了眼石階那邊,“下奴們身份卑微,不敢過去。”

夏雲姒明白他的意思。

若此處有身份較高的宮人,去看也就去看了,如是人還沒死,更能搭把手救人。

可位份這樣低的宦官,去了就是在賭命——人沒事他們自然有功,死了或也無過,但怕就怕原本尚未斷氣,恰在他們過去時沒了氣息,那可就說不清楚了,他們全得把命搭上。

夏雲姒點點頭:“你們不必跟著,本宮去看看。”

說罷她便向那石階處繞去,鶯時也很不安:“娘娘……”

她微微偏頭:“你也不必跟著了,帶著人四下瞧瞧,看有什麼可疑之處沒有。”

鶯時應聲止步,她抬眸又瞧了瞧,拎起裙襬,拾階而上。

沒什麼可怕的,她心裡自言自語著。

眼下尚不知究竟是有人失足還是有算計夾雜其中,但若是算計,她搶佔先機看個究竟最為重要。

這背後的人必不是善人,她得好好瞧瞧,看能不能看出究竟是誰。

她用冷靜壓住了翻湧的心悸。

眼下已是暮色四合,石階兩側又草木蔥鬱,倒還不如山腳側邊那裡視線清晰。她一級級向上走,直至快登上第三處平臺了,才止住腳。

——她看清了那孩子。

乳母是倒在第三處平臺上的,但孩子從乳母懷中滾落出來,更往下了兩級臺階,離她已不過幾步遠。

是五皇子。

他在襁褓裡,看不出有什麼傷處,似乎只是靜靜睡著。周圍的景象則與之反差分明——乳母頭上磕破了,鮮血直流。人顯然已斷了氣,但眼睛仍大睜著,直勾勾的,恰看著眼前的孩子。

濃稠的血漿從她頭邊一低低濺落,滴在下面的石階上。

出乎意料的畫面將她的冷靜倏然擊潰。

她竭力剋制情緒,心下力勸自己上前細看,心神卻還是在一分接一分的渙散,將她的勇氣徹底抽散。

終於,膝頭一軟,她跌坐在地上:“太醫……”她頭皮發麻,“太醫……”

太醫怎麼還不來。

孩子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她腦海裡亂作一團,翻來覆去地都是這兩句話,卻一句也說不完整。甚至慢慢的,連聲音也發不出了。

是以皇帝趕至時,聽聞的便是貴儀娘娘聽說有孩子出了事,就獨自登上了石階,到現在都沒見人下來。

皇帝眉心一跳,疾步也登上山去,不多時就看到了那委頓在地的背影,不住地顫抖著,看上去纖瘦無力。

視線越過她肩頭,他也看到了那可怖的血腥、那雙直勾勾的眼睛。

“……阿姒!”他一喝,不受控制地又竄上兩步,一把將她眼睛矇住。

只覺她猛地打了個激靈,接著,整個人在他懷中癱軟下去:“孩子……”她聲音嘶啞,好似兩個字就已用盡了全部氣力,接下來就只剩了抽噎。

他同樣遍身都冷了,那畫面讓他不忍多看,狠狠別過頭,僅存的理智讓他將她緊緊抱住:“阿姒……阿姒別怕,朕在這裡。”

“孩子……”她著實失了控,竭力地想恢復理智,腦中卻仍一片空白。

她也辨不清自己到底在想眼前的五皇子還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亦或是已然平安長至十歲的寧沅,但總之,這一刻鮮見的恐懼吞噬了她。

上一次有這種恐懼,還是聽聞姐姐命不久矣的時候。

後來姐姐真正離世時她都沒再這麼怕過,她以為自己早已克服了這樣的軟弱。

可這孩子……

夏雲姒腦中一陣陣嗡鳴,恍惚了許久才發覺自己已被人圈在懷裡,也不知怎麼想的,就一口朝眼前的肩頭咬了下去。

極端的恐懼在施力間慢慢揮散,又過了會兒她才真正回過神,感覺眼前之人好似被咬得摒了息。

她發著懵抬頭,看了他至少兩息才辨認出來:“皇上?”

說著又下意識地要扭頭看那邊,他再度擋住她的眼睛:“別看了。”說著伸手架住她,“朕送你下去。”

她沒再說什麼,因為腦子委實反應不過來了。方才所見,實在觸目驚心。

直至被送到山腳下,她深吸了口沒有血腥味的空氣,才勉強平復了些。

聽到他聲音沉沉:“快備轎,送貴儀回去,備安胎藥給她,傳太醫請脈!”

小祿子與鶯時都見慣了她的運籌帷幄,實在沒料到她方才那般從容地上去,竟會是這樣下來。

自知思慮不周、伺候不周,二人匆匆磕了個頭,忙按旨去辦事。

夏雲姒很快便被扶進了軟轎中,軟轎周圍漂亮的綢緞隔絕了外頭昏暗的天色,她終於將神思一點點攏了回來。

“鶯時。”她抬眸,看向陪坐在旁滿面擔憂的鶯時,“可看到了什麼可疑之人麼?”

“倒沒見到可疑之人。”鶯時邊說邊抬手,從袖中取出一物,“但撿到了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

【五分鐘前】

44:沒什麼可怕的,老子運籌帷幄。

【五分鐘後】

44:艹艹艹艹艹艹艹嚇死老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血啊!!!!【坐地大哭】

【又五分鐘後】

44:來說說,有什麼疑點嗎?

鶯時:……你是不是學過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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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依舊早上無更,晚上雙更合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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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其他书: 宮闕有韶華 宮闕有佳人 東宮美人 宗親家的小娘子 御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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