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天一早，程啟告別了朱勇，朝京城快馬加鞭。經過數日實踐，程啟的馬術大有長進，不用嫦娥的幫助已可以做到人馬合一，的慢跑。有嫦娥的幫助，做到普通人騎馬水準已不在話下。
騎在馬上飛奔，程啟深感痛快。他不斷的催馬加速，在風馳電掣中，暫時將煩惱都拋之腦後。
不到中午，程啟已到京城外。遠遠望著雄偉的城樓，程啟不由浮出合影留念的念頭來。
“嫦娥，能拍照嗎？”
“當然。”
程啟眼前開啟了一個怕有50英寸大小的半透明螢幕，正顯示著前方的景色，可以自由調整視角，甚至可以從空中俯瞰大地，鏡頭的高度也可以調。按嫦娥的話說，調到衛星高度都行，只要消耗能量就行。解析度也是同樣道理。
作為新鮮出爐的攝影愛好者，只是想留念而已，還用不著耗費巨大的能量來提高解析度什麼的。
程啟饒有興致的給京城拍了不少照片，然後以京城為背景，興致勃勃地和嫦娥、黃驃馬擺著不同的姿勢拍了不少照片。
可憐的程啟，等看到照片他就會知道，嫦娥是只有他眼睛的位置才能看到的，照片上壓根就不會有她的存在。
心滿意足的程啟騎著馬進了城。京城還是那個京城，但京城裡人心可是不一樣了。
當皇帝在太監王振的鼓動下御駕親征時，大家以為勝券在握；誰曾想前天皇帝帶著王振及大臣們狼狽回到京城，大家夥的心都沉到了海底，都認為留在北伐大軍凶多吉少；可喜的是，昨天有信使騎馬衝進京城，一邊奔向兵部，一邊大喊：“土木堡大捷！殺瓦剌軍10萬！！”
整個京城都為之沸騰了。京城的百姓自發進行慶祝，京城成了歡樂的海洋。
偏生大勝是在皇帝和大臣們離開後取得的，有心人都沉默了。京城的政治氣氛顯得非常的怪異。
就在這種氣氛中，程啟來到了宮門外。
那把守宮門的衛士早受過交代，一看有道士騎著馬過來，趕緊迎上前。
程啟下了馬，說道：“福壽無量天尊！貧道乃東海啟道人，與當今天子有約。還請這位壯士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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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麼，程啟不知不覺就把“福生無上天尊”叫成了“福壽無量天尊”。嫦娥也懶得再糾正他，“阿彌陀佛”都叫過了，這也不算什麼。再說了，神仙喊的口號，能錯嗎？
那衛士不敢怠慢，立刻上報，很快朱祁鎮就知道了，隨侍在側的王振也知道了。
對於這位“東海啟道人”，王振的心情是複雜的。
初見仙人的震撼、獲救後的感恩、回到家後的憤怒與懷疑、聽到張輔擊破瓦剌軍時的羞惱，一一交織在王振小小的心眼裡。
不帶猶豫地，王振認為自己家裡的損失就是“啟道人”造成的。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的時間，和“啟道人”出現的時間完全吻合，王振完全有理由懷疑是“啟道人”幹的。
當然王振也不傻，他不覺得自己能和一個仙人做對。他決定“忍”。
當初皇帝剛登基，他剛做司禮太監，國事全由太皇太后張氏把持，賢臣“三楊”主政。他還記得自己整天被敲打：“宦官不得干政。”
自己做小伏低，種種作態，就這樣有次還差點被太皇太后給殺掉，幸虧皇帝全力維護，好容易才逃得一條性命。
但那又如何，忍到他們都歸天了，洪武皇帝立的“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鐵碑還不是給自己扔了，這個朝廷還是得聽自己的！
所以，對於仙人吩咐的“給洪武皇帝的禮物”這件事，王振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親自操辦。只盼仙人能滿意而歸，不要滯留人間才好。
該準備什麼禮物，王振也沒底，誰知道仙人喜歡什麼？總不可能是香燭吧？但有件事王振心裡是門兒清，要給洪武皇帝禮物，難道不用給仙師禮物？
朱祁鎮是個耳根軟的人，王振的說法就是他的想法。王振在國庫、內庫中大肆搜刮，除了制定的《永樂大典》外，還準備大量的黃金、白銀、字畫古玩、各色寶石、各種名貴香料、綾羅綢緞、珍貴毛皮和官窯所出的精美瓷器。
尷尬的是，除了金銀、字畫外，其它的加起來好像沒有王振的庫房多。
但王振相信仙師會喜歡自己的一番誠意。
現在，考驗王振工作成果的時候到了。
朱祁鎮吩咐：“大開宮門，朕到宮門親迎仙師！”
天子口諭，自有無數宦官上下奔忙。擺開儀仗，朱祁鎮坐車前往宮門迎接“啟道人”，王振隨侍在側。
卻說程啟等在宮門，百無聊賴，偏生還要做得道高人模樣。程啟暗暗腹誹：“這都什麼效率，都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反應。這朱祁鎮屬恐龍的？”
正吐槽間，那宮門大開，一對對的儀仗次序迎向程啟，到他面前停下。
程啟就當看民俗表演了。
那朱祁鎮下了馬車，迎向程啟。
程啟做了個稽首，說道：“福壽無量天尊！陛下別來無恙。”感謝嫦娥，程啟看起來已經頗有章法，一般人挑不出錯來。再說了，仙師還能有錯？錯的一定是這個世界。
朱祁鎮滿臉笑容，說道：“仙師，想死朕了。來，請仙師上車。”
程啟也不理什麼虛禮，虛讓一下就上了車，大馬金刀坐了下來。那朱祁鎮就在他旁邊坐下後，車隊駛向皇宮。
朱祁鎮說道：“仙師，前日所說之物，朕已準備好，不知是否先去看看？”
程啟當然求之不得。
看著滿滿當當幾乎塞滿一個大殿的東西，程啟很是滿意，一旁一直小心瞄著程啟的王振，一顆心也落了地。
王振跨前一步，對程啟說道：“稟仙師，這邊是《永樂大典》及給洪武皇帝的禮物。”又指著另一邊，說道：“這邊這些，是皇上給仙師的禮物，望仙師笑納。”
原來還準備了雙份禮物，這伺候人的功夫就是讓人心裡舒服啊。程啟覺得這王振看起來順眼多了。也不管是什麼，程啟一揮手全都裝進了時空通道，讓嫦娥去分揀好了。
程啟對朱祁鎮說道：“如此，就謝謝陛下了。也請陛下放心，給洪武皇帝的禮物，我一定會妥帖送到。”
朱祁鎮連聲謙遜。王振在旁，突然跪下，說道：“稟仙師，我家陛下乃真龍天子，自幼尊崇得道全真。奈何人間難得一見真仙，今日有幸得見，不知仙師能否賜下金丹，保陛下萬壽無疆。”
人需要什麼？沒錢的想要有錢，有錢了希望做官，做了小官盼著做大官，做了大官做夢想做皇帝。
皇帝會想要什麼呢？歷來的皇帝雄才大略也好，昏庸無能也好，“長生不老”都是他們一致的渴求。
朱祁鎮覺得王振實在是太貼心了，不愧是朕最信任的先生啊！
程啟沒料到有這一出，一時沒注意。微笑著踱了幾步，裝模作樣上下打量朱祁鎮，又點了點頭，“嗯，嗯”連聲，一副高深莫測樣。
“可以給他打各種預防針，可以大大提升他的生存可能。但那是月神號升到5級以後才有的功能。”可惜嫦娥幫不上忙。
程啟想吐血。
朱祁鎮滿懷希望的看著程啟。
“有了，”橫下一條心，程啟心下有了主意，說道：“人間天子，享盡人間富貴。萬壽無疆麼，是不可能的，因為上天不許。但延年益壽麼，還是可以想想辦法。”
那朱祁鎮也跪下了：“求仙師賜教！”
程啟連忙扶起朱祁鎮，然後按老規矩，“取筆墨來！”程啟吆喝一聲。
程啟讓嫦娥在漂亮的宣紙上“畫”了第八套廣播體操的圖譜。當然，名字得改，叫《全真吐納功》。
死死壓住想爆笑的心情，程啟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全真吐納功》是我門中不傳之秘，本不應流傳於世，但看在陛下的誠心，這就送給陛下了。希望陛下早晚勤練小半個時辰，可延年益壽。”
那朱祁鎮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這《全鎮吐納功》圖紙，如獲至寶，看著上面一個個做著各種動作的小人，仿似看到了自己長壽的希望，不由得再三感激。
“生命在於運動嘛，我沒騙你的。”程啟暗暗心想，覺得自己就是個誠信小郎君。
王振也從地上爬起來，他有信心能和朱祁鎮分享這“仙師”賜下的《全真吐納功》，心裡也是非常高興。
王振又說道：“稟仙師，陛下想封仙師為護國仙師，不知仙師意下如何？”
程啟嘆道：“這一別，我也不知何時能再回到這裡。就算再回來，怕是也難見到陛下和你了。這護國仙師麼，封不封都沒有什麼區別啊。”
一句話，頓時讓朱祁鎮和王振明白了仙凡有別，既羨慕神仙的逍遙長壽，又感概人生苦短。哪裡知道程啟只是說再次到這個位面的機率太小呢？
朱祁鎮希望能和仙師多親近：“不知仙師什麼時候離開？”
程啟掐指算了算，說道：“還能再停留四天。”
那朱祁鎮說道：“這四天就住在皇宮如何，好早晚向仙師請益。”
土鱉程啟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宮呢，也想嚐嚐“睡在皇宮”的滋味，當下答應了。
朱祁鎮大喜，當下吩咐，要大擺宴席招待仙師，請滿朝文武作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