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累了，好累！
“混蛋，你怎麼才來！你怎麼才來....”
“是的，我來晚了，來的有些晚了....不過終究還是趕上了，趕上了不是嗎？”
向東說話的神情有些恍惚，紅著眼睛的王莉甚至發現那向東甚至不敢正視自己的雙眼，不斷的躲避著，他在躲避著什麼？自己卻是能夠感受到他劇烈跳動的心臟，因為劇烈的運動而跳動不已的心臟，那焦急的樣子，那可不是裝出來的！
此時向東甚至不敢去抱著懷中的佳人，只是任由著王莉抱著自己，反倒是向東的雙手則是伸出停滯在空中，像是要緊緊的抓緊著什麼，但是空中掙扎了幾下卻是放了下去，就像是無力的掙扎而不得不放棄好去面對自己不想要看到的，不敢去看到的悲傷！
向東沒有說話，突然一把將王莉給扛在自己的右肩之上，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注意，徑直的離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喧鬧的都市突然安靜了下來，四周不斷來回穿行的車輛、行人都是定格在原地，向東眼中的世界開始變得晦暗起來，就像是泛黃的黑白照片一樣，高樓大廈開始褪色而去，留下顯現的則是那紅色的磚瓦房。
忽然的冷風吹拂而過，向東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灰濛濛的厚重雲層將天空填滿，看不到陽光！
向*然伸出了右手，伸向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怎麼了，你又想起了什麼嘛？”
向東心臟猛然一陣瘋狂的跳動，那...那聲音是....
向東扭過頭愕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邊站在一位穿著白色襯衣的女孩兒，整齊的短髮，睜著大大的雙眼瞄著自己！
“燕子！！！是你嗎...”
瞬間，向東的眼淚就像是流水一般落下，向東拼命的伸出手背去擦拭，可是不管怎麼擦拭都是止不住那該死的淚水！
那還在向東肩膀上的王莉卻是再一次的被向東給扔在了地上，倒地痛叫而出的王莉則沒有再一次的大罵而出，因為她正愕然的看見了向東竟然哭了！
那一個混蛋，一個好色如命，那好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蛋，大混蛋竟然哭了！而更為詭異的是，不知何時，原本熱鬧的街道突然消失不見，王莉竟然發現此刻自己與那向東竟然身處在一處未知的山林之間！
參天的大樹遮蔽住了陽光，山林裡面光線不怎麼好，甚至十分的寒冷，冷得有些刺骨。
剛欲開口叫著向東的王莉一扭頭卻是看到那不停的用著兩手心手背擦拭著眼角的眼淚，似乎想要止住淚水的向東卻是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就像是絕提的洪水一般。王莉心中突然一酸，沒想到這個混蛋還有這麼一面！
“向東！我們怎麼突然跑到山林裡面來了？這是哪裡啊！”
“呵呵...風太大了，最近老是這樣。”
王莉跌坐在地上看著那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邊哭一邊笑的向東對著一邊的空氣說話，那張開的大大嘴巴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他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嗎？等等....向東該不會是被什麼影響到了神智吧？
站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女孩兒卻是沒有聽到那向東的說話一般，只是一直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短髮迎風而舞動，笑著，很甜的笑著！
女孩兒突然伸出了手臂，向東想要去牽住女孩兒的手，連忙也伸出了右手，身形顫抖甚至有些踉蹌的向東想要走上去牽住女孩兒的手，可是就在兩者即將接觸之時，女孩兒與向東的手卻是愕然的穿過了各自的手臂！
向東面色蒼白，蒼白的就像是白紙一般，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表情！
他硬是看著自己與她的手臂穿過各自的身體，就像是水中月，就像是鏡中花一般，轉頭之際卻是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背影！
一頭的短髮，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一塵不染，不正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嗎！！！
女孩兒突然伸出手搭在那‘自己’？的肩膀上，男子突然轉了過來身子，站在一邊就像是個旁觀者的向東眼角一陣抽搐，果然！果然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那時的向東十足的奶油小生，嬰兒般純淨的眼神，光滑的下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出大學校門的大學生。再看看現在的自己，滿頭油膩數天未洗的凌亂的就像是雜草一般的短髮，一身滿是汙漬油滴的夾克，甚至有些眼角紋，佈滿下巴的鬍鬚，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社會底層掙扎的可憐人！
“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呢東哥？”
“恩，今天下午就要走。”
“東哥...我也不想的，你知道我也十分的舍不得你。”
“那是不是只要我今天走了之後你就再也不會理我？”
“向東！我恨你！！”
兩人似乎最後因為了什麼而爭執了起來，可是向東卻是只能聽見那個女孩兒的聲音，但是怎麼也聽不到那個自己所說的話！
但是看著女孩兒一臉的悲傷之意，似乎...似乎當時自己好像說了什麼十分不該說的！
可是自己當時說了什麼嗎？向東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女孩兒對著那向東說完最後一句話，在風中，看了當時的自己最後一眼，便跑開了。那種複雜的神情，就算是現在的向東依舊沒有看清裡面的深意。向東看著越跑越遠，身影越來越淡薄的女孩兒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而然的憤怒佔據了向東的心頭！
“向東！！向東！！！”
一邊跌坐在地上的王莉忽然看到了還在站在那裡像是在發呆一樣的向東身邊愕然出現了一道灰色像是煙霧一樣的陰影！隱約看起來像是人形，但是卻怎麼也看不清澈。王莉想要站起來拉過向東，但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不得已王莉只得坐在原地拼命的叫喊著向東，希望向東能夠回過神來。
可惜的是此刻向東就像是靈魂神遊而出一般，壓根兒就聽不到王莉的聲音，甚至在此刻向東的眼中根本就沒有看到就坐在自己一邊地上的王莉！
向*然轉身，對著那當時的自己陡然一陣狂吼：
“你他.媽的在說些什麼！”
向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不是知道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幻的，自己早就衝上去將那個自己給按在地上痛打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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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到這裡向*然心中一怔，是啊，虛幻的，自己在這裡罵又有什麼用？更何況那還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可是讓那向東感到震驚而張目結舌的是，那個自己竟然似乎聽到了什麼似地，一雙眼睛反覆的盯著自己所站的位置，偏著頭就像是要聽清楚自己所說的話一般！
“是你嗎？”
良久，當時的那個自己突然詭異的吐出了這句話。那站在原地的向東心臟幾乎快要跳動的暴漲開來！他...他能聽到自己的話？
“噗！....”
就在向東還在震驚與那個自己竟然可以聽到自己的話時，向東忽然感到自己胸前一陣劇痛，隨機一陣刺骨的寒意瞬間便湧進自己身體之中，向東低頭一看，自己胸前正被一隻青色的手完全洞穿而過，鮮血瘋狂的外溢著，就像是噴泉一般！
“向東！！！向東快躲開啊！你怎麼不躲開啊！！！”
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可是卻是被劇烈的風聲所掩住，自己只能隱約的聽到似乎是誰在呼喊著自己。
向東想要聽清到底是誰在叫著自己，可是背後的那東西確是不給向東絲毫的機會，那青色的手陡然的從向東的胸前拔了出去，頓時引得向東再一次的劇痛，冰冷刺骨的寒風順著胸前的傷口瞬間便湧了進去，似乎在那冰冷的寒風作用之下向東模糊的感覺到似乎疼痛減輕了不少。
跌倒在地上向東雙眼有些發黑，抬起頭一看卻是發現自己背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死氣沉沉周體被黑色的煙霧所籠罩的男子！
“呵呵...竟然是死僵！”
“向東....向東..你不要緊吧...”
直到此時向東方才聽清楚了到底是誰在呼喊著自己，扭頭看著一邊跌坐在地上的王莉向*然想笑。
“果然，自己終究還是來晚了！”
自己都忘記了，唯一記得的便是自己去晚了！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去晚，自己去晚了哪裡，自己去晚之後所發生了什麼事，向東全部都記不清了。
向東說話之際鮮血順著那向東的嘴角不停的溢位，看著那向東面色越來越蒼白那坐在一邊卻是不能動彈的王莉嗓子都哭啞了。
“別說話了，你別說話了....你在流血，你在流血啊...”
“呵呵....我累了，好累。”
眼前越來越黑的向東感到一股莫名的疲倦與睏意湧上心間，很累很累，好像美美的睡上一覺！二十來年，自己整日與妖怪鬼物為伍，天天與地府打交道，唯一的放鬆時間便是看著宗教典籍，直到近幾年自己方才稍微清閒了一點，像是自暴自棄了一般，整日光顧於夜店，在酒精與女人之上尋求著一絲放鬆與解脫。
可是自己到底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救贖？
“向東！向東你說話啊！你說話啊！！....說話啊...”
看著那向*然倒頭倒下去王莉忽然聽到了什麼碎裂的聲音，神情有些木訥的坐在那裡，沒有在意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那黑色的陰影，反倒是望著一邊倒地不起的向東不斷的重複的喃喃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