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籤的這份豁達態度,令我豔羨不已。
情感上的事,說斷就能斷,是很需要能力的。至少,我自己做不到。
和夏萌萌的就那點事,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經歷,卻把自己搞的狼狽不堪,離職一個多月還死氣沉沉的每天沉淪墮落。
當然,至於這份墮落中,真的有幾分是因為夏萌萌,就不得而知了。
有易小蘿的電話攪局,我們都沒了繼續打遊戲的興趣。
下機出了網咖,並肩走在路上,看著街頭的陸陸續續的行人,顯得格外無所事事。
“喂,你真不準備去找份工作?”牙籤問道。
我們兩人之間,近乎無話不說。
所以他走後,我辭職後,這段時間的事,我早就都告訴他了。
事實上,這期間也可以說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工作是不可能不找的,但現在沒心情。”我說道,“等先把這陣子緩過去吧。”
牙籤止步,扭頭看向我,“你還需要緩多久?”
“不知道。”我說道。
“大兄弟,你辭職已經一個月了。”牙籤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
當然知道。我說道,“逃婚唄。”
“你還真信啊?”牙籤嗤笑了聲,“逃婚只是我的一個藉口罷了。真正讓我受不了的,是小慧。”
我倒吸了口冷氣。
牙籤跑路,是因為那個小慧的話,那小慧找上易小蘿,也就不難解釋了。
新舊情人之間的衝突,正宮和昔日愛妃之間的對決。
妥妥的宮鬥戲。
“她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牙籤嘆息了一聲,“小蘿今年會考研,然後接著就是三年的讀研。等讀研結束後,她家裡肯定會考慮讓她讀博,或者選擇嫁人。但在讀研結束之前,她家裡,不考慮讓她結婚生子。”
“你想表達什麼?”我愕然。
“上面那番話,是小蘿他爸給我說的。”牙籤抬頭,悠然看向藍天白雲,“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娶他的女兒呢,起碼得先等上個三年五載的,然後,還不一定肯嫁給我。”
“誰家願意把閨女嫁給你這種。”我哼了聲。
至於這其中的酸意,我相信他能聽的出來。
“是啊。誰家願意把閨女嫁給我們這種人呢。”牙籤聲音悠悠,“這是城市,這是社會文明高度發展後的產物。在這座鋼鐵組建成的森林中,想要活的像個人,最起碼,房子你得有一套吧?不用太大,一百五十平左右,四室兩廳。出門在外,偶爾難免會有點急事,代步的車總的有個吧?不求什麼賓士寶馬賓利,本田豐田現代總的有個吧?年輕人,這些都是需要錢的,錢不是萬能的,錢也帶不來幸福,但錢起碼能讓你活的人模人樣,能讓你在這個城市有起碼的生存下去的尊嚴。”
這話不像是牙籤說的,倒像是某個長輩。
“誰說的?”我問。
“易小蘿她爸。”牙籤道,“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有道理是肯定的,至少,我找不到反駁的勇氣。
什麼都沒,為什麼別人要嫁給你?
當然,可以說是因為愛情。
同樣的話語,也能適應於我和夏萌萌之間。
雖然不知道夏萌萌家的家境如何,但能夠支撐為期兩年的昏迷住院,又聽夏萌萌言外之意,她家其實是有能力支援她出國治療……家境,就算不是很富裕,但起碼中產小資是有的。
憑什麼,要因為愛,讓別人生活質量下降到不如從前的水準?
這不現實,也不客觀。
“所以,你就催我去上班?”我問道。
“不一定要去上班,你可以做點別的。”牙籤活動了下脖子,伸手指向不遠處路口的乞丐,“看到了嗎,那個人,第一次來你這邊的時候,我就見過他。兩年,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但現在又回來了。說明什麼?說明這個職業,讓他過的挺滋潤的。”
“你滾。”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可唯獨啊,給人打工,最難出頭。尤其是你這種,本身沒什麼上進心,得過且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不去接受什麼明顯會刺激到自己的事情,大把大把的美好時間,就這樣被你白白浪費在了辦公室和家的兩點一線。”牙籤搖頭道,“真的,徐總,我建議你,換個城市,換個地方,換個新的環境,說不定會一飛沖天。”
樹挪死,人挪活。
話是沒問題,道理也是這麼講的,但他莫名其妙帶來這麼一出,我覺得不對勁。
“你什麼意思?”我盯著他,問道。
“離開這個城市吧,它不適合你。”牙籤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說道。
“給我個理由。”
“因為你只要待在這個城市,就會一直受到一些過往的影響,然後永遠無法突破現狀。”牙籤說的義正言辭,大義凜然,“作為你的哥們,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一直這樣得過且過地揮霍生命。”
他越是這樣說,我越是覺得不對勁。
“你孫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狐疑地看著他。
“沒有。”牙籤眼神閃爍。
“沒有就閉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處理。”我有些惱怒地道。
牙籤沒再說話。
中午吃過飯,他接了個電話,告訴我有事,匆匆離開。
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好像這個人就從人世間蒸發了似得,以往的聯繫方式,都做了變更。
易小蘿曾來找過我兩次,但我們核對後得出的結果一模一樣——彼此認識的人,都聯絡不上他了。
雖然,我知道他老家在哪,可易小蘿刨根問底的追詢時,我謊稱說,自己從來不去詢問朋友的詳細情況,一直都是別人肯說,我就聽聽,聽完也就忘掉,不會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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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一段時間,易小蘿來找我,給了我一萬塊錢。
她說,這錢是洪雲託人給她的,讓轉交給我。
牙籤六月回N市租房,從我手中拿走了六千,事後多給了我四千。
我沒有收那筆錢,只是讓易小蘿把錢轉交給夏萌萌。
易小蘿說,夏萌萌去大洋彼岸了,什麼時候能回來還是兩說。
我聽著微微有些愣神,無奈中,收下了她遞來的錢。
可就在易小蘿給我錢後的第二天,李香蘭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晚上有空沒,一起出來聚聚,而且還很明確地說,夏萌萌也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