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久遠？"幽蘿看向那塑像，就她的感受而言，她看不出什麼區別。
因為，至少從表面上看，那塑像挺新的，並不像是經歷了風霜的洗禮。
"看起來都是一樣。"幽蘿道。
蘇墨聞言，便是明白，幽蘿還看不出來太大的差別，不過這實際上其實很正常，畢竟，幽蘿只有聖者境界。
"所以，他們是將我們誤認為這一尊塑像的屬下？"幽蘿想明白了。
蘇墨頷首，道："就是這樣子。"
幽蘿不禁皺了皺眉，道："他們也太小瞧我們了。"
蘇墨頷首，道："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他們看來，我們從天而降，來歷非凡，並且是在他們的部族中，而在他們的意識之中，能夠擁有通天徹地之能的，想必就是那個上神了。"
幽蘿聞言，也是恍然大悟。
"還請神使搭救我們部族！"那些部族的人全部匍匐下來，向蘇墨與幽蘿俯首。
為首的，是這個部族的首領，他神色悲慟而誠懇。
在這之後，那部族首領向蘇墨與幽蘿訴苦，將他們目前的處境給講述出來。
簡單而言，就是他們被隔壁的部族給欺壓了。
在這個原始的星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原始，弱者受到欺凌，是很正常的。
不過，一般而言，欺凌都是在不同的部族之間。
在這個星辰上，所有的人，都是寶貴的資源，對於他們而言，這樣寶貴的資源，同族之間，若是相互欺凌，必然是會導致部族的勢力減弱，甚至是部族瓦解。
因此，鬥爭都是發生在不同的部族之間的。
目前蘇墨他們所在的部族被其他的部族欺負，於是，他們祈禱求神。
讓他們驚喜的，是他們終於"感動"了上神，有神使來幫助他們。
可事實上，不過是蘇墨與幽蘿，湊巧到這裡來而已。
"師尊，我們幫他們？"幽蘿不解。
按理說，蘇墨應該是不會理會這些的，可是，實際上，蘇墨卻是來到了這裡，似乎要答應一樣。
"對於他們的爭端，我自然是不感興趣的。"蘇墨道，"我感興趣的，只是那個使用這個方法的存在。"
幽蘿聞言，頓時有所明悟，道："師尊，你是要將背後的他給揪出來？"
蘇墨頷首，道："我是想要看看。"
"而且，應該也不止一個。"蘇墨道。
"為什麼？"幽蘿不解。
"原因很簡單，若是信仰相同的神靈，他們之間，應該是會和睦相處，很大機率，尤其是在這種原始的階段，除非，發展到他們不再相信所謂的神靈。"蘇墨解釋，"事實上，這大的勢力之下，那些附屬的小勢力很是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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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大勢力之間，他們所有的小勢力會經常爭奪，他們是棋子，可是，若是他們屬於同一個勢力，那麼，即便是有摩擦與鬥爭，也不會向所屬的勢力伸冤。"
聽到蘇墨這一席話語，幽蘿恍然大悟。
在這之後，蘇墨的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無數的光芒，在黑暗之中，有些人記得，可是，更多的人，並不記得，黑暗之中，是否存在著光明。
"請神使幫助我們，戰勝塔亞部族！"那首領很是誠懇與惶恐地匍匐在地上，向蘇墨大聲喊道。
"起來，帶我們去塔亞部族！"蘇墨平靜地開口，他也是想要去塔亞部族。
"現在？"那部族首領有些疑惑，更多的是驚喜，只是，還有少許的遲疑。
"怎麼？"蘇墨的思維，直接進入他的腦海，告知他。
"神使，我等還要做準備！"那部族首領說道。
蘇墨神色平靜，目光淡漠地掃過那個首領，頓時讓他感受到一種極為恐怖的壓力，讓他在那一瞬間，幾乎是無法喘息。
幽蘿在一旁看著，她覺得看著這些傢伙的模樣，也是有些有趣。
"這是足夠淳樸的。"幽蘿心道。
事實上，她甚至是覺得，淳樸得有些愚蠢了，這些人。
畢竟，他們可是未知的人，對於陌生的存在，應該有警惕之心才是。
可現在，當他們將自己與師尊當做神使之後，便是完全消失了警戒心，實在是愚昧。
不過，也是一種淳樸，只是，這樣的淳樸，並非是好事。
也是他們對這個氏族沒有興趣，也沒有毀滅的意圖，否則的話，要毀掉這個氏族，也是非常輕鬆的。
畢竟，這樣氏族，實在是太弱了。
在他們之中，最為強大的，甚至連初步踏入修行境界的存在，都是不如的。
那些人，都是一群傻子一樣。
"不需要準備。"蘇墨開口。
那首領以及其他人聽到蘇墨的話語，都是為此一愣，在這之後，他們立刻恍然，認為作為神使的蘇墨，也是有極為強大的威能。
所以，他們也是狂熱地相信，他們的好日子，將要到來了。
不過事實上，蘇墨並沒有替他們解決那些麻煩的想法，對於蘇墨而言，他只是觀察一下而已，至於他們自己氏族的麻煩，應該由他們自己去解決。
因為，蘇墨不欠他們什麼。
塔亞氏族與洛塔氏族很是靠近，兩個部族之間，相聚不過十里，即便是步行，也要不了太久。
當然，這是邊境的距離。
若是中心之間的距離，則是要多出數倍。
還沒有進入塔亞氏族的領地，蘇墨就遠遠地看到，一尊巨大的塑像，在塔亞氏族之中屹立著，就好像是一尊神一樣，十分莊嚴。
那塑像是一尊腦袋上生長的觸手女性生靈，半人形，半是獸形。
與那個洛塔氏族的所侍奉的神靈，並不相同。
"師尊，這裡竟然也有塑像。"幽蘿驚訝，心中覺得蘇墨實在是了不起，竟然能夠說對。
"都是一樣的效果的塑像麼？"幽蘿追問。
蘇墨頷首，道："當然是。"
"而且，這一尊塑像，樹立的時間，與那一尊塑像時間相互吻合，"蘇墨微微皺眉。
幽蘿見此，不由疑惑，道："師尊，怎麼了？"
"一樣的。"蘇墨緩緩露出笑容，他想通了一件事。
蘇墨雖然是想通了一件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是，對於幽蘿而言，她卻是迷糊的。
"怎麼了，師尊？"幽蘿詢問到。
蘇墨聞言，便是道："你覺得，怎樣的人，才能夠讓你信仰？"
蘇墨的問題，讓幽蘿微微一愣，然後道："像是師尊一樣的人？"
蘇墨微微頷首，道："為什麼？"
幽蘿眨了眨眼，道："因為我喜歡師尊啊。"
蘇墨搖了搖頭，道："我是說，更深層次的。"
幽蘿不解。
蘇墨便是為此解釋，道："你之所以親近我，是因為我給了你希望，不是麼？"
蘇墨的話，一針見血，幽蘿也是恍然大悟，然後微微頷首，姿態輕柔。
"可是，和這個有什麼關係呢？"幽蘿很是不解。
"當然是有關係的，這些塑像，其實，是一尊生靈立下的。"蘇墨說道。
幽蘿聞言，頓時愕然，道："同一個存在立下的形象不同的塑像？為什麼？"
"沒有爭奪，沒有需求，就不會產生信仰。"蘇墨道，"不同氏族之間，若是有不同的信仰，那麼，爭端就會越多，而爭奪若是越多，就越能夠讓他們將某種信仰的情緒，寄託在塑像上，寄託在他們所敬仰的上神身上。"
"這樣一來，縱然表面上，他們信仰的，是不同的存在，可實際上，卻是一樣的存在，並且，他們的信仰，因為鬥爭，會更加的堅實。"
蘇墨解釋一番，讓幽蘿瞠目結舌。
"怎麼，有些賊喊捉賊的感覺？"幽蘿輕語。
蘇墨卻是微笑著頷首，道："你這麼說，也沒有說話，的確是有些賊喊捉賊的感覺。"
"那麼，其他氏族，或許，也是同一個存在？"幽蘿道。
"或許是如此，也或許，並不如此。"蘇墨道，"能想出這個辦法，並且實施，若是我，必然是會保證沒有其他的敵人。"
"所以，很有可能，這整片星域，都是那一個傢伙在樹立不同的信仰，當然，不同的生命星辰之間，沒有交流，所以，形象應該是會重複的。"蘇墨說道，"畢竟，將代表自己形象的塑像分裂成好幾種，也是極為有風險的，越是種類多樣，就越容易混淆。"
"混淆？"幽蘿不解。
"信仰的弊端。"蘇墨道。
"弊端？"幽蘿疑惑地看著蘇墨，"師尊，這是怎麼回事？"
"簡單而言，你就是你，可是，為了達到某一種目的，你帶上各種各樣的面具，開始表演，若是只有幾種角色還行，角色一旦過多，就很容易精神錯亂，而且，那些信仰你的，所給予的信仰，也會包含一種認知反饋，這樣的認知反饋，很有可能，會改造被信仰者的性格。"
"一旦被信仰者的形象過多，性格過於斑駁，那麼，接受的信仰之力越多，就越有可能，陷入瘋狂之中，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蘇墨道。
"這...就是代價？"幽蘿驚訝，"連自己都會被混淆？"
蘇墨頷首，道："即便是不分化各種形象，可是，因為認真反饋，那些被信仰者，若是被信仰者所誤解，出現認知的偏差，由於認知反饋，那也會同樣導致出現混亂。"
"當然，這些都是可能存在的差錯，並非一定會發生。"蘇墨道。
"那麼，師尊您呢？"幽蘿詢問，"若是師尊被太多人信仰，會發生混亂麼？"
"不會。"蘇墨以斬釘截鐵的語氣回應道。
幽蘿聞言，頓時不解，道："為什麼？"
"信仰之路，有兩個關鍵，第一，有生靈信仰膜拜，甚至是祭祀。"蘇墨道，"第二，則是被信仰者，選擇接受，走這一條路。"
"若是不接受，就不會受到信仰之力的幫助。"蘇墨道。
"這樣啊。"幽蘿聽完蘇墨的解釋，也是長出一口氣，"那這一條路，還真是模糊不清，危險未知呢。"
"做什麼都會有風險，越是看著輕鬆的道路，越是如此。"蘇墨道，"你既然選擇接受信仰，那麼，必然會去接受，那些信你的存在對於你的認知，潛移默化，就會被反方向影響。"
"所以，還是以靠自身成道，最為妥當，是吧，師尊？"幽蘿道。
"你明白就好。"蘇墨道，"這世間，即便是有捷徑，可也是會付出代價的，風險也是會有的。"
"更何況，即便不是捷徑，也會有風險。"蘇墨輕語。
"那我們幫他們麼？"幽蘿問道，瞄了一眼周圍的那些洛塔氏族的存在。
"不用，直接去看看其他的地方，是否如我猜測的一樣，都是本質相同的塑像。"蘇墨道。
幽蘿頷首，悄聲道："師尊，這樣的話，他們會對自己的信仰懷疑麼？"
"應該會。"蘇墨道，"因為，他們的信仰，並非是源於自身內心。"
所謂的信仰，在很多時候，都並非是信仰，僅僅是一種妥協而已。
蘇墨與幽蘿消失了，就在洛塔氏族的那些人眼前消失了，留下的那些洛塔人都是懵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好一會兒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他們似乎是被神使給拋棄了。
荒唐！
這是他們對這樣的想法的否定，可是，當那些塔亞氏族的人將他們圍攏，而所謂的神使，並沒有現身，他們終於是明白，他們被神使給拋棄了。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神使。
又或者，神使看不上他們。
洛塔氏族的命運，蘇墨並不在意。
蘇墨不在意洛塔氏族的命運，幽蘿也就是不在意。
相比起關注那些無關的，幽蘿更喜歡關注，蘇墨所留意的那些，哪怕只是臨時起意。
"竟然真的都是一樣的？"幽蘿驚呼，從蘇墨的口中，她得知，這一座星辰上，所有的塑像，都是出自相同的存在。
並且，這一座星辰上的陸地，被分割成不同的區域，不同的區域上，那些神靈，都是高度重合的。
並且，即便不是高度重合的塑像之間，也是有相同之處的。
也就是說，在這些原始生靈的眼中，他們所信奉的不同的神靈，縱然可能是敵對的，可是，他們實際上是一個存在，並且，都有相同之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