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的長相是相當傳統的人, 個子不高不矮，看外貌帶著水鄉的細膩溫婉。雖然比人多讀了幾年大學，但依舊白白嫩嫩充滿學生氣。
當然她只是外表細膩溫婉, 質上卻算不上溫婉的性子，是有年少人的固執和衝勁。
她電話掛著了沒多久，以賀君都震驚的速度，拿著簡歷就來了。
小金半點不畏人，見現場的群長輩，挨個叫了過去, 連帶著賀君都被招呼了聲：“賀老師好。”
賀君朝她點頭：“你好。”
小金從文件袋裡拿自己簡歷，客氣遞給吳老：“吳爺爺, 這是我的簡歷。”
吳老把簡歷轉交給賀君：“我是不懂收人的，這點還得你們自己看看。”
賀君接過簡歷，從上往下看了起來。
小金的簡歷非常乾淨, 學歷上直接寫明了幾幾年在哪裡唸書, 包括從高中往後的專科院校和科院校。兼職完全沒斷過, 幾乎上了專科後，就直有打工。
最開始是做計助理, 後來是專門兼職了計。論工作經驗, 比完全沒實習過的經驗多多了。
證書那邊也簡單粗暴，初級計證、六級英語證、計算機二級證都考了。
雖然沒有什學校的班委之類加成, 就證書和實習經驗來看，理論上完全可以勝任他們最初的財務工作。
賀君了下，問小金：“你以後的職業規劃是怎樣的？”
小金知道賀君是主事的，聽這話後板著後背，很認真和賀君說著：“我在找個晉升空間大，前景好的工作單位, 從普通計為跳板，在公司能夠發展順暢的況下，步步成為公司財務總監。如果沒有合適的就去市區找。考研則是純粹學歷提升，增強競爭力。如果說工作合適，我可以優先工作，考注，考完後再考在職研究生。”
她的思路非常清晰：“我兼職、學習、考研，三項並行忙不過來。導致考研差了分。所以今年在我兼職有存款的況下，我來是優先脫產考研的。”
野心很大，頭腦清晰。
如果正要工作，這詳細的思路是不適合對招聘方說的。所以小金基上算是在婉拒他們給的這個財務工作。
賀君問了下：“你怎看我們這個崗位？”
小金遲疑片刻，看了眼吳老。可吳老他們都是人精，她還真什都看不來。
“我來的路上很認真思考過了。如果是名沒有經驗的優秀畢業生，這個崗位是正合適的。”小金這說著，“如果快樂農場只是兩年的專案，給畢業生磨礪正好，如果是長遠的財務工作，那以後應該算vacation團隊工作人員……我也不合適。我留在。”
小金不知快樂農場這個專案具體要做幾年，也不知道網店的財務朝哪裡發展。她不需要人介紹工作的原因，是因為她自己對未來已經有了多條發展規劃。哪怕可能路上有走歪的況，也殊途同歸回她計劃的道路上。
財務雖然是個更靠經驗吃飯的行業，但娛樂圈專案的財務工作，聽上去就適合練手，不適合穩求職的人。
賀君聽著點了頭。
他們這個網店如果真的等他們走了之後就涼了，那對小趙小金來說，確實不算合適職業。好在他和童文樂討論過，在這裡發展的副業要步步交給人。
他斟酌了下要說的話，儘可能精簡告訴小金：“我們團隊重心在娛樂圈內，現在偏重綜藝。網店這塊我們沒有餘力，所以儘可能交給小趙他們。你可以理解為，我們單純只是起個頭，注個資，發展靠著是大。能不能長遠發展，是看所有員工的。”
小金恍然：“投資人。”
賀君：“有點像。”
小金這回沒有再找理由婉拒，是垂下眼思考起來。找工作就是這般，自身實力要強，順便也要能抉擇，敢賭場。
賀君不知道小金怎選，思緒跟著飛了下。
他將自己代入小金，覺得人生真的太現實。他道多年直紅不起來。書唸完了，爸媽就有讓他退圈的意思。
這幾年他們團給公司賺了點抵抗通貨膨脹的錢，他存款是有的。如果他退圈去當個普通的打工人，這輩子也沒什愁的，能普普通通過去了。
長江中下游這塊方經濟發展底是好，奶茶店當個員工，全職都有三千八。要是幹什銷售的活，做得好的，工資輕易就能上了萬。
再不濟當個幕後，留在公司裡帶後生，或者轉行當經紀人，混口飯吃也是可以的。
就是不甘心吧。
賀君收回思緒，看向小金。年輕人那種衝勁和野心還沒徹底被資磨平，所以不甘心吧。要往上爬，要光芒萬丈，要成為自己最初要成為的人。
那童年時期，最簡單，最樸實的夢。
“要當醫生。”
“要當科學。”
“要當宇航員。”
“要當玩具店老板。”
“……要當，大明星！”
小金抿了抿唇：“我可以勝任般財務工作。如果有什財務需求，我儘快學習掌握。計相關證書我繼續向上考。我已經能考注了。”
她決好：“我有幾年經驗，從經驗角度來說，很合適這個崗位。賀老師可以考慮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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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君正要考慮當場應下，小趙在邊上插話：“我和賀老師再討論下。小金跑這趟辛苦了，熱，回去路上往陰涼方走。我們決好了儘快通知你的。”
小金點頭：“好。”
簡單的招聘就此結束，小金匆匆來匆匆走。
小趙、賀君和另外幾個人討論了下，認為小金確實是要合適。
“主要是人熟悉，知道品性。”吳老和賀君說著，“你換個同水平的，肯寧可去大城市發展，幹兩個月就跑了。有的水平不夠，你招人來還得從頭起。水平高的，工資要的也高。小金就是義務育那兒學校念得不好。他們學校很多人初中讀完不讀書了的。不然啊，不至於專升。”
另外幾個人也連連點頭。
最好的初中是市區裡的私立初中。零幾年的時候學期學費就要六千，現在學費學期要萬二。縣城公立初中也有好的，但了農村這邊，去縣城裡唸書很麻煩，很多只選擇就近上上學。
這鄉下村子裡誰小孩讀書好，那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事，被當成“人小孩”說道的。小金念現在，早成了人的小孩。
要是小金真考了注，那網店如果腳步沒跟上，小金在他們這邊做財務，反倒是變得有大材小用。
賀君看向小趙：“我們這邊要是發展沒跟上，小金跳槽吧？”
小趙點頭。
打工人不易，當老闆也不易。賀君拍了拍小趙肩膀：“那我們得加油，把網店格調搞上去了。小金是初始財務員工，店以後賺錢了，她的待遇也得跟上。”
小趙應聲。
只有雙方同步調進步，合作才能共贏。
賀君和小趙商量了下小金的工資，打算實習期先從千開始。轉正後五千個月，後續再談。如果小金真能考注，那以後網店將部分事交她手裡，年終獎按店淨利潤給分成。
這工資絕對優待。
決好財務人員，幾個人說了下賣花的售後工作。花這個東西的售後是個很頭疼的事。包裝不當，運輸不當，客戶自己不養花，很多原因都導致原好好的花，兩後就沒了。
他們得辦法減少損耗，提高名聲。
群人聊了半，在開店各種細節上再做了微調。
賀君和大告時，腦子裡全是賣花的生意經。
開沒什有趣的點，策劃小佳不需要這個片段，所以攝像師都沒跟著賀君來。賀君沒了鏡頭管束，走路慢悠悠的，像洪導逛大街似的。
他路過小賣部，順手買了幾支冰箱裡的凍痴，打算當冷飲分給自己隊友。
買單付錢，走小賣部，手機震了震。
賀君拿手機看了眼資訊：他爸的，問他什時候有空回吃飯。
後面絮絮叨叨好幾條，基上內容是，最近好像拍了個比較好的新節目，要謙遜點，多結交點人，有好機抓緊把握。另外也注意身體，爭取年多回幾次。
賀君邊走邊看，半響後撥了個電話過去。
熱空氣粘稠。
他走在陰涼處，才沒幾步就覺得後背溼了衣服。
“喂？爸。”
“嗯，挺好。工作上大都很照顧我們。”
“對對，是童文樂花了錢。是他這年直存著的零用錢和他公司給他的分紅。”
“嗯，邱豐很不容易。現在存款也挺多了。過年他都能買房了。”
“葉浩身體還好的。我也身體好的。”
“關正陽直都這樣。他爸媽都管不了他。”
絮絮叨叨說了半，基上說的都是節目鏡頭或者直播間裡發生的事。
電話那頭賀君爸感慨著：“你媽媽以前就當明星，沒這個機，結果廠裡工作了。你呢，長得像她，性格也像她，從小也當大明星。沒熬了那多年，終於熬頭了。”
賀君短暫很輕的“啊”了聲，不知道這種話要怎接。
以前他不紅，沒法接。現在他慢慢步步走紅了，內心卻也對未來充滿著不安，依舊不知道怎接。
賀君爸說著：“你那次罕見發脾氣說得對。人努力總有回報的。”
賀君扯了扯嘴角，最終垂下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