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封賞
方晴就算是進宮覲見，也是戴著一襲素紗。
暖閣的執事太監吳祥剛想開口訓斥，卻被崇禎一擺手阻攔了。
崇禎高做龍椅之上，毫無君王的威嚴，面帶焦急之色，“方愛卿，速將真定的軍情詳細報來。”
方晴叩首行禮說道：“啟奏陛下，昨日新晉勇士營坐營指揮閻應元深入賊酋劉芳亮營中，單槍匹馬將劉芳亮刺成了重傷，讓劉芳亮大軍陷入混亂，暫停了對保定府的進攻。”
“你等等”崇禎疑惑的看了王承恩一眼，“這閻應元是何人？”
王承恩躬身施禮說道：“陛下，閻應元乃是方晴大人推薦的人才，您前些時日已經准許他執掌勇士營了。”
崇禎扶額思量了許久，這才想起，前些時日，東廠的方晴突然送來一封奏摺，推薦閻應元為勇士營坐營指揮。
勇士營：御馬監下設的負責養馬的機構，選取成年健壯男子入值。
坐營指揮：勇士營的最高軍官，與內官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但是品級不高。
崇禎念在當時方晴為朝廷立下不的功勳，又是王承恩的義女，也算是自己家的人，準備賣王承恩一個人情，自然也就沒有拒絕。
崇禎如何也沒有想到，當時自己一個念頭，竟然換來個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英雄人物。
心中頓時有些竊喜，莫非這就是祖宗保佑？
當下面帶微笑的說道：“方愛卿，繼續說下去。”
方晴繼續說道：“那攻擊真定府的賊酋乃是劉芳亮的義子，聽聞劉芳亮身受重傷，佯裝撤退，其實藏了火速拿下真定府的心思。徐梁千戶正是算準了這個時機，使用反間計暗送錯誤的情報，將賊子引入地洞，以火藥伏擊，使用天崩地裂之計，一戰斃敵將近五萬人！闖賊精銳一千餘人，闖入中軍，被配軍營合圍，又使用甕中捉鱉之計，盡數在城中被殲滅。闖賊損失慘重，目前雖然依然駐紮在真定府城外，但是卻不能給真定府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崇禎一下子激動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這！這！這！這是前所未有的大勝啊！”
“吳祥，速速命人敲響午門的景陽鍾，升朝議事！”
吳祥猶豫了片刻說道：“陛下，這深更半夜的，大人們怕是還在休息。”
崇禎怒道：“他們拿著朕的俸祿，卻做不了任何大事，有什麼面目睡覺！”
吳祥沒有辦法，只能速速去開啟宮門的大鎖，敲響了景陽鍾。
群臣還在睡夢中，根本就不知道什麼事情，就迷迷糊糊的上轎趕到皇宮。
看著那群站在朝堂之上的群臣一臉的睡意，崇禎心裡就煩躁，但是一想到剛剛的大勝，崇禎心裡的火氣瞬間就被沖淡了。
有些臣工，就是沒有睡意，也是一臉奇怪的看著崇禎，心道：“這崇禎莫非被氣糊塗了？怎麼大半夜的就上朝？這不是亡國之相是什麼？君主連心態都崩潰了，連什麼時候該上朝都忘記了。”
“諸位臣工，爾等可知，就在今日，真定府徐梁以一千培軍營的囚徒，全殲了賊首劉芳亮的五萬先鋒軍？你們啊！一個個自詡國之棟樑，卻每日裡除了領取朕的俸祿之外，毫無作為！你們摸著良心問問你們自己，你們比之千戶徐梁，有多大的差距？朕要封賞千戶徐梁，讓他為大明立下更多的功勳！”
一旁的大學士陳演一臉懵逼的看著崇禎，“陛下，這是不是下面為了換取封賞弄得假捷報啊，真定府確實有我們的一支隊伍，但是跟五萬大軍比起來，起碼有十倍的差距。他們能守住城池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殲滅五萬敵軍？若是我大明的軍士都有如此神威，那朝廷派出五千精銳，豈不是就能滅了李自成五十萬大軍？”
“閉嘴！”
崇禎喝道：“陳演，你自己沒有腦子，就不要認為全天下人跟你一樣廢物！你可知道徐梁千戶為了消滅這五萬賊軍，廢了多少心思？先是反間計，又是天崩地裂之計？最後又是絕戶計！這一番番奇計百出，豈是你一個書生懂得？”
朱家的皇帝大多數都刻薄寡情。崇禎憤怒之下，對陳演一個堂堂的大學士也開腔罵了起來。
陳演從王承恩手裡接過捷報，看了許久，頂著莫大的壓力說道：“皇上，這事情處處透著奇怪，我大明何事出了一個可以入百萬軍中取上將的人物？又何事除了徐梁這樣一個豪傑？”
方晴出列說道：“此二人都是團練使方以智方大人推薦的。嚴大人一直在趕赴勇士營坐營指揮的路上，徐梁千戶已經入配軍營月旬，正是在他的努力下，才將配軍營訓練成精銳的。”
崇禎聞言，心裡頓時意識到這個徐梁不僅奇計百出，而且還能訓練士兵，這樣的人物可真的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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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崇禎恢復了威嚴之色，“不管如何，真定府的戰績都已經打下來了。真定團練使方以智功不可沒，徐梁更是我大明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朕準備大加封賞，諸位愛卿可有意見？”
“這就大加封賞？陛下腦子被燒糊塗了吧？這麼一個胡編亂造的戰績也想封賞？”眾人心裡這麼想，但是這個時候卻不願意忤逆崇禎。
一時間朝臣都猶豫起來。
左都御史李邦華忽然眼前一亮，出列恭聲說道：“陛下，既然徐梁千戶和他帳下的配軍營能征善戰，徐梁千戶又有練兵之能。不若將方以智大人手下的團練併入他帳下，設立一支虎賁之師，讓他們牽制劉芳亮的主力部隊，保衛保定府和真定府。”
崇禎聞言，心頭一動，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要知道現在朝廷很窮，不僅沒有銀子封賞，就連軍隊的必要的物資都釋出下去，自己除了給些口頭的支援之外，根本給不了什麼。
崇禎點頭說道：“擬旨，方以智招募鄉勇，抗擊闖賊有功，升經略，管理山東、河南、河北兵事，授安國公，閻應元萬軍從中刺殺劉芳亮有功，升兵部右侍郎，暫領龍驤四衛，千戶徐梁滅敵五萬，守城有功，其帳下軍士及真定府團練併入一營，組建京南大營，號豹韜軍。徐梁升任豹韜軍指揮使。另外，命戶部撥付白銀一千兩，賞賜徐梁！立刻令有司張貼檄文，昭告天下。”
這樣的事情，自然要昭告天下。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捷。而且是在絕境中的大捷。
崇禎要向天下臣民表明自己對待有功之士絕對不吝賞賜的決心。同時也讓浮動的臣民看到，大明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