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表哥對不起你
價值百億日元的粉鑽，就這樣被隨意的仍在地上。
跪在老管家面前的渡邊芳則表情僵住，眼神一陣陰晴變化。
旁邊的渡邊茂夫早就慌了神，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老管家冷漠的眼神，更是讓他心中恐懼。
這事，怕是不簡單！
而在死亡的逼迫下，神色驚恐的渡邊茂夫，彷彿抓住稻草的落水之人，聲音顫抖的喊著：
“表哥，幫我求求情，拜託了，表哥，你忘了我們小時候一起出去抓魚，還有媽媽做的漢堡肉，表哥，我不想死啊。”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渡邊芳則想起了很多。
鄉間的土路，路邊盛開著牽牛花。
清澈見底的溪流，被太陽曬白的石頭上趴著幾隻小王八。
那時候的渡邊茂夫還很可愛，穿著一身半舊的綠色襯衫，流著鼻涕的小家夥總喜歡跟在自己身後，張口閉口喊著哥哥我們一起去抓王八。
還有嬸嬸家的漢堡肉，那是自己童年最美好的記憶。
但此刻看著哭泣哀求的表弟，渡邊芳則緊握著拳頭，他雙眸赤紅，好似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但最終隨著一口濁氣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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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渡邊芳則彷彿衰老了十幾歲：
“茂夫，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德川家族太強，且不說山口組內部山頭各立，就算真的能將山口組掌握在手裡，擁有四百年歷史的德川家族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而此刻渡邊芳則的話，無疑是給渡邊茂夫宣判死刑。
心中極度恐懼的他，抓住渡邊芳則的衣服，他苦苦哀求道：
“不要，表哥，我不想死。”
如果可以選擇，渡邊芳則也不願意這樣做。
但山口組給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
渡邊茂夫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但如果自己死保表弟？
誰也不敢保證，最後死的就只有一個渡邊茂夫。
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的渡邊芳則眼眶通紅，他厲聲喊道：
“夠了，想想你的家人！”
渡邊茂夫不想死，心中無比懊悔，如果一開始知道陳長青這麼麻煩。
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動小心思，但現在說什麼說都晚了，他只能拼命哀求：
“表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想死，我真的知道錯了。”
而在另一邊，跪坐在桌子前的老管家，平靜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睿智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兩兄弟，他並沒有喝茶，而是微笑著詢問道：“渡邊組長，需要我迴避一下嗎？”
渡邊芳則表情一僵，他明白老管家這是在逼迫他做出選擇。
隨著眼神一陣陰晴變化，渡邊芳則一咬牙。
沒有理會此刻死抓著自己衣服的表弟，而是直接將漆木盒子開啟，看著裡面這兩把精美的武士刀，眼底帶著幾分痛苦，但神色最終被一抹決斷取代。
“拿著，茂夫，你是渡邊家族的人，即便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
臉色蒼白，看著眼前這把精美的武士短刀，死亡的恐懼讓渡邊茂夫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可是，表哥我……”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著表哥的眼神。
悔恨和懊惱，短時間壓制住了心中的恐懼，手臂顫抖的拔出這把武士刀。
渡邊茂夫臉色蒼白，短短的一個拔刀動作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
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顫抖，看著面色平靜，此刻正悠然喝茶的老管家，知道自己這次怕是逃不過去的渡邊茂夫，臉上浮現出一抹慘笑：
“表哥，幫我照顧我我的家人。”
鋒利的刀刃刺破衣服，鮮血從小腹湧出，悠然清閒的茶室多了幾分人血的腥臭味。
渡邊茂夫跪在地上，他的小腹插著一把武士刀。
暗紅色的鮮血順著刀柄滴落，眨眼間便將榻榻米地板染紅，旁邊則站著身體顫抖的渡邊芳則，他不是沒殺過人，但眼前的這個卻是他的表弟。
童年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那個穿著綠色襯衫，流著鼻涕的少年逐漸和眼前的這具屍體重合。
反觀老管家，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彷彿一口不見波瀾的古井，看著呆呆站在原地的渡邊茂夫，老管家掏出一份十幾頁的檔案：
“渡邊組長，我很抱歉，但做錯了事情，就要放出代價。”
“其實你不必太過介懷，這是有茂夫先生這些年做的事情，他死得不怨。”
十幾頁的檔案，詳細的講述了這些年渡邊茂夫的罪行，殺人放火，逼迫他人賣妻賣女，說是罄竹難書絲毫不為過，就如同老管家說得那樣。
渡邊茂夫死得不怨！
但不管怎麼說，渡邊茂夫終歸是他表弟。
看著手裡這把沾著鮮血的武士刀，渡邊芳則沉默了片刻，他聲音疲憊沙啞：
“酒井先生，刀給您，我能換回茂夫的屍體嗎？”
人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是虛的。
渡邊芳則現在求的不多，只要能讓他將表弟的屍首帶回家就行。
畢竟……死者為大！
面對渡邊芳則的懇求，老管家嘆了口氣，他一臉誠懇的看著對方：“茂夫先生的屍體本就屬於渡邊家族，還有這枚粉鑽。”
說著，老管家起身，將這枚價值百億日元的粉鑽送了出去：
“對於他的死，我很抱歉。”
渡邊芳則楞了一下，他下意識拒絕：
“酒井先生，我……”
雖然最終自己表弟還是死了，但禮物已經送了出去，哪兒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況且，這件事情老管家也出了不少力。
只是看著老管家誠懇的眼神？
短暫的沉默後，渡邊茂夫深深的一鞠躬：
“給您添麻煩了，抱歉！”
渡邊芳則是一個聰明人，稍加思索就明白老管家是一個公事公辦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收下這枚粉鑽。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被德川家主知曉，或許事情也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這讓渡邊芳則心中不由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陳長青！
如果不是他，表弟也不會死，這讓他心中不由多了幾分憤怒！
而將渡邊芳則表情收入眼底的老管家，他在短暫的思索後，若有思索的看了對方一眼：“沒什麼，就當是交給朋友，很抱歉不能陪你，這件禮物我需要馬上送出去。”
說著，老管家伸出手。
渡邊芳則：“？”
看著老管家伸出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這把刀。
剎那間，腦海中靈光一閃的他，臉色多了幾分蒼白：
“我……明白了。”
拍了拍渡邊芳則的肩膀，老管家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還請節哀。”
人是德川家族要殺的，一開始渡邊芳則以為表弟的死是因為冒犯了德川家族。
畢竟陳長青昨天剛來德川家族做客，第二天就被山口組的人持槍威脅，
這不亞於當面打臉！
但老管家的話，卻讓渡邊芳則意識到一個大多數人都忽略的問題。
為什麼陳長青能進德川家族？
為什麼陳長青這邊剛一出事，自己就接到了德川家族的電話？
人是死在德川家族的，兩把武士刀是禮物，如果這件禮物是給德川家主，老管家沒必要說送出去。
這件事情一共有三個人：
陳長青，表弟渡邊茂夫，以及被波及的德川家族。
渡邊芳則本以為，最麻煩的是德川家族這個龐然大物。
但從老管家的態度看？
渡邊芳則推翻了之前的想法，一開始他認為是因為陳長青，表弟這才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德川家族，但真實情況很有可能是——
不起眼的陳長青，才是最不應該招惹的！
隨著老管家離開，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表弟。
眼神一陣陰晴閃爍，渡邊芳則沉默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
“茂夫，很抱歉，表哥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