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鷹摟住了白黎的腰肢, 將他放在了旁的躺椅上。
對面螢幕裡映出他稜角分明的面容。
作為一名仿生人,藍鷹很強大,但他的智商有限, 能力有限。墨森給了他足夠的忠誠度,卻沒有給他統治一片區域的能力。
白黎不樣。
雖然稍微有點心軟, 卻並非扶不起的阿斗。
藍鷹松了松自己的手腕:“應該怎麼來改造你呢?”
······
圖南區。
傅鎏戴上手套, 淡漠的眸光落在白吟的身上:“恕我直言, 你這次的做法太令人失望了。將白赫的屍體公示出來,會比任何宣告更打擊對方。”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白吟支著下巴,“嗯”了聲。
傅鎏接著道:“兩位被你關在空間裡的上將,也該放出來了吧?你把他們關得越久,他們對你的怨氣越重。”
白吟這兩天都心不在焉, 他現在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星空。
傅鎏忍著潑白吟臉水的衝動:“你想讓陛下對你失望嗎?”
白吟眉頭一皺:“聒噪。”
傅鎏將杯紅茶放在了白吟的旁邊,白吟拿了起來,漫不經心的喝了口, 瞬間被燙得齜牙咧嘴。
如果傅鎏不是一名柔弱的omega, 他肯定將這杯滾燙的紅茶潑在傅鎏的身上:“你想謀殺皇子嗎?”
傅鎏微笑:“抱歉。”
白吟冷哼一聲:“皇帝可沒有時間關心我在做的事情, 他抓到了金雀區的首領。”
這是最新的訊息, 般人並不知道,就連傅鎏也不清楚,傅鎏道:“金雀區和圖南區要同事被征服?”
“大概吧,金雀區似乎起了內訌,這名首領的下落, 據說是藍鷹透露出來的。”
帝國如今情勢大好,傅鎏也發自內心的高興,白吟冷瞥了他眼。
如果不出意外, 未來幾十年裡,白吟將傅鎏一起收拾圖南區的爛攤子。白吟從皇帝的親信口中打聽到了,皇帝打算讓白吟治理圖南區。
圖南區的民眾種族觀念很強,壓根不亞於十九區。白吟的形象完全符合普通民眾的審美,甚至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皇子。多民眾對帝國產的第一份好感就來自於白吟。
哪怕這段時間白吟做了不少惡事,仍舊沒有改變他在圖南區民眾心中優雅甜美的印象——確實是甜美,就連白吟也不解,為什麼這群愚蠢的人類會認為他這名alpha的笑容很甜美。
“或許等白黎來,皇帝都不會發現。”
珍珠搖搖晃晃的飛了進來,副沒睡醒的樣子,白吟臉色一黑:“你來做什麼?”
“你以為我想來找你?你個鐵公雞,居然喂我吃狗糧!”珍珠吹胡子瞪眼,“我想白黎了,讓我看看他。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夢見白黎被壞人抓走了。”
圖騰與主人之間往往心有靈犀,有默契,珍珠與白黎相處的時間很長,它少有這樣的預感,這次卻覺得非常不舒服。
白吟試著用傳靈來聯絡白黎。
沒有聯絡上。
他焦躁不安,聯絡了第五星區的區長。
仇德與白吟關係不錯,他向支援白吟,面對白吟的聯絡受寵若驚。
白吟道:“白黎呢?”
“白黎大人?”仇德最近太忙,也沒有時間關注白黎的動向。
短時間內,仇德的手下搜尋了整個羅蘭星。
幾個小時後,白吟收到了仇德的復:“白黎大人完全失蹤……”
白吟手心陣冷汗。
他完全沒有預想到這樣的情況,不告訴皇帝——這是一個問題。
傅鎏的反應比白吟更快,在得知白黎失蹤之後,他第一時間聯絡了傅凜。
白吟完全沒有想到這出。
身為名omega,卻能夠在帝國遊刃有餘,將許多alpha都踩在腳下,傅鎏的反應速度和站隊方向直都令人敬佩。
他直截了當的對皇帝道:“陛下,白黎失蹤了。”
對方似乎還在和其他人說某些事情,沒有在意傅鎏的語,只輕輕“嗯”了聲。
傅鎏猶豫半刻,正要重申一遍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入耳:“你說什麼?”
這道聲音冷漠又威嚴,白吟比傅鎏更清楚這切,也更該對傅凜解釋並認罪,所以代替傅鎏回覆道:“白黎在羅蘭星突然失蹤。”
傅凜隱隱帶著怒火:“他怎麼會去第五星區?”
“白赫自殺,我想將白赫葬在羅蘭,所以讓白黎帶他羅蘭。”白吟並未否認自己的過錯,“仇德還在尋找白黎的下落。”
“巴里夏佐呢?”
這是傅凜安插在白黎身邊的兩名上將。
白吟道:“他們被我關押起來。”
不用多想,傅凜就知道白吟這方發生了什麼事情:“放不下過去的感情,所以讓白黎帶他的屍體去羅蘭?白吟,你如果不是白黎的兒子,我早就槍斃了你。”
白吟立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是,陛下。”
傅鎏看了白吟眼:“白黎大人想做什麼,殿下壓根攔不住。陛下,您肯定也清楚,這其實是白黎大人的意願。”
傅凜當然清楚這點。他只是對白吟的心慈手軟而失望。
“你好好反省下,假如被殺的是你,對方會如何處你的屍體。”傅凜冷笑,“在你身上刻滿詛咒帝國的語與花紋,還是分成碎塊寄給傅欽。”
傅凜說的這些手段,其實都是對方曾經針對帝國做過的。
通結束,傅鎏才道:“並非針對你,如果是傅欽殿下,我也會這麼做。這是我維持存的手段。”
白吟閉上了眼睛:“放了這兩名上將。”
“藍鷹把他抓走了。”傅凜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捆綁在電椅上的人,“蠢不可及,你居然相信墨森的人。”
傅凜曾經遭遇過墨森的許多算計,厲熵作為傅凜的附靈體,不可能不記得這段記憶。明知道墨森喜歡背後插刀的情況下還對方的人來往,確實太愚蠢。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厲熵嘲諷道,“我也是你。”
“你與我意識分離之後,就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不,你連人都算不上,只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個工具,就像你身下的椅子。”傅凜毫不留情的嘲諷他,“個工具,有資格與製造他的主人並肩嗎?”
“如果不是藍鷹的背叛,金雀區會完全落在我手中,你的帝國也會被我佔據。我沒有不如你的地方。”
“沒有如果,失敗品才會給自己找理由。”
厲熵瞭解傅凜,就像瞭解自己,他本就是更加極端的傅凜。傅凜相對於他而言,更加沉穩,也更少流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但是今天,傅凜明顯很暴躁。
厲熵清楚的知道,這是由於白黎脫離了傅凜的控制。
“白黎被藍鷹帶走,總比落在你的手中要好。傅凜,你真的喜歡他嗎?你壓根無法解他的痛苦,他我樣,都是在你們的操縱之下成長,我他才是天對。”厲熵刺激著傅凜的神經,“你是傷害他的劊子手,假如他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定會像當年一樣,毫不猶豫的離開。”
“胡說八道。”
傅凜扇了厲熵一巴掌。
這具身體的仿生程度太高,以至於厲熵的右臉高高腫了起來。
傅凜道:“唯一沒有傷害他的人就是我。”
“這百年,你直這樣對自己洗腦嗎?”厲熵吐出了口血,眼神凌厲,“傅凜,他是你害死的,你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將罪過推到別人頭上嗎?傅凜,你真的配擁有他嗎?你手上的鮮血都是主動沾染,他手上的鮮血都是因為你而染,讓他因為你的罪孽而自殺,你真的沒有愧疚過嗎?”
傅凜腦中轟鳴一聲,眸色越發的黑暗。
厲熵不停的刺激著傅凜的神經:“他因你而死,因你而死。傅凜,你壓根不配擁有他,你不配,墨森也不配。”
帝國本來可以將附靈發展得比金雀區和圖南區更加先進,傅凜的團隊本就是附靈的創造者。
之所以停滯,是因為附靈有大的危害,這個危害無法消除。
它會讓人的精神分裂。
附靈體越強大,越容易干擾本體的狀態,混亂的時候,體內會出現多種不同的聲音。
白吟曾經不解,為什麼傅欽的附靈體那麼普通,因為越是普通的附靈體,越容易被本體壓制,不會產生任何雜念。
傅凜的腦海中不停的傳來各種聲音。
波塞冬在回答:“對,人類太骯髒了,你們都不配擁有他,只有我,歸我的身體,讓我保護他。”
厲熵也在笑:“我他的性質樣,他如果知道我的身份,會我起,反對你們這些操控他人生的惡魔。”
傅凜閉上了眼睛。
整個世界在逐漸變得喧鬧起來,充斥著各種雜念。
他想起自己與白黎的初遇。
傅凜假裝戰場上受傷,倒在了雪地裡,那是一個漂亮的星球,在寒冬裡紅雪紛飛,溫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多,白衣銀髮的少年帶著條死去的小龍,格外的顯眼。
曾經久聞白黎的大名,直不明白自己的附靈體為什麼會突然忤逆自己。
在白黎背起自己的剎那,傅凜嗅到他後頸處淡淡的香氣,資訊素的味道對他而言是如此迷人,與他的身體高度契合,他瞬間淪陷了進去。
愛意來得如此迅速,如潮水般瞬間淹沒了他。兩人如此契合,怪不得自己的附靈體會喜歡。只是——他才是主體,附靈體哪裡配擁有?只有主體才配擁有與自己最契合的omega。
曾有人將白黎比作鑽石,誇獎白黎的容貌熠熠輝,璀璨無比。
傅凜褪下了禁慾的外衣,他只覺得白黎是一塊美味可口蛋糕,他趴在白黎的背上,只想一口咬下去。
兩人的差距卻太大。方面是身份,另一方面是年齡,更多的是思想。當時傅凜就明白,這名願意不辭辛勞拯救個陌人的少年,與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傅凜身處地獄,以後會讓整個星際捲入戰爭,白黎作為一名人形兵器,卻天真且溫柔,他不喜戰爭,不想看到大面積的死亡。
……
“不是。”
傅凜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如既往的冷漠堅定。
厲熵笑意收斂:“不是什麼?”
傅凜突然俯身,扼住了他的喉嚨:“傷害他不是我的本意。厲熵,你是我的惡念,所有的黑暗由你滋,曾經的切,是你在做決定。”
厲熵嗓音沙啞:“你想把罪過推到我頭上嗎?”
傅凜唇畔笑意冰冷且殘忍:“不然呢?你說過,你就是我,白黎那麼厭惡你,是因為你是惡念,我是善念。你死了,屬於我惡的面就消失了。”
傅凜對自己殘忍,不然,他也就不會拿自己做實驗,製造出波塞冬這樣的怪物了。
“我不會消失,我還在你的頭腦之中,你欺騙不了他。”厲熵的聲音越來越粗重,“我們兩個產了割裂,記憶無法共享,但你的腦海中,還有屬於我的部分意識。”
“這有什麼關係?我不會讓白黎知道。”
傅凜鬆開了他。
電椅產生電流,厲熵的身體在焦化,直到化成虛無,椅子上只剩下焦黑的片碎屑。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的附靈體確實不差。沒有厲熵的金雀區,就是一塊放在砧板上的魚肉。藍鷹這個仿人,沒有足夠的手腕抵擋帝國的進攻。
門被敲了敲,傅凜下達指令,讓門開啟。
傅欽走了進來,他知曉藍鷹被抓的事情,這段時間,傅欽也明白了藍鷹和傅凜的關係。
看到電椅上焦黑片,傅欽猶豫了下:“父皇,他死了?”
傅凜坐了下來:“調動第六星區和第八星區的全部軍隊,包圍金雀區。”
帝國兵力充足,這次在圖南區損耗不多,完全有足夠的兵力針對金雀區。
傅欽面色如常:“是因為白黎嗎?剛剛傅鎏說,白黎被抓走了。父皇懷疑是金雀區的人?”
他總感覺皇帝似乎更加不近人情了,不過,傅欽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