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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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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客到,秦雀從山腹火元之地出來待在屋舍之中打算招待,卻沒想到遇到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南鬥天星子。陣法遮蔽不過是秦雀用來表示態度的動作,何況,就算真佈置什麼陣法,也不大會擋住陣法主人的目光神識,看著那名年輕人被老秋硬領著離開時候,還有一臉的憤憤,秦雀真的感覺有些沒來頭。

等著兩人走出院子,秦雀搖搖頭後催動自己的長老令,將禁制重新合攏。隨手將身外這一道幻陣收起來。沒有再回山腹火元之地,就在這屋舍之中,秦雀將一支靈草扔入丹爐之中,隨即彈指催發出一道淡淡炎光,朝丹爐火眼灌輸進去。

一個闢海之上的修士回頭修習洗脈境通竅境修士應該修習的內容,上手極快,雖然第一次施展青藤山炮製淬鍊靈草的手法,秦雀都沒有失手過一次,不大工夫之後,幾支不入流靈草已經消失不見,秦雀身前浮著幾團晶瑩液滴,這便是一番淬鍊之後凝練出的靈草精華。

無需繼續拿它們來煉製丹藥,只需要神識微微一掃,秦雀便能確定,同樣的靈草經過這麼一番淬鍊之後,煉製出的丹藥品質一定有不小的提升,就算不會直升一個品階,但同階之中也比依著自己以前習慣煉製出的丹藥丹力更精粹許多,這其中有幾分是因為自己陽火真元比之往常更精練了的原因,但青藤山的靈草炮製法子也功不可沒,若是自己能再熟練,再得心應手一些,或許真能拿著二品丹藥的材料煉製出三品的丹藥來也不一定。

只是為了演練驗證青藤山靈草處理方法,沒有接著去費工夫煉製丹藥,揮手將這幾滴晶瑩液滴都掃入自己嘴中,當不得大用,卻也不能浪費,就當吃點零食解解悶了。

正要再取出幾支靈草繼續熟悉熟練時候,秦雀稍稍一停,抬眼朝院門口方向看了過去,老秋秋飛路沒有去值守護山大陣,卻去而復返,一路急衝衝過來,眉頭皺起似乎有什麼為難事情,在院門口禁制前停了下來,掏出傳訊玉符想要傳訊,卻又停住了手,好像有些遲疑。

“老秋,進來吧。”

傳出一聲招呼同時,秦雀已經將院門禁制再次開啟。

院門外的老秋神色一定,邁步走了進來,走到屋中,當即便朝盤坐的秦雀拱手欠身:“老秋見過秦長老。”

秦雀擺擺手:“以後不用這麼多虛禮,老秋,可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講?”

老秋點點頭:“秦長老,我確實有些話想說,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抬眼看看老秋,秦雀笑笑:“說了不用這麼多虛禮,以後有什麼事情直說就好。就算能幫得上忙的我會幫,幫不上忙的你你拐彎抹角也沒用。”

就算掛了一個青藤山長老的身份,秦雀對於青藤山也遠不會和禾山一樣當做自家宗門,一個客卿的客字已經道盡了其中的三味。身為客卿長老,除了青藤山一些尤其重要的事情,其他諸事,都是隨心而來的,沒有責任更沒有義務去幫著青藤山中哪個門人弟子做什麼,當然,秦雀若是自己願意出手,那是另外一回事。就比如哪天龍飛若求到頭上,秦雀當然會出手,不過眼前的老秋不在此列,要不秦雀也不會說笑一般說出剛剛的話語,片刻工夫來回不過兩三面,可沒有那麼厚的交情,秦雀能夠說出順便出手,已經算是對老秋看得有幾分順眼的結果了。

聽到秦雀話語,老秋神色一喜,連忙再次拱手躬身:“老秋先謝過秦長老了,以後老秋若有什麼難事一定會找秦長老您出手幫忙。不過這次老秋要說的不是我的事情,而是長老您的事情。”

“嗯?我的事情?還是與剛剛那名南鬥天的弟子有關?”

“剛剛那人倒沒什麼,老秋要說的是那位南鬥天井星君,還有剛剛那人提到的諸位天驕,秦長老要小心他們。”

“怎麼,莫非他們還敢有什麼人來攻打青焰別院?”

老秋當即猛搖頭:“那不可能,青焰別院再差也是青藤山的分宗別院,同樣代表著青藤山的臉面,除非發瘋,沒有人敢作出這樣的事情。我是說長老自己要當心他們。”

“我會當心的,謝謝你,老秋。”

“秦長老,我聽說你是從西南修真世界才過來的?”聽到秦雀感謝自己,老秋連連擺手,只是擺手時候,眉頭卻比剛剛更緊皺了幾分。

想不到連一個別院的通竅境弟子都知道了自己的來歷根腳,不過都這樣了,秦雀也沒有再遮掩的必要,當即點點頭道:“不錯。難不成他們是因為我從西南修真世界過來的就像來找我的麻煩?似乎沒有這個道理吧。”

聽到秦雀話語,老秋苦笑一聲:“秦雀長老對對東南修真世界果真一點都不瞭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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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莫非還有什麼秘聞之事?”

“秦雀長老,之前老秋跟你說不認識那幾個來這裡找長老的修士,如今卻是有了猜測,應該就是剛剛那人提到的幾位天驕。”

秦雀心裡還記掛著淬鍊靈草的事情,根本沒心思去思量那些無用的事情,無論是不是真如老秋猜測,幾個前來找自己的人都聚在那流沙草海之中,秦雀都無所謂,剛剛那人來之前還有些興趣想要知道他們找自己做什麼的話,見過剛剛那個莫名其妙傲氣之極的南鬥天弟子之後,秦雀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聽到老秋的話語,秦雀不以為意介面道:“天驕?不過是些修煉資質不錯,修煉速度稍快些的人罷了。”

老秋點點頭:“秦長老說的沒錯,普通而言,天驕就是長老所言的人物,不瞞長老,老秋當年不到二十歲便踏入通竅境,也有過天驕的名聲的,不過那都是同門好友之間的稱呼,剛剛那人嘴裡提及的天驕可不是這樣的,能與南鬥天井星君一起,而是還是平等論交的,整個東南修真世界也沒幾人有這樣的資格,他們才是真正的天驕,天之驕子。一家宗門一代之中只有一兩個的那種,這樣的人物,十個有九個都能順利度過真一天劫,踏入凝煞境。”

眼見半天功夫,老秋依舊還在繞彎子不知道要說什麼,雖說進了青焰別院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人便是老秋,老秋語氣之間似乎在為自己擔心著想,不過秦雀還是有些沒了耐心:“老秋,一家宗門一代弟子中數一數二的人都不能凝煞的話,那家宗門也離沒落不遠了。你有什麼事情直說,不用繞來繞去講這些了。”

老秋還真是知錯就改,聽出了秦雀言語之中的些微不耐煩,似乎也摸出了秦雀的幾分心性,當即不再旁敲側擊,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秦長老,我建議您還是去一趟流沙草海,與那幾位見見面的好,就算不能有什麼交情,打個照面,以後長老行走四方也能多許多方便。”

聽到這話,秦雀笑了:“老秋,你是讓我去服個軟?”

老秋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再次躬身:“秦長老,修真世界,總有強過自己的人。”

“老秋,你說的不錯,修真世界,總有強過自己的人。但他們還不夠格。何況根本不是這個理。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感謝你,這是幾枚丹藥,不算多珍貴,可以幫著你順利再打通些穴竅。”

說著話,秦雀笑笑朝老秋扔出一個玉瓶去。

雖然沒有明言逐客,但秦雀的舉動已經說明了這一切,老秋看護青焰別院門戶這麼些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接過玉瓶道了一聲謝之後,便告辭離開,只是邁出院門禁制門戶之後,神色之間還有許多不解,不理解秦雀為什麼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建議,難道一個闢海中期的修士向一群闢海後期甚至大圓滿的修士認輸服軟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秦長老居然說幾位天驕不夠格,難道秦雀長老不是剛剛那名南鬥天星子所言的闢海中期,而是和井木淵星君一樣也是闢海後期的修為?只是就算闢海後期,似乎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吧,那可是七大宗門公認的天驕,或許說不定哪一天,便領悟到了真我如一真意,引來九霄神雷天劫,邁出那一步了。直到回到一片朦朧霧氣之中,重新開始掌控護山大陣,警戒四方時候,老秋依舊時不時唸叨幾句,間或還會搖搖頭顯出幾分不解。

這便是境界與眼光還有的差別了,凝煞境修士無論是對與老秋還是對於秦雀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看似沒什麼區別,但在兩人心中,其實有著決然不同的認知,對於通竅中期的老秋而言,闢海境已經是他所有希望所在,凝煞境已經不是高高在上,而是高不可攀的境界,對於已經闢海的秦雀卻不然,同樣高高在上,卻遠算不上高不可攀,秦雀雖然沒有剛剛老秋所言的九成把握踏入凝煞境,但繼續闢海,開闢出第二氣海,第三氣海,卻有著足夠的把握,所差的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有些話秦雀沒有與老秋說,就算技不如人,也只是認輸而已,承認自己的不如人,但卻決然不會有更多,服軟這種事情,從來就沒在自己心裡想過,在凡俗時間時候,秦雀不會有,如今到了修真世界,秦雀同樣不會有。

就算是承認技不如人,幾個和自己一樣只是闢海境的天驕還沒有那個資格,這不是因為青藤山中與諸位長老太長老有了交情,也不是因為平白多了一個聚罡之上很有可能是合元將要渡劫的大哥,這是秦雀一路殺伐歷練經歷過來的底氣。若那幾人以禮相待,秦雀也不介意如老秋建議所言,花些時間去一次流沙草海見見他們,但如今他們顯然不是這個想法,沒有親身再來不算什麼,派一個闢海初期的跟班來也沒什麼,終究秦雀自己也只是一個明面上闢海中期,實際上還是闢海初期的修士,但剛剛那年輕人趾高氣揚,一副高高在上模樣,根本不是要談交情,倒像是施恩賜一般。這樣的舉動,秦雀沒有直接揮劍將那年輕人斬殺,已經算客氣不想過多招惹麻煩了。

打發走了老秋,秦雀沒有再在屋舍之中繼續,閃身竄入屋後一道門戶,回到了山腹火元之地,隨後才重新掏出丹爐靈草,繼續起來。

秦雀回到山腹之中繼續自己的煉丹修行,老秋回到青焰別院護山大陣陣眼處主持陣法,剛剛被貌似客氣,其實根本是逐出山門的南鬥天弟子耿元慶則是滿臉陰狠神色,正自御使著一隻四方盤模樣的法寶疾馳飛遁,速度飛快,比之御劍飛遁還要迅疾幾分,就在他的身後出,還有點點星芒閃爍,這遁法不一般,不是平素修士慣用的飛劍遁術,也不是五行遁術,而是南鬥天獨有赫赫有名的流星趕月神遁之術,便是南鬥天中,也只有將星力之法領悟到一定境界的弟子才有這個實力催動這門遁法。

萬里距離,不過一刻鍾的工夫,看到前方山巒之後一片碧綠一直延伸到了天際遠處,耿天元身形一緩,腳下方形法寶一個閃動,縮小之後落在他的手中。

這裡便是流沙草海了。

流沙草海,名字裡帶著一個海字,但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大海,想要見真正的大海,或者直直向東飛遁數十萬裡,或者一路朝南越過南方莽莽林海飛遁數百萬裡才能得見,流沙草海之所以被冠名以海,只是因為它的形象,數萬裡之遙,沒有雜色,通通都是一種稍顯暗沉的碧綠,從高空往下看時,就如同一片幽綠大海一樣,其實,這些暗沉碧綠都是一株株流沙草。

沒有人知道流沙草海的成因,唯有一個近乎傳說的說法,傳說中,在數百年不到千年前,其實這裡並沒有這麼一片暗沉碧綠的草海,當初這裡和別的地方一樣,也是茫茫山林,直到有一天,忽然天生驚動萬天的霹靂,還有沖天而降的瓢潑大雨,只是那瓢潑大雨不是普通的水珠,而是一株株碧綠苗草。

一場不知緣由的瓢潑草雨下了足足七天七夜才終於停止。

從天而降無數靈草,這等奇景不要說見過,便是聽都沒人聽過,雖說降落下來的不過是一品靈草流沙草,但也足以轟動四方。據說當時瓢潑草雨之後,幾乎整個修真世界的高人都聚集到了這裡,無論是東南修真世界本鄉本土的,還是來自西南修真世界,以及更遠的北方修真世界,還有出自無際大洋之中的海外宗門,都紛紛趕到這裡,有人想要在這草海之中覓得機緣,也有人想一探究竟,想要探明這瓢潑草雨之後的原因,會不會與傳說中的上界有什麼關聯。

只是任憑那麼多高人前輩將這數萬裡流沙草海篦子梳頭一樣來回篦梳了許多遍,也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好像只是一名無可想象境界的高人與世間人開了一個玩笑一樣,除了扔下這麼一片可以謂之草海的流沙草草原之外,再沒有任何別的事情。

流沙草海的神秘之名很快便傳揚出去,尤其後來眾人發現,這方圓數萬裡的草海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禁制束縛,自它生成那一天起,便沒有朝外擴張過哪怕一寸地方。流沙草海沒有向外擴張,但在草海範圍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除了流沙草之外,居然不會再生長任何別的草木,無論是靈草靈木,還是凡俗時間最最普通的雜草藤蔓,只要種植在流沙草海範圍之中,不用多久便會乾枯死去,化為一灘腐朽給養了流沙草。

這樣的神奇之處,越來越引人注意,更多的四方高人聚集過來,重新篦梳方圓數萬裡的草海,只是依舊沒有一個人找到過他們想要的東西。

直到百餘年前,才終於有了發現,有人在流沙草海之中發現了一種蟲子。

蟲子名叫沙蟲,在西方荒沙大漠之中常有出現,不是什麼高階妖蟲,論品階只是將將一品而已,沙蟲出現在東南修真世界同樣很是古怪稀奇,又引來許多修士關注,只是和先前的流沙草一樣,這些不知如何出現的沙蟲同樣沒有什麼稀奇之處,無論餵養它們什麼高階靈物,也沒有人能將哪怕一條培育突破到二品之上。

不過有了這些蟲子之後,流沙草海卻逐漸熱鬧起來,不是當初四方高人來來去去,如今來這裡的大多都是闢海境,還有不少通竅境的修士,這些人來這裡不為別的事情,就是為沙蟲而來,只因為,有人偶然發現,這些吞吃流沙草長大的沙蟲,是一味難得的誘餌,可以用來釣深潭之中的五彩魚。五彩魚本身也不算什麼高階妖獸,唯一的特點便是漂亮,漂亮到足以讓眾多修士也喜歡不已,尤其是許多愛美的女性修士。偏偏這種金魚壽命不長,不過十年左右便會老死,世間為博美人一笑的人有的是,流沙草海的熱鬧也就不足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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