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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喬凡尼詳細給沙文講述了他和基隆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並且提及到了那本手冊。

當然不是什麼編年史之類的東西。

很純粹的就是一本旅遊指南。

上面詳細介紹了數萬年前阿拉亞世界的每一個種族、國家、職業等等。

按照上面的設定,正義聖堂、阿拉亞、煉獄原本屬於三位一體的世界,深淵才是他們需要抵抗的終極反派。

可惜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生機盎然的宜居行星,經歷過某只邪惡生物的降臨後,變沉了現在的樣子,而且在後來一系列強大‘巫師’混戰的時期,整個末伯文明悉數全毀。

一切的始作俑者,根據那名外表和夢境精靈一樣的少女所言,都是因為一個極度瘋狂的傢伙。

傳說中,它可以輕而易舉的讀取任何生物的記憶,並且偽裝成他們的樣子潛伏在人群中。

不死不滅的特性,即便是整個文明中最強大的巫師們聯手,也沒能殺掉它。

至於最後的結果,他們並不知道整個宇宙的高等文明已經被完全毀滅,只是希冀有朝一日會被其他地外文明發現,把他們帶離這個枯萎荒蕪的行星。

抱著這個想法,喬凡尼等人經過一系列誤會後進入了這座地下都市。

不過令人吃驚的是,這座城市中沒有任何職業者活動的痕跡,也沒有記載中可以馳騁宇宙,毀天滅地的強大巫師。

那些如同神靈般強橫無比的人類,似乎隨著邪惡生物的離去,永遠的退出了這個宇宙的歷史舞臺。

所以...沙文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些東西聽上去也有點太瘋狂了。

說來說去,總結下來,就是現在他所生活的宇宙,或者說阿拉亞世界,已經是整個末法宇宙最後的文明火種。

也就是說,如今的阿拉亞已經足以代表整個宇宙的最高等級文明和超凡力量了?

整座地下都市依託巖體建造,不斷延伸向下,中空部分從高向下俯瞰,被無數條鋼鐵走廊連線在一起。

淡淡的異味充斥在空氣中,並且非常悶熱。

跟著喬凡尼穿過三條走廊,走進位於最中心地帶的一個三稜錐式建築中。

迎接他們的已經是一名和夢境精靈外表相似的少女型生物。

外表看上去年幼,美麗異常。

但檢視屬性面板。

全都是幾萬歲的人精老怪物。

簡單介紹一番後,她用非常標準的阿拉亞人類世界語言說道,“你們中有人沾染過不可直呼其名者的力量,所以才會被傳送到這裡。

塞爾託作為監視星,不可能讓你們如此輕易的突破空間壁壘入侵進來。”

蔚藍的眼眸審視著眾人,她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現在不可直呼其名者已經消失不見,帝國分崩離析,這件事我也懶得管了。

如果你們對這裡好奇,我可以允許你們居住兩三天,但之後必須離開這裡,回到你們本應該去往的神靈遺蹟。”

“不過你們就不想離開這種荒蕪貧瘠的地方嗎?”

“離開?去阿拉亞世界嗎?”

女人冷笑一聲,似乎懶得解釋,揮了揮手,就有守衛在走過來要把他們轟出去。

沙文卻笑道,“我選擇現在就離開這裡,讓你的人帶路吧。”

喬凡尼拉了一下沙文的胳膊小聲道,“現在就離開?你難道對這種地方不感到好奇嗎?”

“沒什麼興趣,難道殿下想要多停留兩天嗎?”

卓然則抱著腦袋哈欠連天的說道,“我也贊成沙文法師的意見,留在這種地方只會徒增煩惱,況且幾萬年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該死的都死完了,我們反倒成了最後的倖存者。

嘖嘖...從動物園變成唯一的倖存者,真是充滿戲劇性的改變。”

喬凡尼又看了一看索菲和基隆,見兩人都不表態,只能抬起手說道,“好吧好吧,既然你們都不想多做停留,那就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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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著他們神情冷漠道,“既然你們決定好了,就跟我來吧,透過相位傳送器我可以送你們去標記好的神靈遺蹟。

不過回到你們的世界後,這裡發生的事情該不該說...你們自己考慮吧。

原本是應該有專人清洗你們的記憶才對,但現在可沒人還會管這種閒事。”

去到暫住的房間喊上伊貝克和席南,眾人跟著女人來到一個如同發射塔般的巨型裝置面前。

“走進去別動,我這邊準備三十秒後就可以送你們離開。”

不過就在說話的功夫,女人的表情突然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轉過身蹲在地上,發出陣陣的自言自語。

兩名士兵見狀想要過來看看他們的城主大人究竟是怎麼了,但突然,一陣嬌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完全不似她先前說話時冷漠的語調。

起身推開士兵,目光茫然地看著四周,不斷地呼喊著,“親愛的,是你嗎?

是你回來看我了嗎?

我感受到了你的氣息,親愛的...

啊...!”

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女人頓時就變回了先前的模樣。

深吸一口氣,對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剛才的我有些失態,這就送你們離開。”

不過嘴上這樣說,走到發射塔的控制室中,右手放在能源開關上,遲遲沒有按下去。

“不...你不能這樣!”

“親愛的,你終於想到我了...該死!現在不是你應該出現的時候!滾回去!”

如同得了失心瘋一樣,她站在控制室裡瘋狂的自問自答,把一旁的工作人員全都嚇得跑到門外。

沙文等人更是面面相覷。

“她不會是瘋了吧?怎麼一個人在那邊自說自話?”

“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只見女人不再自言自語,而是神情興奮的推開大門,幾乎用飛一般的速度撲到沙文的懷中,嘴裡不斷低語著,“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親愛的,十萬年了...”

一邊說,還啜泣起來。

不只是其他人,沙文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懷中緊緊抱著自己的夢境精靈。

十萬年...

十萬年前,地球人的老祖宗都沒出生呢,什麼時候就多了這麼一個終極老怪物版的戀人?

而且看她的樣子,沙文內心可是一丁點感動都沒有。

十萬年了還能戀戀不捨,以至於人格分裂。

喬凡尼等人的眼中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夢境精靈抱住了他,但沙文怎麼覺得一柄明閃閃柴刀已經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也太嚇人了吧!

“呃...”

把她從懷中推開,沙文笑道,“你可能認錯人了。”

但對方已經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生怕一鬆手就會從指間溜走。

“不會錯的!

毀滅、死亡、枯萎、瘋狂...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你就是他,我最最親愛的魯維克。”

一邊說,還一邊笑著把腦袋埋進沙文的胸膛裡,就像一隻撒嬌的貓咪。

“魯維...”

喬凡尼還沒說完,沙文一把就捏住他的嘴,滿頭大汗道,“都不許提起那個名字!該死的!她竟然敢呼喚‘不可直呼其名者’的真名,我的天...”

在這一刻,不知道是直覺還是錯覺,沙文突然有了一種被人窺伺的感覺,而且來自四面八方。

不止如此,索菲竟然皺起眉頭用手捂著胳膊,“......冷?”

一層薄薄的冰霜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只是三息時間,整個發射區的地面,包括巖壁和附近的所有建築都被薄薄的冰霜覆蓋起來。

席南更是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這種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窺伺我們!”

伊貝克體內的風暴之力更是完全不受控制,在體表瘋狂閃爍,一陣噼裡啪啦。

“風暴之神在上!我的力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但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冰霜層迅速解凍,變成水蒸氣迴歸到空氣中,那種被窺伺的感覺也蕩然無存,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沙文只覺得他的靈魂都在微微顫抖...

而這一切都來源於最原始的恐懼。

索菲看著四周,又在胳膊上摸了摸,現在又不冷了。

奇怪的感覺讓她滿腹疑惑。

這就是不可直呼其名者的力量嗎?

對方甚至都不在這個宇宙,甚至可能橫跨了數個維度,但層層削弱下來,沙文還是覺得對方只需要一個念頭,他們就會當場死亡。

系統視野也彈出一條提示框。

‘你剛剛被不可直呼其名者發現了。’

‘你正處於極度恐懼狀態,預計兩分鍾後消退。’

‘系統生存率評估,強烈建議不要呼喚對方的真名。’

懷中的女人也突然暈厥過去,沙文是一陣頭皮發麻。

他本就是一個普通人類,如果真被捲進那種宇宙毀滅,諸神黃昏的事情中去...特麼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最多五十年,他就得一腳踏進棺材和這個世界說拜拜。

五十年的時間,對這些動輒幾萬歲,或者乾脆不死不滅的存在而言,還不夠打個盹。

沙文可是非常認同自己是為人類這一點,死亡也是生命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如果說是杜贊那種人,現在恐怕就得削尖了腦袋想辦法成為太古時期傳說中的強大巫師。

但他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

什麼無窮無盡的力量,什麼不死不滅,全都是狗屁。

這些老家夥全都是些腦子不正常的東西,聽聽剛才這個女人的形容,那可不是什麼美好的詞語。

完全就是一個負能量終極集合體!

突然想到卡琉斯之前言語中描述過她,還有許多實驗體對那個邪惡生物難以言表的愛慕和眷戀,簡稱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似乎這個世界上只有那些普通人類才是正常人嗎?

至少目前他所接觸過的老不死,沒一個腦迴路是正常的。

這可比小說中那種年歲越古老,對待事物的看法就愈發睿智,看破塵世的描述完全相反。

漫長的歲月好像摧毀了他們心中對美好事物的所有追求一樣。

試想,你的所有所愛之物都沒你活得時間長,餘生中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孤獨,對世間的一切都失去興趣和期待感。

恐怕除了石頭,沒有智慧生物能夠經受得住這樣的考驗。

至少,沙文想一想都覺得令人窒息。

他還是安安穩穩的在阿拉亞度過餘生比較讓人踏實。

至於什麼可能會有不可直呼其名者帶來的風險。

這種事情可不在沙文所能承接的業務範圍之內。

對方可是揮手就能覆滅宇宙的強大存在,就算現在給沙文一百萬年的修行世間,恐怕他也完不成對抗這種存在的壯舉。

天知道對方成長到傳說中的級別,活了多少個一百萬年,又吃了多少宇宙。

熱血的理想和冰冷的現實,往往就是如此殘酷。

把女人放在地上,沙文索性剋制住自己越發深邃,對未來想象的腦洞,對喬凡尼說道,“你去找找還有沒有人會操縱這東西,多一秒鐘我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下去。”

喬凡尼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點點頭,走到控制室那邊交涉一番。

一分鐘後,他們順利的離開了監視星塞爾託。

這次著陸後,廣袤的森林植被映入眼簾,天空湛藍,陽光明媚,倒是和手冊中的記載一模一樣。

不過落地後,基隆看著沙文沉默了好一會,似乎想說什麼,但想了想沒有開口。

他和沙文共事的時間不短。

稍加推敲就能明白,先前那個女人所說的沾染過不可直呼其名力量的人是誰。

而這一切都可以追尋到北地冰原的那次經歷。

在那之後,沙文似乎就有了探尋他人記憶的能力。

看來需要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聊一聊了。

多虧只有基隆,這個口風緊,思維縝密的傢伙察覺到了這件事,喬凡尼倒是一點都沒意識到。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以掩飾的。

沙文索性就把他所知道的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包括魯維克給眾人簡單的敘述了一番。

用來解釋為什麼他要捏住喬凡尼的嘴,不然他完整的念出那個名字。

經歷過先前事情的衝擊,眾人都有了一些抵抗力。

不過當他們知道這些事情,阿拉亞世界高層都知道的時候還是有一些驚訝。

“事情就是這樣,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就算剛才那個女人提及到了對方的真名,也不一定會給我們招惹到麻煩。

畢竟,我們和那種存在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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