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好之後再跟你說。"
秦譽不想繼續跟他說下去。
江逸塵那邊卻冷冷道："你總不希望季小涵的訊息就這麼斷了吧？"
秦譽眉毛擰緊。
"要知道，只要是我這邊的線索斷了，搞不好你這輩子都找不到這個女人了。"
秦譽擰著眉毛不說話。
江逸塵又道："好歹是跟你相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不會是喜新厭舊到這樣的程度吧，說不要這條線索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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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譽不吭聲，心裡面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江逸塵說的沒有錯，季小涵是跟她相愛了很多年的女人。
他在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從未想過喜新厭舊。
甚至還曾經幻想過跟她一起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夫妻的模樣，可是，就算是這個樣子，他也已經娶了顧展眉。
難道真的要用顧展眉來換季小涵嗎？
"猶豫不決可是會斷送了這條訊息的，"江逸塵提醒他，"我聽說展眉已經把申請去尼日拉醫療小組的資料交上來了，可是你卻從中給她卡住了，你是真的不想要季小涵回來了嗎？"
"你這樣步步緊逼也沒有用，"秦譽抿唇，"我還沒有考慮好之前，不會讓顧展眉去尼日拉，再說了，你只是說有小涵的訊息，那麼，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不是在撒謊？"
"我有她的現在的照片，你要看嗎？"
秦譽啞然。
"我待會兒給你發過去，你會相信我的，不過，你要答應我，讓展眉來尼日拉，申請資料也要給她透過。"
秦譽不說話。
江逸塵那邊就有些不耐煩起來："怎麼樣？這個交易不是很公平嗎？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看過照片之後答覆你。"
秦譽說完這句話，便把手機通話給掐斷了。
在門外的顧展眉覺得有點冷，忍不住咬咬牙，打算繼續抬手拍門。
但是剛抬起手來要拍下去，面前的門板就被拉開了。
她手掌還沒有落下去，馬上就收了回來，然後瞪著秦譽："拍這麼久都不開門？"
秦譽看見她身上穿著的那件棉衣，呼出一口氣來："睡著了。"
"騙鬼去吧，我剛才拍門拍了那麼久你都沒有醒，我現在不拍了，你倒是過來開門了。"
她起碼停下了三四分鍾。
秦譽居然在她停下拍門的時候醒了，也是奇怪。
秦譽轉身往屋裡面走。
也很自覺的往地鋪上面一趟。
顧展眉看他在地鋪上躺下，心裡面有些糾結，不知道是不是要喊他到床上來睡。
然而，秦譽卻像是打定了注意一樣，沒有挪動的模樣，也沒有睜開眼睛去看她。
而是閉著眼睛問她："去尼日拉的申請已經提交上去了吧？"
顧展眉這邊還在因為申請被駁回的事情想著怎麼問他才好。
沒有想到，她顧展眉還沒有說。
秦譽那邊就自己提起來了。
"我正要問你，申請被拒是不是你搞得鬼？"
"是。"
顧展眉氣勢洶洶的問。
秦譽那邊坦蕩蕩的應下了。
應得太痛快，讓顧展眉都有些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問才好。
"我說過不跟你離婚，你去尼日拉不就是要跟我分居了？"
"我們這樣的狀態分居五年也能離婚。"
"你哪裡會在尼日拉待五年。"
"也是，為了大家都好，我去之前咱們兩個就把離婚給辦了吧。"
"讓我想一下。"秦譽閉著眼睛，不去看顧展眉的模樣。
只是暗暗的在心裡面想自己跟顧展眉離婚之後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正在想著的時候，秦譽的手機傳來了短信息到達的聲音。
秦譽皺了下眉毛，才將手機給拿過來。
是一條彩信，江逸塵那邊發過來的。
他皺著眉毛開啟。
在那張緩慢重新整理的照片一點點的展現在手機螢幕上的同時，秦譽的眼睛也不自覺的睜大起來。
顧展眉看著秦譽在看手機螢幕的時候露出簡直能稱為震驚的表情，就皺起眉來，不解的想要湊過去看一看秦譽是在看什麼。
只是，剛湊過去。
秦譽那邊就把手機給關了。
螢幕重新變得一片漆黑。
那張異國他鄉的照片，也被印刻在腦海裡面一點點越變越清晰起來。
尼日拉的落日餘暉下，破敗的異國房屋前面，季小涵披著一條流蘇披肩，坐在地上側對著陽光。
異國灼熱的太陽將她原本白皙的皮膚曬成了小麥色。
然而深邃靚麗的眉眼卻如同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樣令人感覺驚豔。
五年的時光，在她的眼眸中留下了印記。
這不是五年之前那個開朗靚麗的年輕女人能夠給他的溫婉靜謐。
秦譽的心在一瞬間，就被那張照片上的人給驚得收緊了。
所以，顧展眉湊過來的時候，他的反應都比平時慢了半拍。
顧展眉看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皺眉問他："你剛才在看什麼？"
"機密。"
"還機密？"
顧展眉不信他的說辭。
秦譽的心情因為手機上的那張照片而久久不能平復。
在冷靜了片刻之後，就從地鋪上有些困難的爬起來，穿上鞋子往外面走。
顧展眉攏起眉毛問他："你去哪兒？"
"有事，你在這兒待著。"
秦譽攥緊了手機往門外走。
一口氣出了寢室所在的這排房子了，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才在寒風裡面給江逸塵打電話過去。
江逸塵早就料到秦譽一定會打電話過來問他這件事，笑了一下，道："這下你相信了吧？"
"她在尼日拉對嗎？"
"你讓展眉過來，我就告訴你她的具體方位。"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訊息？你怎麼找到這些線索的？"
為什麼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找到的線索會讓江逸塵在短短的幾個月裡面就輕而易舉的找到呢？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找到這些線索，又怎麼會跟顧展眉結婚呢？
他心情複雜的難以言說。
江逸塵被問到這個問題，卻是琢磨了一下，才開口："也許，這就是緣分吧？上天註定了要讓我跟展眉在一起，所以在我想要拿季小涵的線索跟你換展眉的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就恰好找到了季小涵的蹤跡。"
江逸塵或許是很有運氣。
而她秦譽，的確更對不起季小涵。
他撥出一口氣來。
寒冷的空氣立馬將他呼出來的那口氣變成了白霧。
江逸塵在那邊開口道："何必拖拖拉拉，早晚都要分開，是現在分開，還是等季小涵回到你的身邊在分開，都是一樣的。"
"我會跟展眉說的。"
秦譽說了這句話，江逸塵才算是滿意："我在尼日拉等展眉。"
江逸塵目的達成，也沒有繼續跟秦譽說下去的興趣。
直接就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跟秦譽的通話結束之後，江逸塵才眯了眯眼睛，然後看著手機上季小涵的照片皺了皺眉毛："真分不清這到底是愛情，還是愧疚。"
秦譽結束童話之後，才外面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然後才回房間裡面去。
那個時候，顧展眉已經在床上睡得有些迷迷糊糊。
聽見開門聲，便下意識的轉頭往門口看。
正好看見秦譽凍得嘴唇都發青的走進來。
屋裡面的暖氣讓秦譽的身上暖了許多。
顧展眉揉了揉眼睛，才皺起眉毛來問他："你去外面吹風了？"
"打了通電話。"
這話一說完，秦譽就覺得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顧展眉皺著眉毛從床上起來，然後抽了紙巾給他遞到手裡面，問他："被你救起來的那個傷員囑咐我，讓我好好照顧他的救命恩人。"
秦譽接過顧展眉手裡面的紙巾，擦了擦鼻涕。
然後還沒等張口說話，又是連打了兩個噴嚏。
顧展眉搖搖頭："明明都已經傷的這麼厲害了，你還跑出去幹什麼？"
"有很重要的事情。"秦譽抬起頭，看了一眼顧展眉。
但是一想到這件很重要的事情是拿自己現在的老婆去換以前的老情人，他就覺得心虛愧疚的厲害。
顧展眉也感覺出秦譽的表情眼神都很不對勁兒，皺了皺眉毛，問他："什麼事情？"
"你去尼日拉的申請，我會幫你透過。"
一說這話，顧展眉給他接連著往外扯紙巾的手指就僵了一下。
神色也有微微的變化。
女人的嘴跟心永遠都是不一的。
嚷著要跟秦譽離婚，心裡面卻在看見秦譽的時候，聽說了他的事情的時候，忍不住就有了三分的心軟。
而且，自己提離婚的時候，他總是不同意，一口就回絕了。
所以給她造成了很嚴重的假象。
讓她覺得只要是自己提離婚，秦譽永遠都不會答應。
可是，這就像是小時候聽過的狼來了的故事，一次兩次的說起之後都沒有真的狼過來。
等第三次狼來了的時候，居然自己心裡面就有些希望這不是真的。
顧展眉笑了一下，有幾分勉強："那我豈不是很快就能跟你離婚，恢復自由身了？"
"離婚的事情我還沒有答應。"
秦譽這麼說。
顧展眉就抬起眼睛來看他。
秦譽看著顧展眉的眼睛，心裡面一熱。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種衝動從心裡面衝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毛，一想到以後顧展眉就變成了江逸塵的老婆，心裡面的不舒服就變成了一種很陰暗的情緒。
忍不住想要去做些反常的事情。
顧展眉也看出秦譽的視線有點不對勁兒，正捉摸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秦譽忽然就一隻手攬住她的腰，然後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