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衝回藥劑病房的時候, 陳山已經醒來了。
陳山閒不住,一醒來就拖病體滿界轉悠,抱光腦號看沙雕影片, 看的直拍大腿, 笑出馬叫。
封咎還沒醒, 安靜的躺在靠窗的病床上, 半開的窗外是明媚燦爛的陽光,白色的窗簾被清風捲起, 白色的被子蓋到的胸口處, 露出肩膀以上。
時瑾走到封咎的床邊上,伸手探向的額頭。
小鹿蹦躂噠的跳下來, 窩在了封咎的脖頸處,通小鹿的反饋,探查封咎的身體狀態。
自從打完那針藥劑之,封咎就一直在沉睡,從冰窟那邊一路睡到天狼星,倒是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原先狂暴破損的精神力逐漸被安撫,像是在睡眠中自我修復。
所以時瑾也沒有強行叫醒,確認封咎沒事之就讓人繼續躺了——反正針劑已經打了, 現在再去談什麼“藥物作用”也晚了, 只能安安的等。
“臥槽,時瑾, 驚天大訊息!”時瑾才剛幫封咎調整好被角, 兩個病床之間的隔簾就被陳山一把拉開了,陳山舉光腦,一臉震驚的喊:“時二少離家、呸, 離基地出走啦!”
時瑾掖被角的手指一頓。
離家出走?
這把戲聽起來有像是三歲小孩。
確很符合時二少的沒腦子風格。
“我聽趙柯說,時二少把的徽章光腦給砸了,然還跟媽媽在食堂門口大吵一架,好多人看了,最時二少直接走人了,誰不道去哪兒了。”
時瑾想起了之前在會議室看到的爭執場景。
時二少是個火就炸的脾氣,腦子蠢脾氣還大,人一激,立馬就會動手,如果是面對人,時二少還能還回去,但面對時,時二少只能忍。
總不能跟自己的親媽動手。
估計是忍的受不了了,打又打不了,留看又鬧,所以直接走了。
跟當初的時瑾倒是有幾分相似——是覺得這個時家待不下去了。
“我還聽們說,時躍有精神體了。”陳山還在叭叭:“據說是個蝙蝠,飛禽系的,是很少的精神攻擊,不等級為a,不算很高,也不道是怎麼弄出來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陳山一張馬臉拉的老長,一臉的厭煩:“跟個臭蟲一樣,能蹦躂,哪兒有,還回回把自己摘得老乾淨,一出事兒就是人的問題,也不道運氣怎麼就這麼好,多大歲數了,還能激發精神體。”
時瑾的手指正在輕撫封咎的頭,封咎的頭茬兒又長了一些,不那麼硬了,摸有毛絨絨的,手指穿發茬,時瑾漫不經的回:“應該是時天城為做了什麼吧。”
自從來了850,時瑾才道原來治療精神力有那麼多種辦法,精神力藥劑雖然是最有效、最安全的,但卻並不是唯一的辦法,時天城在850混了那麼久,自然也有的法子。
時瑾壓根就沒往自己的藥劑上想,精神力藥劑根本就沒出的手,做夢沒想到,時躍拿的是“的藥劑”。
時躍也恨不得把這件事捂到天昏地暗,從來是閉口不言的,唯一一個受害者劉隊至今還不道的藥劑被換了,還為了失蹤的時天城忙的團團轉呢。
陰差陽錯間,這件事居然就這麼被埋下來了。
借這個清淨的時候,時瑾又跟陳山說了一嘴把獎勵藥劑給封咎用了的事兒,大概算了一筆價錢,準備等封咎醒了,到時候讓封咎還給陳山。
當然了,這筆錢很高,一時半會兒封咎可能還不完。
時瑾說起這些的時候,記起來了上輩子的封咎。
那時候不懂封咎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衝進感染者堆兒,瘋了一樣去殺感染者,但現在終於明白了,封咎大概也是想要這個精神力藥劑的。
難為了,從藥劑到手到現在,時瑾一直把這個藥劑當成小組共有的資產來儲存處理,一切以隊長的身份做主,壓根沒跟們倆通氣兒,陳山大,一次沒問,封咎本身就在意這個藥劑,居然也一次沒提。
“哦哦,那有啥的。”陳山當時正看小姐姐嘿嘿笑呢,隨口回:“需要就給唄。”
反正是一個小組的,封咎也救,肥水不流外人田。
“陳山。”正當時瑾和陳山在聊天的時候,趙柯在外面敲了敲門,探頭探腦的進來喊陳山。
自打之前在冰窟,趙柯被陳山救一次之,們倆就迅速成了一對勾肩搭背的好兄弟,趙柯一天往這跑三趟,現在大概是時瑾在這,所以沒有直接說,而是鬼鬼祟祟的衝陳山揮手。
畢竟趙柯跟時瑾之間的關係稍稍有些尷尬,們倆認識,道沈隨風和時瑾之間的所有事,又是沈隨風那邊的人,所以了時瑾下意識地就想要避開。
陳山跳下床去找趙柯,受趙柯影響,的腳步輕了幾分,生怕被時瑾發現跟沈隨風的隊友“通敵”。
時瑾沒管,而是在床上找了個小地方,安安靜靜的坐,時不時的俯下身,摸一摸封咎的頭。
——
柔軟的手指覆蓋在頭頂上,清淺的呼吸噴灑在耳畔,熟悉的氣息在身前浮動,封咎想醒來,可是卻又醒不來。
像是躺在一個滿是熱水的浴缸,整個人浸進去,飄起來,渾身暖洋洋的,痠痛的肌肉被泡的發軟,骨頭懶洋洋的縮,只要稍微一抻,就能從骨節爆發出一陣抻展的舒爽感,像是嬰兒迴歸了母體一般。
封咎對外界的動靜隱隱約約有一些感,就像是半睡半醒一樣,甚至對自己暴動時候的畫面還記得一些。
有些畫面是時瑾被鉗制在冰面上,有些是時瑾被的頭盔磕的額頭泛紅的畫面,再具體的就記不清了,只道在最,時瑾抱的時候,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的頭頂。
微涼的指尖,溫柔的動作,聽時瑾在耳畔輕聲說了什麼,聽不清楚,像是天使的呢喃,讓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對方,生怕那一溫存溜走。
封咎只覺得那溫度順的身體遊走,將破碎的精神力修補好,覺得渾身舒爽,恍惚間想起了的精神體。
的精神體是一隻白狼,自從去年軍演重傷就召喚不出來了,足足養了一年也不成效,低階的精神力藥劑如同流水一樣打,但是只能短暫控制狀態,可是在這一刻,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指引一般,封咎下意識地催動了精神力。
在去的一年,的精神力就像是不受控的刀鋒,稍微一碰,就會把自己傷的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而這一次,順利的溝通上了自己的精神體。
精神體對於單兵來說,就像是身體的一分一樣,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召喚出來,封咎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皮毛,隱約間聽了一陣小聲的嗚咽。
的老朋友回來了。
等封咎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從明媚清晨變成了春日傍晚,漫天彩霞從窗外照進來,將白色的被子照成了豔麗的七彩顏色,封咎微微一動,才察覺自己懷多了個人。
不止是人,還有兩個精神體。
一頭小鹿縮在的脖頸處,一隻巨型白狼橫趴在的身上,白狼足有兩米長,站起來與人一般高,此時正趴在身上壓,睡得很沉,一顆頭倒在小鹿旁邊,漂亮的白色狼毛落到了小鹿的身上。
封咎腦海一片混沌,一垂眸,正看時瑾的半個頭頂和小半張側臉。
時瑾像是只貓兒一樣窩在封咎的懷,流淌的金色覆蓋在封咎的頸間,的側臉就埋在封咎的肩窩處,的每次呼吸能噴灑到封咎的肩膀上,熱熱的,微微有刺,落到皮膚上的時候帶一種奇異的溫度,“騰”的一下燃了一把火,燒的封咎口乾舌燥,一時間以為自己是在夢。
是在夢吧?
在那一瞬間繃緊了身體,竟然不敢動一動,生怕一動,就將這夢境揉碎了一般。
的手只要稍微動一下,就可以將這一場美夢攬入懷中。
手指開始不聽掌控,發顫在進行一場冒險,普通的枕褥因此變得驚險萬分,呼吸在此刻被屏住,身體比一片空白的大腦更誠,就連頭發絲跟緊繃起來。
而縮在一邊的時瑾毫覺,就那樣沉溺在溫柔的晚風和落日。
“時瑾!”突然間,一聲歡呼從病房的門口炸響,伴隨一陣地動山搖的腳步聲,驚醒了被褥上的彩霞,封咎在那一瞬間竟然被震在了原處,手腳麻木、肌肉緊繃,白狼瞬間消失,小鹿也被驚醒,噠噠噠的跑回到時瑾身邊。
封咎如擂鼓,卻連站起來做不到,就那樣眼睜睜看陳山衝進來,衝到床邊,伸出兩隻手瘋了一樣抓時瑾的肩膀搖晃。
時瑾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搖醒。
剛醒來時還有些分不清現,困頓的呢喃了幾句,就聽陳山大喇叭一樣在耳邊吼:“時瑾,起來了,劉隊叫你們倆去呢。”
時瑾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就是陳山那張大馬臉,嗷嗷嗷在耳邊叫喚,吵嚷的要命,囫圇的應了一聲,揉眼睛往床下爬。
下床時腳下發軟,腰還被人扶了一把,熟悉的溫熱氣息縈繞在身邊,一回頭就看封咎站在身,雖然還是那副沉默鋒銳的模樣,只是的神色狀態比原先好了多,眉宇間少了幾分深藏的狂躁暴戾,多了幾分內斂,看人的時候不再滿含敵意,讓人背生刺。
像是一把寶刀套上了鞘,沉澱出了幾分古樸的厚重感。
“封咎,你醒了?”時瑾隨手摸了一把封咎的胸口處,倒不是佔封咎便宜,就是習慣了,上輩子封咎這有個很嚴重的傷,這輩子就一直記,有“十年怕井繩”的意思,探查封咎身體狀況的時候總愛摸一下才放:“身體怎麼樣,精神體能召喚出來了嗎?”
封咎被摸的呼吸急促,硬是沒躲,聲線嘶啞的回了一句:“還好,能。”
的理智終於在這時候重歸腦海了,前因果這樣一聯絡上,自然就道時瑾當時給自己注射的是什麼藥劑了。
精神力藥劑一直是想要的,但當時在軍演,時瑾佔領導位置,出力最多,功勞時瑾能佔百分之八十,這東又十分貴重,封咎出於一種奇怪的理,一直沒有跟時瑾開口說。
好像是只要一跟時瑾開口說需要,就會自動在時瑾面前矮了一截一樣,怕時瑾認為留在小隊只是為了這個藥劑,也怕時瑾不願意給,會讓時瑾難做。
封咎生了一副悍戾粗獷的模樣,對上人的時候是一副凶神惡煞,想要東就去搶,但輪到了時瑾這,卻顯得笨手笨腳,像是被玫瑰吸引的猛虎,卻要摸一摸,又生怕弄疼了這朵花,只好蹲在旁邊,悄悄的嗅一嗅。
也沒想到時瑾居然會直接給。
那樣重要的東,單拿出去賣能拍出天價。
呼吸比剛才更急促了些,封咎的胸口處像是洶湧岩漿熱浪,呼嘯噴湧而出,衝進封咎的血液,像是要將整個靈魂一起燒掉,說不出那些好聽的話,只是恨不得把時瑾揉到懷,捧的腳踝細細的啄吻,卻又不敢伸手。
怕的掌老繭擦痛了時瑾,更怕時瑾討厭。
時瑾對雖然很好,但對陳山也是一樣的好,像是飄在雲端上一樣,不敢往下踩一腳,生怕這一腳踩下去,就會跌到泥潭。
沒有在美夢中沉睡的人,自然不怕夢醒,但封咎已經沉睡久了,以至於夢還沒開始,就已經怕了。
而隔一層薄薄的衣衫,時瑾似乎並不能感受到封咎這麼多想法,打哈欠收回手,指尖貓兒一樣撓封咎的衣服,帶尚未睡醒的惺忪,慢騰騰地說:“那一起走吧,去看看劉隊找咱們倆什麼事兒。”
封咎在原地佇立片刻,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從病房出去的時候,天邊又暗了一些,夕陽躲在樓面,散發出濃烈的橘色光芒,映的半邊天橙亮亮的,而另外半邊天已經暗成了湛藍色,橘紅色和湛藍色在天空中拼繪在一起,期間有星空閃爍,雲朵飄揚,就連月亮在遠遠地天上露出了一角,窺探這個鮮活的界。
時瑾那時走在最前面,安靜的走廊,陳山站在時瑾旁邊,叭叭一些話,封咎跟在時瑾身,能看時瑾側頭時漫天彩霞映在臉上的模樣,也能聽時瑾漫不經的回應,恰好走到樓道口,時瑾回頭來,一頭金髮睡得凌亂,隨手抓了抓,喊:“快啊封咎。”
封咎險些醉在這寧靜又美好的傍晚。
們從藥劑走向劉隊辦公室,期間大概花了十幾分鍾,走到時劉隊辦公室的門半開,走近了些,時瑾就聽面傳來了時躍的聲音。
“劉隊,您帶我一起去吧。”時躍像是剛哭,聲音哽咽:“我們家現在這個狀況您也看到了,我媽媽髒病要犯了,我二哥又不道跑到哪去了,我爸在軍,這些事兒插不上手,我是唯一一個能幫上忙的,我道我沒什麼用,但我,我在放不下我大哥。”
走在最前頭的陳山本來想直接推門就進去的,結果在門口聽到這些話時候稍稍遲疑了一瞬,時躍的大哥,那不就是時瑾的大哥嘛。
但時瑾看起來卻並不在乎這些,陳山不動,就走上去,敲了敲門,打斷了面兩個人的談話。
“進。”劉隊長的聲音從辦公室傳來。
時躍正站在劉隊長的面前,捂眼睛,看起來像是在擦眼淚,肩膀跟顫,劉隊長坐在沙發上,滿臉奈。
劉隊長的辦公室還有未消散的二手菸煙霧,桌上擺幾個一次性紙杯,菸灰缸面塞滿了菸頭,地上還有些許腳印。
剛才在辦公室應該有很多人,聚在劉隊這應該是在開會。
時瑾腦瓜子轉了一圈,隱約間猜到了劉隊叫們來的可能性。
“坐。”時瑾們來了,劉隊蹙眉揮了揮手,讓們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
時瑾們來了,時躍似乎是覺得有些尷尬,抿唇不再說了。
“時躍,不是我不讓你去,是危險了。”劉隊倒是沒在意這些,咳嗽了兩聲,指時瑾說:“這次我們三隊,除了時瑾和封咎以外,其餘的人我不打算帶,們倆一個是sss,一個是ss醫療兵,就這樣,我還得提吊膽呢,你的等級和個人綜合力不適合這個行動,你還是安留在隊伍,等我們的訊息吧,放,我們所有人會努力的。”
劉隊可不是時天城,時天城願意為時躍的安全負責,時時刻刻的保護時躍,做不到。
小隊出事,做隊長的一定會被問責,不可能選一個能力不足的隊員。
時躍雙眼通紅,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眼淚在眼眶打轉,又強忍不讓眼淚掉下來,的袖口被擦得發溼,似乎還想跟劉隊長說什麼,但最,也只是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回了一句“我道了,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然轉頭走了。
時躍離開的時候,正好跟時瑾對上視線。
時瑾正看到時躍暗含不甘的神色。
時躍一走,劉隊長就又掐起來一根煙,丟給了時瑾們一份資料,揮揮手示意們自己看。
陳山也想湊來看,被劉隊長轟走了,說其人不能看,陳山一走,辦公室就只剩下了們三個,劉隊長吸煙,語氣很平淡的說:“這次聯合行動剛批下來,我們隊伍出三個人,就咱們仨,二隊出三個人,也是隊長帶隊,警方那邊出兩個小隊,我們分批去海星。”
“海星地處偏遠,而且在122年和帝國簽了友好協議,現在海星是保護星,帝國不允許開採的,整個星球就是一片汪洋,面生活人魚一族。”
時瑾道人魚,早幾年人魚剛被發現的時候幾乎震驚了全星際,但是人魚這種物種領地意識極強,十分兇悍,戰鬥力很高,在水幾乎敵。
如果只是這樣那就算了,人也沒思上去找打,關鍵是人魚的渾身的血肉可以製成高等藥劑,只要殺一條人魚,就能獲得高昂的回報,所以哪怕帝國明令禁止捕殺買賣人魚,依舊有數帝國人鋌而走險。
這一次,蛇七接到的任務是到海星去捕捉一條藍尾人魚,買家是帝國一位很名的人魚愛好者,出的價格很貴,但是藍尾人魚只在固定區域出入,而蛇七以前沒去這片區域。
“這片區域叫“水區”。”劉隊長一根煙抽完了,抿了一口濃茶,語氣略顯擔憂:“水區任何電子設備會失靈,我們以前進去的船隻,只有時隊一個人安全回來了,是唯一一個道水區具體狀況的人。”
怪不得蛇七要抓時天城。
時瑾將檔案看完之遞給封咎看,封咎隨意掃了兩眼,劉隊又說:“基地其小隊的人還沒回來,我們一共出六個人,二隊是專門的水下隊伍,精神體全是魚,在這種地方有天然優勢,到時候二隊打頭,咱們只負責掠陣,在上方等待,關鍵時刻,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其像是三隊這樣的小隊目前還不夠資格出聯合活動的任務,們條件夠了,但經驗不足,很容易翻車,但眼下基地沒有其隊伍的人可用,劉隊只能帶這倆蝦兵蟹將頂上。
將所有的情況說的清清楚楚,並且反覆叮囑了幾遍之,劉隊就讓們離開,說出發的時間準備好了,就定在明天早上八,讓們回去之早休息。
時瑾跟封咎才站起身來,劉隊就接到了個光腦來信。
一看到訊息劉隊就火了,“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渾身的氣壓瞬間壓下來,讓時瑾動作一頓。
“劉隊,怎麼了?”挑眉問。
不道為什麼,時瑾在看到劉隊此時的模樣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剛才時躍的眼神。
總覺得時躍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時瑾才問出來之,劉隊就氣急敗壞的拍了一把沙發靠背:“這時躍到底在想什麼?居然以家屬的身份向總申請了強制跟隨,有毛病吧!真要是在了海星,連個屍體找不回來!”
強制跟隨的意思是,在隊伍內的人失蹤的情況下,家屬可以在救援的時候跟一起去,找尋自己失蹤的家屬,如果遭到拒絕,家屬可以直接申請強制跟隨,百分百不會被拒絕,強制跟隨適用於任何情況之下。
不管是850和警方聯合行動,還是850獨自行動,只要有人失蹤,家屬就可以申請強制跟隨。
因為強制跟隨是符合850的鐵律的,而且強制跟隨還有一個潛臺詞就是:我不相信你們850門的人會努力尋找我失蹤的家人,所以我一定要去,你們不帶我去,你們就是有貓膩。
而時躍在這個時候申請了強制跟隨,就相當於在所有人面前宣佈,我不相信劉隊長會好好找我哥。
這讓劉隊長十分不舒服。
為了時天城來來回回跑了這麼多趟,腿快跑細了,就換來了這麼個待遇!
也不是什麼上級領導,也不需要對時天城的失蹤負責人,只是在盡多年同事的本分,想要拉時天城一把,結果卻被時躍背刺了一刀,刺的劉隊長頭火起。
時天城了能得到什麼好處嗎?們倆壓根就不是一個競爭層面上的!
越想越生氣,劉隊長就差當場摔杯子了,時瑾和封咎一個比一個不會安慰人,倆人對視了幾秒鐘,時瑾摸了摸鼻子,乾巴巴的擠出了兩句“劉隊生氣”,然默默地出去了。
關門的時候,時瑾還看了不遠處站的時躍。
時躍正在走廊門口徘徊,臉上帶不安和愧疚。
顯然是道自己這樣做會給劉隊長帶來什麼麻煩,但還是這麼做了,因為一定要去。
現在在門口徘徊,大概是想進去給劉隊長道歉,但是又不敢進去。
時瑾諷刺的勾了勾唇,想這時天城沒白疼這個弟弟,時躍命不要了也要去海星救,也怪不得時天城處處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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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瑾和時躍擦肩而的時候,時躍明顯避了一下時瑾的視線——自從偷了時瑾的藥劑之就不敢再直面時瑾了,不看時瑾這樣子,應該也沒發現吧?
等時瑾和封咎走遠了,時躍才掏出光腦,動作利落的給一個神秘號碼發了訊息。
“我已經成功混進去了。”
————
不大的木船搖曳在碧波之上,此時的海星正是清晨,粼粼的陽光落到水面上,水面像是跳躍金光,一陣海風吹來,不遠處近百條小木船一起浮了起來,期間還有人高聲喊:“七哥,咱們船齊啦。”
那聲音傳遍了整個海面,但靠在木船船艙上的蛇七沒搭理,像是一條蛇一樣懶懶的窩,時天城被鎖在船上,蛇七從這沒問出來路,乾脆把人一起帶來,一會兒一起帶下水,關鍵時刻,總能看出來問題來。
如果在不配合,大不了就讓時天城在這,也算是去除了一個腹大患。
和時天城鬥了這麼久,清楚的道時天城不是那種會服輸的人,時天城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反撲。
“一會兒可不要亂跑。”蛇七眯眼:“馬上要進水區了,很危險,我道你認得水區的路,但你被打了藥,這四周又是我的人,如果你跑了,果會很嚴重的。”
時天城不說話。
蛇七稍稍有些失落,向時天城靠來,輕聲問:“你不想道你弟弟和我說了什麼嗎?”
時天城閉上眼。
光腦聲就在這時“叮咚”一聲冒起來,時天城耳朵一緊,卻還是沒睜眼。
蛇七拿起光腦掃了一眼,輕笑了一聲:“是你的寶貝弟弟。”
時天城蹙眉,完全不感興趣似得扭了臉。
蛇七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起身走向了船艙,撩起船艙的布簾,走到了木船之外。
時天城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動了起來,緩緩地爬向船艙,在布簾內蹲好,聽外面的動靜。
一艘船正停在們面前,像是有人在和蛇七彙報。
“七哥,潛水裝備準備好了。”
海面上海風溼鹹,吹的蛇七不舒服,琢磨這條蛇應該是條陸地蛇,總之並不是很想下海。
但還是得下,買家出了大價錢呢。
蛇七可是個守誠信的商人。
隨手拿起了潛水裝備,蛇七讓下面的人去叮囑外圍駐守的暗哨:“850門的人和警方的人聯手了,大概會在明天到,我們爭取今晚撈到人魚,搶在們前面回航。”
手下浮誇的吹捧:“不愧是老大!這種高度機密弄得到。”
蛇七嘲諷似得戴上了頭盔。
這算是什麼高度機密?不是忽悠個小孩兒家家罷了。
蛇七在走私圈打滾這麼多年,的不會,就是看人準,像是時家四少爺那種沒面的小屁孩,一隻手就能耍的團團轉。
不僅不算笨,還有小聰明,有些識和膽量,再加上一自私,一懦弱,一記恨,一野,以及一幼稚的幻想,明面上是時家的四少爺,際上是不道哪竄出來的私生子,所以惶恐不安,迫不及待的想要抓到一權力在手,卻又沒有那個本事,所以時刻不在算計人,試圖通某些手段,把自己地位奠定。
這些東混在一起,就組成了一個完美的棋子。
甚至不需要多去做什麼,只要搭一個臺階,對方就會順的臺階爬來。
現在是去找那個小四少爺合作,等段日子,就是小四少爺來找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