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凡的心裡面覺得有些複雜。
既有些對於現狀的無可奈何，又有些旁觀而不能插手的焦灼。
明明秦譽的心裡面還是有顧展眉的。
明明顧展眉對秦譽也不是全無感情的。
但是，卻兩個人因為一個季小涵，再加上一個窮追猛打的江逸塵，而一點點的越分越遠。
搞不好，以後也再也不會有機會在一起了。
"如果秦家那邊問你我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就告訴他們，是江逸塵的。"
顧展眉開口囑咐關曉凡。
關曉凡一聽這句話，就有些皺眉："但是，如果這樣說的話，對你的名聲很不好。"
"都已經離婚了，外面的謠言也是傳的五花八門，一味否認也澄清不了什麼，既然已經變成了這樣，結局再壞一點，名聲再差一點，也沒有什麼。"
反正她顧展眉都已經是孤身一人了。
秦譽已經拋棄了她，現在也不會因為一個孩子的出現而改變什麼。
與其跟秦家就這樣拉拉扯扯的糾纏不清，倒是不如背個罵名，然後斷個利落。
關曉凡抿著唇，不願意答應她。
顧展眉卻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問她："能不能答應我？"
"不想要答應你。"
關曉凡抿唇。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該不會還要看著我在秦譽這個漩渦裡面越陷越深吧。"
"秦譽做的事情也許是有理由的。"
"不管是什麼理由，他不想要讓我跟他繼續在一起，也不願意讓我跟他一起面對，所以這個孩子也一樣，我不想要讓孩子再跟秦家扯上關係。"
"但是..."關曉凡皺著眉毛，猶豫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面的江逸塵，"江逸塵他也未必會真心對待你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的啊。"
總之不是自己的種。
怎麼會對他好？
"我心裡面有分寸，你放心吧。"
顧展眉微笑。
關曉凡看著顧展眉的微笑，總覺得顧展眉是把一切事情都在心裡面給打算好了。
可是，想要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
她皺著眉毛，嘆了口氣。
只能去尊重她的想法。
但是一想到今天還是除夕，心裡面就有些心疼顧展眉。
"今天是除夕呢，你打算怎麼過？"
"還能怎麼過，在醫院裡面陪他過吧。"
顧展眉笑笑，看著病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江逸塵。
他們兩個今天下午打了這麼一架。
兩家都過不好除夕了。
只能在醫院裡面這麼待著。
"我陪你吧。"
關曉凡想要留下陪著她。
顧展眉卻笑道："這麼重要的節日，你在醫院裡面陪著我算是什麼事兒，你回家去過節，不用擔心我。"
"可是..."
"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
顧展眉還是不願意因為你自己的事情而耽誤別人。
更何況，她本來就是答應了江逸塵要跟他一起過節的。
這一年，算是守了承諾吧。
雖然不能夠陪他回家了，但是，在醫院裡面跟他一塊兒跨年，也不算太壞。
最起碼，身邊有個陪著的人，不至於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關曉凡還是不願意立刻離開，守在這邊等了會兒之後。
這才從醫院離開。
臨走之前，給顧展眉從附近的餐館定了菜送過來，說是年夜飯。
顧展眉笑著謝過之後。
就送關曉凡下樓離開。
關曉凡在醫院門口勸她先回去："外面風冷，你感冒剛好又懷了身孕，不要在外面吹了。"
"沒事兒，我穿的暖。"
"回去吧，我明天早上過來給你拜年。"
這個跨年夜，顧展眉註定要跟江逸塵在醫院裡面度過。
她這個朋友，除了明早早早過來給她拜年之外，也沒有別的可以給她做的了。
畢竟，秦譽已經把人給推到江逸塵身邊去了。
而顧展眉現在又懷了身孕，雖然一時之間跟江逸塵不會有更進一步的關係，但是如果江逸塵接受了這個孩子，那麼，很快就會求婚，訂婚，結婚。
然後，顧展眉就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關曉凡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有點擔心顧展眉跟江逸塵以後的發展。
"明天初一，你就不要過來了，我跟你通電話，大年初一就往醫院裡面跑，總覺得不太吉利。"
顧展眉倒是有點小迷信的。
也藉著這個機會勸關曉凡不要過來。
關曉凡家庭和睦，親戚也多得很，
所以，初一還是不要因為她這個孤家寡人的朋友往醫院裡面跑比較好。
"我是那種迷信的人嗎？"關曉凡不高興的等她，"你還別勸我，我明天一定得來。"
"那就下午過來吧，上午你會很忙的。"
上午要把親戚鄰居的都走一圈，是很忙。
關曉凡琢磨了一下，便應了。
"那我吃過午飯之後過來。"
"嗯。"
顧展眉點點頭。
關曉凡這才跟她說好了之後，放心的開車離開。
附近餐館的年夜飯做的很好，但是一大桌子的菜擺在病房裡面也不合適。
所以顧展眉照著餐館的電話打過去，改成了四菜一湯，等著送過來之後，就擺在桌子上面，然後慢慢等著江逸塵醒過來。
但是，等了半天，江逸塵還沒有醒過來。
就等來了上門探病的人。
病房房門被輕輕叩響了兩下。
顧展眉聽見叩門的聲音，就過去開門。
房門一開啟，就看見在病房的門口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四十對歲保養很好的中年女人。
女人長得很富貴氣，頭髮燙的好了之後紮起來，前面的劉海也卷的很優雅。
在看見顧展眉的時候，和藹的微笑了一下，像是早早就認識她一樣，開口問道："你就是展眉吧？"
顧展眉訝異："請問你們是..."
"我是逸塵的媽媽。"
"逸塵的媽媽..."
江逸塵的母親早就已經在他小時候就出車禍死掉了。
那麼現在這個女人，當然不會是江逸塵的親生母親，大概就是他的繼母了吧。
既然這個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是江逸塵的繼母，那麼這個女人身邊挽著的中年男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江逸塵的父親，江海川了。
顧展眉從門口閃開："請進來了吧。"
"嗯，逸塵怎麼樣了？"
女人說話和藹可親。
那個男人的臉卻是帶著冷淡嚴肅的表情。
仔細打量，果然是跟江逸塵有著三四分的相似的。
只不過，江逸塵的長相應該是隨了自己的母親多一些，所以，看起來，倒是比較清雋一些。
"還沒有醒。"
顧展眉請他們兩個進門之後，就順手將房門給關上了。
女人鬆開江海川，去病床邊看著昏迷的江逸塵臉上很多傷痕，眼睛裡面就滿滿當當的透出心疼來："這孩子真是，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打架也就算了，一打架就往死裡面打，看看這個傷。"
江海川也走到病床邊上看自己的兒子。
看完之後，就轉頭看顧展眉："他是因為你才跟人打架的？"
顧展眉覺得這麼一被問，就跟個連累人遭殃的惹事精一樣。
不過，他倆是因為你自己才打架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該說還是得說。
該承認也得承認。
她就點了點頭："嗯。"
"我聽說打架的原因是因為你懷孕了？"
"嗯。"
這麼一問。
江逸塵的繼母眼神就變了變，有些關切的開口："是我們逸塵的孩子嗎？幾個月了？"
"打掉吧。"
不等顧展眉回答江逸塵繼母的話，江海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顧展眉聽見江海川的話，抬起眼睛來，抿著唇看江海川。
江海川也看著她，彷彿對峙一樣，說道："你這個孩子不管是誰的，我們江家都不需要，因為他來的太不是時候，逸塵這孩子固執的很，本來我是不同意他跟你在一起的，但是為了這件事他也沒少跟我鬧，我小時候沒能照顧好他們，所以這件事不想要再阻止他了，可是，想要再生孩子，你們結了婚再要一個也就好了，現在生不合適。"
江海川這話說的很明白。
就算是她是個二婚，曾經嫁給過秦譽。
江家也不把門檻給提高起來阻止她嫁進江家的門了。
但是，這個孩子來的時間段太敏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所以必須打掉。
等到結婚以後，再給江逸塵生孩子，江家也就認同了。
江海川這話說的很合理。
顧展眉也沒有什麼好不同意的地方。
但是，打孩子還是不打孩子，這事兒她現在並不想要表明態度。
就像是，是不是跟江逸塵結婚一樣，她不想要現在說。
"叔叔，這些我會跟逸塵商量的。"
顧展眉開口對著江海川道。
江海川一聽見顧展眉這麼說，就有些不悅："逸塵什麼意思？"
"等他醒了之後再說這件事吧，我暫時還沒有打掉孩子的打算。"
這麼一說，氣氛瞬間就變得有些冷下來。
江海川看向她的視線裡面也帶上了不認同。
旁邊江逸塵的繼母倒是道："不著急不著急，這事兒等逸塵醒了之後好好的談，不著急的，孩子他爸，你說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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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塵的繼母看起來倒是一個溫柔的女人，一直想著活絡氣氛。
然而，江海川卻因為顧展眉的話，而眼中夾雜了濃濃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