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定位到了。”阿川宏欣喜若狂, “卓耀,帶一萬仿生人和我起過去,他們在埃爾文沙漠, 不過並不知道具體地址,我們恐怕得找半個月。”
卓耀此時卻雙眼發呆, 盯著自己面前螢幕:“我眼睛瞎了嗎?這他媽是誰星艦?”
銀白與墨色相結合, 給人威嚴又高貴的覺, 此時它突然降落在羽星,引起了軒然大波。
卓耀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他不得不相信:“這是陛下星艦狙白十號。”
他在軍中,當然清楚皇帝星艦外觀,也清楚知道哪怕是傅欽的星艦也不能堂而皇之將之隨意降落在一個地點。
阿川宏也注意到了眾人的訊息。
他目不轉睛盯著面螢幕:“陛下親臨?陛下來做什麼?”
卓耀道:“狙白十號降落的地點是哪裡?”
“埃爾文沙漠。”阿川宏眼睛猝然睜大了, “他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假如多給傅欽一點時間,傅欽一定能夠帶領手下人解決這個問題。現在皇帝親自過來,他發現了華寧藏身之地,同傅欽沒有完任務。
皇帝向來不會欣賞個失敗者。
阿川宏道:“殿下在哪裡?他知道嗎?準備直升機, 我們去埃爾文沙漠。”
傅欽身上還穿著白大褂, 他正在和醫療團隊人員溝通交流, 阿川宏匆匆闖了進來:“陛下來了, 他在埃爾文沙漠,狙白十號正準備降落。”
出乎阿川宏的意料,傅欽似乎對於這件事情沒有太多驚訝,他似乎不覺得皇帝出現在這裡是一件很令人震驚事情。
阿川宏以為是傅欽喜怒不形於色,哪怕在極度驚訝的情況下也能夠完好的隱藏自己情緒。
他漆黑眸子看向了傅欽:“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
這件事情確實超出了傅欽的想象, 他完全沒有想到皇帝會來。哪怕傅欽知道皇帝喜歡白黎,但這份喜歡,還是遠遠超出了他想象。
另外, 不曉得白黎被抓之後,經歷了什麼樣的非人折磨,才能讓皇子親自降臨第五星區。
傅欽淡淡的道:“讓言雲人把錦夜抓起來,我們先過去。”
窩在一邊的珍珠從睡夢中醒來了,它叫了聲:“我也去我也去!”
傅欽脫下了軍服外罩著白大褂,原本柔和幾分氣質又變得冰冷了起來。
阿川宏還在不解之中:“陛下又沒有跟進這件事情,他甚至連羽星都沒有來,怎麼知道要降在埃爾文沙漠?這明明是一片不毛之地,殿下,您想好怎麼應付陛下了嗎?我們手中這千人恢復不了正常,這造影響太大了,他會不會問罪於您?”
阿川宏還在為傅欽擔憂著,然而傅欽將手套換下之後,直接走了出去。他只好跟在傅欽的身後,進了艙內,阿川宏恍然大悟般:“我明白了,肯定是白吟殿下向陛下告您的狀!肯定是他,他自己在十九區辦事不力,還想拉您下水,破壞您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傅欽冷冷掃了阿川宏一眼:“不想貶為中將,就閉上你嘴巴。”
星艦降落的過程緩慢,數百名身穿海藍色軍服alpha從艙門裡出來,沙漠裡唯一建築外觀好像風沙堆砌而圓錐體,進去之後,才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完完全全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容納著與沙漠截然不同恢宏景象。
然而裡面卻一片死寂,濃重血腥四處瀰漫,隱約可以看到窗戶上染血腥,所有工作人員都以種很慘烈方式死去,似乎被什麼撕碎一般,沒有完整的形狀。
皇帝身後的所有軍官都保持著緘默,言不發,實驗室門被開啟,他們並沒有跟著皇帝起進去,而是上了頂層。
傅凜走了進去。
白黎躺在床上,手腕和腳腕處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了下,至少現在不再滲血,他面色蒼白,除了衣物上血,沒有點血色。
實驗室裡滿是濃郁omega香氣。這也是傅凜最熟悉氣息,不過,也已經有百年沒有嗅到了。
隔在兩人之間的不僅僅是時間,而是一人時間停滯,自始至終沒有改變,另一人卻隨著身份境遇不同完全改變。
他握住了白黎手,與白黎十指相合。
此時此刻,白黎高溫不退,整個人就像是一尾脫水暴曬魚。
他下意識蹭了蹭來人手,冰涼體溫讓白黎到很舒服。
睡夢之中,天空似乎在飄雪,紅色的雪花紛紛揚揚,落在了白黎頭上,眉毛上,這個場景遙遠又陌,白黎已經想不到是什麼時候發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他與什麼人,在這樣詭異陰森,又充滿美雪地上行走的呢?
淡淡alpha資訊素味道也讓白黎很安心,這種氣息是熟悉,他最近經常在波塞冬的身上嗅到,不過似乎少了幾分海鹽味道,多了冷杉氣息。
白黎纖長的眼睫毛顫抖了下,無意識握住了傅凜片衣角。
傅凜將白黎衣物褪下,給他打了針抑制劑。
疼痛只是一瞬間,白黎體溫慢慢恢復正常,雪白的面色不那麼痛苦憔悴。
傅凜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吻,用自己外衣裹住了白黎身體,
白黎衣物上面血跡斑斑,整個人也被折騰得不像話,他被注入太多藥物,多少對他精神會有影響。
幻視,幻聽,甚至可能會牽動記憶深處本該隱藏的事情。
傅凜抱著白黎出去,他身高和傅欽一樣,抱起米八多白黎毫不吃力,甚至特別輕鬆。
這個時候,傅欽的直升機也降落了,他看了眼遠處如山一般的星艦,帶著人直接進來了。
珍珠與阿川宏尾隨在傅欽身後。
皇帝帶來的軍隊並不少,這人知道傅欽的身份,並沒有刻意阻攔傅欽,而是讓他進去了。
傅欽一路暢通無阻,在遇到一熟識面孔時,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停下打個招呼。
道玻璃門緩緩開啟,傅欽大步踏了進去,恰好看到白黎被人抱著走了出來。
在這人的懷裡,身形修長的白黎也顯得纖弱了幾分。
傅欽眸子驀然一縮:“父皇。”
阿川宏和傅欽身後的軍官都行了禮。
傅凜眼神如刀,停留在傅欽和阿川宏身上剎那,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彷彿在受凌遲之刑。
哪怕外人看來傅欽是皇帝最受重視孩子,但實際上,傅欽清楚他這個所謂父親並沒有任何溫情可言。傅欽認為自己於他來說不過是一有血緣關係下屬罷了,和其餘立於兩側的上將沒有任何區別。
但他還是不得不將傅凜當父親去敬愛。
傅欽上前:“父皇,我替您抱回去。”
湊近,傅欽才發覺白黎此時臉色極差,整個人彷彿虛弱到了極點,比他想象中的模樣還要憔悴。
他心頭猛地跳了下,目光落在了白黎蒼白的臉上。
其實白吟說的沒有錯,白黎這麼做,大機率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無數受害者,假如是白吟來處理這件事情,恐怕白黎會付出更多。
但傅欽卻不可能不動容,哪怕在知道事實情況下。白黎畢竟是一omega,在傅欽所有認知中,這危險的事情,都不應該讓omega去做。
無論動因為何,假如皇帝不出現,白黎這番犧牲,傅欽還是受益人。
傅凜聲音一如既往淡漠,高高在上,讓人心畏懼:“你來善後。”
現場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也有不少事情需要調查。
其餘被綁架的alpha和omega在這裡,不在這裡……恐怕都是第批被銷燬失敗品。
除了四科研人員之外,其餘人員,包括華寧,都被波塞冬以極其殘忍方式殺害了。傅欽不願意描述情況的慘烈,他能夠想象出波塞冬當時的憤怒。
至於波塞冬,現在的波塞冬處於沉眠狀態,在白黎懷裡安然沉睡。
這四科研人員既然沒有被殺,他們身上肯定有什麼可以套取機密,加上被捕錦夜,好好審問他們五個,應該可以問出大量的資訊,這資訊也會讓這件事情解決更加容易。
至於千不人不鬼的少年,這也是傅欽此時面臨最大問題。他並不清楚如何將這人恢復正常,這人都有著極大的破壞力,稍微放一個出去就能給社會帶來莫大的傷害。
但全部銷燬更不合適。
並不為絕大部分是高官後代,哪怕普通平民後代,在傅欽眼中都是人,銷燬有失人道。
另外,傅欽不願意留給白吟方任何個可以攻擊自己理由,銷燬事如果傳出去,會給傅欽這方所有人員帶來莫大的影響。
阿川宏也跟在了傅欽的身後。
珍珠看起來很關心白黎,它很想上前去看看白黎如今狀況,但皇帝實在不像什麼善茬,珍珠猶豫了下,也跟在了傅欽的後面。
皇帝消失,珍珠憋了許久才敢講:“他比網上看到的影片好看多了!”
阿川宏像看傻子樣看了珍珠眼。
珍珠委屈交加:“但他看上去實在不像什麼好人,我都沒有見白黎具體情況。”
傅欽長得也好看,萬里挑那種,五官骨相其實和皇帝不相上下,但在珍珠眼裡,皇帝氣質更為特殊,更能震懾住在場所有人,他說自己是整個星際皇帝,才會有人服氣。
阿川宏和傅欽沒有理會嘮嘮叨叨的珍珠,兩人直接上去了。
看到所有冷凍的少年的時候,阿川宏的臉色稍微變了變:“這他們是成功研製出來的人形圖騰?”
皇帝手下將其中位解凍,這omega少女上半身完全成了虎形,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他破壞力極強,這是將她解凍的軍官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阿川宏護了傅欽一下,對珍珠道:“控制住她!”
就算是珍珠,在不傷害這個omega前提下,也花費了十幾分鍾才制服。
倘若是上千這樣的少年,假如他們都可以使用人類的武器……
阿川宏與傅欽對視眼。
阿川宏壓低了聲音,輕輕道:“這人如果能為您所用,或者您掌握這——”
傅欽的神色瞬間變了,阿川宏被嚇了跳,立刻噤聲。
這被珍珠制服omega昏迷了過去,皇帝帶來的人員中有不少都是科研人員。
其中個人上前檢查了下這少女:“她很快就會醒來,現在還是將他們全部冷凍起來帶走。”
傅欽眯了眯眼睛,說話這個人是第二星區某個研究院的院長,德高望重,學生無數,對帝國的貢獻也無數,傅欽完全不知道這是皇帝人。
他問道:“您之前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們被改造之後,有沒有機會挽回?”
這院長看了傅欽一眼,不鹹不淡的道:“具體如何,還是等陛下開口。”
看這院長的表現,不吃驚也不好奇,甚至沒有絲毫探索的興趣,傅欽已經可以確定,皇帝應該是知道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他帶了這麼多人,不少人員都是從事相關的科研人員,想必皇帝手下團隊對此有所研究,知道具體該怎麼辦。
皇帝對整個帝國的掌控其實遠遠超出了傅欽的想象。越是瞭解,傅欽越是發現皇帝手下人員全面與全能。
傅欽點了點頭,吩咐阿川宏再率人認檢查一遍。
這裡切都沒有標誌,四被打昏過去的科研人員身上也沒有任何資訊能夠表明他們來自哪個星區,所有切只能依靠揣測或者之後的調查。
在處理這後續時候,傅欽也不由自主去想白黎,不知道白黎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了,看起來很糟糕,皇帝應該是讓醫生檢查去了。
此時,傅凜帶了白黎進去星艦。
白黎昏睡不醒,不過體溫恢復了正常。
現在的白黎仍舊很虛弱,且虛弱的遠遠超過傅凜想象,他已經多日沒有洗澡了,雖然身上仍舊散發淡淡的香氣,但傅凜知道白黎性喜歡乾淨,所以給白黎洗了個澡。
褪去所有衣物之後,傅凜檢查了下,除了腳腕和手腕處傷口,其餘地方並沒有受傷。儘管如此,白黎現在仍舊不容樂觀。
他泡在了水中,傅凜拿了藥膏給白黎塗抹。
藥膏極為珍貴,正的枯骨肉,不過由於配方太過複雜,便是皇室也很罕見。
他將馥郁藥膏一點一點的揉在了傷口的地方。
白黎似乎覺到了疼痛,眉頭一皺,試圖把手縮回來。
他現在的確痛苦。
不僅痛苦,而且還沒有安全感,非常非常,非常沒有安全感。似乎整個世界都背叛了自己,只剩下孤身人。
父母,親人是對立死敵,與他思想觀念完全不符合。唯一比親人更愛自己小龍也為自己而陷入沉眠,瞬間,他從眾星拱月淪落到無處可去。
很想抓住一可以抓住的東西,想要捕捉到一絲安全感,就像溺水人想要攀住一根浮木。
細膩的藥膏揉化在了肌膚裡。
酥酥麻麻的疼痛。
白黎零碎記憶直在改變,片段在不停變幻,他不自覺去依靠自己身側人,去嗅這人身上味道,很熟悉很沉穩的alpha資訊素味道。
傅凜摟住了白黎肩膀,白黎肌膚在水中白得近乎透明,唇齒輕分,吐出兩個字:“傅凜……”
他還記得,原來還記得自己字。傅凜手握在白黎肩頭,在他肩上留下深深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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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臉頰在傅凜軍服上輕輕蹭了蹭:“我——”
他好痛苦,不知何以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