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內心複雜的劉建明（中）
有一說一，劉建明這個角色的確不好演。
哪怕華仔已經打磨一段時間，並且寫了五萬字的人物小記，但還是摸不透這個人物的脈絡。
但和被困在電影中的角色不同，雖然華仔不知道怎麼演，但他瞭解整部電影的後續劇情，這也就意味著他可以跳出劉建明這個角色本身，站在宏觀的角度上分析。
所以他清楚對於劉建明而言，自己可以失去一切，但唯獨不能失去Mary。
因為這是他的一塊無法根除的心病！
而考慮到陳永仁如果將自己是臥底的身份暴露出去，而這樣帶來的風險，很有可能是自己將要失去包括Mary的一切，頭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華仔不由的再次陷入糾結：
“所以還是想要殺？”
而在另一邊，火辣辣的太陽讓華仔心情煩躁，但這卻不足以影響到陳長青。
手裡捏著即將熄滅的菸蒂，陳長青的眼神中也帶著思索：
“其實我也搞不懂，因為劉建明如果真的要殺陳永仁，為什麼還要一個人來？
陳永仁單槍匹馬被逼到了絕境，只能約劉建明在天台見面。但劉建明的情況不一樣，至少他沒有被逼到絕境，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炙熱的陽光照在身上，悶熱的天台，在陽光的炙烤下華仔感覺腦袋嗡嗡的，一個個想法出現，然後又被一一否決，然後新的想法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
就好像有黑白兩個小人兒在腦子裡爭吵打架。
炎熱讓大腦不斷給出警告訊號，充滿膠原蛋白的帥氣面龐被熱的通紅。
華仔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夠用，已經被困在死衚衕的他只能看向陳長青：
“陳先生，我已經徹底湖塗了，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演。
要不這樣，您是老闆，又是劇本的創作人之一，您說劉建明天台的這場戲究竟怎麼演？他到底有沒有想過要殺死陳永仁，您給個方向，我儘量向您說的這個方向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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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華仔感受到了那層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存在的壁壘。
都說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賦，但卻沒人說只有兩者結合在一起才是天才，否則只有百分之九十九努力的不是天才，只能算是一隻努力的笨鳥。
華仔不怕難，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任何困難最終都能克服，但劉建明這個角色需要天賦，而這恰恰是自己這種笨鳥不具備的。
這就好像數學，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只可惜，面對華仔的這個問題，陳長青只能搖搖頭：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華仔：“啊？”
看著華仔不解的眼神，陳長青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菸灰：“別這樣看我，這個問題我也不能幫你，要看你自己。”
只不過面對華仔不信的眼神。
陳長青搖搖頭，他想了想，在烈日下指著自己：“進組這麼多天，這些天我們也算拍過幾場戲，華仔你覺得我演技怎麼樣？”
不假思索的，華仔幾乎下意識說道：
“好！”
華仔親眼看到的，從電影拍攝到現在。
除了極少數的鏡頭，陳長青幾乎是一鏡到底。
這很難，就算是膠捲時代的那些怪物級別的老演員都很難做到，而隨著技術進步，允許演員錯誤的機會開始增加，演員的演技也逐漸開始下滑。
所以華仔很清楚，一鏡到底需要演員有多深的功底，
只是面對華仔的崇拜和讚許，陳長青搖搖頭，他很認真的告訴對方：
“不，你錯了，其實我連演技是什麼都不知道。”
華仔撓撓頭，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
他不會認為陳長青這樣的大老會跟自己私藏。
雙方又不是一個領域，對方拍電影只是娛樂，而不是將電影當做是事業，但恰恰是因為陳長青說自己不懂演技，華仔才會如此的迷茫。
陳長青演技好，是因為自身經歷。
可自己呢？
陽光照射在澳海大廈的天台，看著自己面前陷入自我懷疑和迷茫的華仔。
思索的陳長青給了對方一個也不知道算不算的方向：
“關於你的問題是什麼，以及如何解決？
我其實也不知道，畢竟我不是一個專業的演員或者導演。
但我能告訴的，是你的狀態不對，這也是為什麼要喊停的原因，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的是華仔，是一個演戲的明星，而不是我要的那個劉建明。
回去好好想想，有什麼需要找羅繼，別有太多心理壓力，等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們接著拍攝。”
演技？
陳長青還真不知道什麼叫演技，他只是讓鏡頭捕捉到了一個真實的陳永仁。
至於華仔的問題？
陳長青只能說他的問題很大，很嚴重。
或許是因為劉建明這個人物內心太過複雜，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
究竟是什麼原因陳長青也不知道，但他能感覺到華仔只是在表演，並沒有真正變成劉建明，甚至他的表演都只是一種拙劣的模彷。
對於電影而言，這種模彷不算什麼。
經過十幾年的打磨，華仔的演技已經相當不錯，再加上電影節奏快，不細看沒人會發現這些問題。
但對於陳長青而言？
他要的不是電影，而是一段自己未曾經歷過的人生！
當然，這種拍攝方式是要被人罵的，你說人華仔演的有問題，可讓你說哪裡有問題的時候又說不出來，這不是明顯找茬嗎？
可沒辦法，誰讓陳長青是萬惡的甲方呢？
更何況此刻的華仔貌似真的明白了些什麼。
澳海大廈的天台，思考著陳長青留下的話，華仔下意識想到了方法派演技的情感記憶，但相比較正常的情感記憶，對方顯然要求的更高。
入戲？將自己變成劉建明這個角色？
華仔眼睛裡閃爍著思索，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真的能按照陳先生要求的那樣將劉建明演好，他的演技將會出現脫胎換骨的提升！
而在另一邊的大樓走廊，早已在電梯前等候多時的劉兆輝，此刻一臉討好的喊道：
“老闆。”
陳長青點頭看了他一眼，他摸了摸下巴，吩咐道：
“一會回去的時候，告訴劇組的人先放一個星期……嗯，算了，還是半個月吧！還有就是你拍電影這些年，有沒有年齡適合，演技還特別好的演員？”
演技好的合適演員？
劉兆輝被驚了一下，遲疑的看向陳長青：
“老闆，你該不會是要換人吧？”
公平的說，華仔的演技的確不怎麼樣。
雖然在大熒幕的及格線以上，但在無間道劇組卻不算什麼，畢竟這部劇就連配角都是肥貓這種老牌影帝。
但要說有多差？
其實還真未必，至少劉兆輝覺得華仔演的還算可以，不算多驚豔，但絕對沒問題。
當然了，如果老闆真的打算換人？
華仔的確是當紅炸子雞，但卻不是唯一的。
要知道這個時間段的香江娛樂圈，堪稱是神仙打架。
一群明星卷的爆棚，在一個領域有不錯成就的同時還要多面開花，爭取做到影、視、歌三個領域都有所建樹。
而最能提升明星人氣的是什麼？
不是營銷，不是爆款的綜藝，而是一部能打能抗的代表作！
無間道就是這樣一部作品。
優秀的劇本，業界頂尖導演，充足的資金流，再加上有這麼多影帝作陪的豪華陣容，別說是想要轉型的偶像，即便是成名已久的大碗也免不了心動。
更別提這裡面還有一個隱形的好處——百樂集團老闆陳長青。
這可不是簡單的有錢老闆，而是一個自身資產足以讓整個娛樂圈崩盤的超級大老，你要真有能力和這位大老成為朋友？
毫不客氣的說，整個娛樂圈橫著走！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有陳長青在這他不敢有小心思，就憑這段時間各方勢力的暗示，劉兆輝早就把華仔換了。
不是說針對華仔，而是這幫人給的實在是太多。
而此刻隨著陳長青話音落下，腦子活絡的劉兆輝瞬間便心動起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