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我覺得很搞笑。
中午吃完飯的時候,一群人瘋狂的猜測會是誰買的單。甚至為此,還把老王從餐廳後廚拉出來,不尷不尬地聊了陣子天。
結果呢?正主此時此刻在我面前。
那頓飯的錢,是三百五。
六百減去三百五,剩餘兩百五。
大概夏萌萌是覺得給我兩百五的話,顯得有些不好看,於是就又加了五十。
“中午那頓飯是三百五,你給我二百五就行了。”
我盯著她,說著話,但沒有去動桌子上的錢。
“我身上沒有五十的零錢。”夏萌萌說道。
“那就等你有了再給我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離開。
從座位走到咖啡店門口,我奢望中的喊聲沒有出現,期待中的拉住我也沒有出現,一切,平靜的像是一碧如洗的朗朗晴空。
我知道,我和夏萌萌,完了。
走出咖啡店,我越走越快,走到後面,直接跑了起來。
逆著熙攘的人流,肆意狂奔。
直到跑的氣喘吁吁,累的彎下腰,大聲咳嗽,我才呵呵低笑起來。
可真的是天真的可以呢!
一個連自己溫飽都解決不了的窮屌,一個連自己未來能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廢物,還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抱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暖床。
手機振動,提示著有電話進來。
我沒理會。
震了一小會,它又堅強地振動起來。
我沒理會。
當第三次振動結束後,手機沒了動靜。
我這才拿出來看。
是易小蘿打來的電話。
同樣的,還有她微信發來的一連串的指責,問我和夏萌萌說了什麼,問我們之間是不是起爭執了,問夏萌萌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回去了……
逐條看完她發來的訊息,我又把手機揣進兜裡。
轉悠到公交車站,跳上一輛看起來沒什麼人的公交,坐在窗邊,我看著外面的人流。
這個城市很大,光我現在坐著的這輛公交車,就有二十多個站。
這個城市又很小,小到無論我去那個站,都能看到熙攘的人。
隨機坐上來的公交車的底站,是一個頗為荒蕪的村莊。
距離公交站不遠處,是一個地鐵站。
點開手機上的地圖,顯示這個地鐵站是一條剛剛開通不久的新線路站點。
知曉了回去時轉乘的路線,我就沒再繼續看手機。
沿著一條不甚寬曠的雙行線馬路,我朝著附近的村莊走去。
五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變的炎熱起來。
相比周圍遠處林立可見的樓宇,我走在的這條線路,呈現出的,是原汁原味的村落。
路畔的池塘裡,有鴨子游來游去;邊側的草叢中,有幾隻被剪過翅膀的母雞;空氣中彌散著股子不知什麼動物屎的味道。
鄉村,很多時候,真的沒城裡人想象的美好。
念及這些,我又聯想到了夏萌萌。
在她光鮮亮麗的背後,是什麼?
我不知道。
對這個女人的瞭解,我可以說一無所知。
事實上,不僅僅是我,就連易小蘿、李香蘭,小艾,她們對夏萌萌的事情,恐怕也是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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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其實很無聊,我略微轉了圈後,就轉身離開。
回到地鐵站,踏著扶梯進入地鐵口,熟悉的城市的氣息鋪面而來時,我居然是有種恍若隔世的幻覺感。
半個小時後,從另外一個地鐵口出來,我已經置身林立高樓之間。
出地鐵,給易小蘿回了個電話。
或許是還在逛街,沒人接。
我沒有耽擱,又把電話打給了唐清依。
美女主管倒是接的很快。
當我詢問她和段飛之間的事談的如何了時,她說,其實彼此分開後沒一會,她也就和段飛分道揚鑣了。
末了,她也問了我一句話:“你知道不知道洪雲辭職了?”
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再之前,易小蘿也隱約地對我提過。
“當然知道。”我回答道,“他沒什麼事是瞞著我的。”
唐清依沒再說什麼,‘哦’了一聲,掛掉電話。
手機中翻出牙籤的電話,我卻是嘗試了幾番,也沒撥出去。
作為在這個城市中,我認為最是哥們的人,卻是對他離職的訊息,守口如瓶。
易小籮知曉了,唐清依知曉了,我不知道。
真的很有意思。
街頭變的寂寥無趣,我便回到了家裡。
電腦開著,瀏覽器開著,一個個的影片網站翻過,一個個的小說網站跳過,愣是找不到能讓自己用來消遣的東西。
抱著電腦,就那樣來來去去的翻著,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麼。
直到手機響起,我才發現,窗外已經黑了。
房間籠罩在一片暗色中,只有電腦和手機的光線,幽幽。
是易小蘿的電話。
接通,易小蘿的第一句話就是:“徐建國,你在哪?”
“在家。”我說道。
話音出口,我才發現,聲音莫名地變的嘶啞,像是很久很久沒喝水。
“能不能出來下?”易小籮問。
“哪裡?”
“樓下。”
我咳嗽了兩聲,把電腦放在邊上,“等我一會。”
開了燈,站在洗漱臺前,倒影在鏡子中的,是一個鬼一樣的人。
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搖頭苦笑,我飛快地冷水抹了把臉,而後下樓。
本以為是易小蘿和牙籤一起過來的,結果樓下等候的,只有易小蘿一個人。
“怎麼就你一個啊?”我左顧右盼地看著。
“不用看了,的確就我一個來找你。”易小蘿說道,“是因為萌萌的事。”
因為夏萌萌?給我那兩百五麼……
果然,不等我開口,易小蘿就摸出兩張紅的,一張綠的,遞給我:“給,你的錢。”
“讓夏萌萌自己來給我。”我沒去接。
“徐建國,你差不多就行了。”易小蘿的聲音,陡然拔高,“是不是覺得萌萌給你三百,你說只要二百五,不受她多給的那五十,很有男子漢氣概?”
“呵呵。”我呵呵了一聲。
“是,萌萌是騙了你,但那件事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易小籮說道。
我能聽得出,她在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怒意。
這倒是令我覺得有些驚訝。
騙人就是騙人,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善良的謊言,都是哄鬼的話而已。
夏萌萌自己都和我坦白了,易小蘿卻又跳出來為夏萌萌鳴不平,而且還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彷彿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夏萌萌的事。
“喲,不得已的苦衷啊?”我斜眼看向易小蘿,“您說,我聽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