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豐做的雞絲涼麵用的是蕎麥麵。
蕎麥冷麵里加雞胸肉扯成的雞絲、黃瓜絲、胡蘿蔔絲、豆芽菜、蝦仁、白菜絲, 再加上一切兩半的雞蛋,撒上一點海苔和白芝麻,口感清爽且偏向酸甜, 一口下去能讓整個人降幾層溫。
對於食用者來說,這種美味正適合夏天。原苦夏的人吃一碗這樣的冷麵,絕對能胃口大開。這種美味唯一的缺點,也就是太容易人胃口大開。
賀君才吃大半碗,身邊三個人已經捧著碗,一臉卑微祈求著邱豐:“想再來一碗。”
童文樂為吃的能夠完全不要臉, 跟在葉浩後頭說著:“想再來一點肉。牛肉、雞肉、魚肉。吃頓面吃得好沒有質感。”
關正陽已經用著淒涼的調子悲切唱起來:“手裡捧著一隻碗,碗裡沒有一滴油~”
賀君差點一口面嗆在喉嚨口。關正陽這個調子是非常耳熟, 但問題當初關正陽科普過這歌詞。原歌詞講述的是吃牢飯沒有一滴油,情緒完全是兩碼。
他強忍住噴出冷麵的念頭,默默緩一下, 艱難嚥下。
煮麵很方便, 邱豐自己也有種吃個寂寞的感覺:“那我再去做一大碗, 大家分一下。裡面多加點肉?煮好的牛肉有一整塊的,切片我再放點?”
有人立刻瘋狂誇讚起邱豐——
童文樂歡呼鼓掌:“老么棒!邱豐好!”搭配三聲有節奏的“啪啪啪”。
關正陽感動:“我今晚就你演奏一曲《感恩的心》。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葉浩情深切:“老么, 我這輩子可以失去很多東西, 但我沒法失去你。”
邱豐渾身雞皮疙瘩,當場逃跑:“溜溜。”
那頭童文樂扭頭批判葉浩:“你看看你, 浮誇的演技,讓我們豐豐都溜。”
葉浩對此腦袋上冒出問號:“是我的問題?這分是大家都有問題。”
關正陽來沒打算介入,沒想到自己忽然被圖炮,皺起眉頭:“胡說。隊長就沒開口。他怎麼會有問題?他就是趁機蹭著一起吃已。”
賀君:“?”
一句話沒開口的賀君把碗裡後那點面吃完,喝兩口湯,平靜接下這個話題:“我看大家都很追求上進, 我會向公司申請特訓。”
有人:“???”
突然要上課的幾個人:“特訓麼?”“演技嗎?”“跳舞我自己教自己?”
賀君朝幾個人露出一個笑容:“前只有個一閃過的念頭。剛才聽你們一聊天,這個念頭就被完善。回頭我會和策劃商量下。下來再和你們說。”
另外三個人有點警惕,又從內心深處覺得問題應該不大,隨便猜測兩句,很坦然把這件扔到腦後。罷,他們皮的次數多去,隊長再怎麼計較,也不過是互相坑害已。
邱豐更加不知道這件。他全然無知去廚房再下一點蕎麥麵,隨後切些牛肉片,再水煮些蔬菜絲放裡頭,重新做一大碗冷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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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五個人其實吃過一整碗麵,飽八分。只是人開胃,覺得想再吃點。每個人分一小碗,幾口下肚,當下就不再攝入食物。
吃飽喝足,賀君去找策劃小佳。
小佳不知道為麼每天都一副睡眠不足的樣。中午剛吃完盒飯,她已睏倦縮在椅子裡,手上拿著一臺電腦,眼皮子耷拉,全然屬於隨時能昏迷的姿態。
她近頭髮長點,也不紮起來,人感覺愈加萎靡。
賀君走過去和小佳商量:“小佳姐。我有個想法。”
小佳含糊“嗯”著:“你說。”
賀君提議:“我們第一次賣花去的是是周邊比較有名的古鎮景點。但我們只在周邊賣花,並沒有更好的展示這個古鎮。”
小佳沒表態,只是繼續“嗯”。
賀君笑下:“我的想法是,我們可以宣揚一下傳統文化,穿著漢服跳舞,再順帶進古鎮晃一圈。”
小佳興致缺缺:“沒太大思。只能當個小彩蛋。”
賀君:“女裝。”
小佳人都清醒,瞬間睜大眼拍腿,賀君豎起大拇指:“您今天就是在世策劃。服氣,就這個。跳古典舞。”狠人,坑隊友把自己也送進去的狠人。
兩人一拍即合,縮在角落裡把全隊人員安排得白白。
另外四個人並沒有感受到到女裝威脅。他們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和助理約廚房空調安裝時間。約完時間,四個人分頭在快樂農場裡晃盪,籌劃著怎麼農場升級。
“我認為,拐角處就應該裝上感應燈。便宜的幾塊錢一個,貴的幾塊一個。”
“其實院子裡可以裝點太陽能燈。晚上的時候亮一會兒,回頭夜深自然暗下。”
“打光老師警告。打光老師覺得你是在為難他。”
“這邊這個涼棚要不直接改造成葡萄架?這個棚子好醜。”
“葡萄架得慢慢爬藤的,估計要爬一段時間吧。近這麼熱,移植過來栽種不知道行不行。”
“不行也可以試試看。翻車就再說。”
“下面的井水用丙烯畫點東西上去?看上去酷一點。”
被安排得白白的四人,把快樂農場也安排得白白。
下午,五個人分頭行動,賀君和童文樂組隊前去找小趙解賣花情況。餘下三個人則是去找小賣部老闆,打算大肆“禍害”快樂農場。
賀君和童文樂這頭並沒有麼特殊的問題。
他大白天過來,正巧看見幾個高中不知大學的年輕人,正在幫忙打包快遞,一單單打單出庫,很熟練和邊上人說著:“快遞總共三六件,具體送件址會按照網上址發出。對方確認收貨後,我們會直接轉賬到你們家登記的賬戶上。”
負責送花的是個略時尚的中年阿姨,她笑得燦爛:“不起啊。這說得一套套的,很有樣子嘛。”
那個說話的小青年哭笑不得:“三姑,你別笑我。”
中年阿姨忙解釋:“我可不是笑你。你趁著暑假出來賺錢漲經驗,是好情。我為麼要笑你?我誇你來不及。”
小青年到底是小青年,稍被這麼說兩句,當下覺得羞恥,加快語速:“好,三姑。你早點回去。這天那麼熱的,當心中暑。”
中年阿姨應聲折回車上:“那我回去。天我送點楊梅去你家。這個季節楊梅熟。別人我帶一箱子,吃不完。”
小青年聽見有新鮮楊梅吃,當即笑應下:“好!我回去和他們講。”
一家處理完,輪到另一家。在場幾個人打包熟練,分揀也熟練。全是暑假被拉來幫忙的學。六歲以上都能賺錢,的幾個大學趁著暑假沒作業,乾脆過來打個臨時工。
小趙不在現場,但財務小金在。
小金坐在陰涼處,面前放著電腦,不停在錄入著各種資訊。她是應徵財務才加入團隊的,可團隊工作太多,小趙實在忙不過來,將一部分工作轉到她手裡。
她每天都得把有業務賬結清。資金該轉到誰哪裡的就轉到誰哪裡。這裡快遞有幾個出貨,是從誰家那兒來的,賣多少錢,後要轉交多少錢相關花農的,整個流程上數統全是她的工作,打錢也是她的工作。
這些只是單純一部分工作。
她全神貫注,手速驚人,完全沒有識到不遠處賀君和童文樂的到來。
賀君沒看到小趙,也沒和童文樂打擾小金。幾個小年輕送水,順便讓他們在小金手邊放一瓶。發完水,兩人組團離開,決打電話去和小趙聯絡。
賀君找到小趙的電話號碼撥過去,開外放。他腳朝著花農那兒走,想和花農來聊聊近賣花的情況,順便解下接下去花農種麼花,賣麼花。
電話很快接通,出乎賀君料的是,此刻的小趙完全不在。
“喂?啊,賀老師。我現在在首都參觀學習。”小趙在電話裡這樣說著,“你們在錄節目,我不好總打擾你們。”
賀君沒想到小趙在首都:“啊,首都有麼活動麼?”
小趙那兒噪音不少,顯然是在人群中接通的電話:“花博會。世界園藝博覽會。我來參觀學習。我們省的園區好大,很有文化氛圍。他們五月份就開始各種花卉盆栽評獎,我們錯過今年的。不過後年來得及。後年兩場大的花博會,一場開在上海,一場是開揚州。啊對,這次花博會我們市在8月在省園區內有15天的展示日,有八百多種花。”
他和倒豆子一樣說一堆,說一下文化藝術和花卉展示相結合的這種宣傳方式,話裡話外充滿野望。
現在錯過,但以後一爭取不錯過。
賀君聽著他的話,順著問下去:“你一個人去的麼?有麼方需要我們這邊幫忙的?”
小趙那頭表示:“不是,我跟著市裡的人一起來的。他們要提早籌備的,我就趁勢跟著過來。回頭我把資料送回來。縣裡每年開的杜鵑展,其實也可以改進一下,開個綜合花展之類的。”
賀君欽佩。他們做節目只負責引流,接下去整個方能往哪裡走,具體能走多遠,全看的是方上的人。
他以前從未注過,只有如今真正接觸,才發現每個人都在努力爭取著。小趙為兩年後的評獎參展,現在就已經開始動工。那些8月參展的花卉,真正的籌備工作更早。
賀君感慨:“辛苦。”
小趙:“沒有的。那你們忙。我這邊也忙起來。”
雙方客套兩句,把這場通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