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依聞言靈光一閃,接話道:“那會不會是老葛?楊大嫂不是說‘紙人張’以前在老葛家學習過手藝嗎?那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會太糟吧!”
眾人理不清楚關鍵,又找不出來疑點,商量到最後只有作罷。‘老將頭’告訴才回來的舒俊和梁依依,陳茉莉的家人將在今天晚上開始給陳茉莉舉行葬禮,可能會持續個好幾天,而‘老將頭’接下來將會擔任此次葬禮上的特別嘉賓,道士先生。
舒俊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將頭’,笑道:“別鬧了!道士?你會嗎?可別到時候成為了全村人的笑柄,那咱們這案子可真就查到頭兒了!”
被舒俊這麼一起鬨,‘老將頭’背一挺,義正言辭地說道:“嘿!你別不懂事!今天晚上我就讓你們瞧瞧我‘老將頭’的本事,讓貧道我來開壇做法,將那些作怪的妖魔鬼怪統統擊散!”
眾人紛紛被‘老將頭’這麼一出給逗笑了,但也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地整理了一下,準備跟著‘老將頭’到陳茉莉的家裡去吃飯,也順道去見識見識‘老將頭’開壇做法的威力。
直到此時舒俊和梁依依才弄明白,為什麼他們走訪的後面幾戶農家會沒有人,敢情都是去參加陳茉莉的葬禮去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一群人,此時怕是全然忘記了那個還沒有被抓獲、到處遊蕩著的紙人了吧!
眾人臨出發之前,舒俊習慣性地圍著院子轉了一圈,突然間發現,他們中午放在院子旁邊的那個戰利品紙人,此時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
“‘老將頭’、小胡,是你們把院子旁邊的那個紙人給收起來了嗎?”
舒俊著急忙慌地跑進屋子,衝著一身玄黃色道士服的‘老將頭’以及他旁邊拿著相機的小胡發問,而此時小胡正在為換上了道士服的‘老將頭’拍照。
“什麼紙人?沒有啊!小胡你收了嗎?”
聽聞了舒俊的問題,‘老將頭’收回了方才自己主動擺的姿勢,直面回答了舒俊,而且還將小胡也順帶捎上了。
小胡轉頭看著舒俊,搖了搖頭,問道:“怎麼了?難道紙人不見了嗎?你本來是放在哪兒的?”
舒俊聞言眉眼一沉,低聲道:“我在離開這裡之前是將紙人放在院子旁邊的角落裡的,你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
小胡和‘老將頭’互視了一眼之後均搖了搖頭,小胡摳著下巴開始假設:“會不會是這裡農家裡的大哥收撿了起來,你也知道,他們對於紙人這個東西很是忌諱的。”
小胡的假設才剛剛說完,就遭到了‘老將頭’的否定。
“不會!今天這處農家的大哥比我們要先離開,而現在也都還沒有回來。我估計他會直接帶著家人去陳茉莉的家裡參加葬禮,哪兒會單獨地跑回來收撿紙人呢?”
“那其他的村民呢?或許是那些路過的村民把紙人給帶走了也不一定!”小胡不死心,總覺
得能夠趁他們不在的時候帶著紙人的人,肯定不會是兇手。
可是小胡越是迴避,這個可能性就愈發的明顯。舒俊對著門外的黑夜嘆了口氣,搖頭道:“你自己方才也說了,這裡的村民對紙人忌諱得很,誰會沒事兒將紙人給帶走呢?除了兇手!”
‘老將頭’將腰間的鈴鐺和木劍給取了下來放在桌上,而後一屁股坐了下來,盯著舒俊和小胡認真地說道:“看來兇手對我們已經做了深刻的研究了。他應該老早就在暗處觀察過我們,所以對我們的動向才會如此清楚。
趁著我們不在將舒俊帶回來的那個紙人給偷走,這說明那個紙人對於兇手來講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否則他不會在大白天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來這裡偷。關鍵是,他將紙人給偷走後,要掩人耳目地將紙人帶離而不被發現,這就證明了他肯定是對周邊的路線瞭如指掌,很有可能在偷紙人之前重新做了研究。”
舒俊搖頭,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道:“看來我們對於這幾起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太過於低估了。對方就算是沒有受到過專業的培訓,但就憑其作案之前的小心觀察以及運籌帷幄,就已經不會讓人忽視了。我們得重新看待這個問題!”
‘老將頭’點點頭,沉默了一陣之後重新將桌子上的鈴鐺和木劍栓回腰間,開口道:“走吧!我還得去陳茉莉家表演呢!管他兇手是什麼樣的,是人也好、是鬼也罷,總之是一定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是人,他由你們對付;是鬼,由我來驅散!梨縣村裡那些看不見的隱形團結和虛偽,我們會打破的!到時候兇手就無所遁形了!”
說完,‘老將頭’就拖著他的那身道士袍瀟灑地離開了,走到門口衝著樓上休息的梁依依吆喝了一句,而後率先往陳茉莉的家裡走去,跟在後面的舒俊和小胡面面相覷,有些弄不清楚他們自己此刻的定位,到底應該算作是的來查案的刑警還是應該算作是協助‘老將頭’的小道士。
‘老將頭’嘴裡說了是做戲表演給梨縣村裡的村民們看,可是當他真正開始開壇做法了之後,舒俊三人不由得有些懷疑,‘老將頭’這一出好像太入戲了吧?哪裡還有半分刑警的樣子,純粹一個江湖術士啊!
梁依依摳著腦袋喃喃道:“我怎麼聽著‘老將頭’嘴裡念念叨叨的其實都是些他方才寫在本子上的話呢?明明可以好好地念出來,可為什麼一定要用這麼難聽的聲調唱呢?說實在的,‘老將頭’唱歌的功力可真夠要命的!”
小胡笑笑伸出一隻手掌和梁依依拍了一下,深有同感地點頭道:“或許鬼魂就愛聽這調也說不準,總得有點兒與眾不同的聲音才能吸引鬼魂不是!”
兩人捂著嘴哼哼唧唧地小聲笑著‘老將頭’的表演,將身邊冷著一張酷臉的舒俊給自動忽視掉。而此時雙眼淡淡凝視著‘老將頭’的舒俊,心裡面所想的,全都是那個消失不見了的紙人。
不得不說‘老將
頭’的表演很是到位,得到的效果和捧場也很明顯,梨縣村裡發生了紙人殺人的事情那麼許久,村民們能夠抽出時間到這裡來參加陳茉莉的葬禮已經很難得了,可更為難得的是,居然有大部分的村民堅持到了深夜都還沒有離開,就為了看‘老將頭’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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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人‘老將頭’的表演沒結束,舒俊三人自然也不能率先離開,好歹是自己人在表演,還是要捧場的。就這樣,查案小分隊的人直到半夜才和農家大哥一起回到歇腳點,拖著疲憊的身軀很迅速地就入夢見了周公,深眠到天亮。
不過深眠到天亮的人裡卻不包含舒俊。
或許是白天所經歷的事情太多,找到的疑惑和線索又複雜,所以當舒俊睡著了之後,很不期然地就做起了怪夢。
夢裡,舒俊仍舊和梁依依在竹林裡尋找著兇手消失的原因,儘管在舒俊的腦海裡已經知道了兇手突然間消失是因為那個洞,但是在夢裡,他和梁依依卻是翻遍了竹林也找不到那個洞,甚至連‘紙人張’屋子裡的那個地窖也消失不見了!
舒俊頓感不妙,趕緊帶著梁依依離開了‘紙人張’的屋子,想要迅速離開那片區域,直覺告訴舒俊,他們很有可能遭遇了兇手佈下的陷阱。
如果只有舒俊一個人的話,那他還沒什麼好怕的,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事情。可是他的身邊此時還有個梁依依,他不能不為了對方的安全考慮,儘快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選。
可是當一個人在夢裡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怕什麼就會來什麼,就連舒俊也不例外。
夢境裡,舒俊拉著梁依依飛快地向外跑著,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加快速度,就是跑不出那片竹林。竹林,就像是一場霧障一樣困著他們,逃不出、躲不掉。
不一會兒,舒俊就覺得自己的身後越來越重,被拉著的梁依依就像是已經疲憊得難以挪步了一般,越來越沉重。舒俊停下來準備轉過頭安慰鼓勵一下梁依依讓其繼續堅持,可當他回過頭時才驚然發現,他手中所牽著的,竟然早已不是梁依依,而是一個全身黑漆漆高大兇猛的人。
兇手!
舒俊不知道自己身後的梁依依到底去了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身後的人究竟是何時變成兇手的,但是現在這刻,兇手的的確確是站在自己的面前的。
當下沒有猶豫,舒俊立馬出手想要擒拿住對方,管他是人是鬼,只要是捉住了就是好的。一來二往,不管是舒俊使用哪種格鬥技巧,兇手就像是早就能夠預料到一般,遊刃有餘地和舒俊比劃起來,越打越烈!
“舒俊趴下!”
一道聲音從舒俊的身後猛然傳來,舒俊立馬做出反應,想都沒想就直直地趴在了地上,因為這聲呼喚指示,通常只有自己的戰友才會發出。而後響起的一記槍聲也很好地證實了這一點,兇手被一擊即中,當即倒在了地上。