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舜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覺靈在哪裡？”
但聲音卻啞了。
季禾也看向陸之汣。
“它把時空之門開啟之後，顧言玦先走了進去，但很快整個人就被彈了出來，但人也氣息全無，覺靈說他這個狀態是意識介質已經進入時空之門，如果到不了它的文明，那麼他很可能會掉入不同的時空，為了探明情況，它也進去了。”
“你的意思是，覺靈都沒等到顧言玦做完這個探路者就先自行越入時空之門？”季禾問。
“是的。”
季禾有些恍然：“那這麼說來，他們兩個的是生是死，我們都不知道。”
西恩教授：“理論上來說，覺靈能順利到底它的文明的機率更大，至於顧先生……我們只能等待，時空之門的力量就我們目前的科技水平還無法掌控，貿然行動會造成不可預估的後果。”
“讓我去。”顏舜華開口：“我曾經去過別的世界，我可以找到他！”
西恩搖頭：“這個沒有理論依據，也有可能你進去之後更從前一樣再次掉入陌生的時空。”
顏舜華喃喃：“可是總得要有人試試……”她轉身走向另一邊，試圖開啟試驗場的門，但卻被旁邊其他的工作人員攔住：“顏小姐，試驗場的門是不能隨便開啟的。”
顏舜華轉頭狠盯著他：“立刻把門開啟！”
工作人員有些被她的眼神嚇到，轉頭看向陸之汣。
“如果你一定要進去，我會立刻把他的身體給處理了。”陸之汣緩緩開口。
“你憑什麼？！”
“因為照顧他的身體不是我的責任，如果他醒過來看不到你也許反而生不如死，不過你們的女兒我到很樂意收養。”
顏舜華走到他跟前：“那你告訴我，他什麼時候能醒？”
陸之汣垂眸：“不知道。”
“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總得有個期限吧……”
只要能給她一個時間，她就可以等下去，反正又不是沒等過。
陸之汣搖頭：“抱歉。”
顏舜華退後一步，陸之汣這個人是真的冷漠，哪怕騙她一下都不願意。
她深吸一口氣，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轉身按下中控臺的一顆按鈕。
“攔住她！”陸之柒忽然叫道。
但顏舜華更快，一個健步就衝到了試驗場門前。
她看著那道發光的縫隙，毫不猶豫的奔向它。
才走進門感覺到一種奇妙的墜落感，就好像七歲那一年，她掉入千朔之前做的那個夢，不同的是，這次這個夢裡有顧言玦。
她勾起唇角，正要朝前走，背後卻忽然被人拉扯住。
她轉頭，看向扯住自己的陸之汣。
“顏舜華，你明明一開始選擇做探路者的時候何等灑脫，現在為什麼要不顧理智？”
“因為我知道一個人活著太難了，我原先準備把難題拋給他，可是沒想到他會推回給我！”
陸之汣搖頭：“這絕不會是他想要的。”
說著就把顏舜華扯回來了幾步。
顏舜華一個回身，試圖睜開他的牽制，但輕鬆被陸之汣化解。
顏舜華沒想到他是有身手的，她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於是拳風沒有再收著，幾乎招招對著陸之汣的要害。
但幾招之後，非但沒有把陸之汣打退，反倒是被他尋了間隙打到背後的一處要害。
只有幾秒的時間，她整個人就如同被卸了力氣。
陸之汣在她倒地之前將她接住然後抱了出去。
“想要贏你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顏舜華看著他勾起的唇角，雖然動彈不得，腦子卻很清醒。
“陸之汣，我以後讓你贏一輩子，你就讓我贏這一次好不好？”
陸之汣低頭，看到原本剛強的女人此時已經裡淚流滿面。
他心想如果不是顧言玦提前佈局，今天根本就不可能是這個局面，他也不可能看到如此卑微的顏舜華。
他不知顧言玦的選擇是否正確，但他知道如果是他，他也一樣做出同樣的選擇。
陸之汣別開視線：“他十八歲那年我欠他一條命，他說你活著比他的命更重要，所以很抱歉，顏舜華。”
顏舜華閉上眼睛，整個人就如同卸了氣的皮球一般任由陸之汣將她交給陸之柒，然後再重新離開試驗場。
陸之柒和季禾將她送回顧言玦的房間，顏舜華看著身邊躺著的人，她抬手撫上他的臉。
他的皮膚冷得像塊冰，這個她生命裡如同太陽一般出現過的人，再也沒有了原本溫度。
顏舜華悲從中來，想要哭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閉上眼睛，伸手將他抱住，任由眼淚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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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和陸之柒只能先從房間退了出去。
“你回去休息吧，這裡守著就行。”季禾開口。
陸之柒看著她：“我不覺得累。”
季禾點頭：“好，那麻煩幫我看一下她。”
陸之柒才剛點頭，季禾便跑了出去，她跑到一處無人角落，不知道是為顏舜華和顧言玦還是為了自己與覺靈，終於狠狠地哭了一場。
翌日。
季禾剛醒就又來到顧言玦的房間，卻見顏舜華已經醒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舜華，我們走嗎？”
顏舜華點頭。
季禾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所以顏舜華失去理智地樣子真的把她嚇到了。
“那要把他一起帶上嗎？”季禾指著躺在床上的顧言玦。
顏舜華又點頭。
“那你等等我，我去叫陸之柒安排，我們今天一起回家。”
沒多久，季禾把陸之柒叫了過來。
陸之汣見她已經沒事了：“還是聰明的女人更讓人省心。”
顏舜華沒說話，只是轉身給顧言玦整理衣服。
她想過很多種結果，唯獨沒想過這一種。
“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季禾問。
顏舜華看著她，不語。
季禾皺眉：“我們要趕幾個小時的路，還是要吃點東西的。”
忽然，她看著顏舜華：“你可以跟我說句話嗎？我知道你傷心，但其實我也很傷心。”
如果說顏舜華再也見不到顧言玦，那她何嘗不是呢，她再也見不到覺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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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舜華朝她招手。
季禾走過去，靠到她跟前，終於看見她張了嘴：“我們今天就回去。”
可是，卻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季禾滿臉震驚，甚至不敢相信。
顏舜華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