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展眉將熱過的菜擺在桌子上面。
病房裡面的暖氣將整個房間都烘的暖暖的，因為房間裡面有加溼器，所以空氣也沒有想象中來的那樣乾燥。
顧展眉將飯菜都擺好之後，便過去扶江逸塵下床。
所幸他受傷的地方是頭，不是四肢跟身體。
所以顧展眉扶他下床就變得輕鬆許多。
江逸塵在從沙發上坐下之後，看見去的時候沒有的那兩道菜跟餃子，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多出來兩道菜還有餃子？"
"醫院食堂送的。"
"食堂這麼人性化？"
"軍醫院的食堂向來都是這個樣子，你這些年在國外不知道罷了。"
顧展眉這麼說，江逸塵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但是她能夠感覺到，顧展眉在吃到那道清蒸魚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之後就放下了筷子。
江逸塵有點擔心她："怎麼不吃了？被魚刺卡到了？"
"不，沒有，"顧展眉開口解釋，"就是覺得有點反胃，不想吃了。"
"那你吃點別的菜。"
"不吃了，"顧展眉擺擺手拒絕，然後按了按自己的胃，"怕吃下去還是吐出來。"
"那你躺下休息一下。"
顧展眉這次倒是沒有拒絕，而是順勢躺在了沙發上面，手指抱著沙發上的小抱枕。
因為是單人病房，並沒有多出來的病床，所以，這張大大的沙發，倒是能夠當床應付一晚上。
顧展眉的頭一挨到軟綿綿的靠枕，立刻就有種睡意，想要就這麼睡過去。
而江逸塵擔心她著涼，起身去床上拿了小毯子。
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給她披在了身上。
顧展眉拉了拉小毯子，笑了一下："謝謝。"
江逸塵沒有回答。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睡著。
在她睡著之後，江逸塵才看著那道清蒸魚，眯了眯眼睛。
什麼食堂大廚送的。
他又不是沒有在附一的食堂裡面吃過這道菜，這根本就不是醫院食堂的廚師做出來的那個味道。
不過，不管這道菜是誰做的。
他都不打算去深究了。
因為這次出院之後，他會儘快將顧展眉從附二調到H軍區去做醫生。
以後秦譽就跟她打不到什麼交道了。
顧展眉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六點鐘。
江逸塵也沒有回病床上去睡覺，而是在沙發上陪她到了第二天。
顧展眉早上醒來之後，就去洗漱去食堂裡面打早飯。
關曉凡在她出門的時候就第一個打了拜年電話過來。
"新年快樂。"
"嗯，你也是，新年快樂。"
顧展眉對著關曉凡道。
關曉凡繼續說道："我下午就過去醫院看你，你等我一個上午的時間。"
"不著急。"
"昨晚還好嗎？"
"還好。"顧展眉微笑。
"江逸塵的家裡人也沒找個人過來照顧她？"
"雖然沒有找人過來照顧他，但是昨天晚上卻過來看過他了。"
"他爸跟他的繼母？"
"是。"
一說這個，關曉凡就忍不住緊張了起來："他爸沒有跟你說別的什麼吧？"
"沒有。"
關曉凡覺得有些奇怪："真的？"
"真的。"顧展眉點頭。
關曉凡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江海川會跟你說些什麼不好的話的，畢竟江逸塵跟你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顧展眉道，"他不僅沒有明確反對我跟逸塵，還告訴我以後逸塵就拜託我來照顧了。"
"像是嫁女兒那麼鄭重？"
關曉凡覺得有點好笑。
顧展眉也微笑："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那還真的是挺開明的一個老人。"
"對了，你昨晚...睡得還好嗎？"
"還好，我在沙發上應付了一個晚上。"
說到這裡，關曉凡就更想要深追兩句："展眉，有件事我憋在心裡面有點不太敢問，但是不問的話，又覺得很彆扭，所以想要讓你告訴我一個實話。"
"什麼實話？"
"我聽說，你過生日那天，江逸塵在你家過夜的。"
"這個你都知道？"
"嗯，盧迪跟我說的。"
"盧迪怎麼知道？"
顧展眉順著問下去。
關曉彤那邊就有些語塞。
因為不知不覺得，就被顧展眉給順藤摸瓜的問到了重點上來。
"這個..."關曉凡想要打哈哈。
顧展眉卻皺眉："你告訴我。"
關曉凡見顧展眉認真起來了，沒有辦法，只好老老實實的開口："是這樣的，秦譽那天晚上在你家的樓下看了你一個晚上。"
顧展眉沉默下去。
開始鬧不明白秦譽究竟是什麼腦迴路。
明明離婚協議籤的那麼利落。
這個婚姻也結束的那麼快。
為什麼會在分開了之後，還做這種無聊又讓人誤會不解的事情？
"展眉..."
"你想問我什麼？"
顧展眉問關曉凡。
關曉凡斟酌了一下，才道："是這樣的，我想問，你跟江逸塵有沒有..."
"同床？"
"我相信你不會。"
"相信你還問？"
顧展眉有點生氣。
"總要親口問一句，才更放心。"
關曉凡這樣說著，然後把擴音鍵給關了。
瞪眼看了一眼衛盧迪。
衛盧迪這才安靜下來。
"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
"嗯，好。"
顧展眉那邊明顯是不高興了。
關曉凡只想著下午見到她的時候跟她道歉解釋這件事情。
所以電話結束通話之後，就瞪眼問衛盧迪："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展眉絕對不會在剛跟你表哥分手之後就做那種事情。"
"你應該再問一下，孩子究竟是誰的。"
"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這個孩子還能是誰的。"
顧展眉肚子裡面的孩子是秦譽的孩子這個事實。
關曉凡已經懶得跟衛盧迪繼續解釋。
然而衛盧迪卻開口："不管怎麼樣，事實要想要解釋清楚，還是從當事人的嘴巴裡面說出來會更好。"
"就算是她說了又能夠怎麼樣？難道你表哥會回頭跟展眉復婚，放棄姓季的女人？"
關曉凡白了衛盧迪一眼。
衛盧迪開口道："我哥雖然心裡面還有季小涵，但是在我看來，他對季小涵的感情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愛情了。"
"那是什麼？"
"只有責任了。"
衛盧迪開口道："對表哥來說，當年季小涵為了掩護他們撤退而被恐怖組織抓走，這一切都是他的失職，而後來季小涵被殺害，更讓他心裡面覺得愧疚難受。"
"所以現在發現了季小涵的線索，就一定要跟展眉離婚，然後跟季小涵在一起嗎？"
"差不多吧，不然的話，表哥總不能一邊維持跟顧展眉的婚姻，一邊去對季小涵負責啊？那樣豈不是會變得更麻煩嗎？"
"雖然那樣會變得更麻煩，但是，展眉卻不會這麼傷心。"
關曉凡還是不太認同秦譽的選擇。
衛盧迪開口："選擇都已經這麼做了，想要更改也不容易了，現在除了繼續這樣錯下去，也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那你表哥這個辦法我還真是不能苟同。"
反正關曉凡看著很彆扭。
衛盧迪那邊往沙發上一靠，一邊玩手機，一邊開口道："我表哥也是一個深情的人，我昨天晚上聽我姑媽說，表哥還親自去醫院的廚房裡面去做了兩道菜給顧展眉做年夜飯。"
"親自下廚？"
關曉凡覺得有點好笑。
"是啊。"
衛盧迪點頭。
"有這個功夫，還不如當初不離婚，好好想想找個人照顧季小涵，他也是夠發神經的，幹嘛要為了照顧季小涵就犧牲自己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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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深的。"衛盧迪開口評價，"我們只能看見表面，真正的原因，也就只有表哥心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