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人要看清自己
尖沙咀這地方，因為地理位置特殊，早些年魚龍混雜，屬於牛鬼蛇神都喜歡紮根的地方。
但隨著最上層的大老洗白轉行，而後繼位的大老對產業貌似也不感興趣，連續被抽走了兩批骨幹，剩下的便只是一些烏合之眾。
本身就沒什麼抵抗能力，經過幾次清洗後。
大貓小貓三兩只還是有的，但比起之前卻乾淨太多。
陸啟昌帶陳長青來的這家店是這兩年新開的大排檔，這裡的桌椅餐具看起來都很新，而從表情能看出陸啟昌應該經常光顧這裡，所以一進門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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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來條石斑魚，在炒兩隻螃蟹，有沒有龍蝦啊。”
老闆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語氣有些偏陰柔，所以開口會給人一種gay裡gay氣的感覺：“陸sir，不要搞我啦，你看我這裡像是有龍蝦的地方嗎？”
說著，好奇的看向陸啟昌身後的陳長青。
陳長青被看的心裡有些發毛，腦海中第一個想法是陸啟昌這個王八蛋在噁心自己。
但仔細一想應該不是，因為他陸啟昌不敢！
明白老闆就這樣的陳長青不由翻了個白眼，指著點菜臺上擺著的樣品菜：
“差不多得了，有沒有滷豬腳？兩隻滷豬腳，一盤炒空心菜，這個時節的扇貝和牡蠣不錯，清蒸各來兩份，還有兩人份的米飯。”
旁邊站著的陸啟昌一聽樂了，他撞下陳長青的肩膀：
“這可不是我不請你，是你自己不點，到時候可別說我不請。”
陳長青翻著白眼：
“切~”
都吃大排檔了，還想什麼呢？
況且就陸啟昌這點工資，不會真以為能請自己吃大龍蝦吧？
別鬧，真當自己是黑警啊！
十五分鍾後，陳長青點的菜依次都上來了。
老闆雖然有些gay，但炒菜的水平很不錯，比不上酒樓，但在江湖菜裡面也算是比較拔尖的廚子。
而在另一邊，陳長青和陸啟昌聊的也不錯，雖說這些年沒怎麼接觸，但當年的關係卻沒有落下。
並沒有生分，偶爾聊到當年的事情，兩人還會不由的會心一笑。
不過讓人有些詫異的是，這邊菜剛上齊沒多久。
陸啟昌藉著打電話的由頭，便帶來了一個人。
目測身高一米七八，比陳長青矮一些，身上居然穿著一套筆直的黑色西裝，這可是一套很正式的服裝，在大排檔出現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不是說不行，而是感覺不對勁。
就像你不會看到有人會穿著晚禮服去逛菜市場，而注意到陳長青眼神中的詢問，陸啟昌則友善的拍了拍這人的肩膀解釋道：
“阿仁，剛才碰到了一個朋友，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眉頭輕佻，陳長青打量著眼前這個人，表情沒有太多變化：
“朋友？”
對面的陸啟昌則接過話來，他爽利的說道：
“對，朋友，這是我同一期的同事，不過後來去了廉政公署。”
特事特辦，香江脫節很嚴重，至今仍然維持著三司十三局的架構。
但除了正常的架構，考慮到日益嚴重的腐敗問題，香江在七十年代的時候成立了廉政公署，這個部門十分特殊，擁有極高的權力。
而且和一般部門不同，這些人大多數的特徵是一身筆直的西裝。
相比較正常部門的成員，他們的形象要求要高一個檔次，這或許就是對方為什麼會穿著一身西服的原因，因為廉政公署很多時候要考慮形象帶來的影響。
而隨著陸啟昌話音落下，這位跟著一起來的廉政公署成員主動介紹道：
“陳先生你好，我叫程德明。”
陳長青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調侃的看向陸啟昌：
“路子可以，居然還有廉政公署的朋友，老闆再來一人份的米飯。”
廉政公署的權利很特殊，打個比方類似明朝朱元章時期的錦衣衛，普通老百姓沒什麼感覺，畢竟雙方差距有些遠，再加上老朱是窮苦人出身，對百姓很好。
但對於官員？
說好聽點叫敬畏有加，說難聽點就是畏之如虎。
扒皮充草不至於，但對這幫人還是很畏懼的，所以陸啟昌能有廉政公署的朋友，而對方也將陸啟昌當做朋友，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需要很深的友誼。
不過下一刻，程德明的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陳先生，不用了。”
抬頭看了這人一眼，陳長青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
“沒事，反正今天陸啟昌請客，我們邊吃邊聊。”
但對面的程德明彷佛沒聽懂陳長青什麼意思一樣，在陳長青幫他找補了一遍後，仍然固執，甚至是強硬的表示：“陳先生，我有公務在身，還是算了吧。”
話音落下，抬起的手掌就這樣停在半空中。
陳長青看向陸啟昌，他的表情已經開始發生變化，甚至有幾分皮笑肉不笑的滋味，熟悉陳長青的人都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陸sir，你這朋友可以啊。”
話音落下，看著神色變化的陳長青，陸啟昌不由苦笑了一聲：
“阿仁，我要說這和一開始想的不一樣你信嗎？”
就如同陳長青不會主動去找陸啟昌一樣，陸啟昌也不會閒著沒事找陳長青。
兩人的關係心知肚明，那是一道看不見，但卻存在的隔閡。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這頓飯並不是簡單的敘舊。
關於這一點，從一開始大家就知道。
可陸啟昌還是主動找了陳長青，起因就是眼前的這位程德明。
兩人的關係就不細說了，在陸啟昌看來他們這是過命的交情，而作為好兄弟的程德明找到自己，希望透過他的關係找到陳長青。
陸啟昌能怎麼辦？
他也清楚這件事情不好辦，但最終還是答應。
而按照陸啟昌的想法，大家見一面，吃個飯，有什麼話就這樣在飯桌上說了。
說得對，自然是皆大歡喜。
說錯了也沒關係，就當是酒後亂說話，有自己在中間和稀泥，到時候自罰一杯就好了。
但他怎麼也沒料到程德明上來就這麼直接。
這讓陸啟昌有些難受，甚至有些懊惱。
好在坐在對面的陳長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信，我瞭解你的性格，如果早知道是這種情況，不會傻乎乎的帶他出來。”
說著，他無語的看了眼對面的愣頭青。
真以為陳長青什麼都不知道？
陸啟昌來找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今天晚上有事。
而在看到程德明的時候，陳長青心裡就清楚到底是誰要找自己。
正常來說，陳長青不會搭理程德明，這和對方是不是廉政公署沒關係，而是以他現在的高度，這種小嘍嘍聽不懂，也無法理解自己都在說什麼。
只不過考慮到陸啟昌的面子，所以他才會讓老闆拿一副碗快。
但有些時候吧，人就是看不清自己。
陳長青過來是因為和陸啟昌是朋友，跟這位程德明沒半毛錢關係，讓他坐下一起聊也是因為陸啟昌的緣故，但這愣頭青好像什麼都不明白一樣，這讓陳長青有些不爽了。
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陳長青連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和剛才的善氣迎人不同，此刻陳長青給人的感覺威壓極重，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撲面而來：
“就你叫程德明？這名字我記下了，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