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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之殤·二 075 傷心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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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翔飛暗罵自己太過混賬!他早該想到的,從前白曉晴的心理醫生就對自己說過,白曉晴因為沈傲的事情就一直在自責,沒有一刻放鬆過,後來塗丹的案子白曉晴也順道將其歸納在她自己的錯誤當中。

這段時間任翔飛沒有再接到來自白曉晴心理醫生的電話和建議,他就自然而然地以為白曉晴已經在逐步的恢復當中,想著白曉晴和自己在一起應該是高興的,不可能再有什麼抑鬱的事情發生,全然忘了如今白曉晴突然經歷了刑警組長的死亡過程會是多麼的反常,說出那些話應該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對不起,任翔飛不知道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什麼。刑警組長的事情本來就讓他難以接受,而今這件事情又導致他失常地錯誤對待白曉晴,痛苦與煎熬並存於身,連一貫冷靜的任翔飛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而讓他更無法面對的是,刑警組長的妻子和父母此時也聞訊被刑警隊給接來了醫院,幾人一抵達醫院之後,就被刑警隊的同事引致了任翔飛的面前,面對幾人那包含期盼的幾雙淚眼,任翔飛頓時不知道應該怎麼樣開口才好,一種無力感席捲全身。

糾結了片刻之後,任翔飛也不知不覺地當著刑警組長家人的面流下了眼淚,最後哽噎著說道:“對不起!是我們沒有做好……對不起!”

“不!任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是受傷了嗎?你們現在的這個樣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刑警組長的妻子悽聲厲問,上前死死地拉著任翔飛的雙襟,任翔飛的那些話讓她頓時產生了十分不好的假想,她不能接受!

任翔飛無語凝噎,將頭轉向一邊深呼吸了一口,而後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刑警組長妻子的眼神,鄭重地開口說道:“他是人民的英雄,是一位烈士!我們全體警員,以他為傲!”

“啊……”

鬆開任翔飛的衣襟,刑警組長的妻子聞言之後驚呼了一聲,而後便再也站不穩,往後倒去,後面的警察眼疾手快地扶住對方,慢慢朝另一邊的椅子扶過去。

身為警務人員的家屬再清楚不過了,當‘英雄’、‘烈士’這樣的字眼出現在自己家人身上的時候,意味著什麼!

霎時間,來自刑警組長妻子和父母的悲慟哭聲響徹整個走廊,每一個站在附近的警務人員都在暗自地抹著淚。

當白曉晴的心理醫生趕至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番場景。用大腳趾頭想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身為白曉晴的心理醫生,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這樣的事情居然又被白曉晴給遇見了。

有一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白曉晴的心理醫生一直都認為白曉晴在近段時期內對其病情有所隱瞞,只是無論自己怎麼引導,對方都壓得很死,半分透露的慾望都沒有。

現下見到椅子上傻傻發著呆自顧流著淚的白曉晴時,心理醫生終於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白曉晴此刻的表現與滿走廊的人顯得格格不入,雖然她也很是心傷的流著淚,但是其神情卻很呆滯,就像是隱匿在角落裡的灰姑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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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醫生是帶著任務前來這裡的,當她收到通知的時候就曉得,此案白曉晴乃是重要的目擊證人,但是鑑於白曉晴的情緒已然崩潰,所以警方根本就無法正常錄口供,自己的到來,無非就是協助警方讓白曉晴將事發的經過詳細講出來罷了。

但是眼下這麼多人在,心理醫生沒有把握能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開解白曉晴,而如果單單地將白曉晴給帶走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引來死者家屬的懷疑和反感。

“任隊長。”

心中思緒萬千,但心理醫生腳下的步伐卻沒有鬆懈,直直地走到了任翔飛的面前,衝著其打了個招呼。

任翔飛在見到白曉晴的心理醫生後瞬間回神,領悟到對方到這裡來的目的。轉過頭,任翔飛看了眼仍舊坐在椅上不聲不響的白曉晴,心中一陣自責與心疼,但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衝著白曉晴的心理醫生點了點頭,任翔飛朝著另一邊刑偵一組的兩位人員開口說道:“你們帶著嫂子他們去看看刑警組長吧!去,見他最後一面!”

說罷,還刻意地衝兩個刑警眼神示意了一下,而兩個人也立馬領會,扶著已然失去了力氣的刑警組長的妻子和父母,緩緩離開了醫院的走廊。

見死者的家屬離開了之後,心理醫生立馬坐到了白曉晴的身旁,低頭看了眼白曉晴雙肩上那深深的五指印之後嘆了口氣,而後試探性地開口呼喚著白曉晴:“曉晴?曉晴……聽得見嗎?我是林醫生啊!曉晴?”

一連串輕聲的呼喚並沒有奏效,任翔飛緊張地朝前走了一步,下意識地又想要伸出雙手去握住白曉晴的雙肩,卻被心理醫生抬手阻止。

對於白曉晴,身為其心理醫生的林醫生是比較心疼的,她總覺得白曉晴的心中藏了很多的秘密,恰是這些秘密時刻壓迫著她,讓其無法得到正常的宣洩,時日一久,便抑鬱成疾,越來越嚴重。

原本以為白曉晴和任翔飛在一起之後會漸漸變得開朗,心思也應該通透許多,可事實證明,白曉晴和任翔飛在一起之後,反而是更加的壓抑掩飾自己,如今的這個樣子,藥物顯然已經沒有了明顯的作用了。

林醫生就像是哆啦A夢一樣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類似於三角鐵的東西,而後重重地在白曉晴的耳邊敲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迴盪在已然十分沉靜的走廊之上。

就像是被催眠的人忽然被一種訊號喚醒一般,白曉晴在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立馬有了反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重重地深呼吸了幾下,雙眼回神聚焦,一下子便將視線落在了面前的任翔飛身上。

“曉晴,我是林醫生,你現在聽得見我說話嗎?”

林醫生溫和的聲音適時地響徹在白曉晴的耳邊,白曉晴也順勢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待看清楚了身邊的人是林醫生之後,兩行清淚再次滑落,梨花帶雨,甚是憔悴。

看著白曉晴身上那一條已經被染得通紅的血衣,林醫生皺著眉輕聲開口問道:“曉晴,可以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刑警組長呢?他在哪兒?”

不答反問,白曉晴自從剛才開口的痛哭和認錯之後,現下一清醒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在問刑警組長的事情。

看了眼對面站著的任翔飛,林醫生吐了口氣,回答道:“他正在搶救當中,現在還不知道情況。你能告訴我們今天發生的事情嗎?”

搖搖頭,白曉晴攤開自己的雙手,上面的血早已乾涸,“不!不對!他已經死了,我知道的,他死了!他就死在我的身邊,在我的腿上……我,我看著他嚥氣……但是,但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很明顯,白曉晴是知道整件事情的結果的,或許恰是因為她知道,所以才會那麼自責。

林醫生伸出手按下白曉晴那抬高的帶著血的雙手,低聲道:“曉晴,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醫生,你沒有那個能力去挽救已經身受重傷的刑警組長。”

“不!是我的錯!整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

說不下去,白曉晴將臉深深地埋在雙手當中,也不管手上是否還殘留著屬於刑警組長的血液。從手掌上傳來的一股鮮明的血腥味霎時間衝進白曉晴的鼻子,刺激著她的每一條神經。

任翔飛再度蹲下身體,看著白曉晴,輕聲開口問道:“曉晴,刑警組長現在已經去了,你得告訴我們今天中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前因後果,這樣我們才能抓住那些人,為刑警組長報仇!”

聞言,白曉晴將雙手從臉上放下,橫著淚眼看著任翔飛,深深地點了點頭,而後死命地深呼吸。

好幾個呼吸之後,白曉晴才開口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前幾天刑警組長聯絡我,說他正在找一個無線網絡卡,是當初沈傲案子時他和你們網路技術部另一個同事因為一時疏忽,而忘記了登記的東西。那個東西在我的審判結束之後就已經由周鵬領回去了。

他希望我能夠悄悄地將那個東西拿回來再登記,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當即便找周鵬拿回了他從刑警隊領回來的那箱東西。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發現裡面的無線網絡卡。

刑警組長說,如果那個箱子裡沒有,那麼就有可能是在別墅裡面。我就想回別墅裡找找看,今天早上我在你上班之前跟你說過的。”

說到這裡,白曉晴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任翔飛,而任翔飛也聞言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在今天早上聽白曉晴提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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