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溼漉漉的寸頭頂往手心一蹭, 時瑾掌心點癢,他隨手擼了一把大腦袋,跟封咎一起往上一躺。
痠痛的肌肉逐漸緩解, 緊繃的精神開始放鬆, 一陣清風吹來, 吹散了他們身上的臭水腥味, 涼絲絲的,怪舒服。
這時候, 封咎捆著的藥劑師才剛喘過氣來——他大概對水下的世界十不適應, 一路上靠求生意志才沒掉隊,如果不是這隧裡太多未知生物, 他留下就是一個死,估計他剛在半路上就想辦法跑了。
這藥劑師從水潭裡爬出來之後一直趴在上乾嘔,嘔到現在,才堪堪直起腰來,虛弱的問封咎:“你們要抓們去哪?奉勸你們不要不識好歹,這一片都是博士的盤,博士快就會來救們。”
時瑾睜開眼,在四周環視了一圈,坐起身來, 正好跟一邊的劉隊對上眼。
他們倆默默互相對視了三秒, 時瑾先開的口:“你們博士早丟下你們跑掉了,你們的研究所已封鎖了, 裡面安了炸d, 馬上就會爆炸,你說,在這種情況下, 你們博士還會來救你們嗎?”
從剛才開始一直心思各異、琢磨著怎麼逃跑的藥劑師們的動作都跟著頓了一下。
“你說這裡是博士的盤,你以前來過,還是這裡駐紮了博士的隊伍?”說話間,時瑾緊緊盯著藥劑師的臉。
這幾位藥劑師眼神上都些閃躲避,時瑾一看到就懂了,他說對了。
這還真駐紮了博士的隊伍,只不過就是不知沒跟著博士走。
總之,這個還不安,而他們還在不久之前剛燃放了信號彈,如果這裡真的隊伍埋伏,那這些隊伍一定會比850隊的人早到。
潛在的危機又一次浮出水面,時瑾從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痠軟的手腳。
一刻沒到850,就一刻都不能放鬆,危機四伏的星球裡,處處都是他們看不的陷阱。
劉隊並沒轉移陣的想法,他們沒任法聯絡上界,又已燃燒了信號彈,隊會以這個向為座標集合,他們如果走了就功虧一簣了。
所以他們得在這裡等隊過來,只不過為了防止博士的人渾水摸魚摸過來,他們得提前做點準備。
所人開始找掩體,剩下這四個藥劑師乾脆劉隊用捆豬繩給吊起來了,把人吊起來的時候,劉隊還頗耐心的讓他們每個人都在旁邊看著,挨個給他們解釋手法。
“這捆豬繩啊,講究的就是一個捆字,要把人的手腳都捆到一起,背在身後,然後把人吊起來,繩子只要足夠結實,那就越掙越緊,怎麼都掙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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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完之後,他還挨個把人丟給時瑾他們練手,時瑾一次捆,下手重,把那男藥劑師的臉都捆紫了,時瑾把人吊到樹上的時候還問劉隊:“會不會把人捆壞?”
“不至於。”劉隊往那藥劑師嘴裡塞了一大塊臭襪子,然後在腦後捆上,打了個結:“想想那些實驗體,都是從這些人的手裡出來的,不要他們柔弱的表矇騙了,他們比你想象中的危險多。”
四個人挨個吊起來之後,小隊開始找掩體,陳山找了棵樹,時瑾找了塊大石頭,劉隊跟封咎埋伏在草叢裡,沈隨風去了水潭水面底下藏著。
五個人是圍成一個圈的,中點就是捆起來的四個人,進可攻退可守,位檢查四周,但凡這四周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其中的一個人都能察覺到。
時瑾的位置是最舒服的,可以斜斜的靠著,石頭的存在能將他的所身形都藏住,他位置靠後,也不需要打架,盯著一個向、注意動向就行。
只不過他們嚴陣以待了久,也沒等到博士的人來,更沒等到隊的人來。
反倒是捆著的一個藥劑師受不了了,“嗚嗚嗚”的示意劉隊過去,劉隊過去摘下他嘴裡的臭襪子時,他乾嘔了兩聲後,趕忙說:“願意帶你們去找他們的基,知的,去過,每次都為他們往返送東西。”
顯然,在久等不到援軍的情況下,這群藥劑師已急了,決定主動背刺他們的好隊友。
劉隊捏著襪子,猶豫著是塞去呢,還是聽他再說兩句。
他們只五個人,潛入敵基聽起來就不太安,但是一個加薪的好機會擺在面前,讓劉隊放棄吧,他又實在捨不得。
搞不好又是十年房貸呢。
正在這時,遠處炸出了一片訊號煙花,藍色的煙花彈飛上天空,在半空中炸開,按照煙花距離他們的距離,他們應該幾十公裡遠。
他們一共攜帶了三種煙花信號彈,綠的藍的紅的,綠的只是提醒位置,藍色的是請求支援,示意他們遇到了危機,紅的是十危險,馬上撤退,不要靠近的意思。
也就是說,隊他們在正趕來的路上遇到了危機。
劉隊立刻放棄了他的十年房貸,讓單兵把每頭豬、呸,把每個人從樹上放下來,背到身後,一路狂奔去幾十公裡支援匯合。
時瑾身上是空的,所以反倒是最靈巧,跑的最快的那個,他抱著樹樹在前頭領路,幾十公裡遠的距離讓時瑾些吃不消,本來是最前面的,跑著跑著,又落到了後頭。
茂密的樹林、及膝的草叢極大遮擋了他們的視線,高速奔跑之下,他們顧不得仔細搜查,草叢裡還多看不的動物,兔子之類的都算好的,就怕一腳下去踩中什麼蛇蟲。
其中陳山跑起來最費力,因為他背的那個藥劑師是個大胖子,一個人比兩個人胖,路上還一直在掙扎。
跑在最前面的劉隊要時刻提醒他們注意腳下,一群人硬是跑了七鍾才跑到煙花附近,劉隊臉不紅氣不喘,頭還罵了陳山:“廢物玩意,每天給你安排的訓練都白做了,一ss的體質能讓你跑成這樣。”
陳山委委屈屈的不說話,倒是樹樹竄起來,洩憤似得撓了那藥劑師的屁股,最後又嗷一口咬了上去。
藥劑師咬著臭襪子,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哭了,他沒裝。
“所單兵,放下藥劑師,醫療兵留守,其餘人潛伏前進。”劉隊長扔下手裡的藥劑師後,給了時瑾一個藥劑。
“帶毒的,就一個,自己省著點用。”他們現在手上連一把光刃都沒,唯一能拿得出來的就是劉隊長手裡的這些藥劑。
一會要打起來的話,他們手裡面也只一些冷兵器。
時瑾怕封咎受傷,因為在下隧裡的時候封咎的工兵鏟都不知丟到那裡去了,他就把自己貼身的匕首悄咪咪的塞給了封咎。
封咎拿著匕首,一定比他拿著用。
單兵起身離開的時候,封咎是最後一個,他從時瑾的手裡接過匕首,用小尾指輕輕摁了一下時瑾的手心。
時瑾反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這一系列動作也就只幾秒鐘的時間,封咎快就跟劉隊長一起衝出去了,等時瑾過頭來,面對著的還是四個捆的像是粽子一樣的藥劑師。
這四位藥劑師也是受了不少的苦,他們的腿捆著向後彎,和自己的手腕捆到一起,只能側躺著,坐都坐不起來,更別提掙扎了,他們的精神體也都是一些小型動物,就算是弄出來了也沒什麼大用。
唯一一個點用的是一隻小倉鼠——那位女研究員的精神體,這位小倉鼠勤勤懇懇的在女研究員背後啃了大半天,試圖把繩子啃開,時瑾的小鹿一蹄子踹開,滾到上吱吱亂叫。
“別搞什麼花樣了。”時瑾站在樹旁,盯著上這四個人,隨意撿了根比較尖銳的樹枝,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語氣淡淡的輕聲說:“誰都不想個萬一,對吧?”
那四個人躺在上,彼此互相對視了幾秒,都安靜了些。
但時瑾知,他們肯定不甘心,幾位單兵都走了,只剩下了他一個醫療兵,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也會拼命逃跑。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時瑾思索間,在前百米遠的已爆出了一陣戰鬥的聲音,巨狼的怒吼和野馬嘶鳴混在一起,吸引了一些時瑾的注意力。
那頭應該是打到了白熱化了。
這頭也不消停。
時瑾過頭來,一腳踢飛一個小白兔的精神體,其中一個男藥劑師悶哼一聲,又時瑾踹了一腳。
草叢裡一時間些安靜,直到某一刻,一個藥劑師開始劇烈掙扎了起來,為了吸引時瑾的注意力,還用頭撞。
這種掙扎和剛才不一樣,剛才的藥劑師掙的小心翼翼,往後挪也挪的慢,現在卻瘋了一樣扭起來了,時瑾下意識環顧四周,沒碰危險,再觀察藥劑師,確定手腳都捆住,他才走過去,摘掉了對嘴裡的臭襪子。
“實驗體來了,切割過的實驗體來了!”這位藥劑師的臉都紫了:“聞到它的味了,它是來殺的,快,快走,快帶走!”
最後幾個聲調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聲嘶力竭。
時瑾都沒來得及思考這個藥劑師說的是真是假,他就聽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多肢節動物攀爬起來的聲音,以及他身旁的幾個藥劑師瞬間安靜了。
時瑾下意識就一滾,往旁邊一躲,就看了一個頗為眼熟的、漆黑的、足三米長的大蜈蚣衝出來,腹下的人臉猙獰,一口咬上了藥劑師的脖子!
血流如瀑,時瑾活生生噴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