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了個哈欠:“啊, 好睏哦。我們還要待到12點再走嗎?”
“咱們都收了錢了,就意思意思唄。”
“雖然我覺得根本沒有鬼。”
我有些煩躁。我現在所看到的畫,與我所聽到的資訊根本是個狀況, 到底發了什麼,才會讓原本應該和睦的師反目?
“如果北島真緒老師對觀月同學這麼重要的話, 什麼她還會做這種事?北島真緒的話裡看, 應該是做了偽證吧。”
“這很正常啊。”亂步說。
“這怎麼正常?”我氣的差點一拳錘爛白.粉牆,可下一秒又收回拳勢, 嘆了口氣:“這.....好吧, 這是正常的。”
人就是這樣的,多變、複雜。
壞人可能會有溫柔的一面, 而好人也會有陰暗的一面,就像是光與影, 日與月,相伴相, 無處不在。
比如阿雪的母親,比如禪院徹。
“雖然看不到屍和現場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不過結合現有的資訊, 我的異能力還是沒有問題的!”
亂步走到不遠處的樓梯邊上坐下, 雙手捧臉, 微微睜大了翡翠色的眼睛:“其實這個案不複雜啦。”
“經我鑑定,柳川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他只說了一部分。”亂步語氣輕快道:“他很聰明, 他知道我, 也知道社,但是不知道你。”
我一愣,卻剛好和亂步對上目光, 難以置信:“我?”
“對啊,他看到你的時候非常震驚,還帶著一絲恐懼,不過很快就回到了鎮定自若的樣。”亂步攤了攤手:“你們沒有注意到嗎?他是混血,和觀月玉枝的養父一樣是混血。”
“你是說,他們是父?”我問。
“那也不一定,我可不知道。”
就在此時,沉寂半響的福澤諭吉在昏暗中了手機,遞過來給我們看:“但是觀月玉枝也是混血。”
“下午我拜託了熟人去查了一下,剛剛他才郵件發過來。”福澤諭吉輕咳一聲:“這個孩的資訊被人刻意處理過,但是對我那位熟人來說影響不大,還是找到了一些殘存的資訊。”
亂步只瞥了一眼,就手機遞給了我。
那是一張像是警察局裝飾板報上拍下來的展示照片。釘在板報右下角的一張照片被人用紅圈標了出來,上面還貼心地上了【觀月玉枝】和【山際輝刑警】的字樣。
而最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的,是個人頭上標註的三個字。
——已死亡。
板報內容來看,照片是在年前一次警察局舉辦的活動上拍下的。雖然隔著糊了吧唧的畫素和套娃照片,還是不難看出雛星學園的傳言還是很非常真實的。
觀月玉枝是真的非常好看。
好看到,如果哪天她突然不會畫畫了,還能靠臉吃飯的那種好看。她混血的外貌丟進大部分五官不夠立的普通日本人相的同學裡,簡直就像是鴨中的白天鵝,板上釘釘的鶴立雞群。
這麼糊的照片,還能側臉拍的像藝術照一樣,可不是絕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圓的上了!”
亂步非常心:“現在就差最鍵的資訊了,外圍的一大半都被解決掉了。”
啊,什麼最鍵,什麼一大半,你在說什麼....
什麼我還是沒懂?我們用的真的都是同種物的腦在思考嗎???
我原以,草履蟲竟在我身邊。
沒想到,草履蟲原來竟是我自己......
難道我的水準只配看漂亮小姐姐嗎?!
亂步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到講解案吹牛逼的時候他就不困了,笑的春花燦爛:“來,亂步大人來給你按照時間順序,梳理一下現有的有報。”
“年前,觀月玉枝高一,作新進入雛星學園。”
“她應該是一個精神操控系的異能者,甚至說非常強,強到無控制自己的異能,不得不戴上手套遠離人群——”
“等等等等,什麼異能者?!”我不解地說:”怎麼就忽然異能者了?還跟我一個型別的?她都死了年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亂步同樣不解:“柳川不是說了嗎?”
柳川什麼時候說的?!你不要騙我?我根本沒看到!
“他不是說了嗎,觀月玉枝常年戴著手套,性格孤僻,獨來獨往。”亂步指了指照片,“你感覺她像孤僻嗎?”
我這才仔細量起這張照片。
照片裡的觀月玉枝,笑容宛如青空下爛漫綻放的野雛菊。
僅僅是一個側顏,你都能看出她有多麼快樂。
“看右下角,時間正是她自殺的那一年的一個多月前。”亂步說:“她絕對不是自殺。”
“但是即如此快樂,她都還是戴著手套。”
“一直戴著手套是很難受的,如果非有不得已這麼做的理由,一般是她的手臂上有不得不遮掩的傷口。”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是異能者,且是非常強大的異能者。”
“整個橫濱,異能者橫行。同樣常年戴著手套的,也是最負盛名的強大異能者,是港口黑手黨的準幹部,有著‘重力’之稱的中原中也。”
確實,凡是看過文野的都知道,中原中也在加入港.黑之前是不戴手套的。因此他經常手插在口袋裡直接踢人,這樣可以避免他造成的傷害過大,也算是沒有手套和噠宰時給自己下的一重簡易安全保險裝置。
“那精神控制呢?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而且,聽你的話,你知道山際刑警?”我問。
“我本來就知道他。”亂步說:“他在日本刑警界很有名,是一個偵破了許多大案的好警察。年前我在報紙上看到他在警察局被人用狙擊木倉爆頭了,死狀非常淒涼,疑遭到了嫌疑犯的報復。”
“剛剛我在你看照片的時候谷歌了一下。同日新聞,警察局所在的幾個街區發不明波動,致許多人陷入昏迷,而警察局對面有攜帶狙擊木倉的武裝人員高空墜樓,死狀同樣非常可怕,甚至更深一籌。”
“他自己的眼珠,和臉部皮膚都活摳了下來。”
“這就是典型的、被精神異能攻擊的現象。”
亂步的聲音可以說非常平淡,就像是一臺莫得感的推理機器。
但是我幾乎能想象出當時境況,究竟有多令人頭皮發麻。
這得有多強?!
要是魘夢本鬼有這血鬼術,還會隨便被炭治郎爆?早就絕地反殺了!
就這麼厲害的人,就這麼自殺?
“怎麼.....可能!”
我有點煩躁地樓梯上站了起來,感覺到這棟樓裡的空氣都這麼讓人不舒服。
“怎麼不可能。”亂步看向那個尚在噩夢中躺屍的北島真緒老師:“隨便威脅一下,就沒有辦了。即是異能者的能力,也是有侷限的。觀月玉枝一定非常善良,善良到她願意一聲不吭地承受所謂的校園暴力,也不願摘下手套報復欺負她的同學。”
福澤諭吉聽到這裡,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人就是這樣的。”
“只要她活著,身邊的所有東西都可以是弱點。”
“養過的一隻貓,喂過的一隻狗,鄰居的可愛小孩,她的朋友,親人,甚至面前的這位老師,亦或是山際刑警,都有可能成威脅她的東西。”
我還是不能理解:“這不是校園暴力嗎,怎麼就突然上升到了武裝殺手?異能對轟?報復刑警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案怎麼一下就普通案件上升這麼多層面?!
這是就是傳說中的飛昇嗎?
“所以我說了,觀月玉枝不是自殺。”亂步說:“觀月玉枝一定是做了什麼,極有可能涉及了山際刑警追查的案件,被牽扯進去,且透過她的異能,輕而易舉地拿到了讓對方害怕的東西,這才被擊報復。”
亂步換了個坐姿,往欄杆上舒服一靠:“對方忌憚她的力量,便拿她身邊的人下刀。比如山際刑警,就是最好的靶,死因也好處理,還能賣那些被他偵破案導致利益受損的人一個面,何樂而不?”
“這時候再隨便拿什麼東西威脅她一下,比如說,如果你去死,我就放過你身邊的誰誰。”
“於是,她就真的傻到去自.殺了。”
福澤諭吉接話道:“而最精妙的地方在於,她正好還是被校園暴力的物件,即是不堪其重自.殺了,也不會有人懷疑。”
聽到這裡,明明已經感受不到寒冷的我忍不住了個寒戰。
所以之呢?
我忍不住看向北島真緒。
求求你放過我吧!都是石野理事逼我的!我只是做了一個證明,我沒有害你.....”
人帶著哭腔的話,還歷歷在目,好像她有千般委屈,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之的。
她不知名的兇手作偽證,來證明她最優秀的學,確實是因不堪校園暴力跳樓。
連異能帶來的痛苦她都能忍受,又怎麼妄自結束自己的命?
月光樓梯上的玻璃窗透了過來,照亮了對面那副被人塗改了姓名的畫作。
畫裡的人,身的陽光被處理成了不規則的圓。
這在日本傳統畫作中,是有殊含義的。
因日本也是個被佛學文化浸透的民族,因此在繪畫裡融入了外族的元素,會他們所繪製的神明背的部位,畫上一個金色的圓圈。
那代表的意思是,神。
......
“還沒完呢。”
亂步說:“櫻庭老師你剛來不久,但是我們是知道的。”
他像是解出了一道奧賽題目的小學,略帶驕傲地說:“橫濱的現任議員,就姓石野。”
“很不巧,這座學校的石野理事,正是石野議員的親弟弟。”
“日本就是這樣的,被一層套一層的政治世蛀蟲所腐蝕,而橫濱尤甚。”
“現在的橫濱,已經爛到根莖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