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影佐禎昭訓斥了一頓，崗村次郎也是無話可說。那個剛剛被喚醒的“青蛇”提供的情報沒有錯，薛長官的確在相應的時間和地點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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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機關長，會不會是青蛇有問題？”
影佐禎昭瞪了一眼崗村次郎，不滿地說道：“你以為我的傻瓜嗎？據我在重慶方面的內線報告，青蛇的情報沒有錯誤。那個姓薛的戰區長官的確在出事當天到了嶽麓書院。事情的源頭來自於長沙軍統站。那個叫莫正朝的站長太狡猾了。他提前在嶽麓書院的各個方位都安排了狙擊手，以此來確保薛長官的安全。在不同方位利用暗哨保證長官的安全，這是最普遍的做法。我們不是也玩過同樣的遊戲嗎？”
“這麼說來，我們只有禿鷹小組這一張王牌了？”
崗村次郎無奈地問道。他的黑澤麗珍落到軍統手裡，肯定是有死無生。好在川島秀子和劉達成兩個人以夫妻名義潛伏在石川中學，仍然隱蔽得很好。至今禿鷹小組也只是因為軍統亂抓亂捕，有三個人不幸入獄。其他人仍然還是保持原有狀態。
“崗村課長，這件事就交給我吧，由我來具體指揮。”
影佐禎昭說這話，讓崗村次郎既輕鬆又難過。從此他不用擔責任了，從另一個角度說，影佐禎昭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果然，事情僅僅過去一天，川島秀子就叫到影佐機關長親自發來的密電，要求她執行神龍計劃，刺殺敵軍戰區總指揮薛將軍。事情完全按照劉達成規劃的方向發展。這讓莫正朝佩服得五體投地。
“劉兄，你真行呀。簡直快成諸葛亮了。怎麼連影佐禎昭也由你排程？”
“他們已經沒得選擇了。只有我們這個禿鷹小組還算存在，其他的小組都被你們給連根拔起。那個坂本澤南據說是特工界有名的狙擊高手，卻被李小安給一槍爆頭。這事情要是傳到特高課，怕是又該成為經典教案了。”
劉達成悠閒地喝著上好的毛尖綠茶，享受著戰前的寧靜。影佐禎昭在電文裡說得很清楚，大戰將至，完成任務之後他們夫妻倆就可以擇機撤出長沙城。
“莫兄，快到我們說再見的時候了。你的替身找好了嗎？你就放心吧，川島秀子的槍法也是一流的，就算是替身，她也不會要了那家夥的性命。但重要器官挨一槍，也是必然的。”
重要器官挨一槍？不是頭部，那就是胸部和腹部了。莫正朝聽得頭皮發麻。軍中無戲言。讓替身挨槍子，就是為了川島秀子和劉達成能繼續在上海潛伏下去。
“劉兄，放心吧。這件事引起了高層重視，能動用的資源我們都用起來了。明天下午，薛將軍要去桔子洲遊玩，順帶察看一下地形。這個決定是前天晚上的軍事會議上的訊息，在戰區指揮部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估計日方的間諜早已把這個訊息電告給他的主子。你現在回去就能收到指令。”
......
劉達成回到石川中學，剛進家門，川島秀子就迎了過來，“啵”的一下，在他的臉頰來了下。看得出來，她很高興。莫正朝說的沒錯。她收到指令了，在明天下午完成刺殺任務，兩個人一起離開長沙，從武漢回上海。
看著川島秀子手上的電文，劉達成相信莫正朝所說的話。重慶方面已經對明天下午的行動進行了巧妙的安排，一定會讓他們內部人也看不出破綻。
“老婆，你的槍法一定要準啊，別把替身給打死了。”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有這個把握。不信的話，你可以拍一張照片回去交差，替身必須躺進醫院。要不然，我們回到上海，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劉達成取出一臺德國製造的照相機，放進膠捲，試了一下鏡頭，好極了！
遺憾的是，莫正朝告訴劉達成，戴雨農原計劃是要親自舉辦一場小型宴會，為他們夫妻倆送行的。考慮到安全因素，重慶方面很可能還有川島秀子和劉達成都不知道的間諜，只有口頭傳達局座的意思，並給了五萬美元的獎勵。那是一張花旗銀行的存摺。他們就算到了歐美，也能提出錢來。
“明天下午，你的射程是一千六百米，你真的要小心。必須打中，但人不能死。唉，萬一死了我們也沒法，畢竟是替身嘛。用不到多久，薛將軍還是會在戰場上出現的。你這驚豔的一槍，只是暫時矇蔽一下影佐機關長。我相信你這邊把人幹掉了，當天晚上機關長就能收到訊息。等待我們的，一定是一場很盛大的歡迎宴會。”
劉達成把未來的事情描述得真的似的，川島秀子笑道：“你就少想點吧，會想壞了腦子的。我覺得倒是這五萬美元獎金對我們來說很有用。我們可以選擇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帶上我的弟弟川島木成，一起快樂地生活。”
半夜。
劉達成和川島秀子就悄然溜出門。他們騎著腳踏車，用了一個多小時到達桔子洲附近潛伏。按照事先的安排，禿鷹小組有兩名特工扮成船工，撐著漁船在附近等候。只要槍響，就會有船來接應。
下午兩點多。桔子州頭突然氣氛緊張起來。大批的士兵聚集在這一平方公里範圍，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堵住。這勢頭，就是有大人物要來了。周圍看不到一個老百姓，沒有誰會注意到，近兩千米的小叢林裡臥著一男一女，他們就是劉達成和川島秀子。
大人物來了！
一輛黑色轎車在眾多軍用吉普車的前呼後擁下進入桔子洲。這裡的道路並不寬敞，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士兵們早就把樹林搜尋了一遍。薛將軍下了車，一聳肩，披在他身上的一件黃色披風就到了他的隨從副官手裡。
劉達成早就調整焦距，按下快門記錄下這一幕。心裡按響，這個傢伙裝逼裝得真像，把假的扮得像真的一樣。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了。一顆子彈發出破空之聲，從樹林裡鑽出來，射進“薛長官”的胸膛。
第二張照片更是及時、準確而清晰！
那些士兵們頓時亂作一團。同時，還爆發了如炒豆一般的槍聲。
......
兩天以後。
影佐禎昭在他的梅機關接見了劉達成和川島秀子。他欣賞著劉達成遞過來的兩張照片，滿意地笑道：“我要的就是這個人的性命！他上次在長沙會戰中給我軍重創。這次終於死在你們手裡了。”
劉達成和川島秀子相視一笑。看來，這場戲演得還算不錯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