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變大之後, 腰圍要比瑪瑙粗一圈。
只要和條龍分別有過相處,就能看出它們個之間的區別。
秋月驚詫得說出話來:“瑪瑙?它怎麼會——”
白吟道:“舅舅可能被圖南區的叛軍抓了,瑪瑙被他們控制了。瓊華星的支援什麼候能到?”
白吟敢想象墨回的現狀。傳靈上突然見墨回的訊息, 白吟心裡就有了好的想法,現在來看, 事情比他想象得還要糟糕。
秋月看了下援軍的方向:“快十個小, 我們能拖住。”
白吟與墨回看似是上下級關係, 但這麼多年的相處,秋月知道,在白吟的心裡,墨回的地位比自己更重要。
雖然墨回和白吟沒有什麼血緣,“舅舅”這個稱呼純粹是出於禮貌, 但實際上,墨回救白吟那麼多次,白吟受那麼多次傷害,甚至險丟失命, 在白吟心裡, 恐怕比親人還要親密。
白吟只是喜歡將感情流露出來罷了。
秋月道:“您放心, 以墨參謀的能力, 他肯定會出事的……這只龍也一定就是瑪瑙,說定是相似的圖騰罷了。”
白吟也希望如。
瑪瑙當然能夠分辨出白吟的機甲,由於間倉促,白吟這邊的星艦還未抵達,戰鬥機與轟炸機也只是少量。玫瑰海域這一片並沒有足夠的軍資供應, 墨回能在短間內定位白吟,已讓這邊失去了大部分準備的機會。
瑪瑙躲避著密集的攻擊,在白吟的星艦抵達之前, 未等白吟和秋月進去星艦,它一尾巴掃過去,白吟擋了一下,機甲大半零件脫落,秋月趁機發起攻擊。
子彈打在瑪瑙堅硬的身體上,立刻反彈了回來,將秋月的機甲擊破。
瑪瑙墨綠的眸子盯著白吟的機甲,只要它一爪下去,白吟的機甲就完全破碎,它能將人抓到墨回的星艦上。
只是——這麼多年的相處,它與白吟相看厭,居然有點捨得動手了。
瑪瑙虛虛的一爪過去,白吟伸出手臂格擋,機甲堅硬的手臂完全斷裂,艙門打,白吟進入了星艦。
戰場上的情況被墨回盡收眼底。
墨回眯了眯眼睛:“瑪瑙……”
熟悉的聲音在海岸上響起,白吟進入星艦,身上的機甲完全脫落,他剛站在指揮面板前,精神力還未與面板契合,驀然到這道聲音,他愣住了。
僅僅是白吟,秋月也愣住了。
秋月喃喃道:“墨參謀。”
系統機械的聲音傳來:“匹配失敗。”
“匹配失敗。”
“匹配失敗。”
“……”
聲音在白吟耳畔迴盪。
白吟瞳孔識別進入,唇畔一抹冷笑:“用墨回相似的聲音指揮瑪瑙罷了,以他的格,就算是死也會投靠叛軍。”
秋月心中安,但還是順著白吟的話道:“對,墨參謀一向剛烈,大概他們製造出了一模一樣的仿生人來控制瑪瑙……”
過,白吟倒真是希望墨回被敵方捕獲,能夠了生命安全放棄其他。
只要活著才能有希望。
這一次成功掌控了指揮台,星艦啟動防禦系統,將下面的對空導彈納入保護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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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白吟這邊的星艦能遠遠及對方,對方星艦能夠橫跨幾個星區,躲避數個星區的探測,已是目前高階別的星艦了。
只能與對方互相僵持,等到瓊華星的救援。
白吟發動攻擊,數百轟炸機與對面相抗,無數炮火落在海面上,各機器的殘骸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降落。
蔚藍的居民自然發現了異狀,過部分軍隊嚴禁居民出來,現在正是深夜,市中心的居民被驅逐進了防空洞,大街小巷上除了軍隊之外幾乎無人出沒。
下屬再度傳來訊息:“殿下……對方似乎還有支援,五艘高階別的星艦,預計會在瓊華星的支援之前抵達……”
……
路易終於意識到了對:“看地理位置,我們似乎是在玫瑰海域,可是地距離這麼遠,我們怎麼過來的?”
白黎道:“那條走廊可以連線片區域。”
看似短一段路,實際上卻是遠遠的距離,連線片區域,白黎隱約有印象,這似乎是十九區某個科學家發的儀器,叫做空長廊。
深淵下的海怪讓人心生恐懼,路易猶豫了一下:“你要將它帶上岸?”
白黎道:“戒指呢?”
波塞冬的觸手卷了一枚戒指戴在了白黎的手指上,白黎太適應自己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尤其是和陌生人的婚戒,他下意識的想要摘下來。
波塞冬攔住了白黎。
白黎指尖輕輕撫摸著戒指:“要我戴在手上?”
海怪暗紅的眼睛閉上,又輕輕睜。
現在白黎得到了戒指,也可以上岸了,過這傢伙留在海里是個威脅——清楚它什麼候會上岸,再度擾亂某個半島或沿海城市,留在自己身邊也是個威脅。
白黎可能相信試圖用虛假記憶迷惑自己的怪物。而且自己可能是波塞冬的主人,波塞冬的真實控制是皇帝。
白黎道:“你要留在海里,還是和我離?”
海怪緩緩縮小,後化成了巴掌大小,落在了白黎的手心。
看著龐大如山的東西也可以變得這麼袖珍,路易·文森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珍珠抬手就用爪子戳波塞冬的頭,白黎把它的爪子推:“別鬧。”
他把波塞冬裝進了口袋。
軍隊頻頻被調動,路易·文森雖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一直接到訊息,現在看白黎拿到了戒指,並且將這只海怪收服,他如釋重負,想著白吟快也會離十九區,整個十九區會如自己預期的那樣發展。
路易·文森道:“岸上可能發生了一緊急事件,我們還是儘早離。”
他們在玫瑰海域,並沒有折返回去,而是當前位置上岸。
白黎現在帶了個燙手山芋,並知道該怎麼處置這傢伙,只能先看他以後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一般人都會想要在水底建造城堡,白黎當然可能真的認自己有如大的魅力,讓一代君王自己大動土木。而且看城堡的年份,紅鶴海域的城堡更加古老,玫瑰海域這處的較嶄新一,之前十九區的人在海下會進行某活動。
比如生物實驗。
波塞冬大概就是這樣被創造出來的。
所有人剛剛露出水面,路易·文森還沒有摘下頭盔,一片飛機殘骸落了下來,白黎眼疾手快把他踹。
海面上激起一片漣漪,路易·文森面露詫異:“發生了什麼?!”
轟炸的聲音斷傳來,天色早就亮了,現在已是夜晚,間流逝得比他們想象的更快。
頭頂上盤旋著的戰鬥機與轟炸機密密麻麻如飛鳥。
白黎蹙眉:“叛軍。”
路易·文森其實也理解,叛軍什麼瞄上了要什麼沒什麼的十九區,就因來了一名皇子,所以以這塊地兒是寶藏?
珍珠看得眼花繚亂:“到底哪方是我們?哪方是敵軍?怎麼天上還有一條龍?我去,這條龍我怎麼認識?”
白黎突然想起來久之前,在玫瑰海域,有一條龍解了自己的危機。當他以龍是白吟的,結果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之後這段間,白黎一直沒有回想起這一茬。
只看顏色與標識就能容易分辨出來,己方星艦是海藍色,對方星艦和所有轟炸機都是銀紫相間。
這個配色讓白黎略有幾分適。
對方比白吟想象得更加強大,似乎瞭解白吟的指揮風格,知曉白吟下一步會下達什麼樣的命令,加上還有一條可以左右戰局的龍,短短間內,白吟的星艦耗盡武器,己方死傷無數,馬上就要瀕臨敗亡。
瑪瑙略有忍心,它終止了作戰,回到了星艦中。
墨回嘲諷的看了它一眼:“忍心了?”
瑪瑙往旁邊一縮:“我累了,圖騰也要有休息的權利。”
墨回知道瑪瑙的心思,他也沒有戳破。
白吟這邊已堪重負,只需要後一擊,星艦就會完全被擊毀。
他的手點在指揮面板上,瑪瑙道:“他的心理承受力有多弱,你應該清楚。”
墨回陪伴白吟這麼多年,他當然清楚這一點。
由於被自己保護得太好,一點點小失敗就能將這個小皇子打擊得爬起來,和他的兄長比起來,白吟簡直是一名兒童。
如果十九區被佔領,白吟大概能被摧殘得再也站起來。
墨回紫色的眸中滿是冷意:“廢物。”
海藍色的星艦轟然破碎,秋月的機甲將白吟護在了身下。
天色已完全亮了,銀色的星艦降落,一片殘骸中,滴滴的聲音絕於耳。
“……”
白吟擦了擦唇瓣,緩緩睜眼睛。
一雙偏灰的紫眸落入白吟的眼簾。
倘若對方和前一模一樣,白吟反倒會認這是真的。
偏偏完全同,髮色,瞳色,五官,與前相比,都有輕微的改變。
白吟胸腔受創,一口就有鮮血湧了出來,他一再的擦拭鮮血,純紫的眸子卻一眨眨的看向墨回。
墨回穿銀白制服,白色的軍靴緊貼小腿,身上染纖塵,和灰頭土臉的白吟比起來,的墨回太過乾淨了。
白吟聲音沙啞:“舅舅?”
墨回眸中滿是冷色:“你也配。”
銀蓮花的息鋪天蓋地而來。
在這片熟悉的息中,白吟首次感到的是失敗帶來的挫折感,也是遭受矇騙後的憎恨與惡毒,而是一他自己也無法講白的感覺。
大概徹底承認自己的廢物。
如創立帝國的alpha父親,如南征北戰的兄長,甚至如自己的omega父親。前一直心高傲,自尊心卻被自己踐踏到了泥土裡。
拯救自己多的人,也是將自己推入深淵的人。
墨回重重踩在了他的胸口:“白黎呢?”
白吟突然慶幸白黎並在這裡,這樣白黎可以逃過一劫,哪怕他清楚墨回與白黎的具體關係。
可是——
在歷墨回的背叛之後,白吟的內心已被黑暗全部填滿了。
白黎對他的好是真的嗎?
會會也是欺騙?
會會有更深的陷阱等待自己落入?
對……白黎沒有完整的記憶……倘若他恢復記憶……
鮮血染紅了白吟的胸襟,他銀色的長髮更加髒汙。
“……”
“說是嗎?”
墨回□□指向了秋月。
方才星艦崩毀,了保護白吟,秋月的機甲完全損壞,身負重傷,以保護白吟的姿態昏迷了過去。
“拿她槍了。”
沒有人比墨回更清楚白吟的本。
珍珠剛剛帶著白黎飛來,看到的畫面是白吟一身鮮血,熟悉的身影立在白吟的面前,場滲人。
珍珠躲過轟炸機的炮火飛了過去,墨回也注意到了近處的動靜,仰頭往上去看。
珍珠一尾巴掃向墨回,墨回反應速度快,迅速躲過了珍珠的攻擊,後退了幾步:“瑪瑙。”
瑪瑙星艦中飛了出來,與珍珠撕咬成了一團。
墨回伸出一隻手:“白黎,他們把你偷走,這一百年,白家尋你的足跡踏遍每一個星區,你該回家了。”
白黎跑到了白吟的面前,檢視了一下白吟的傷勢:“胸骨碎裂?”
白吟握住白黎的手腕。
白黎語淡漠:“少裝好人,我兒子怎麼回事?”
墨回看了白吟一眼:“他身上流淌著傅凜的血液,低俗下等,配姓白,是白家人,也配做你的孩子。”
“你的血液才骯髒,滿心的算計,他的姓隨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白黎嘲諷道,“一個骯髒惡臭的家族,真以人人渴望生在其中?”
墨回大概真對皇帝恨到了極點,他冷聲道:“你完全被傅凜洗腦了,他是個騙子,整個白家因他對你的矇騙損失無數。你和我回去,我會讓醫生修復你的記憶。”
記憶篡改……洗腦催眠……
一系列破碎的畫面白黎腦海閃過。白黎知道,十八歲之前,所有和家族有關的記憶可能都是假的。
他對墨回的印象可能也是假的。
但白吟卻是真的。他與白吟的血緣關係是真的。
之前所有相處也是真的。
究竟誰是騙子,白黎自己會查出來,他要別人告訴自己的、所謂的真相,而要自己查探出的真相。
白黎周圍壓變冷,他一手抱著傷痕累累的白吟,一手腰中拿出□□,毫猶豫的指向了墨回的心臟:“是嗎?你怎麼知道,我的記憶需要修復?白赫,我分記得過去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