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人都震撼地看著那座祭壇。
“帝君還沒有敗？”
趙離喃喃自語。
全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一處。包括神都中的眾生，北原的修士，以及目前僅存下來的二品境聖佛...
時間被拉伸到了一個極長的尺度。
這是因為寧明和皇帝二人的速度都太快了，彼此一先一後，爭奪逆轉一切的機會。
就在這一剎那——
抓到了！
一隻大手強而有力地落下。
塵埃落定。
所有人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最後的結局。
然後...
所有人都呆住了。
“朕，還沒有敗！”
那個就快崩壞的帝王，在最後的一刻，發出了令蒼生顫慄的低吼。
.......
寧明的眼瞳瞬間變得灰暗。
他看著空蕩蕩的手掌，
只差一點，一步之遙，天塹之別！
“輸了？”
寧明忽然想到了之前的鎮關王、武帝、夜梟首領、大明侯等人。
一種莫大的無力感在其心中升起...
正前方。
皇帝的帝軀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可卻再一次地抓住了一顆二品境的星辰。
那是李姝。
後者早已被打得毫無掙扎反抗之力，纖細的脖頸被皇帝的大手緊緊抓著，臉色慘白。
“你，還沒有資格打敗朕。”
皇帝轉過身，抓著李姝，眸光冰冷而無情地看向寧明。
“不要...救...救我...”
李姝茫然無措地開口。
就連這位二品境的女聖都徹底絕望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抗這個帝王。
這一刻，她無比的懊悔，更加恐懼。
早在進入這座上古遺蹟時，李姝其實就有感應，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只是...
沒有人想得到，壓在眾人頭上的會是那位大周皇帝。
轟~
就在這時，皇帝的帝軀綻光，一股宏大的異象擴散而出。
那處空間就像是形成了一片深邃星空，有一顆顆星球懸浮在其中，還有星球炸裂後形成的瑰麗光帶...
寧明止不住地後退。
握著絕禁劍的手都在顫抖。
“你瘋了嗎？”
寧明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如此多強大絕倫的星辰之力...那條進化路走到最後只會崩潰，你是要拉上所有的大周子民給你陪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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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即是大周！！！”
回應寧明的是一道近乎於神明的聲音。
轟！轟！轟！
皇帝的軀體正在駭然地崩壞。
有一顆顆虛幻的星辰炸裂，釋放出滅世洪流，但卻又被一種新的星辰之力牢牢地凝聚在一起，凝聚形成了星空。
可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再過段時間，李姝的星辰之力也無法維持，反而會淪為更加可怕的威脅。
從這一刻開始，皇帝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為什麼會這樣？”
那些大周修士突然全都癱坐在了地面，完全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
轟隆！
整座東海突然陷入了巨大的動盪當中。
數以億噸的海水，濁浪滔天，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波濤，如同上蒼所發出的怒吼聲。
天空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輪猩紅色的血月，鮮血染紅了無邊的山河。
末日，到來了。
於無數雙駭然失色的眼球當中——
皇帝再一次徒手撕裂了能量屏障，一步踏出，威震天下！
他的帝軀不再閃爍危險的光芒，偉岸而又深邃。頭頂的帝冠再次釋放出了永恆的氣息，像是締造了數億年的星辰至寶。
在這個帝王的身邊，一切都不復存在。
李姝此刻竟連屍首都沒能保留下來，像是融入了那具帝軀中的星空當中。
吞噬了那麼多顆星辰法相，
這一刻的皇帝徹底踏入到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寧明，你太讓朕失望了。”
皇帝看向寧明，再一次說出了那句話，“你的野心太小，你的能力太弱，你這種人永遠也不配踩著朕登上至高處！”
寧明渾身近乎於麻木。
這種感覺，絲毫不亞於自己剛登上祭壇時，看見對方的第一眼。
那種擊敗了天下所有強者，腳下一片伏屍，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壓迫感實在是太強烈了。
“替父報仇？”
皇帝忽然邁步走來，鄙夷道，“就為了那個怯懦、一事無成的廢物太子？你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嗎？”
嘭~
不見皇帝有何動作，寧明突然就像是遭到了無形的大手拍擊，整個人瞬間橫飛出了數百米。
“哇！”
寧明的真龍聖體都快被拍碎了，大口吐血。
他有些害怕地看著那個吞噬了不知多少顆星辰的帝王。
“在這座祭壇上，那些敵人，包括朕，誰爭得不是天下大勢！”
皇帝繼續走來，並以一種訓斥的口吻說道。
恍惚中，就像是很久以前，在長青宮教導那個少年時一樣。
“武帝、李姝一旦成功，他們就能成為神侍，影響世間一切。”
“鎮關王、上官英一旦成功，大周王朝就又將迴歸到以前的軌道，黎民百姓就會繼續愚昧無知下去。”
“包括北原那幾個仙家修士同樣如此...”
“可最後，他們全都失敗了！”
“朕，站在了最後！朕註定要成為千古一帝，重新譜寫歷史，改變這個世界的將來。”
“現在，你一劍要將朕的頭顱斬落東海，為的卻不過是一個早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螻蟻？”
最後一句話落下，
皇帝走到了寧明身前不足十米處。
無需出手...
那股無形的威壓就令寧明站不起身，他只能趴在地上，連絕禁劍都掉落在了不知何處。
無論真龍聖體如何怒吼都充滿了無力感。
“從第一天開始，朕就沒看錯你。”
皇帝看著這個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少年，“在這座祭壇上，所有人爭得都是能站在絕巔的機會。無論是誰成功，影響都將是全天下所有人的命運。”
“而你這個廢物，就和你父親一模一樣，眼界狹隘，胸無大志！”
話音落下。
寧明陡地一愣，隨後死死咬牙，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他倔強地抬起頭顱，大聲質問，“難道我替父報仇就錯了是嗎？”
“擋了朕的路！死不足惜！”皇帝抬起大手，一掌落下。
轟~
寧明的頭顱被強行打壓在了地面，鮮血流出，染紅了髮絲。
皇帝用著一種鄙夷到極點的口吻，說道，“朕爭的乃是天下蒼生的命運，擊敗了無數強敵！就你這樣的螻蟻，若非上官英的佈局，也配與朕為敵？”
吼！
突然，寧明體內氣血沸騰，真龍怒吼，每一寸血肉都快要燃燒，拼盡全力也要站起來。
皇帝的眼神稍微發生了變化。
咔...喀嚓！
只見，寧明的脊骨像是打不斷的神鐵，強行站了起來，但雙腿卻迸發出了骨裂聲。
他死死咬牙，黑髮下的眸子盯著那個帝王，“你的豐功偉績，就是在接下來，令大周王朝陷入一場巨大的自爆當中？簡直滑稽可笑。”
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
自己在這條進化路上走得太遠了，已經再也回不了頭。
最終的結局只能是令全天下毀滅...
“我從未見過我父母哪怕一眼，我出生在一個西嶺的村子裡，是其他人將我撫養帶大。我對我的父親一無所知，更沒有任何感情。”
寧明強撐著身體，一邊咳血，一邊道，“但，我當初來到神都就是為了尋找到他們，那就是我的目標。而在大明侯告訴我一切的真相過後，你就成為了我的目標。”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寧明雙眼染上了血紅，怒吼道，“你這個畜生，我要將你踩在腳下，然後再用你的帝軀鑄就我的道路！！！”
嘭！
聽到這裡，皇帝大手一揮，讓寧明再次重重地摔倒了出去。
“你和你父親一樣，都不過是朕的腳下石子。死了也就死了，免得髒了朕的眼。”
到了如今，皇帝不再掩飾，而是徹底露出了那不可一世的醜惡嘴臉。
寧明身體都快要四分五裂，到處都在往外淌血。
但他仍然在嘗試站起來，並忽然嘲諷道，“怎麼？你那高大上的目標，現在卻因為我這種弱者的目標，功虧一簣，你很生氣是嗎？”
唰！唰！唰！
話音剛落，皇帝勃然大怒，瞬間動用大羅神紋。
無數條光線形成一張蜘蛛網，洞穿了寧明的身體，將其活生生地桎梏在了原地。
寧明瞬間痛不欲生。
鮮血從身體各處流了下來，在地上匯聚形成一片血泊。
“朕都是被你們逼得！”
皇帝死死地盯著寧明，要在這個少年身上發洩一切的怒火。
“我父親當初也逼了你？”
寧明的心都在滴血，充滿了不甘與恨。
這是一種生命尊嚴被他人踐踏在腳底下的屈辱。
“可憑什麼不能是朕稱帝！”
皇帝怒吼，直接伸出大手，五指死死抓住寧明的頭顱，想要捏碎這個不斷叫囂的該死的傢伙。
“可你為什麼又要親手殺了他...！”
寧明腦袋近乎於崩潰。
同時，他感受到了那只大手中蘊含的能量，幾乎堪比一片星空。
要不是這個帝王還想繼續發洩怒火，恐怕只一個念頭，自己的頭顱就會爆炸成一灘肉沫。
“因為，你父親當年在朕面前不堪一擊，就像是雞鴨牛羊。”
皇帝緊抓著寧明的頭，森然道，“而現在，你同樣如此！為了那個廢物就想要將朕踹下神壇？朕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敗在你們這樣弱者的手中，永遠也不可能！”
“吼啊...！！！！！”
寧明的七竅開始流血，心中更是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所有人都失敗了，沒人能打敗這個強得可怕的傢伙。
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就是對方所信奉的人生理念，同時也是這個世界最為冰冷殘酷的一面。
不甘。
無力回天，自己還是太弱小了，而無力感就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而就在這時——
一道陰沉的笑聲突然響起，“那就讓他看見，更強大的存在！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我們來把這傢伙踩在腳下，碾碎他最後的尊嚴！”
【作者題外話】：第一更~求銀票呀，用漫天的銀票，給這個大周的皇帝送上最後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