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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清丈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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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侯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孟子·盡心》”

~~~

廣德二年正月初二日。

經過長期充分醞釀準備,沉默已久的劉堪以皇帝名義向全國頒發詔令:

結束大齊南北、士農工商對在江南推行幾圈主義的爭論。

皇帝以蘇浙去年發生洪水災害為由,認為不宜立即在兩省平均地權廢除私產。

這個理由可謂牽強敷衍,不過,好歹算是個理由。

正月初三日,廣德帝釋出第二道詔令:

自廣德二年二月初一日起,在浙江、江蘇兩地清丈田畝,“丈地畝,清浮糧,為浙蘇立經久之計。”

此次清丈畝,以前明萬歷六年張居正變法為藍本,根據兩省實情,適當修補。

靴子終於落地。

對惶惶不可終日的兩省豪右大戶們來說,終於可以鬆口氣。

清丈畝雖然苛刻,好歹還有運作空間,和《齊朝田畝制度》相比,不啻為一道免死敕令。

廣德二年清丈畝,具體措施如下:

一、清丈田糧以稅糧是否漏失為前提,若有漏交拖欠,則進行清丈,若無缺失則不必清丈;

二、清丈工作由浙江、江蘇兩省布政司總管,分守兵備道分管,府州縣專管本境,禁衛軍、大內、蓑衣衛、京師大學堂分別派人督查。

三、區別官田、民田、屯田等類別,以上中下稅糧科則,清丈時逐一查勘明白,不得以次充好,詭混欺瞞。

四、清丈中,有肯自首歷年(從洪武二十五年起)詭佔及開墾未報者,免罪;上報田畝不實者,連坐,發庫頁島充軍;豪右隱藏佔田者,誅滅三族。

五、定清丈之期,廣德二年二月至廣德三年二月,限期一年。

六、行丈量磨算之法,所有丈量標準皆用大齊新頒佈的度量衡,對糧食容器作出統一規定,“以每十斤為一斗,十鬥為一石,一石為一擔(即一百斤)計算,人們須照核數,不要依照當地雜色‘鬥’、‘籮’、‘桶’、‘角力’斛的重量,土地面積單位:擔、畝。

七、處紙札供應之費:由兩省豪紳富戶承擔。

是為丈量七款。

此令既出,南北譁然。

長江以南大齊官員,幾乎一邊倒支援廣德帝,紛紛上疏附和,稱讚小皇帝英明睿智,免行《齊朝田畝制度》,實乃社稷之福。

北方官員則反應冷澹,顯然對這種南北歧視,區別對待的政策不滿。

正月初六日,河南尉氏縣民政官談世同,血書於禮部,斥責內閣尸位素餐,鳴冤告狀,告禮部尚書張溥﹑戶部尚書喬一琦,偏私南方人,並指責新皇昏聵無能,區別對待南北士民,實在令北人寒心,奏疏未到南京,談世同便飲彈自盡。

同日,南京街頭上,數名北地京官沿路喊冤,攔住盧象升的官轎要進宮告御狀。

正月十日,邯鄲府兩名遼東籍的把總,暗中策劃,準備組織新兵發動兵諫,行動被蓑衣衛及時發現,迅速平定。

南北對立之勢,愈演愈烈。

恰逢此時,連續三年遭受旱災的鄖陽地區,流民再次暴動。

正月初三日,鄖陽鐵匠田九,謊稱“皇帝被南蠻子綁架,我等當殺入江南救皇帝”。率流民起事。

流賊轉戰竹溪、鄖縣,築寨馬面山,打製武器,備戰迎敵,四方民戶迫於苛政,聞風而至。

正月初八日,田九被鄖陽府鎮撫兵(三十餘人)剿滅。

一時舉國洶洶,各省都將苗頭指向江南縉紳大戶,有傳言說湖廣駐軍將赴太倉、蘇州等地戒嚴,“為國誅奸”。

····

正月十五日,太上皇下詔,減免河南、山東、遼東各省一年賦稅,令各兵團駐軍嚴加警戒,不得使歹人乘機起事,同時遣森悌率三百餘名訓導官北上,分赴各省,宣講江南新政,以安撫人心。

經歷一系列波瀾,轟轟烈烈的清丈畝運動終於開始!

兩省農戶、地主,限期十日,先自行申報田畝數字,二月初一後,督查將隨即抽查丈量情況。

歷代王朝對一貫對丈量畫圖力求節約人力財力的要求,王朝所關切的是稅收而不是精確的土地數字。

不過大齊卻不惜成本,務必將兩省田畝數量清查清楚。

浙江江蘇兩省在秉承“丈量七款”總原則的基礎上,結合本地的具體情況,進行清查任務。

督察組上疏:“因思軍田屯田界限難分,洞箐坂坡段垣易混,矧田地無舊額,則丈量無憑依,若不先行稽查,恐奸詭設詐,反滋弊端。遂令委官,預將合省應丈、免丈田地,各照原指界址,區畫裡圖,並將原計把、計,折算數目,與原有頃畝者,逐一丈量。影印以步弓,防其變換;加之竹索,絕其那(挪)移;立之標杆,以別界限,而便登記;督以牌令,以禁騷擾而遏阻撓。故勢要不得逞其故態,而巧偽無所售其奸隱····”

簡單來說,即先由農戶、地主自我申報田地數額和地址,官方將其與政府掌握數額進行對照,劃定應丈、免丈範圍,在此基礎上進行丈量和抽查,逐步實現地方計量單位向官方賦役單位的轉變。

廣德二年正月二十日,內閣廷推,任命浙江御史康光緒、刑部主事張允修(張居正第五子)、司禮監秉筆太監張豹、蓑衣衛指揮同知李自成、京師大學堂講師戴笠(注1)五人,連同蘇州府、州主官,組成浙、蘇清丈督查組,由黃德倫率第一兵團第一營共三千戰兵護衛,入駐太倉府城。

五人組以章允修為主,為浙蘇清丈總經略。

張允修是張居正第五子,原本歷史上,張允修先是蔭尚寶丞(正五品),萬曆十二年四月,詔令查抄張居正家產,奪張允修官。崇禎三年,復張允修官。十四年後,張獻忠攻陷荊州,張允修絕食而死。

不過,這個位面的張居正後代,就沒這麼慘了。

張允修幼年親眼目睹萬曆皇帝對張家的報復,目睹明廷腐敗,他以嵇紹自居,大齊取代明朝後,友人傅作舟勸說他出仕為官,太初元年,年逾四旬的張允修終於決定參與大齊科舉,當年便中舉人之後他被破格提拔。

短短五年間,就從區區荊州教諭升為刑部主事。

張允修知道清丈畝充滿險惡,不過他決定效法嵇康之子嵇紹,以一腔熱血捍衛大齊。

~~~~

正月二十八日,太倉州城衙門。

兩排身著黑色軍服,背挎米尼步槍的齊軍戰兵,把守衙門四周。

一身黑色袍服的張經略高坐大堂之上,戴笠李自成張豹康光緒等人分坐左右。

張允修目光銳利掃過一眾本地官吏。

雖是正月,太倉知州黃善言卻不停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好像天氣很熱似得。

啪!

黃善言下意識哆嗦一下。

每次驚堂木爆響,都能把黃知州嚇得半死。

黃知州的下首位置,依次坐著本州楊同知,何通判,還有推官、經歷、照磨、檢校、司獄之類的屬官。

太倉衛指揮使雷德明,蘇州織造局的曹公公和滸墅鈔關的蔡主事坐在州官對面,此刻都耷拉著腦袋,不去正視督察組一行。

張允修目光落在黃知州身上。

黃善言環顧四周,見沒人出來替他說話,只得硬著頭皮道:

“張經略明鑑,我國儲積,多倚東南,惟蘇州府為最,太倉百姓精耕細作,自與北地不同,所以畝產頗高,賦稅也是北地的十倍……前年七月,連降暴雨,太湖、婁江洪水泛濫,田畝被淹沒·····”

“住口!”

張允修拍桉而起,怒道:“本官今日來,是要詢問太倉州田畝數量,不是聽你講這些前朝典故!”

“前日,本經略與何通判去府庫查黃冊、魚鱗冊,他說今年上元節府庫失火,賬簿燒沒了!上元節才過,哪有這麼巧的事。”

“聖上有言在先,肯自首歷年詭佔未報者,免罪!黃知州,你要三思,一念之差,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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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目光如劍,死死盯著癱坐在椅子上的黃善言,來自京師大學堂的講師戴笠則拿出紙筆,刷刷的記錄起來。康光緒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優哉遊哉的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太監張豹始終神情陰鬱,一眾太倉官員甚至不敢抬頭看這閹人。

馬善言結結巴巴道:“經略明,明鑑,前明屯田之法久廢,只是徒存虛名而已。良田為官豪所佔,貧窮軍士無寸地可耕,百姓妻子凍餒,人不聊生。”

康光緒停下玩扳指,目光炯炯望向馬善言、

“太倉雖是東南富庶之地,可是黃冊開有頃畝實際不到一半,從洪武二十五年到現在,兩百多年,生齒浩繁,歷代豪強大戶飛灑詭寄,屯田移東改西,種種手段,將賦役轉嫁到平民身上,說到底都是筆爛賬啊,何況現在黃冊都沒了,總不能把前面十幾任知州的湖塗賬都推到下官身上吧·····”

張允打斷道:“爛賬不爛賬,一查便知,今日先不說黃冊的事,元宵節府庫焚燬,怎不見你州奏報戶部?”

馬善言支支吾吾:“這個,經略明察,從太倉到京師一趟,八百裡加急也要三日,怕是內閣奏疏堆積如山,這些火災小事,聖上還未硃批·····”

張允修抬頭望張豹一眼,司禮監太監立即站起身,像看死人似得瞟了眼馬善言。

“馬善言,大齊各地奏章,現由太上皇和皇上共同批閱,咱家在東方公公手下當差,還沒聽過有當日奏章不被硃批完的,你不會是在撒謊吧。”

馬善言張大嘴巴,坐在他左手位置曹公公臉色鐵青,輕咳一聲,剛要說話。

“曹公公,昨日咱家,帶著蓑衣衛兄弟查鈔關稅目賬簿,聽人說,太倉王家,和你們這些織造局有一腿,我的人找到了些憑證,是讓咱家去你府上抄家?還是去王衡府上抄家?或者,你現在告訴些,咱家不知道的事兒。”

織造局曹公公臉色慘白,汗流不止。

張豹接過李自成遞來的尚方寶劍,殺氣騰騰道:“也是太上皇仁慈,讓你們這些前朝沒卵子的人,繼續在織造局撈油水,你們不知效忠新朝,卻和地方豪族勾結,真是黑了良心!”

注:

1、戴笠(1614~1682),初名鼎立,字則之,江蘇吳江縣人,明諸生,博聞強識,師從徐光啟,廣德元年,齊兵渡江後,入秀峰山為僧。後還俗隱居於吳江同裡朱家港,太祖強令出仕,任南京大學堂講師,教授生徒,熟悉明末史事,孜孜著述,廣德二年隨康光緒等赴太倉清丈田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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